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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去的各命妇也必须要好好的梳妆打扮。
锦瑟换好了朝服,走出来时,却看到一队内侍匆匆闪过,锦瑟不由回眼看了一下,一时只觉得那些内侍眼生,刚要张口唤住,紫春就跑了过来,说:“王爷早等着了。”
锦瑟顾不上心里的疑惑,随着紫春走了。
一列钟磬琴瑟,铮铮琮琮之声随风而来。礼部前导官躬身着皇上,妃嫔以及众家命妇,于祭天坛之前三拜九叩之后跪酒,进爵盏。
随后,伊妃率众命妇落座,锦瑟的座位在她凤座之侧。
众人行礼如仪,锦瑟略欠身,目光与伊妃相接,她淡淡含笑,眉间隐有阴郁之色。
众人看这两个容貌相同的女子,也都有些意味悠远的神情,周围的一切,隐隐让锦瑟涌起强烈的不祥之感。
第一百七十七话螳螂捕蝉
礼部祭祀官读册,所有人只得肃然跪听,不能有丝毫的倦怠之色,否则就是失仪。
锦瑟本低垂了头,无意中她的目光投向了祭坛之前的一片山地,植有数百株松柏,很均匀的分布着,而另一侧就是密林。
朔风中枝杈上栖的寒鸦突地有一只盘旋着飞起,继而,就是十几只扑哧着翅膀从树梢上飞起,其中,一两只发出难听的叫声。乌鸦四处乱窜着,乌密的振翅的黑影霎时涂在殿脊之上,连祭坛上的烟雾也遮蔽了。
锦瑟与轩辕恪遥遥相望,他显然也看到这这番景象。
鸦遮祭台,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想,这是天怒。
可看在锦瑟的眼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锦瑟这才想起,那队陌生的内饰。
他们行走时,脚步生风,不会是皇宫的内侍。
锦瑟只觉一阵麻麻的凉意慢慢爬上脊背,慌忙低下头,伸手拉了拉陪跪在身边的紫春。紫春小心翼翼的侧脸,锦瑟示意她看地上。
这才用尖尖的指尖在地上浅浅的划出几个字迹,“毕,速找韩。”
紫春一愣,可也马上明白了锦瑟的意思,慎重的一垂首,在外人的眼里也只是头垂得更低而已。
祭词庸长,锦瑟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盼着这份煎熬早点过去,又盼着这祭词能永无尽头。
随着礼仪声落,命妇与众人又开始三跪九叩。
紫春却趁着这一站一起的瞬当,人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
祭天仪式毕,号角响,仪仗起,华盖耀眼处,两匹墨色神骏良驹并缰驰出。
晨阳初起,射出万道金光,刺得眼睛微微涩痛,锦瑟侧眸,却见身侧伊妃挺直背脊,一瞬不瞬地望向前方,目光专注,神情幽晦。
那是她们各自的心上人,锦瑟淡淡注视着她,不知她看着那九五之尊,与她自己看着萧轩辕恪,心境是否一样。
天空中飞鹰盘旋,场下子弟驰马挽弓,女眷们遥遥张望。
这一刻,那些盛装的美丽女子们个个绕着自己良人的身影儿,一片温婉。处处都是祥和和温情。
锦瑟在一众命妇之间翘首,忽然衣袖一紧,锦瑟略略一侧身,才见是可儿。
她眸子一紧,见伊妃并没有注意到她,遂轻轻起身,随可儿来到众人之后。
“可儿,你怎么来了?”
“大事不好了,我在王府中接到宫里人的消息,你们前脚走,后脚韩中尉就被软禁起来。我们这才知道,这次前来的护卫总领不是韩中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一个人拿不了主意。王爷和王妃又不在。奴婢心里着急,就让夏戈尔带着我赶来了。”可儿发已散乱,满眼的焦急,“王妃,是不是真出事了?”
锦瑟遥遥的看着场子里的人,一声冷笑,方才回过头,平淡的语音里,竟然带着些微的脆弱。“他是不是将我们当做草原的兔子,时时想抓起我们美餐一顿。紫春去了这么久没回来,看来是出事了。”
“紫春,紫春出什么事了?”可儿一怔,担忧的问。
锦瑟定定看着可儿,半晌之后阴暗的脸色骤然敛去,又恢复了平静,“可儿,就你们两人来了吗?”
“夏戈尔说不安全,我就听他的,带了十名家丁。就是王妃平时说的后院可靠的人。”可儿担忧的眸子转了转,有些惧怕的低头。
“后院的人,你怎么调得动?”锦瑟闻言吃了一惊。
“郡主真健忘,那次在皇宫,王妃不是给了奴婢这个。”她说着,从手中取出一块令牌。
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块令牌能调派的人数很有限,不过,有他们应该就够了。
他们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不是子诺宫中的高等卫士能比得了的。
“可儿,谢谢你,这次你做得很好。夏戈尔,我果然没有看错他。”锦瑟扯出了一个笑容,面色陡寒,“你去拿你手中这个命令他们。速查这四周隐藏的侍卫,一经发现,格杀勿论!不能有一个露网。”她慎重的握住了可儿的手腕,“可儿,你记住,一定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到,否则,王爷安危不保。”
“郡主放心,拼死我也要他们办到。绝不让人害王爷。”
锦瑟一点头,“你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免得别人起疑。”
可儿一揖身,就要离去。
“等等,可儿,事情过后,要找到紫春。”
待到锦瑟穿过人林时,才看到伊妃已经在四处张望,走到座位上坐下,锦瑟没有放过伊妃大松一口气的神色。
轩辕恪驰马入场,左右顿时欢声雷动,轰然叫好,气势大振。
却见子诺突然纵马上前,越过轩辕恪身侧,抢先一步接过了礼官奉上的雕弓。
搭弓上扬,箭枝破风而去。
一声鹰泣,应声而落的鹰被穿喉而过。
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锦瑟睨了一眼伊妃,见她双颊泛红,隐隐含笑,爱怜的看着场中的子诺。
“王爷,请。”子诺骄傲的看着轩辕恪。
锦瑟也静静的看着轩辕恪。
轩辕恪冲皇上一颔首,引弓搭箭,刹那,整个人有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锦瑟这才知道,烟纱罗帐中,不管怎般温柔的武王,终归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搭箭的他,依然浑身凛凛的杀气,只有浴血疆场,身经百战,坦然直面生死的人,才有那样凌冽而沉敛的杀气。
锦瑟缄默凝望眼前这一幕,手指已经握得泛白。
这一刻,他怕她胜过皇上,又盼他剩过皇上。
弦响,疾矢破空,毫无声响的,一只鹰直直而落。
锦瑟胸口一窒,这才惊觉,自己竟忘记了呼吸,手心渗出细汗。
“是开口鹰。”内侍胆颤心惊的上前回禀。
锦瑟一阵恍惚,他当真丝毫不顾帝王面。
子诺的脸色瞬间十分难堪——
第一百七十八话黄雀在后
开口鹰,是指在鹰张口呼叫之时,疾矢破空,从鹰张开的口中射入,从喉中穿出,鹰落地,仍然不死,只是不能再悲鸣,也合不上嘴,俗称“开口鹰”。
周围一阵惊呼,或敬佩,或感叹,或羡慕的目光兼之,牢牢的将轩辕恪赋绕。
他就如冲天的巨鹰。
铺天盖日,让人昂望的时候,也遮盖住了所有人的光芒。
锦瑟心中一阵骄傲,含笑睨着众人。
是了。何必要隐藏,一直以来,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夫吗?不畏惧冲天之威,而她不需做吕雉,只需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接受他的保护。
吕雉?锦瑟一惊,不知自己为何要比她。
难道,她真的有吕雉的心思,想一手握权,呼号天下吗?
她淡淡一笑,自己何尝会有这样的心思?
锦瑟起身,缓缓击掌,柔和欣赏的目光淡淡看向轩辕恪。
周围的人,这才哄然连声叫好。
轩辕恪抬手,禁止了周围人的轰动。
只见子诺倨傲的抬头看天,不知道何时,高空中竟然盘旋了两只大雕。子诺看了半晌,竟然回头笑道,“爱卿的箭法真让朕佩服,不过,爱卿能不能射下那两只大雕,让朕开开眼界。”
轩辕恪一笑,并不俯首。朗声道,“臣遵旨。”
天空,蓝的没有一丝的杂质,澄明如镜。
那高空中的雕让人看得并不真切,那样遥远的距离,要想射到,只有不远处的一处断崖上时最佳的位置。
轩辕恪一拉马头,骏马长嘶,就折身向那断崖而去。
“王爷,不可。”一声疾呼突兀的响起。
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向锦瑟身边的女子。
就连锦瑟也惊诧的回身,她遥遥看向那处断崖,目光流转在子诺,轩辕恪与伊妃的身上。突然明白,那处断崖不仅能让轩辕恪更轻易的射中空中大雕,也能让人更好的射中轩辕恪。
一念洞明,已是冷汗遍体。
子诺脸色铁青,与轩辕恪相峙对视。
“皇上,那断崖看起来石松土散,要是踩落了岩石总归不好。”伊妃站起身,尴尬的解释。
子诺的脸色越看难看,胸口起伏,一动不动地盯着轩辕恪,“朕旨意已下。”却看也不看伊妃一眼,眼里有难掩的痛意。
“臣—遵—旨—”轩辕恪一字一句的答,眼中已满是了然。
耀眼的阳光骤然凝结如冰。
锦瑟再也顾不了许多,疾步而入,立于子诺面前,“皇上,我请求与王爷同上断崖。”
子诺脸色突变,如十月寒霜。
出声的却是轩辕恪,“王妃,退下。本王只是为皇上射下那只大雕而已。有王妃在,本王怎么拉弓?”他的眼里隐隐已经含了怒气。
“又不是同骑一乘,何碍王爷。”锦瑟不以为然的挑眉。
她就是让要子诺知道,若是有人敢动手,她一定会为轩辕恪挡箭。他想杀的人杀不了,随之而来的,将是铺天盖地的复仇、杀戮与动荡。
“瑟儿。”这声焦急与不悦的喝止,他已经不顾两人的身份和周围人的目光了。
动人心魄的甲胄声心爱场外惊起,只一瞬间,众人已经自动闪出一条道来。当首之人,正是夏戈尔。
“又发生了什么事?”子诺再也忍不住怒气,扬声问道。
夏戈尔单膝跪地,“回禀皇上,微臣在林中发现二十个欲行刺之人,已被悉数拿下,交予吾皇处置。”
一片白光中,锦瑟看到子诺已经摇摇欲坠,额头上青筋暴跳,“朕问你,随允许你带兵入祭场的?”
一阵旋风刮过身旁,卷来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枯叶墙角,在风中飘来荡去。
锦瑟已经静静退到不远传,等候这这场中最终的裁决。
人人看着子诺,子诺今日大异往常,连连失态,当着众大臣的面,面对天下悠悠之口,这样的话竟然也问得出来。
夏戈尔怔愣只是一瞬间,很快沉静的答道,“皇上,臣在宫中闻听有人要暗杀武王和皇上,这才不顾一切赶上了山,请皇上责罚。”
“你……”子诺抬指微颤,“好一片忠心。”
子诺咬牙恨道:“臣子,你算什么臣子,来人,将这胡言乱言的人拿下。”
轩辕恪一声不屑冷哼,冷冷侧首,沉声道,“皇上,夏戈尔护驾有功,为何还要拿下。皇上应该亲自审问那些刺客是何居心?”
子诺连连冷笑,“王爷还真是要事事操心,还要事事亲为吗?那朕是不是要将天下也交到你的手中,你才罢手。”
轩辕恪眼里有痛意一闪而过。
锦瑟这才想起,子诺与轩辕恪也是昔日的好友。现为君臣,也终于到了决裂的地步,面对权势,友情大抵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只听轩辕恪冷冷答道,“微臣不敢,微臣一片忠心,皇上如此断事,难免不会让天下臣子寒心。”
轩辕恪嗓音冷冷的传入耳际的同时,子诺忽然猛地一震,望住他,面如死灰。“那依王爷所言呢?难道非要查出,是朕欲刺杀贤臣,异或是王爷欲嗜杀君王呢?”
子诺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仇视,瞪视着轩辕恪,毫不退缩。
轩辕恪定定看住子诺的刹那,却忽然微微一笑,似无奈,又似遗憾。
那样的目光就要子诺的心里有把火在烧一样。“那照王爷的意思呢?那好,那就现在将那些叛臣贼子就地正法。”
“皇上不可。”轩辕恪沉声的阻止,“祭天不宜见人血。”说完,欠身一笑,转头吩咐左右,“来人,将那些叛党压下去。”
“武王,好大胆子。”子诺面色苍白,突然抽箭开弦,弓张如满月,箭头直指轩辕恪。
那金箭不再是竞技之物什,也不是狩猎祭天的技轻矢,而是真正杀戮之器。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