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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扶我躺下。”她低低地开口。
“可是,皇后还在,皇上这样做岂不是有些落人话柄吗?”提心突然不知之前是躲在哪里的,这时慢慢从里屋走出来,清冷地道,她一向话不多,动脑多。
“听说,皇后的病也只是在拖日子了而已,连太医都放弃了。”菩心漫无心机地道。
谁知惋儿听到这句话,突然面色更白了起来,伤痛的黑眼睛突然闪现着满满的大彻大悟。
“菩心,外面有些冷,你能带我回屋吗?”她突然说。
“哦”菩心答应了,弯腰毫不费力地抱起惋儿轻而稳地走进里屋去。
惋儿躺在菩心的怀里,眼角水光闪现。
当年火爷身边一直跟着医术高明的老长,夫人的病情老长了若指掌,火爷也是,所以绣萱夫人病情加重,病故时,火爷都没有更多的惊讶,他是早就打定主意,生死与共了,所以夫人咳血,昏迷时,火爷并不怎么伤痛,却在夫人去世的当天晚上自杀了。
所以火爷从来就没有真的打算娶她,他只是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心甘情愿的学生意,心甘情愿的帮他撑起这个家,心甘情愿的照顾他女儿一生一世。
火爷,你好狠!
伤口好痛,现在她什么都不要想了,她好累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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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楼,春花烂漫,春光无限。
“鹉语,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明曦缠着绣花的丫鬟问。
这个时候的明曦是可爱的,仿佛回复成她刚入明府时的那个天真烂漫又带一点娇气的美丽小姐。
“会来的。”她盯着手上的绣活道。她手上绣的是明曦的一件新内衣。原本完全可以去天衣坊买现成的,即使贵一点,但凭今日明德妃的身份,完全不是问题,皇上太后赏下来的珠宝金银足够她消费这些顶级衣物了,但是自从明德妃知道天衣坊是净植轩的分店后,就对天衣坊反目成仇了,别说买,就连提都不许提,这样的个性啊,连她都开始担心了。
“爷爷也这么说,可是又过去了十多天了,皇上还是没有来啊。”明曦穿着白底绣着彩蝶的精致外衣,精心打扮过的容颜在春日的阳光下分外稚嫩。
“娘娘,您还担心什么呢?”鹉语叹息地道:“惋儿从宫里消失了,皇后娘娘又日渐不行了,皇上已经派人给您裁制礼服了,这满宫的嫔妃哪个能如您这般荣显,皇上来只是早晚的事,您稍做忍耐,这一宫之主就是您了。”
“可是,”那么天真纯美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安,“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皇后娘娘的确是日渐衰弱,可是,惠妃她们到底为皇上生了公主,我却一无所出,凭什么这皇后之尊一定会落到我头上呢?”
鹉语闻言吃了一惊,赶紧把被绣花针刺到的手指纳入嘴里吸吮止血,抬头看着那个年轻美丽,仿佛无助又娇柔的精致娃娃。
“娘娘,惠妃她们虽有所出,但她们从来没有野心,而且也不善于这宫中的管理之事,按她们的出身背景,能做到四妃已经是登峰造极了,皇上对她们从来都是不管不问,不可能有封后的机会的。”
“鹉语,”明曦笑的非常温柔,鹉语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你干吗这么着急?”
“你怕我像对惋儿那样对她们吗?”
“奴婢不敢。”鹉语放下手中的刺绣活,跪到地上。
“呵呵,”明曦笑的清脆好听,仿佛美玉轻轻撞击的声音:“你从跟着我起就怜小惜弱,什么少了尾巴的猫啊,断了腿的小狗啊,你都会好好照看,上药喂食,现在你是在担心惠妃姐姐她们吗?”
“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请娘娘明鉴。”鹉语只是跪着,心里却悲哀地想到那些被明曦背着别人剪掉尾巴的猫和用砚台砸断腿的小狗们,那悲惨的叫声中,小小的明曦却能笑的那么倾城绝艳。
“呵呵,你不用担心,”明曦一个美丽的旋身,往外面走去,边走边笑意吟吟地道:
“我还满喜欢惠妃姐姐她们的,以后我做了皇后之后,我希望她们能一直做她们的四妃待在我身边。”
鹉语这时才抬起头,看着明曦已经走掉的地方,抬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不走了
春末了,花开尽了。
勤王爷的婚礼却在拖了多年后宣布要正式举行了。
听说皇上要为这个最宠爱的弟弟亲自主婚,连已经吃斋念佛的皇太后也会来参加婚典。
勤王爷的母亲路太妃的娘家在皇城里的势力和财力也是非同一般,于是这桩即将到来的婚礼已经沸腾了整个京城。
城西的丞相府里相对于城东的王爷府就显得清闲安静的多。
明丞相今年五十有八,从二十一岁入朝拜官以来,经历了两代皇帝,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十七年。这三十七年里他一路加官进爵、娶妻生子,儿子再娶媳妇生孙,可谓荣极一时。此生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虽有妻妾五人,却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在十七岁后成亲,只留给他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后就英年早逝了。
明丞相一早已经在书房看了一早上的书信和公文了,然后酸枝木的大公事桌上还堆叠着更多的公文和信件。窗外落花无声,只偶尔有几个仆人的脚步声来去。
放下手中一个地方官员派人捎来的书信,他皱了皱眉头,唤来身边的老仆人。
“怎么这么安静?”他问。他总算知道是什么使自己近几日来看不下文件的原因。往日这个时候早有各地入京的官员上来递贴拜会,也有同朝官员回来沟通朝上的问题了,然而这几日却分外安静。
“丞相爷,勤王爷快要大婚了,很多官员都上门庆贺去了。”
“炽勤?”明丞相回想那个虽手握兵权,但性格爽朗,处事耿直的男子,微笑起来:“几年前就说要成亲,却不了了之,这次总算底定了,哈哈。”他从酸枝木椅上站起身来:
“炽勤深受皇上宠信,太妃又与太后交好,那些官员趁此机会上门去拍马屁也是人之常情,正好也让我府上安静几日,再说再过不久,曦儿册封之日,定能盖过王府的风光,哈哈!”
“丞相爷所言极是,等到孙小姐册封之日,那些官员还不像苍蝇一样蜂拥而至?”老仆人附和。
“嗟!”丞相甩袖不悦,“若他们是苍蝇,那丞相府成什么了?”
老仆人恍然大悟,“丞相爷恕罪,奴才读书不多,比喻不当。”边说边跪下磕头。
“起来吧,只要曦儿能稳稳当当地当上皇后,别再做出不当之事,别的什么事都是小事。”明丞相感触地道,挥手让老仆人起身后,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窗外种植着一树海棠,此时正有一朵开到极盛,被风一吹,极微地“啪”地一声,茎折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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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正是黄道吉日。
四月十二,皇上赐婚。勤王府的迎亲队伍从京城的东街一直排到了西街,极尽奢华。
惋儿坐在轿子里,与迎亲的队伍擦肩而过,从轿窗看出去,迎亲队伍蜿蜒曲折,绵延数里。
“想不到勤王爷那样的人居然会搞的如此隆重,简直有刻意炫耀之嫌。”惋儿放下窗帘,淡淡地评论。
“不想隆重也不行吧?皇上和太后都要来,新王妃又是那样的花容月貌,不隆重怎么配今日这个场合?”坐在身边的清心客观地分析。
惋儿微微一笑,虽然觉得有些不过劲,却也不再言语。
轿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勤王府前,早有那管事的上来迎接。
“惋儿姑娘,您大驾光临,咱王府是蓬荜生辉啊。”那管事正是当日菩心说过的“二管家”,由于跟天衣坊有生意来去,对于惋儿和她的四个丫鬟是相当相熟的。
“今日连皇上都要来,你这样说我,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吗?”惋儿笑起来,对于这个二管家的伶牙俐齿也是非常熟悉的。
“皇上来那是皇上的光辉,而姑娘来是姑娘的光彩,各自不同,有何折寿之说呀。”二管家不光伶牙俐齿,应变能力和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真正是一张巧嘴,怎么都有话说,待在这王府里头做管家实在是浪费,若是能入得小号,当个掌柜什么的,定能发挥所长,生意兴隆啊,不知二管家可有兴趣啊?”惋儿在二管家得引路下,边走进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王府,边半真半假的揶揄。
“惋儿姑娘看的起小的,小的原该三生有幸,只是今日王爷大喜,姑娘来挖人,恐怕也不妥当吧?”二管家虽然知道这位惋儿姑娘多半是开玩笑的,但这位姑娘说话真真假假,总是故布疑阵,教人看不出深浅来,于是说话未免小心了些。
惋儿没有再说话,只是栊了栊晶莹紫的衣袖,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清心和菩心偷偷地笑起来。
已有到的早的官员在待客厅里寒暄闲聊,连深居简出的路太妃都在座,众人虽对这桩婚事诸多好奇,却碍于太妃在场,没有什么过分的谈论。
惋儿走进大厅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有人认出了她,她几乎没什么改变,依然嗜好紫色的衣服,依然喜欢盛装的打扮,还有那一出场就高人一等的气势,然而几年前“桐贵人”就被赶出了宫,今日会来参加勤王爷的婚礼实在是诡异之极,众人不知后宫里的变迁,于是认识她的人都装作不认识,见到她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避让开来。
惋儿也并没有打算去与他们攀亲带故,看着他们那些明明是故意却努力要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暗暗好笑,并不多做顾盼,直接走到路太妃面前跪下行礼。
路太妃这几年眼神渐差,并不认识惋儿,只是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二管家,那二管家多么机灵的一个人,立马道:
“太妃,这是京城天衣坊的老板惋儿姑娘,今日特来给您道喜。”
“天衣坊?”太妃回想,“惋儿?”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哦,你就是年前给皇上送寿礼的那个惋儿姑娘啊。”老太妃突然明白过来地道。可见那次的寿礼让多少人印象深刻。
“来,孩子,跟我一起坐吧。”太妃拉惋儿一起坐在皇帝赐的宝座上。
此举委实让惋儿吃了一惊,想如今她是什么身份,况且与老太妃实在不熟,太妃却突然拉她同坐,不好推辞之下,勉强坐了。
底下众人自是议论纷纷。
“孩子,”老太妃拉起惋儿的手,自然的仿佛天天这么做,慈祥地问:“你也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想好好成个家呢?”
“太妃,我已经嫁过人了。”虽然有些尴尬,但惋儿实话实说。
“是吗?”太妃不以为然,“那么你怎么还梳着姑娘髻,出门也没有丈夫跟随呢?”
惋儿哑然。
“既然嫁了人,就要静下心气来,相夫教子,你还梳着姑娘髻,说明你对这桩婚事很不以为然那,你不喜欢你丈夫?还是你另有心上人啊?”老太妃说的很慈祥,仿佛是对自己的孩子嘘寒问暖,然而惋儿却内心震动,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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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日是个好日子,喧闹的人群,喜庆的气氛,惋儿并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而且她也多少知道炽勤上次没结成婚正是这个老太妃的手笔,在她认为,这个年华老去的路太妃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她在宫中的日子足以知道了很多事,太后当年是那么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危害到她的利益的人全都不得善终,可是眼前的这个路太妃,她也给先皇生了儿子,竟然还能跟太后的关系相处的那么融洽,甚至一直姐妹相称,扶植了娘家路家的势力,而又让皇帝跟炽勤像一对真正的亲兄弟那样相处,如果不是老了,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眼前这个慈眉善目老太太得样子。
当花轿进了门,气氛的热烈达到了顶点。
今日的炽勤春风满面,可能很多人只是认为他终于娶到了三年多前一见钟情的意中人,然而惋儿她们几个知情人却知道,他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十五年。
花轿进了门并未立刻拜堂,因为皇上要亲自来主婚,所以约再等了一盏茶功夫,王府里的人们又再一次迎来皇帝的龙辇。龙辇后跟着太后的十六人抬的凤轿,那样风光而隆重而来,惋儿一直跟在老太妃身边,一起站在门外迎接圣驾,只是当轿子在正屋前停下,皇帝和太后都下轿走在红毯上时,她突然觉得少了什么,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皇上主婚,新人拜堂,三拜之后,送入洞房。
因为是皇室婚姻,王妃之尊并不如民间的传统新娘一样要立刻被送进新房等待新郎来揭盖头。勤王爷拜完堂就揭了盖头,美艳不可方物的王妃一直站在丈夫身边。
然后是热闹而铺张的酒席,皇上甚至把宫里的御厨都暂时赐给了勤王府,所以虽然是王府办喜事,但美食的丰盛,席面的热闹丝毫都不亚于任何一场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