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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何小兵看着夏雨果远去的方向,有些着迷。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何小兵突然对夏雨果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夏雨果逆光站在最后一抹夕阳下,被勾勒出一个金边,面容清爽、干净,穿着匡威运动鞋,梳着马尾辫,背着双肩包,白色T恤衫和蓝色牛仔裤让她浑身散发着活力。夏雨果的突然出现,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何小兵心头的阴霾。
何小兵还想跟夏雨果再说点儿什么,夏雨果已经踩着夕阳走远,何小兵下意识地抱起衣服闻了闻。
又坐了一会儿,天渐渐黑了,情侣们开始在校园里寻找各个隐蔽的角落亲热。何小兵觉得自己有点儿碍事,就回了宿舍,练了会儿吉他,弹累了点上一根烟休息,突然有一种强烈想见到夏雨果的渴望,于是离开宿舍,又去了刚才碰见夏雨果的地方。
何小兵穿着夏雨果洗好的衣服,坐在台阶上,不时举起胳膊闻闻。他不确定能否看见夏雨果,但如果不坐在这里,他会不好受,这么坐着,即使徒劳,也心甘情愿,何小兵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夏雨果了。
本来晚上还约了严宽排练,两人虽然都刚学吉他,知道的和弦还不超过十个,但每个礼拜都要凑在一起,合练一些曲目。这次何小兵决定,先不管严宽了,放他一次鸽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何小兵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人影走到路灯下,何小兵高兴坏了,是夏雨果。
夏雨果也看见了何小兵,走上前,很惊讶的样子:“别告诉我一晚上你就一直在这儿干坐着!”
何小兵:“对啊,我等你呢!”
夏雨果:“等我干什么?”
何小兵:“和你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肯定能碰见我,其实我不应该走这边,我就是想证实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在这儿坐着呢,你还真在这儿呢,你是不是孤独啊?”夏雨果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真到要说话的时候,何小兵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和夏雨果说的,只是想见到她,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何小兵说。
“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家了。”夏雨果说着就要走开。
何小兵显然不能满足于等了半天终于见到夏雨果,她没说两句话就要走的结果,不知道下次见到夏雨果是什么时候了,他一着急,攥住了夏雨果的手。
“别走啊,再聊聊会儿。”何小兵一着急,有点儿结巴。
夏雨果甩开何小兵的手说:“讨厌,没什么好聊的!”说完揪着双肩包的两根背带跑走了,消失在路灯下。
何小兵心想,完了,心急真吃不了热豆腐,这回变成了冻豆腐,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解冻。
可是后来的事情,又让何小兵看到了希望。大约又过了一个月,一天晚上何小兵排练完,从严宽宿舍背着吉他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何小兵一回头,见是夏雨果正冲着他傻笑。
夏雨果说:“背着吉他去哪儿骗女生啊?”状态有些失常。
“当然是女生宿舍了,她们都打扮好等着我呢!”何小兵闻到了夏雨果的酒气。
夏雨果说:“你先骗骗我吧,给我来一段!”
何小兵说:“你还未成年呢,我怕犯罪。”
夏雨果说:“你太高估自己和低估我了,今天我生日,给我唱个歌吧!”眼神迷离。
何小兵说:“刚喝完回来吧!”
“对,喝了,怎么着吧!”夏雨果说,“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快唱!”
“你喝这么多,不怕你爸说你啊?”何小兵问道。
“我爸去外地学术交流了,我妈也出差,没人管我,嘿嘿!”夏雨果得意地笑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酒,怪不得那么多酒鬼,喝多了的感觉真好啊!”没站稳,晃了一下。
何小兵扶住夏雨果说:“既然你们家没人,我去你们家喝口水,坐着给你唱。”
“我才不引狼入室呢!”夏雨果甩开何小兵的手说:“别以为我喝多了就会上你的当,就在这儿唱。”
何小兵说:“那得找个坐的地方吧。”
夏雨果左右看了看,说:“去那边的台阶上。”
两人坐到台阶上,何小兵取出吉他:“唱了啊——你有个思想准备,可能不会太好听。”
夏雨果在何小兵身旁坐好,双手托着腮:“开始吧。”
在何小兵仅会的不足十首歌中,就有这首,这是吉他书里的第一篇曲目,何小兵弹唱了一遍,一共就几小节,耗时半分钟。
“完了?”夏雨果问。
“完了。”何小兵说,“这歌唱来唱去就这么一句歌词。”
“怎么你唱完我一点儿不快乐啊!”夏雨果说。
“那怎么办?”何小兵说,“要不我再给你唱一遍,你试试这回能快乐不?”
“行,我试试!”夏雨果坐直身子。
何小兵又唱了一遍,这回旋律没变,歌词改了,先是夸赞了一番夏雨果漂亮可爱,然后又唱自己喜欢她,听得夏雨果不好意思了。弹完,夏雨果羞答答地低着头说:“你要是先给我唱了这歌,让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再抓我手,我也不会像那天那么生气,你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抓,把我当什么人了!”
“再抓一次行吗?”何小兵放下吉他,搓着手说。
“不行”夏雨果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
不知道何小兵哪来的勇气,结结实实地在夏雨果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夏雨果“噌”地站了起来,捂着刚才被何小兵亲过的地方:“干什么你!”说着气冲冲地走了。
何小兵也没追夏雨果,拿起吉他继续拨弄,冲夏雨果唱着刚才改过歌词的生日歌。
夏雨果跑了起来。
何小兵唱的声音更大了。
又过了几天,傍晚,何小兵和严宽在操场排练,正在兴头上,夏雨果背着书包出现在何小兵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我找你有点事儿。”
严宽心领神会,站起身对何小兵说:“那你先忙着,回头再练。”
何小兵知道严宽想歪了,解释说:“我没什么好忙的。”
“没事儿,你忙你的。”严宽收拾好吉他,特善解人意地说,“冲动是魔鬼,安全第一!”说完走了。
夏雨果在刚才严宽的位置坐下:“你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啊,他怎么思想那么肮脏啊,别以为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呢!”
何小兵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小时候你爸带你逮过蛐蛐吗,听声儿。”夏雨果得意地说,“求你个事儿。”
“还有你求得着我的时候,什么事儿?”何小兵说。
夏雨果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叠着的试卷说:“帮我签个字。”
何小兵打开卷子一看,62分:“这不及格了吗,挺好的。”
夏雨果说:“挺好个屁,我以前就没下过85!”
何小兵说:“这回怎么没考好啊?”
夏雨果说:“废话,都是你干扰的!”
何小兵说:“你考试的时候,我又没给你捣乱,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没在我眼前捣乱,但你在我脑袋里捣乱了。”夏雨果气愤地说,“你又拉我手,又亲我脸,我还怎么考试啊,所以我没考好就得你给我签字!”
“你干吗非得让我签,为什么不自己签?”何小兵说。
“因为我不会写连笔字。”夏雨果说。
何小兵问:“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写?”
“因为我看见你写过。”夏雨果把笔递给何小兵说,“你的衣服里有你写的字。”
何小兵想起来了,他借给夏雨果的那件衣服里,被他抄满了摇滚歌词,曾有一度他还想弄个纹身,但学校不让,他只好把歌词里喜欢的那些话抄在衣服里。
何小兵拿过笔说:“我是以你爸还是你爷爷的口吻签啊?”
“少废话!”夏雨果说,“你又不是没找家长签过字,你知道该怎么签。”
何小兵在卷子上写上“家长已阅”四个字,交给夏雨果。
夏雨果接过卷子,看了看说:“别以为给我签字了,我就不生你气了,你好好反省去吧!”说着就要走。
何小兵说:“回去后好好学习啊!”
夏雨果收好试卷说:“那还用说,你还不至于让我不好好学习!”转身走了。
何小兵嬉皮笑脸地说:“有本事别找我签字啊!”
“讨厌!”夏雨果扭过头说完气冲冲地走开。
何小兵再次见到夏雨果的时候,夏雨果正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何小兵正要和夏雨果打招呼,夏雨果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过头。何小兵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姓夏,估计就是夏雨果的父亲了,何小兵上过他的选修课,教外国文学,在这所理工院校,这种课只能成为选修课,这种课的老师也不会受到重视。
从那以后很久,何小兵没再见过夏雨果,直到一夜大雪后,何小兵想一个人走走,天刚蒙蒙亮便起了床,此时全校的学生都还在享受着被窝的温暖和舒适。校园里的雪平整如镜,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何小兵的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当何小兵来到操场,发现跑道上已经有了一排脚印,能看出是女人的,沿着脚印搜寻,一个女生正绕着操场小跑着。
女生跑了一圈,在何小兵面前停下,是夏雨果,手里拿着几张记了单词的卡片。
“真巧啊!”何小兵说。
“我一猜就能碰到你。”夏雨果说。
“为什么?”何小兵说。
“感觉。”夏雨果说。
“感觉?什么感觉?我就感觉有点儿冷。”何小兵说。
“故意吧你就!”夏雨果突然说了一句让何小兵有点儿蒙的话,“我当你女朋友吧!”
何小兵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啊?”
夏雨果说:“要是有女朋友,你还能这样儿?”
何小兵说:“我哪样儿了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夏雨果说,“行不行吧?”
“行倒是行,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小兵说。
夏雨果对此的解释是:“我也是一个跟别人不太一样的人,跟那些人在一起,他们举手投足、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让我觉得难受,但我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别扭,因为你也是一个挺奇怪的人。”
何小兵说:“那你的意思是,咱俩是一样的人?”
夏雨果郑重其事地说:“咱俩一点儿也不一样,你的怪和我的怪是两种怪。”
“可是你还上高中呢,耽误学习怎么办?”何小兵问。
“你怎么知道会耽误我学习的,要是促进学习呢?”夏雨果说,“耽误不了你学习就行!”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何小兵问。
“没有具体事儿,我就是觉得,有时候我需要找一个人聊聊天,在我的同学里,没有这样的人。”夏雨果说。
何小兵拉住夏雨果的手说:“行!”
夏雨果又撤出手说:“咱俩的男女朋友关系,不是他们的那种关系。”
“那是哪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何小兵一头雾水。
夏雨果给何小兵拟定了一套两人发展关系的计划:半年后拉手,一年半后可以亲脸蛋儿,考上大学后可以亲嘴,再往后的发展视两人当时的情况而定。总之,在夏雨果高中阶段,何小兵要承担起帮夏雨果排解学习压力和内心苦闷的重任,两人以精神交流为主。何小兵爽快地答应了,他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雨果又补充说:“告诉你,我们军训的时候可学女子防身术了,我是领打的,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什么叫领打啊?”何小兵问。
“知道什么叫领操吧,领打就是在前面带着大家一起打的,也就是打得最好的。你要是再不老实,到时候给你弄个伤残什么的,可别怨我啊!”夏雨果恶狠狠地说。
从此以后,夏雨果就开始偷偷跟何小兵约会。夏雨果偷偷把父母炖的肉装在饭盒里给何小兵送来,偷偷把何小兵的衣服拿回家用洗衣机洗完怕被父母发现不敢晾只好湿漉漉地给何小兵送来让他自己晾,偷偷翻看何小兵的歌词本,以便了解他的思想动态。何小兵则偷偷地在夏雨果运动会上跑完八百米后送来可乐,偷偷地给夏雨果写歌想在未来某个时间给她一个惊喜,偷偷地接送夏雨果上下学——夏雨果不愿意让本校师生看见说闲话,当夏雨果坐在他自行车大梁上时他偷偷地在夏雨果身后闻她头发散发的洗头水的清香。
何小兵和夏雨果在一起的时候,像处身于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风雨,只有阳光、雨露、彩虹、空气芬芳、鸟语花香,是一种极度自然的状态,令他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