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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一把握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命令。
她眼睛几不可见地眯了眯,怎么忘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他即使躺得再像个无害得好看男子,他也是皇帝,一句话不满意就能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是,”她淡淡地答道:“只是没有想到皇上长的这么好看。”
她说的是恭维的话,也是实话,可是他明显地感到气氛不对了,原来的亲密没有了,她现在的样子就只是一个皇帝的女人而已。
他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淡淡傲气的眼睛,突然地坐起身来,高声道:“进来”
宫女们进来了,太监们也进来了,宫女手里端着洗脸水,拿着布巾,太监举着皇帝要穿的衣物,每个人都低着头,一室安静,只有水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把她送回去吧。”在穿衣的空档,皇帝冷冷地吩咐。
伴驾(一)
于是她就还穿着那一身已经起皱打褶的红娃仔细挑选的衣物,由原来那四个小太监抬回了丹庭宫。
那是她第一次面圣。
面圣后,她还是原来的她。
“娘娘,李才人和徐才人来了。”红娃兴高采烈地通报,惋儿叹口气,她还是原来的她,真正叫一根寒毛都没少,可是很显然别人不这么想,她的身价好像一下子变的明朗化了,那些封衔在她之下的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了身份上的高低,变的很愿意到她这儿来“请安”了。
“桐贵人,给您请安了。”两位才人行了礼,各自安座,还没坐稳,立刻就问出了刚听到的事情:
“桐贵人,听说皇上明天召您白天觐见?”
“是啊”惋儿堆起虚荣的笑意,仿佛这道圣旨把她送上了天堂似的。
“可是,皇上白天忙朝廷的事情,召个美人在身边要干什么呢?”徐才人很认真的困惑。
关于这点,惋儿跟她同样无解,“可能是那次服侍的不周,皇上要降罪吧?”何止服侍的不周,她压根就没服侍,还自顾自的在皇上的龙床上睡的昏天黑地,如果真的要降罪,不知道会不会砍头?
“不可能,如果是侍寝不周的事情,皇上直接派个公公过来宣道罪旨就行了,用不到皇上亲自召见,更何况连玉妃娘娘都没有白天被召见过,皇上白天要见玉妃都会直接去南辰宫呢。”
哦,那么她今天倒是个例外了?惋儿有些困惑,皇帝白天召见后宫女子的确少见,更何况是在政事殿,那里听说是女子禁止涉足的。
“如果不是因为侍寝的事情,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毕竟我初来乍到,宫中的规矩我都不懂,皇上的喜好我也不清楚,姐姐们若是有什么好的建议,还请多提点提点我呀。”惋儿诚诚恳恳地说。
“哎呀,我们也没怎么见到过皇上,否则贵人娘娘您以为我们姐妹俩怎么到现在还是个才人呢。”徐才人幽幽的说道。
“是啊,我上次被皇上召见还是一年前的事,如今皇上可能根本不记得我了。”李才人双目隐隐地泛上湿意,长久的被闲置在这丹庭宫中,她也快忘了皇上的样子了。
“不知道皇上是怎样的一个人,两位姐姐貌美如花,又这般懂情识趣,皇上竟然舍得丢下二位姐姐另宠他人,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惋儿握住李才人的纤腕,深深感叹。
“这深宫之中,谁不曾貌美如花,可是有多少红颜老去,皇上能记得的又有几个,皇后娘娘虽然不得皇上宠爱,但出身名门和皇上有结发之情,太后又喜欢,玉妃就不用说了,皇上虽然还不到专宠的地步,却是皇上宝贝着的人儿,如今又有这新进的明美人,出身世家,琴棋书画,又懂事,我看被封个妃子是迟早的事情,只有我们,既没有特别的才华,也没有身家背景,眼看着一年年老去,我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往后几十年的生活。”徐才人也红了眼睛,黯然神伤。
“姐姐们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帝身上吗?”惋儿深思地问。
“我们也知道皇上的后宫有无数,可是如果我们不把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又能怎么样呢?”李才人哀伤地说。
“或许我们可以做些跟皇上无关的事情,有了寄托我们也可以过的豁达点,不用整天在那些后宫美人间猜忌过活,两位姐姐觉得如何?或许我说的太过了?”惋儿试探地问道。
“妹妹一言言中,在这后宫中,虽然表面上人人都和善好处,实际上谁个不知道,今天我猜忌你,明天你猜忌我,皇上今天召见谁就好象跟所有人都结了仇,表面上恭喜,实际上每双眼睛都等着看你笑话。”徐才人被惋儿说中心思,于是所有的话都倾吐出来,也不怕惋儿见怪,好在这些话不说,惋儿也早已知道,所以也不怪她们,更不与她计较。
“妹妹虽然说的好,可是在这深宫大院中,我们一辈子也跨不出去,又怎样做些什么跟皇上无关的事情呢?”李才人感叹身世。
“是啊,妹妹说的虽然在礼,可是我们又怎样……听说,”徐才人话音一转,突然想起什么,“听说妹妹在家里时管着一家御绣作坊,可有名呢,听说叫什么,什么轩?”
“净植轩”惋儿微笑提醒,说起净植轩,那是火爷开创却在她手上发扬光大的,有她青春岁月的所有奋斗心血,她还是很骄傲,很自豪。
“是啊,净植轩呢,那么大的生意,妹妹一定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主意也多,不如由妹妹给我们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得皇上的注意,我们也不期望能得皇上的宠爱,只要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我们这下半辈子也就不用跟别人争跟别人抢,我们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也不想什么母凭子贵了,好妹妹,你帮帮我们吧”李才人急切的双眼发亮,仿佛看了美好的未来,一起都按她设想的进行,好像她已经有了龙子龙女,被封妃封贵了。
惋儿暗暗叹了口气,刚才的一点点欣喜很快的散去,李才人和徐才人已经太执着于宫中的生活,想要她们放弃心中那么多年的期盼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能帮我一定帮,只是我看我自身难保,还要靠姐姐们的帮忙提携,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而已。”惋儿淡淡地说,很淡很淡,几乎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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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适逢下雨。
惋儿看着一早刚换上的浅紫色宫裙,有几分遗憾,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呢。
“娘娘,我们走吧,叫皇上等就不好了。”红娃扶着她走向雨中停着的轿子。
“红娃,我们换件衣服再去吧。”她犹豫地说。
“娘娘,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啊,你自己也很喜欢,为什么要换呢?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呀?她遗憾的叹口气,虽然上头有宫女撑伞,她依然免不了会淋到雨,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坚持白天召见她。
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依然很俊朗,只是比躺在床上威武多了,肩膀很宽,一身龙袍,气势迫人。
政事殿里除了皇上和太监宫女还有两个大臣,惋儿不懂宫中的官衔和服饰区别,也看不出来这二人的身份。
按照宫礼行了礼,皇帝看也没看她,直接就问殿下的大臣:
“炽勤,这就是净植轩的老板桐贵人,你觉得如何?”
“听闻净植轩桐姑娘一身紫衣,喜爱盛装,看来传闻不假。”回答的年轻男人面貌和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那迫人的气势,浑身洋溢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味。
“白卿觉得呢?”皇帝又问。
“回皇上,臣不敢说,怕说不好,惹皇上不高兴。”另一个男人俯首作礼,惋儿看过去,此人相貌也是十分英俊,比皇帝都还俊上几分,只是俊眸中隐隐地荡着一股杀气,她一怔,她此前从来也不曾见过此人,这人眼中何来对她的憎恨?
“别装模作样了,朕不做免罪那一套,有话便说。”皇上跟这二人都是交情非同寻常,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
“是,那臣就大胆放肆了。”那人又抬头看了惋儿一眼,几乎掩盖不住眼中的杀气,“净植轩的桐姑娘在商场上久负盛名,可能的确是人才,可是臣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选进宫来,依臣看,桐贵人也只是清秀而已,而且听说年纪也不年轻了,路家极力把她接进宫来的居心可议。”
“白卿这么说不怕得罪炽勤?”皇帝好像突然高兴了几分,神情也透着愉快。
“勤王爷秉性耿直,路太妃更是慈祥善良,我那么说完全不是针对路家,我只是对事不对人。”
名炽勤的勤王爷斜眼看过去,似笑非笑,语气很柔和地说:“白梗兄真会说话,若是我再说什么,不是显得我不耿直,我母妃也不善良了吗?皇上,这次南疆的祸事不如派白兄前往,我想凭白兄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化险为夷。”
“炽勤,你想陷害我?”名白梗的男人突然低吼起来。
皇帝笑的更开心了些。
“白兄此言差矣,为国家出力匹夫有责,怎么能说陷害,皇兄,您说对吗?”炽勤依然温文儒雅,不紧不慢地道来。
“好了,炽勤,你就不要再逗白卿了,他一介文生,若是被派去边疆,不要说谈判,光两军对峙的气势,就吓也吓死他了。”皇上假好心的劝和。
“皇上……”白梗不甘的嚷,“你们兄弟俩每回都合伙欺负我。”
“有吗?”炽勤王爷不痛不痒的掏掏耳朵。
“既然知道,你还每次都惹上炽勤?”皇上哈哈笑着,轻松而愉快,仿佛只是坊间喝酒逗乐的贵公子,没有操持着生杀大权,也没有君臣上下之别。
但是在那样轻松和谐的氛围里没有惋儿的地方,她本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召她来政事殿,但现在她知道了,她的角色和这个殿里随处站着的宫女太监没有两样,甚至和一道屏风,一樽瓷器没有差别,就好像今天如果皇上得了个新鲜的物件,他摆出来跟他的臣子也是好友把玩鉴赏,这里面有他们的手足之情,君臣之谊,有很多,但都跟那个物件无关,她如今就是那个物件,只负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摆出来,供他们谈论评价,却轮不到她本人有任何意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三个从边疆战事谈到朝廷政事,最后问到炽勤王爷的婚姻大事。
“炽勤,朕老听母后说起你的婚事,到底你是如何打算?”
“一定是我母妃老在太后面前叨唠,害的太后她老人家为我操心。”说到太后,炽勤王爷也不由自主的严肃了几分。
“这也难怪太妃,你都多大了,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很好说话的样子,怎么一碰到婚事就死不点头呢?今天为兄的倒要问问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皇帝坐在龙椅里,跷起腿,半倾着身子,一付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王者威严又淡淡的渗透出来。
“是朕赐你的那些女人都不够美?”
“够美了,只是不够身家。”白梗凉凉地说。
皇帝挑了挑眉,“那,是那些王公将相家的女儿不够温柔贤淑?”
“人家爱的又不是温柔贤淑。”白梗举起手指对着琉璃瓦观赏自己刚修整齐的手指甲。
“哦,”皇帝放下腿,淡淡威严地说道:“看样子,白卿实在知道一些朕不知道的内情,来来来,告诉朕,这个勤王爷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够美够身家的却又不温柔贤淑的千金?”
“说到这个够美够身家却不温柔贤淑的千金,皇上可能听说过,但绝对没有桐贵人知道的清楚明白。”白梗闲闲凉凉地说,话题就这样扯回了惋儿身上。
惋儿已经站到腿发酸,头发涨,当所有人目光转到她身上时,她正看着殿外的雨。
“桐贵人,你倒说说看。”皇帝圩尊降贵地问。
惋儿恍惚了一会,才意识到皇帝是在问她,她很幽柔地回答:
“雨好像要停了。”
每个人脸上都冒出了黑线,不知道这个桐贵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雨停不停跟勤王爷看中哪家千金有什么关系?
“敢问桐贵人,你知道皇上问的什么问题吗?”白梗心思叵测地问,笑的很友好,也很奸诈。
“我只知道皇上让我说说看,至于那之前的所有对话和我有关系吗?”惋儿完全收回视线,冷冷地回答。
白梗一愣,炽勤王爷抬头看了她一眼,至于皇上,他一直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听到她的话,俊眸中闪过数道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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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对路家的积怨太深?”炽勤和白梗走出皇宫时,炽勤温和地问,很真诚,没有任何嬉戏的成分。
白梗闻言,停住了脚,细细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才凉凉地说:“我们说好不为路家争执的。”
“是,所以我不预备跟你争执,只是我认为桐贵人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跟路家的恩怨迁怒到她身上。”他很温柔地陈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