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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跟她们十天前离开这里时有太多不同,甚至雇了个模样看起来很干净利落的伙计抱着酒坛往楼上送,大堂也扫得很干净,有两个年轻得男人正坐在靠楼梯的桌边喝酒。他们喝的很节制,因为桌上只有一只不大的酒壶和两只小小的酒杯。看见她们一行走进店来,她们都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她们,然而神情见不见恶意,倒是有着一丝莫名的敬畏。
领头的女子目光微微一扫,不动声色,在呼老板的带领下,越过他们往楼上走去。
在这家客栈二楼的最里一间客房里,桌椅门窗都被擦的几乎一尘不染,木案上摆放的几样茶具也是这个客栈和这个地方决不可能有的极品细瓷。加放了柔软的棉垫的大方椅上正懒洋洋地坐着一个锦衣富贵的俊朗男子,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被合上的声音,多日来冷酷严肃的嘴角也微微地上扬起来。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房间角落里的男人看到那朵笑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刹五,你说她会要花多少时间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俊朗男子突然问。
被称为刹五的那个始终站在角落利的男子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对方的心情会转变的那么快,只是因为一个关门声而已。不过他很谨慎,叶很实际的回答:
“公子,出来的日子太久了,既然找到了,就还是趁早回去吧。”
“刹五,你怎么也会说这种话了,是不是跟勤相处的时间长被传染了?”
刹五哑然,的确,他只负责这个男人的安全,正事有别人操心,他果真越责了。
“好吧,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可见我们出来的是久了,我这就去接她回家。”俊朗男子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眉宇间意气风发,霸气逼人。
刹五一闪身已经掠到房间门口,打开门,确定外面很安全,才躬身低语:
“公子,请”
男子微微一笑,衣襟微错,跨出门去。
刹五伸手在隔壁房间的门上敲了两声,退开一步,垂手侧立在门边。
“谁啊?”一个清越谨慎的女声问,同时,门被打开半边,一个年轻女子目光炯炯地看这门外这明显一主一仆的两个男人。
富贵男子背手而立,并不开口,一边的刹五道:
“我家公子要见你家主子。”
年轻女子目光闪了闪,看看眼前的男子再看看立再一边垂手恭敬但明显身手不凡的刹五,机灵地道:
“我家主子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最起码报上名来。”
刹五很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主子,但主子并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相反倒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你去跟她说,是那个全天只跟她说‘我’的人。”男子接口,声音很好听,几乎带着一丝动人的感情。
年轻女子听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房里一个平静而威严的声音吩咐:
“菩心,请他进来。”
房内的摆设很简单,几个女子都刚把罩在外头防风沙的行头拿下,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洗手,知道他进来也没有刻意加快速度,依然慢慢地把手洗干净,然后用绿衣女子递上的手巾缓缓擦干。
“小女子该称呼您什么?”她转过身来面对他时,很平淡地问。
他幻想过一百种他们再见面时的情景,但决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如此理智,虽然知道她一向与众不同,但有必要一定这么特别吗?分别那么久,在那样的被迫离开他的身边后,再见面她居然第一个考虑的是他的身份,他的称谓。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说,但在她那么淡然的神情下,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冷淡地回答。
“用什么名义呢?”她甩甩被束的有些皱的衣袖。
“我需要什么名义,当初你并不是因为犯错才被赶出来的。”他有些生气了,她太冷静了,平淡的没有一丝火气。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她不管他,自顾自坐下,那个绿衣女子则正好泡好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突然问,语气中有些难以言喻兴奋。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很认真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您的气?”
他一窒,心火开始上升,却勉强压制。
“那么,你是在生我母……母亲的气?”他再问,却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解释道:“母亲她做的不对,但她有她的考量,身为一国……即使你回去了,她也不可能向你道歉,但她知道她错了,以后这种类似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其实,”她喝口茶,这才慢悠悠地接下去:“您大可不必解释这么多,小女子何德何能,您这样要折杀我吗?更何况我怎么敢肖想您母亲大人的道歉,您真是把我看的太不懂事了。而且,”她微微一笑,“我完全能够理解您母亲的做法,她根本没错,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他惊讶而且不解:“那你到底生的什么气?”
“如果我说我没有生气,您相信吗?您只是照您的想法猜测我,您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我说我的离开根本就是我自己要离开的,您母亲只是给我送了个梯子而已,您信是不信。”
“我不信”他冲口而出,他当然不信,之前她一点征召也没有,而且她没有离开的理由。“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自嘲似的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
“如果您没忘记的话,应该记得我跟您提过我要出,外一趟的吧?”她淡淡地提醒。
他却仿佛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确凭她的聪明,凭她的能力怎会那么轻易就教人赶出去了呢?
“好了,您可以回去了,小女子就在此与您拜别,您以后多多保重,每年小女子一定会选最好的绣品献给您的。”她挥挥衣袖,模样轻松的仿佛与他只是擦肩而已。
“惋儿”他愤怒的低咆。
不错,那坐在桌边一派轻松自在,紫衣高贵的正是离开江南后辗转往西北而来的惋儿。而她面前这个被她气的浑身发抖的英俊多金,包下整个云来客栈的富贵男人却是那应该每日端坐金銮殿上的当朝皇帝。
面对皇帝气的发青的俊容,她笑的甚至有几分妩媚,温柔的关照:“您走好!”
回应她的是“咣当”的摔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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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绿衣清心幽怨地道。
“他,他就是皇帝吗?”玄衣菩心声音轻的仿佛怕吓着谁似的。
另两个女子没有开口说话,却都拿跟清心一样的眼神看着惋儿。
“是生气就明说,你也不是不可以生气,何必藏的这么深呢?你这样又有几个人能看透你的心?”
“我生气吗?”惋儿问清心,却更像问自己。
“可是我气他什么呢?”她再问。
“你气他这么久才找到你,你气他口气那么高高在上,你气他一开始居然允许他的母亲那么对你,你可以气的事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弄到这么两败俱伤呢?”静心说
“姑娘是做惯生意的,只有共荣才是商场上的最高境界,实在不行也是要保自己损别人的道理,哪有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提心也说。
“静心,你不是曾经很反对他吗?”惋儿问,此时的惋儿没有商场上犀利,更没有刚才面对皇帝时的刁蛮,有的只是脆弱,从不在人前显露的脆弱啊。
“是,我们几个都曾经认为您实在没有被关在那个金壁辉煌的笼子里的必要,您有智慧,又有本事,何必去跟那些弱小的女孩子争宠,但是我们刚刚经历生死回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如果是您自己喜欢,那么即使是争宠也变的有意义起来,我们原本不认为您喜欢,可是,我们现在不确定了。”静心一向细心,说出来的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喜欢吗?她再自问,她不知道,只是发现——她果然是有些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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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夜已过去。
然而始终坐在案头没有上床休息的人却还依然沉浸在昨夜。
他不睡,刹五自然也没睡,睁着眼睛守候到天亮。
昨天的情景虽不是刹五亲见,但从主子的脸色就可以猜得几分,对于传说中的那个“贵人娘娘”,他一直没有见过,但事迹知道的不少,她在宫里好像一直都是一个风云人物。
即使是如今她已被皇太后赶出了宫,但关于她的各种传言依然在京城流传。
隔壁重重的关门声震醒了屋里一直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深思得男人。皇帝抬头看看早已大亮的窗纸,眸光流转,从案头站起身,振了振衣衫,一身挺拔与不凡。
“刹五,我们回京吧。”他淡淡地吩咐。
刹五很惊讶,望着皇帝的神色也诧异极了,他们一路追踪,已经到这里了,皇帝却放弃了?
然而刹五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他跟另外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随着皇帝走下楼去。
大堂里被早起的伙计打扫的干干净净,惋儿一行正在吃早饭,没有很多花样,却已是这里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了。
“姑娘,皇,他下来了。”清心轻轻地对惋儿说。
其实不用她说,惋儿也知道,因为从他出现在楼梯顶得那刻起,伙计就万分热情地迎上去了。
“大爷,下楼了?”
皇帝连眼睛的余光也没有朝他瞟一眼,他只慢慢走下楼来,一直等着惋儿回头看他的那一眼,惋儿不想回头看的,她知道他的视线一定在等她,却说不上理由的终究还是回了,然后她一辈子都没有再忘了那个眼神。
很深情,大概是皇帝这辈子最深情的眼神了,毫无保留,几乎就像在亲口对她诉说爱意,让她感到他们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贴近过,几乎心灵相通。
“伙计,我们就住到今天为止,结帐吧。”另一头,皇帝的两个侍卫,也就是昨日坐在大堂喝酒的两个年轻男人正招呼伙计结帐。
“大爷,去哪里啊要?”伙计的官话要说的比他的老板好点,但终究脱不了本地的口音。
“京城。”侍卫简短的回答,付清了房钱,走回皇帝身边。
皇帝转过头,毫不留恋地走过惋儿一行的桌前,一直直直地走出门外,走出视线,没有回头,没有拖沓,干干脆脆。
“他,他怎么都没有……?”菩心咬着筷子不解的问,她的话没有说完,然而谁都知道她要说的后半句是什么。
惋儿垂下头,她从来都是昂着头的,即使是在大漠中突遇沙暴,骆驼都全部跪倒的时候。
她垂着头,为突然领悟到皇帝那一眼的真意,他已经放下了,已经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他是一国之君,他决不可能为了同一件事而跟她解释两次,皇帝的恩宠,如果你不懂得及时把握,他就放手了,一次拒绝等于放弃了全部。
她无所谓的笑笑,皇帝到底是皇帝,他决不允许有人比他更无情,更决不允许有人对他漠视,即使是他用一个男人的身份追到了这里,骨子里他依然是个皇帝。
可是,她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左手也不自觉的压住了心脏的位置,好痛,她是几时染上了跟桐一样的病的?
思念
一年半后,京城。
秋风吹起水榭四周的纱幔漫天飞舞。
水榭的前身是一个小小的四角亭,飞凌池上,亭下是一池开得参差错落得莲荷。
由于近半年来使用率日高,因此才改为水榭,四周挂上了纱幔。
“皇上,翼儿越发的聪明了。”皇后斜倚在一张大靠背椅里,精神不振,然而看着一边长的极俊秀玲珑的漂亮男孩,神色中却极度关心慈爱。
翼皇子低头微微一笑,他向来对皇后非常眷恋,一直是把她当亲身母亲的,只要待在皇后身边就会微微褪去平日里那股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成熟稳重。
皇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转头去看亭下轻轻随风摇摆的花枝。
“皇上,臣妾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后您还要多关心关心翼儿啊。”兰贤皇后神色苍白,但却极温柔祥和。
“母后”比皇上更快发出声音的是翼皇子,他满面仓惶,唤了一声后,紧紧地抿住唇,乌黑的眸子凄然若泣地紧紧盯着皇后,仿佛生怕她一眨眼就消失了。
“皇后,不要胡说。”皇上淡淡地斥道,看看唇色发白的儿子,再看看瘦骨支离的皇后,神色间也不免对她的病有些担心起来。
他对她有感情,虽然不是男女之情,但这么多年,结发之情已经转化为亲情,他把她当家人,当妹妹,看到一个如花女子在这深宫之中渐渐消瘦,渐渐暗淡,渐渐萎谢,他不是不难过,可是他无能为力。
“桐姑娘从小体弱多病,奴婢代她入宫一是为了免她入宫经受这些勾心纷争……”惋儿曾经这样说,一语中的,她一早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