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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颜重生(大结局)-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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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凤血罢情
那瞬间划过的眩晕,朝锦瑟支离破碎地劈下来。
随着火焰的熄灭,景象破裂成无数拼接不起的黑暗,眼睛瞎了似地,盲目地剧痛进入她的神经,掐紧她整个躯壳。
她明白了,夏戈尔说的是真的。
他想把她关在黑暗中,让她一点点的忘记了过去,直到一片空白,而人在黑暗的浸噬中,很容易就陷入疯狂。
如果真这样,她还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她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她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只有可儿与夏戈尔的争吵。
“你不要骗自己了,夏戈尔,王爷很快就会来的。他对郡主的感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为什么就看不见,你这么急的将郡主关起来,逼她答应你,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逼迫她。因为你很清楚,王爷很快就会……”
“住口。”夏戈尔怒道。
声音在黑暗中有种刹那让人冻结的力量,令人绝望的清晰。于是她笑,笑的连手腕上的铁链都哗哗作响。
夏戈尔和可儿都不在说话了。
她想象不到他们的表情。
随后是夏戈尔沉稳的脚步声,可儿凌乱的踏步声。声音不大,还是一声声的敲在锦瑟的耳膜里。
一时间室内压抑的安静,好似在滔天巨浪来之后的静谧。
她将自己倦在了被子里。
昏昏迷迷中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扫时候醒来,再想闭眼,已经了无睡意。手微微的一动,除了铁链,还有一根线,拉动了什么东西,她顺手摸去,才感觉到是吃食。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挑了挑,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所有的食物都滚落在地。
渐渐的,一直被关在黑暗里,她对时间已经失去感觉。
开始她要是醒着时,还问每天送饭的人是哪天什么时间,但是没有人回答。
送饭的人穿着,每次悄无声息的进来,放下食盒就退了出去。
锦瑟现在自己是在隐秘的内室,就是有人来,也看不到一点光线,她现在住的地方,完全成了一个暗狱。
无声的暗狱。
黑暗让她快要发狂了,困在寂静黑暗中的焦虑渐渐让她开始混乱。
她不禁想起,沉在了棺木中的感觉。
黑暗,沉闷,无声无息。
灵魂的叫嚣在崩溃边缘,她开始每天摇着手腕上的铁链,纠结着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黑暗无声的毁灭逐渐倾轧着她,一层一层蚕食着她想,窒息压力很快就会将自己的精神榨干。
她忽然感到肉体被剥离,来源于恐惧的冰冷一点,一点,于是她重新蜷缩在床上,开始颤抖。
她知道,有人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直到有一天,身边传来抽泣声。
“你是谁?”她有气无力的问。
“郡主,我是可儿。”她的手抓住锦瑟腕上的铁链,接着是她双膝着地的声音。
疼得锦瑟一阵蹙眉,黑暗中,她并看不见。
“郡主,你就暂时答应了夏戈尔吧。奴婢对不起你,只要你答应了夏戈尔,奴婢愿意走。夏戈尔说,他愿意和你一起离开,放弃这里的一切。郡主,夏戈尔有错,但对郡主是真心的。”
“你起来,不必跪我。”锦瑟隐藏了心中的酸楚,已经无力起身,“这世上还真有一种感情让人感动。就像你对夏戈尔,你爱他啊,无条件的爱他,不是因为他拥有权势,地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可是他看不到,我知道,可儿你现在还似担心他的,你劝我答应他,是为我好,也是为他好,你是怕王爷不会放过他,是吗?”
“郡主,你都知道?”可儿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他却不知道。”
锦瑟想坐起来,却半分力气也没有,索性握了她的手,笑道,“我不知道我忘记了多少事情。睡着了,总是做噩梦,我梦见了王爷和涟漪在一起,梦见了夏戈尔打你。”
“郡主,对不起……”可儿陡然痛哭起来,“郡主,你别说了。”
“你让我说,可儿,我怕。怕我疯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接着说:“这么多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记得请皇后为你赐婚,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夏戈尔的罪不能算在你的头上。所以你不要自责,我当初将你许给夏戈尔,也是为了将他拉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为我效力。”
“我都知道,郡主,我不怪你,就算今天发生了这一切,我仍然不后悔嫁给了他。”
“他这些年待你如何?”锦瑟终究忍不住问了,这一句话压在她心里许多年,从未当面问过她。
锦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有滴滴泪水溅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锦瑟叹息,“到此时,你还是不肯说他的不是?”
可儿颤声道,“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他不爱你,值得你这样吗?”锦瑟问。
“我知道,他一直喜欢的是郡主,那时,他和王爷争吵就是为了伊妃。”
“伊妃?”锦瑟一惊。
“是,王爷知道了伊妃和先皇都被你送走了。但夏戈尔想要伊妃,因为她长得像你,可王爷那样强势的人,怎么会允许他人垂涎他的王妃。当天就抽了一顿夏戈尔鞭子——”可儿的声音平静如水。
锦瑟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软到在床上,苦涩一笑,方言,“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郡主。”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告诉夏戈尔,让他死了这条心。如果他还真的对我有半分情意,就不应该让我受这样的屈辱,让他给我一个他认为的最好的结果。”锦瑟戚然而笑,眼角泪水滑落。
“郡主,我一定会救你。”可儿抹了把泪。
“去吧。你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锦瑟瞪着黑暗中说道。
沉寂了片刻,可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沉睡着,榻前有着细微的脚步声,锦瑟懒得睁眼,反正睁不睁开都是一样,一样的黑。
“可儿,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叹了一口气,问。
“是我。”

302 放不了
锦瑟怔住,那个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轻轻言语。
她茫然睁大眼睛看着榻前,好像……好像有个黑色的影子,但那声音一定是自己幻觉。
“傻丫头,你怎么了?”他叹了口气,“我都不应该让你回来。”
黑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锦瑟脑中一片空白,任他的手慢慢上移,贴在了她的脸上。
他起身,快步的移动着,走过去用力一推,才发现窗已经被钉上了。
他抽出腰上的剑,寒光闪过,钉着的横条已经被削落,这才能将窗推开一些。
窗外满天都像是染了红色胭脂,仍旧有着些许墨色的晨曦。
锦瑟顺着那光的方向侧脸,慢慢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点点的光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眼,那道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光线下融化的鬼魂。
他陡然回身,那微光将她的身形勾勒如剪影。
来到她的身边,再次将手慢慢的贴上她的面颊,“你怎么瘦成这样?那*****才怎么敢这样对你。”
锦瑟无意识一直攥在被褥的手,此时方虚弱的垂下,张了张嘴,仿佛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段宇,真的是你。”
“是我,我来带你走。”他来到她的身边,看着手腕上燃血的扎布,痛心的说。
“我正在一点点的忘记过去,段宇,我真怕,怕我将你,将轩辕恪,将子恕都忘记了。”她淡淡的说。“段宇,你送我一程好不好?今天夏戈尔来了,他说,王爷已经和涟漪完婚了。”
段宇怔了一下,一股辣痛自心口袭来,疼得入骨。
记忆中的锦瑟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也从不会用这种乞求的语气。
他的锦瑟是高傲的,冷漠的,永远也不会这样的软弱。
夏戈尔消磨了她所有的美丽和孤傲。
段宇颤抖着微微喘息,神色复杂地注视着锦瑟,说不清是迷茫或是冷静的表情。“我可以治好你,轩辕恪娶了别的女人,你就要死去吗?你不是一项相信他吗?现在怎么就不信了。你听好了,轩辕恪不会娶涟漪,他令夏戈尔带你去太和城,你还是偷偷跑掉了。现在,你要好好活着,我明天就带你出去。”
是跑掉了吗?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她能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只记得可儿来过,是夏戈尔将她关在这儿。
她只记得轩辕恪出征了!
只是段宇的话让锦瑟已经绝望的面上渐渐腾起了一种倔强,伸手拉住了段宇,“听我说,不要来救我。段宇,你不是朝廷中人,江湖中势力再大,也敌不过朝廷,你救不了我。”
“你为什么不走?”咬了咬牙,段宇恨声问。
锦瑟的嘴唇勾起,开始笑,停歇不了的笑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腔调,似疯似癫,带着身体也开始轻轻颤动。“段宇,你还不明白吗?我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我出不去。”
“为什么?暗卫呢?他们也救不了你?我和王爷都以为那些暗卫能保护得了你,现在,他们怎么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
锦瑟微微一震,仿佛倦了的尽头,只是悲哀地一笑,“你们都知道暗卫的事,难道就没有想到夏戈尔也知道。”
“你的意思……”段宇震惊的问。
“不错,夏戈尔掌握了一些暗卫的力量。而更多的人我早已派到了宫中和王爷身边,剩下的他们只凭信物不认人,没有用的。没有人来,就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早已出事了!”说到最后,她喘息着,声音细不可闻。
“这些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段宇艰涩的问。
锦瑟却不再说话。
只是静静的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的说:“段宇,你走吧。我知道你的情意,只是这一生,我再也给不起别人任何的感情。不要再来了,快点走,记住,也不要来救我。”
明知道她说得是对的,可偏偏他心里还是有种声音在叫嚣。
不舍得,心疼,还有绝望。
是的,绝望。
半晌之后,段宇的转过身来,脸色模糊在黑暗的阴影中,对锦瑟缓缓开口道:“我一定来带你走。”
“不要来。”唇中吐出轻细的声音仿佛一簇风,刚自唇中吐出,便被迅疾的空气夺去。
锦瑟只能安静地躺着,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房中消失。
空气里温暖的气息逐渐溃散,寒冷重新缓慢地侵蚀过来,但是无声,死寂之间,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她突然慢慢的爬起来,向那窗户爬去,够了半天,才够住,手指拼命一拉,光线又被重重的遮住。
突然,有一滴冰凉的液体轻微一响,掉落在她的脸上,碎了。
然后,再一滴。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饭,看到她倒在地上,扶起她,一声不响的放到床上。
迟疑了一下,才将手中的汤食送到了她的唇边。
那温热的液体触及唇边时,她突然张口,艰难的吞了下去。
那人手一顿,接着一点点的喂食。
只是久不进食,她几乎已经咽不下去了。
勉强吃了几口,她摇摇头,撇过脸去。
那人只站了一会,然后又走了出去……
接下来她又开始回复进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突然不想死。
熬过了一日三餐的时间,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睡去,只有在睡梦中,才没有这么多的黑暗。这一梦中,多了轩辕恪,多了王府的花园,多了子恕,百里懿,段宇,可儿,紫春……
美好得她不愿意醒来。
恍惚过了很久,再睁眼时却只是一刹那,锦瑟突然发现所有的门窗都被打开了。
她贪婪的呼吸着,抬起手来,用手揉揉了眼睛。
有一人在身后轻声叹了口气。
锦瑟全身一颤,脊背上立刻硬了起来。


303 明知不可为
夏戈尔目不转睛的望着锦瑟,弯起了犹显得稚嫩的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我早说过了,除了和我一起,你就是死路一条,你偏不信——”
 “你在说什么?夏戈尔。”一阵风顺着缝隙吹进来,缓缓流淌着,带着清新的气息,她缓缓起身,走了下来,浅浅含笑,坦坦荡荡。“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吗?”
 突见她回复神情,夏戈尔微微失了神,“很好,你还没有忘记,是我把你关在这的?”他上前,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缓缓道,“那你就不应该让段宇来救你。现在,皇上要见你,我也保不了你了。”
 “什么?”锦瑟陡然抬眼,直到此时她的身体才开始不停的微微颤抖。
 “又忘记了,是吗?”夏戈尔残忍的笑了,“段宇昨天偷偷潜了看你,是你让他带你离开,是不是?”
 闻言,锦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几乎摔在地上。她痴了一会,才呓语般模糊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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