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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股和暗银色的军魂交锋;磷光泛黑的阴骑;银甲辉煌的英灵;都在荒野上激烈纠缠。
一大股径直南下;阴域如海;兵锋如龙;刚至郡西古战场。
虚拟的古战场上;十颗金红色星点在旋舞间陨落;又被阴骑冲击;一个标准红叉打在那里;昭示着兵家的不祥气息。
而红叉上隐约闪动的异彩;则是剧烈法术交锋的灵气乱流;这些都是术师的直接侦查。
“交锋提前了……叶青的行军好快;他不是步兵为主么?”
“他有一支名气不小的赤甲骑;术师团颇是可观。”
“不可小视……”
一些幕僚小声议论;突就停住;就见中途小股阴骑和暗银色的军魂纠缠南下;随军参赞卫少阳是谋主;皱眉看着斥候呈递上来的更详细文字情报——连神灵都参与进来;给此役又增了变数。
“两方战意都很果决。”
“有好戏看了……”
“这一波;我赌叶青能守住;谁和我赌?”有亲将传着小纸条。
几个将领鄙视地看一眼;撕了纸条;免得带坏军中风气。
帐中怀着看戏心态的不止卫少阳这些幕僚;将领们都期待后续;对战争悬念的追逐是兵家本能;开盘口赌胜也是常有;只是不可以过度。
很快有一个锦袍术师上前;在红叉上遮掩了迷雾:“你们退下;让南面术师也撤回来吧。”
“是;元山真人。”这人就是将军的小小术师团团长;几个术师对团长一躬身;退出主帐;围观众人大失所望;很是遗憾。
卫少阳遗憾收回目光;这表示战争激烈度上升;法术侦查越来越危险了;己方再无法获取即时情报了。
元山真人熟悉军中气氛;无视同僚们百爪挠心;目视秦烈:“主公;现在战场已经被两方面遮蔽讯息……我们下一步怎么应对;请做决断。”
“让我想想。”
秦烈摆摆手;一言不发;走了下来。
他冷冰冰盯着黑雾遮蔽的古战场;神色凝重;手指在沙盘上缓缓滑动;反复在驻扎营地、郡西古战场、北邙山之间的这一片侦查光亮范围中挪移。
元山真人也不催促;之前透露的信息都已私下里透露过;多少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相信主公不是利令智昏的蠢人。
卫少阳看了看瘦高个子的元山真人;盯着秦烈手指在沙盘上移动范围;心中猛想到一种可能;他不好当面说;就暗中传音问:“莫非主公;改变了主意;想要救援叶青?”
“嗯?你怎么看出来?”秦烈不置可否;粗豪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主公你或是故意让过敌人锋芒;使叶青正面冲击折损;又消耗了敌军实力;渔翁之利自是兵法正道……且参加了战斗;甚至能取得胜利;怎么都是有功;对上面无论哪方面都可以交代。”
卫少阳思忖着;作参赞的职责分析对这方案的看法:“至于明确授意要……的叶青;战场激烈时;误伤一点再正常不过;不必杀此人;毕是天庭的嫡系;反噬太大……”
“只要重创之;不到一个月后的功赏时限;就会给潮水一样阴兵消灭此子……大劫之下;强弱淘汰;弱者顶不住外域的压力而死;又有何奇?”
秦烈听了;有些怔怔;听得前面军营;隐隐传来号角之声;夹着军官的训令;侧着头想了想;叹着:“你这个方案也算不错了;但广元门让元山真人传递给我一些旧闻;让我心中发寒。”
“这样做就算成功;还是给了上面把柄;仙人记下的这种暗帐;到应景时可不好受啊……且格局还有些太小。”
秦烈传音解释了两句;让卫少阳暗惊。
广元门是雄踞应州的土脉大仙门;因和蔡朝同脉;弟子广泛游走朝廷各个体系下;这是要加大对主公的支持了么?
“我得了消息;才知道;要是没有总督庇护;连降七级的命令;就在这一月内就由朝堂发下来。”
“我立刻由还剩的五品官阶;跌到从九品;仅仅算个县级厢兵的兵头”
“再下步;想必是找个理头;处死我了。”
“现下的事;我要是敢不听总督;不单是忘恩负义;单是总督收回支持;我就死无葬身之地——我死了还罢了;一班跟了我几十年的兄弟怎么办?”
“但又不能太紧跟着总督;我闲了常想;也算是想明白了;现在时局已变;跟着总督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说罢秦烈苦苦一笑。
“那主公您准备?”
秦烈沉默一会;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很快对众将说:“我决定;下一步就迎战阴兵。”
别人可获得天功;我为什么不能;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天功;这样无论朝廷还是总督;都无法制我于死地
这才是秦烈的心思;往昔忠心耿耿的大将;在死亡边缘滚一圈;就醒悟了过来了——生死才是最大清醒剂。
如果叶青在;会有同感;宋太祖时;有个亲兵大将;被怀疑谋逆;下狱拷打细查;结果后来发觉是冤枉。
而宋太祖沉默会;下令将他处死。
何也;哪怕以前是忠心耿耿;这套程序下来;没有异心那是中二
秦烈此时;就是这心理。
当然;并不是个个要处死;许多平反了就去二线;这才是最老成的处置——既平了反;又不留下隐患。
秦烈现在就在努力争取脱出;掌握自己命运;见此;元山真人暗里松了口气;并不出意外。
而帐中亲信多数面面相觑;将领小声说:“大帅;那是四十万阴兵”
“准确来说;是四十万敌人……阴兵前锋阴骑必都是挑选的精锐;实力比寻常阴骑更强几分;我先前避过阴骑前锋;让叶青在古战场对上这股阴骑锋锐;陷入夹击困局已是极限。“
“这一步还是建立在敌人骑兵快速;而我军远道疲惫;夜间来不及支援这理由上;但阴兵缓速的主力呢?”
秦烈摇首;遗憾一叹:“我们避无可避;再多走一步就是踩线……对外域决不妥协立场;这是天庭的红线;我是有元山真人提醒着;才算知道。”
元山真人微一欠身;神情淡然;并不居功。
仙门中人一切以师门利益为重;师门要扶植土脉诸侯;近期本来关注土脉的叶青;但前几天突改变了态度;改关注主公和俞帆……
“自己是以旧缘成主公亲信;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俞帆那面新安排的却是一位师兄;对于分放在两个篮子里的鸡蛋来说;无论是与辅佐者一荣俱荣的关系;还是为争夺门中话语权;未来竞争都是很激烈。”
这时间;冷风漏进门帘;灯火在帐中晃动一下;众将听了;都是心生寒意;怔怔说不出话来。
都是刚踩过一次红线;侥幸不死;对于踩线是再敏感不过;谁不畏惧?
但此前熟悉的是朝廷红线;天庭这根红线是第一次听闻;有人不由看了元山真人一眼;半信半疑说:“这事;不是有严总督顶着?”
总督就算能影响些朝廷;又怎能顶得住天庭的责罚?
秦烈闷哼一声;吐出了心中郁闷;他受了严慎元搭救之恩;这时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只能暗想;否则就有忘恩负义的嫌疑。
只是换了角度;再度提醒了属将:“人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出身;因你不记住;也有的是人记住……我们都是中央体系出身;就算退到地方也不能忘记红线不能踩——抗击邪魔和阴兵是大局所在;我岂敢真的坐视?”
“再一点;敌人四十万大军;又岂会给我逃避的空间?”
“别说我;叶青那面也逃避不了……那既然要战;如何选择战场是关键;与其被侵入本郡后交战的被动;不如提前主动选择……叶青已选择了他的战场;我自要选择我的战场。”
秦烈这说着;手指重重点着沙盘上;让帐里的文武们消化这番冲击。
“主公要南下支援叶青?”有人拧不过这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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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高喊万岁(中)
“不;这不是我的战场;我也不想见叶青这个人。”秦烈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说:“我们要避免一切与叶青此战相关联的嫌疑;至少明面上避免;甚至要显得助益……显得给他挡过枪;这才是堂皇之道。”
这雄武的汉子伸手在地图上虚虚一划;粗壮而灵活的手指将整个应州圈拢住;无形就有种虎视全州的气概:“你们看见的是敌人势大;我看见的是机会……这一役敌人特殊;阴兵预计只剩二十天左右寿命;时间是关键;你们想想接下来具体怎么样迎战——以取得最后胜利为目标”
时间是关键?以取得最后胜利为目标?
亲将、幕僚和高阶术师追随已久;知道主公这是考校他们理解力和执行力;不由沉思起来;气氛紧张。
主公要建成力挽狂澜的功业;以获得天功;再博取州军体系内的声望所归么……卫少阳取出应州军情图看了总体形势。
他又回到南沧郡军情图;仔细观察起来;目光自郡西平原地形盘旋片刻;很快移到郡东丘陵水网;顿时明悟一些。
“主公所言甚是——最关键的是有了阻遏的功劳当底子;我们才有在之后借助地利;以空间换时间;灵活作战的资本……”
“难怪叶青抢着迎击古战场的三万前锋阴骑;想必也是如此打算;是要逐步后退到郡东防御;以撑过二十天的关键时间”
“以空间换时间;少阳能想到这一步;就已超过州里许多郡望英杰。”
秦烈微笑着不吝赞许;又对众人调侃说:“这应州的传承底蕴差的可以;满地的郡望基本不过千年历史;还自矜两三次改朝不倒……挺过两三次改朝就自大;实际是鼠目寸光;眼中只有应州州府;敢拿着阳奉阴违手段套朝廷;要不是朝廷实在看不上这些土包子;踩死他们都是顺脚的事。”
“更可怕的是;这套路沿用惯了;都忘记上面还有天庭。”
卫少阳失笑;知道是缓解帐内临战的紧张气氛;配合点首:“这和应州的历史不过万年有关;放在几十万年内州甚至百万年的上州;甚至有着上万年的郡望;生命力雄厚而又有自觉性;最是难以清除。”
秦烈摆摆手;将话带向正题:“郡望局限一郡还不算什么;真正有眼光的还是那些各脉王族;周面藩国诸侯百余个;除皇子新封的小藩国;一半都是本朝之前就有的老牌诸侯;有几不是延续上万年?”
“当年本朝应运之前就是西方诸侯中一个;经历过仙王的三百年开朝定鼎;却不得不携仙属飞升;才见得天庭的力量。”
“魏王那样大诸侯能和本朝全盛力量抗衡一时;但你们也随我参与过南漠大战;有些印象……”
“天庭一声统战令下;孙大将军当时就鼓角收兵;魏王当夜就拔起金帐离开;铺展几百里的庞大对阵;双方合起来;有一百万精锐;各自撤军时整片草原都被践踏地寸草不生。”
秦烈眸子深邃;吐字清晰:“没亲见过这种场面;是不知道敬畏……”
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也才清醒的知道;怎么样掌握自己的命运。
迅然猛烈起来的山风吹开门帘;显出外面深沉夜空;无垠的星辰;黑暗蛰伏在荒野上;而只月光和星光静静照落。
帐中气氛静默沉寂;众人心中都是难以言述的感觉。
元山真人这样仙门出身的追随者了解典籍更多;也是一叹:“确实;这些郡望都是在郡级地方吸血的蚂蝗;眼光最多是在应州;连陛下天威对他们来说都是山高皇帝远;何况是天庭?”
贬谪至此;如果没有总督搭救的话;很明显;秦烈就算被贬职;被折辱;然后被处死;他在死前;只有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者高喊:“大蔡万岁”
只有这样;日后才可能平反;使阴间蒙其福。
要是死前有一句怨望;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死后还要踏上一万脚;永世不得翻身。
甚至要祸及跟随他的全部兄弟和部属。
无论为了什么原因;秦烈哪怕满怀怨恨;都不得不斩首前;对朝廷磕头;高喊:“大蔡万岁”
而这仅仅是皇帝之怒余波扫到罢了;微不足道余风。
再见识过这样强大的皇帝、王者;都在天庭之下俯首;才让人清醒认识到——什么叫天威
一时帐里以叹息和沉默居多;却为秦烈的明智感到佩服——自贬出中央军来;主公越发沉凝踏实;这无疑让既定的争夺应州大权更多一分胜算。
“当然有科举的好处;这郡还是出了两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叶青的行动就比我还快一分;甚至之前那俞帆早就在草原上清扫一番;又掐着时间点开溜……不管是预判还是运气;这都是水平。”
秦烈缓解帐中沉寂气氛;不惜坦然承认这次两个新对手的实力;又一笑:“但我们有州府的全力支撑;倾一州八百万人的资源投注;就算只临时分得小股也比这两人强。”
“名正则言顺;器正则力顺;在叶青或俞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