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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他的手僵在半空,锦瑟淡淡转身,毅然离去。
次日,锦瑟只带了可儿,默默离府。
出来的时候倒是遇到了段宇,他诧异相问,“你莫不是又要往行宫跑吧。”
锦瑟好笑的摇头,知道段宇这些时日来,倒是逍遥快活,短短三日里,竟然纳了三房小妾,其中两个竟然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花。
至于他一直都立正房,锦瑟亦不想过问。
只是,现在,他倒是将她当了妹妹,真心的疼。
佳宁寺是都城外一所香火鼎盛的寺庙,但由于今日并不是佛家进香的日子,是以静静的。前方供奉的香火袅绕的大殿中,连敲出来的木鱼声,都显得极为的空洞。
白髯飘飘的老主持正在大殿中打禅,像是已经枯坐多时,见到锦瑟进来起身后,躬身揖了一礼。
“大师有礼了。”锦瑟淡淡欠身。
“施主,请随我来。”
锦瑟抬首看那笑的慈眉善目的方丈,竟和那泥胎金漆的佛像相差无几,忙敛了眼神,随着他离开了佛堂。
帘卷西风,吹起一地的萧索。古刹光影幢幢,落到人身上便是重重的黑,古树梧桐下,淡薄的身影静静伫立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一时有些局促的看着锦瑟。
“坐吧。”锦瑟微微一笑,指指一边的束腰木椅。“我前几日拖人带给你的话,收到了吗?”
他皱了皱眉,脸色微微沉了沉。
“但说无妨。”锦瑟含笑的说,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遣开了可儿。
“我身份低微,高攀不上尊义郡主。”他脸色肃然,一字一句的说。
“我和王爷商量过了,你有将相之才,假以时日,一定会锦袍加身,倒时候,你还愿意娶尊义郡主吗?”
他一震,视线霎时落在她的脸上。可是在她的神情里,是那么一贯冰冷的高贵,他竟然看不出其它的情绪,他竟然捉摸不透她。
“如果有那日,我定会上门求亲。”他慎重的起身说道。
锦瑟不语,抬眸细细看他。
但见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成一线,垂目紧紧盯着地面——
锦瑟沉默看了他许久,他亦僵然跪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不会反悔?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锦瑟蓦然开口,淡淡问他。
“是。”他一咬牙,答得坚定。
“从此一心待她,心无旁鹜?”锦瑟眼中精光一掠,却浮上了一层复杂之色。
他沉默片刻,仿佛自齿缝里迸出决绝的一声,“是!”
一切已成定局。
她给了他选择。
选择可儿或者拒绝。
有了可儿,她就给他荣华富贵,给他施展才华的空间。
拒绝可儿,他就只能一辈子做一个巫医,甚至现在还被窝在燕如雪的手中,永无出头之日。早在她在军营中,看到夏戈尔的时候,就看到他不是凡人,他的眼中有雄心抱负,有对权势的渴望。那日,可儿告诉她,夏戈尔不仅医术高明,更有一身好武艺。
她早看倒了夏戈尔的聪慧,只要有人提拔,一定是难得的将才。
而他想要平步青云,最好的办法便是获得权贵提携。
她给他权势,给她红颜美人儿,只是,要断了他的妄念。
锦瑟淡淡的笑着,她要握住权势,就需要将更多的人笼络在身边……
身处权势之颠,只有牢牢握住自己的力量,才能伫立于漩涡的中央。
不过权利就要双刃剑,她操控了他人的命运,如燕如雪,如九公主,再如现在的可儿,她给了她们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她伤害了她们,同时也割伤了自己。
今天,她给了可儿,夏戈尔这个人,但是不能将他的心也挖出来给可儿。
以后是福是祸,就要她自己去争取了。
得之是幸,不得亦是命。
第一百六十四话朝进
“宫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清越的男声突然想起在耳边,锦瑟才回过神来。
锦瑟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涡,“那他们怎么样?”
他低声道笑道:“都小心翼翼的避开对方。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去探望,打听对方的消息……”
“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锦瑟缓缓看过来,宁静如水的双眼让他微微一颤。
他当然想到了她要做什么,他看到了她的心是空,也是无情的,竟是没有半分的波澜。
“你先去吧。”她迎视着他探寻的眼神开口。
夏戈尔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这一步走出去了,就再也不能有奢望了。
他们已经在查,查萧家的案子,不出意外,萧家的败落已成定局。她曾想过,宫中那可怜的女子,可是,她不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不得不将他们焚之一炬。
禅院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烛之味,人的心也不由得慢慢的静了下来。
想起,前两日,闺房中锦瑟将可儿的小女儿心思玩笑的告之轩辕恪。
他蹙眉,怔怔盯着她良久才说,“可儿虽然出身卑寒,现在毕竟是尊义郡主。又是王府中人,夏戈尔虽然有才,但仅仅是一个小巫医,两人是不是不配?”
锦瑟漫声一叹,躲开了放在她颊边大掌的抚摩,垂下眼帘,“只要是两情相悦,身份有什么打紧。”
“说得倒是。”轩辕恪轻笑,如工笔细绘的脸庞添上了三分的柔,三分的傲,手掌沿着她的肩,漫不经心的说:“夏戈尔有才华,是个可用之人。若当真如此,大可以提拔他走上仕途,然后让他来王府提亲。”
锦瑟一笑,滚进他的怀里,抬眸看他,好笑的问,“原来,王爷还有这般世俗之见?”她搬过他的脸,唇角笑意又加深了许多,声音很柔和:“若我不是有了现在的身份,王爷也不会娶我了。”
他一震,回视着她。最后笑言,“可不是,你倒想想,若你没有现在的身份,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我又怎么会娶你?”
锦瑟笑容顿失,面色浮上了一层复杂之色,整个人依在他的怀里,黯然不语。
许久,轩辕恪反笑了出来,将她紧紧抱住,“都说女人应该用哄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别闷闷不乐了,都是为夫的错……”
锦瑟眼波幽幽地掠向他。“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不能不说吗?”他说得没错。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谁心里都明白。可偏偏很多人都自欺欺人,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绮丽的梦境。
“好,不说。”他宠溺的笑,有一口,没一口的亲在他的脸颊上,“说起来,我倒想起来了,这几日,你一直不开心。怎么回事,都不对我说。”
浅浅的呼吸落在肌肤上,麻麻的痒,锦瑟笑着躲开,“我以为你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呢?”
“小女孩心思,我懒得问你。”他笑叹。
“谁是小丫头?”锦瑟扬手打他,在落向他胸口时,生生停了下来。
“才十八岁,为父已经二十五了,老夫少妻……”
锦瑟啼笑皆非,恼于被他捉弄,顾不上长发凌乱覆面,一低头,咬在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又咬我?”他不满的叫,却惹了锦瑟放肆的笑声。
……
深深呼吸,她将所有的思绪都压在了心底。
“可儿。”她轻声唤着不远处的人。
可儿急忙小跑了过来,“郡主。”
“我们进宫。”她眼里的神采凛了凛,悠然开口。
“啊?”可儿微张了小嘴。
“啊?”看她的样子,锦瑟突然有了逗弄她的兴致,“啊什么啊?他已经说了,有遭一日,他锦袍加身时,一定会来迎娶你。”
可儿面孔却腾的红了,眼睛晶亮,一张嘴,张张合合的就是说不出话来。锦瑟轻笑出声,可儿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气鼓鼓的不说话,自己先往走去。
锦瑟笑着摇头,这丫头,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启
皇后一道旨意,称后宫事务繁多,请武王妃进宫,小住一些时日,陪她散心解闷。给了充足的理由,让她能暂时留在了皇宫中。
锦瑟以前住的康慈宫仍然空着,还是老样子。
开着鲜红绒花的芙蓉树,被万点晖光妆点得仿佛流金一般美丽。
蓦然树上的绒花,红簌簌地落了他的一身,毛绒绒从她的发丝上轻轻拂过。一个时辰前,皇上还是来了。
芙蓉树后,她不是没有看倒他的身影,却选择了不出声。
他站在那良久,才慢慢转身离去。
随后,可儿才走进来。称,月半,是伊妃娘娘的寿辰,朝中大臣有朝进,皇上希望她也能去。
锦瑟樱红的唇挑起,她有些恍惚地笑了,她没有忘记,轩辕恪已经派人来,告诉她皇上一定会要她与皇后一起筹措,将两大家族的人都召来。
朝中人,只当皇上对新纳的妃子宠爱异常,甚至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只有锦瑟知道,伊妃的寿辰,不过是麻痹人,掩人耳目而已。
他果然要尽力一搏了,是不是想借助两大家族的实力,彼此打压对方,从而能得到皇权的集中。
他今日不见她,大抵是心有些许愧疚。
起风了,淡淡的,还是有些凉意。
她正想起身回房,却传来一阵喧嚷。
“大人,大人,请留步。”新来的婢女紫春着急的的拦着一个绯红官袍的男子。
“放肆,王妃呢?”那人看也不看她,雪白的胡子迎风漂忽,面向的正是花园的方向。
“王妃正在赏花,请大人到偏殿等候。”紫春见他不跑了,慌忙俯首,恭敬的说。
那人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王妃真是好兴致,现在还能赏花看景,难道我轩辕氏族就此要在这妖女的手中败落吗?”
第一百六十五话火中取
锦瑟抑住蹙眉的冲动,引着她一股怒火,熊熊燃烧的似要喷出胸口。
“吵什么,请博平公过来说话。”
身边侍女匆匆离去,锦瑟并未起身,反而向后一倚,乌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满脸阴霾的博平公越走越近。
来到几步开外,博平公用恭谨的姿态行礼,“臣下拜见轩辕郡主。”
对于这突兀的称呼,身边的婢女都诧异的看向博平公。
而他纹风不动,锦瑟眼里露出了玩味。
“伯公啊,有什么事情吗?”锦瑟撇了他一眼,就继续把玩着不知道何时摘下的一簇海棠花。
博平公对于这样的接见,已是不满,但也不敢有任何异议,毕竟她的身后还有轩辕家十万雄兵和武王,现在又看到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强压着怒火又往上窜,开口道:“王妃,老臣听说,你和王爷正在查萧家的案子。”
博平公并不敢直视锦瑟,所以她的表情,他并不知道,等了很久,声音才悠悠传来,却绵软无力,仿佛极为渴睡。“是啊,萧家贪污了多少军银。难道伯公认为不能查吗?”
“王妃,老臣斗胆请您收回成命。”博平公目中浮起痛苦焦虑之色,绯色袍袖下的手已是紧紧攥起:“这朝中的三公九卿谁不有点,要知道,一大家的人要多少银子才能支撑。朝廷的俸禄只是杯水车薪。”
锦瑟红唇边渐出一抹冷笑,“伯公说得好容易。我倒想问伯公,边关战事时,可有一人为国出力,我轩辕王府就连灯油柴米都要节省,而这些军饷尽然都进了这些人之口。若说养活家人,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再则,伯公是养尊处优惯了,还是老糊涂了,这天下虽是帝王的,可别忘记了,是谁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你们今天的荣华富贵,伯公可看到他们衣不遮体的样子?”
这些话如一枚钢针扎入博平公的耳内,就算老王爷在世上,也给他三分薄面,没有想到,今日,她竟敢这样指责他。
一张老脸已经气得通红,“你……你……你……”
“伯公年纪大了,已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何必为了这些他人事和我计较呢?”锦瑟止不住的低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老臣休矣。”一声长叹,博平公忍不住冰泪长流,“那老臣求王妃最后一件事。”
“伯公请讲。”锦瑟收了厉色,平和的说。
“伊妃寿辰,万不可昭我轩辕氏肱骨来都城。”
“伯公是说承,绶二将。”
极淡的语气刺得博平公心倏地一跳,局促不安的说:“还有文安侯。”
他不是来给轩辕氏讨一公道吗?为何现在气势还会矮了三分。心中一惊,他陡然抬脸,顾不上礼仪,直视着锦瑟。
他呆呆的看着她,只觉似乎在那双眼睛里有一个深深的任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