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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涩的笑了。
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死,她会这样的心痛,就像从心里剜掉了什么,痛得她不能呼吸……
轩辕恪震惊的看着她,缓缓的紧紧握住锦瑟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沉下眉,不明白还有多少苦难要压注在她的身上。
那件事,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告诉她了,等来临的时候再说,也许痛苦还会少一些。
第一百四十七话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连三日,轩辕恪都随时陪在锦瑟的身边,拒不上朝。
终于,朝中传出,因宫中进入刺客,误伤了武王妃。太后因受惊吓,神智紊乱,凤体违和,已移居皇家寺庙,吃斋念佛,不再过问后宫事。
宫中牵涉到的禁卫、内侍、宫人共数百人,一并做为刺客党羽处死。
市井都在流传皇上失德的流言,说皇上为了独揽大权,行事暴虐,竟欲诬陷功臣,摧折国之栋梁……
后来,轩辕恪干脆带了锦瑟,去了皇上曾经赐予的行宫,置身行宫之中,远离纷争恩怨,时光仿佛也沉寂下来。
每日,轩辕恪带着她看山水风景,闲话家常,拉弓涉猎。
锦瑟甚至拿起了曾经在董家才闲手的女工,在轩辕恪的一再抗议下,锦瑟甚至为轩辕恪绣下了展翅雄鹰的风氅。
他这才展开了笑颜。
与锦瑟相处的日子,两人都知道,这般的清闲来之不易。轩辕恪决口不提朝中政事,只是,锦瑟心里都明白。
她知道禁军已被轩辕恪在朝的心腹逐渐控制,曾经四皇子遍植朝中的门生亲信,或被削职罢权,或转投轩辕恪手下,剩下的亲族子弟也惟恐受到牵连,无不人心惶惶,谨言慎行……
月余,皇上的昭书下。
封武王妃为锦瑟夫人,封万户,赐金银珠宝无数。
一时,武王与锦瑟夫人昭示了权力的巅峰。
关于锦瑟的传言,京中早已经是沸沸扬扬。
有人说曾经为了王府的权势,武王才答应娶武王妃。而现在,武王大权在握,武王妃已经毫无价值,也许王妃即将被废;有人说王妃失宠,已被武王冷落多时;也有人说其实武王夫妇鹣鲽情深……
更有甚者,很多人联想到,这次皇上的赐封,就是因为皇上馋涎王妃的美貌。现在王爷冷落了王妃,皇上怜香惜玉,这次给了王妃这份封赏。
锦瑟早已见过宫闱朝堂的炎凉冷暖,权力斗争中失势的家族,不论你曾如何风光,也会立刻沦落到万人踩踏的地步,而你一旦达到巅峰,更是所有人眼中钉肉中刺。
两人倒也能泰然处之。
风吹动池边的柳条婀娜起舞,行宫内到处一派温馨祥和。
锦瑟与轩辕恪坐在了池边凉亭内。
两人正为一颗棋子争执不下,偏偏苦了连连赶来的皇宫内侍,只摆了张苦瓜脸,巴巴的看着两人。
就在今日,三道圣旨接连颁下。
令轩辕恪回朝。
“瑟儿,毁棋非君子。”轩辕恪不悦的看着她。自从,皇上赐她为锦瑟夫人时,他已经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早知道了她的身份,遂顺水推舟,换了她的称呼。
“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她笑意嫣然。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旁边内侍看着两人的样子,难掩笑意的随了句。
谁也想不到,威名赫赫的武王,还有外界视为蛇蝎的武王妃,玩乐起来,竟然是这般孩童般的样子。
“大胆奴才。”轩辕恪抬头怒斥。
那内侍心中一惊,吓得匍匐在地,连连叩首,一个劲的讨饶。
锦瑟似心情极好,并不计较,反而拊掌大笑,“好奴才,赏!”
那内侍一抬首,怔怔不能言。实在搞不懂这二人的心思。
“还不下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明日就返京,你的赏赐也备下了,下去领吧。”锦瑟好笑的看着他。
那内侍连连谢恩,一转身,溜的就跑了去,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前的汗水,明明走得老远,仍然忍不住回首,那两人秀雅绝伦身影,恍然是仙阙中人。可偏偏生起气了,恍然如罗刹!
只盼着,再也不要接到这样的差事才好。
“认输吧。”轩辕恪闲闲的拿着一颗棋子,看着她。
“认输?明明是死棋,我为什么要认输?”锦瑟不满的瞪他。
“那你说怎么办?”
锦瑟怔了片刻,缓缓抬袖,辗转顾盼,唇角有笑意浮上,耳朵中一串明珠耳环恰恰滚落在手中。
轻哂时,她若有所思,将那轻摇耳坠,拂袖向棋盘中掷去。
瞬间,黑白错乱,纵横倒翻。
这世间没有破不了的局,天翻地覆亦不过如此。
轩辕恪的眸色深了深了,继而轻笑,“难得,一个女子竟然又这般霸气。不过,瑟儿,锋刃极利而易折。”
“你说,我倒想起来。”她拖腮含笑而言,“皇后到时连连命人来请我进宫坐坐呢。”
“不许去。”轩辕恪想也没想就拒绝。
锦瑟抬眸一笑,神色有些恍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不能一辈子避着吧。恪,你都知道的。这次遭劫,倒是因祸得福,我们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步步荆棘,要么拓路前行,要么困死旧地……”
他抓住了她的手,缓缓将脸埋在她的掌心,“好了,别想那么多,宫廷中,再也不会有人能轻易伤到你。”
锦瑟淡淡的笑了。
不禁想起皇后的样子,她很少与皇后照面,在宫中的日子里,那时的皇后还是太子妃,她也刻意的避开她。避无可避时,倒是身为太子妃的她先和锦瑟打招呼。
锦瑟只记得,皇后那一双秀颀丹凤眼,敦柔中暗蕴城府,娴静里难掩妒色,是她最不喜的模样。
锦瑟想想,又浮出笑容,朝堂上的政治是从大着手,而女人的政治,往往是从小处见威,这就是权谋之争的巧妙之处,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
一只白鸽在天空打着旋,然后稳稳的落在亭台上。
轩辕恪起身,从白鸽身上取出一张薄薄的白绢。
“什么事?”缄默片刻,锦瑟终究忍不住问道。
他挑动了一下嘴角,脸色阴晴不定,“宫中秘闻,乔妃突然疯了,已经被囚禁冷宫。”
第一百四十八话初次交锋
金屏车障疾驰,日光打在屏面上,映着飞天丹凰雕花,灼目得令人焦躁。
一路人,有官员遇到此等车驾,都静候一边,让路先行。
宫门前,远远望见车驾到了,宫监一声唱报,众人齐齐噤声。
侍女掀帘,锦瑟迎着众人目光,缓缓起身,步下鸾车。探询、好奇、嘲讽、忌惮……
一道道复杂的目光深深浅浅落在她脸上。
锦瑟微扬下颌,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地走过,所经之处,公侯正室及二品以下的内命妇,皆敛襟低眉,俯首行礼,恭然退到一旁。
才到绣慈宫,便有癫狂痴叫传来:“你们这些妖孽,想害我孩儿!阿鼻大地狱在等着你们!尔等必遭千刀万剐,八千里业火焚身!”
锦瑟身形微微一顿,微微牵了牵唇角,表情似笑非笑。
绣慈宫内,花枝交缠的红铜香炉里燃着异域的沉香,袅袅在绣慈宫里纠缠升起,聚散如烟花。
缓步进来,锦瑟这才见,一女子背她而立,手里紧紧攥着把剪刀,正拼尽全力在榻头屏风上猛戳。
金绘翠描的屏风,早已千疮百孔。
锦瑟侧头望过去,不远处宫婢环绕的女子,明眸皓齿十分美丽的模样,只过于削瘦,面颊尖削的几近刻薄寡情。
她端坐在南墙的美人榻上,端端正正地直坐。
锦瑟只一眼,就看到了她就算宽松闲服也遮挡不住的身子,看样子,这有身孕倒是有不少时日了。
原本仪态端庄的皇后,见状急呼道:“你们还愣着!快将乔妃那剪子请下来!”
一众宫人慌忙涌上去,抱足的抱足,摁手的摁手。
乔妃惊声嘶叫,竟似个癫痫疯妇,挣扎许久,直到精疲力竭,被人夺了剪子,便彻底蜷缩起来,躲在榻角,痴痴呆呆地,又哭又笑。
“还不将乔妃带下去。”
众人拥着乔妃就向外走,她兀自挣扎着,口里大叫着什么,全然不见往日的端庄优雅。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锦瑟这才俯身行礼。
“王妃可来了,多少时日没见王妃了,倒是想得紧,可算是来了。”皇后这才漾起了满脸的笑,“快快,扶王妃坐下。”
“皇后娘娘此盛情雅意,拳拳之心,真让人铭感肺腑。”锦瑟淡淡一笑,坐下身来。
皇后略一侧头,随侍女官会意,鱼贯退下。她这才转头,明澈的眼细细地看着锦瑟,缓缓说:“这次请王妃来,实侧有事相求。”
锦瑟微讶,随即挑起长眉,眼神清亮亮的,“臣妾不敢当,皇后有事请吩咐即是。”
皇后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掐金堆绣的裙摆拖曳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直到锦瑟的面前,她突然屈膝行礼。
锦瑟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生生受了她这一礼,这才用袖轻轻掩了嘴唇,缠住了她的手腕,笑道:“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
“王妃可知,乔妃怎端就变成了这样?”她在锦瑟的身边坐了下来,神色哀伤。
锦瑟略一沉眉,并不答话。
“我这身子也七八个月来,这期间,不是没有人嫌弃我们母子碍眼。我都苦命的撑了下来。这乔妃心中郁结已久,这不,又吵着闹着说自己有了身孕,太医倒是验过了,没有的事。不知道是乔妃真的受不了,还有有心人所为,乔妃一夜间就成了这样了。”说着,珠泪从她的眼中滚滚而落,“一生的尊荣不过如此,如今,我已经不求什么了,只求我们母子平安。现在身子愈来愈重,我是真的不能顾全了。只有求王妃怜悯侧个,帮我,护我母子安全。”
锦瑟一瞬不瞬的望住她,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向她求助。
其用心可见一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形势。
天下大权三分之二在轩辕王府中,另外一小部分就在皇后的家族中。她很聪明,更能屈能伸。
而今一旦安全生下龙子,就更加奠定了她一辈子的尊荣。
锦瑟瞳孔收紧,似惶恐而言,“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一切尽在皇后娘娘手中,臣妾何敢?”
“王妃,我知道宫里对不起你,太后前几日做出这般事,她也知错了,如今吃斋念佛以赎其罪。我很感激王妃的大度……”
锦瑟已有动容,疾速闪过,复又言笑晏晏:“娘娘想要我怎么做?”
“大禹疏通为主,以伯鲧堵塞为辅,方有今日之势。”皇后唇畔的笑意亦渐渐加深。
锦瑟微蹙起眉,若有所思道:“倒不想娘娘如此心思。”
没有想到,太后这一闹,轩辕恪暗下压下,遣了她,倒便宜了这皇后,让后宫之权俱落在了皇后的手中。
只是,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锦瑟缓缓伸出手来,纤瘦的筋络分明的手指,带着三条极为清新的掌纹伸展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一时愣住,不解其意。
半晌,她踌躇着将手交在锦瑟的手中。
锦瑟轻轻一笑,笑意分外温柔,“皇后娘娘放宽心,龙子一向洪福齐天,天会偌他,自然是会安生将世。”
说完,她浅浅的笑,手却骤然收紧。
她的手指很烫,仿佛有火焰慢慢的沸腾,让皇后都有些瑟缩。
锦瑟慢慢的手指加大力道,似要连黄后的骨头都想捏碎,而她脸上的笑容并未敛去半分,声音低如耳语,仿佛不打算让任何人听见。
“皇后要惜着身子,臣妾去看看乔妃,毕竟往日有些情分。”锦瑟不动声色的放了皇后的手,福身告退。
“去吧。”皇后温柔的笑着。
在锦瑟转身后,眉峰一挑,眼梢处掠过一抹阴鸠。低头望向抚摩着自己的肚子,额上一围红榴石下,只见她浓密的长睫安静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话残
行走在曲折的廊间,远远的有宫婢看见都躬身退到一边。
锦瑟绛色缎鹤氅,绣狸猫牡丹,行步间纤柔的细阴线花筋叶脉舒展,在一众青衣侍女中更显得风姿绰约。
“乔妃是怎么疯的?“锦瑟突然问道。
身后跟着的婢女一怔,随即愣愣的不说话。
“说吧。”锦瑟一顿,迫视着当前的一名婢女。
“回王妃的话,那日,宫里出事的时候,乔妃娘娘受了些惊吓。皇上就斥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