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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下嘴唇,神色再度黯然,仿佛明朗的天空被阴云覆盖。
“傻孩子,怎么会没有名字?又怎么会连自己的母妃都没看到。”锦瑟不禁微微心疼起来。
“母妃还没有给我起名字呢,不过母妃叫我宝宝。”
“连乳名也没有?宝宝是什么名字?我也叫你宝宝啊。”
那孩子却不再说话,慢慢的伸展开自己的手臂,回抱住了她。
锦瑟爱怜的问,“宝宝你姓什么?”即然找不到,都城中的郡王并不多,只要知道孩子的姓氏,应该能问得出来。很快就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姓……”那小小的孩子好似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一般,白嫩小脸上竟显出些细幼的茫然然。他迟疑地想了想,“姓轩辕。”
蓦地,锦瑟心不受控制得颤了一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怔怔看着这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那孩子突然整个人扑进了锦瑟的怀里。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望住她:“母妃真的不要我了。”
“母妃?”锦瑟一阵的刺心,有些茫然僵硬地笑着,莹白纤瘦的柔荑中,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掐了下去。
那孩子忙拉住了她的手,“疼,呼呼。”见锦瑟奇怪的看着他,他昂起小脸,“虽然阿娘已经决定不要我了,但是我还是很想见一见母妃,母妃真的很美,我很喜欢母妃,母妃看看宝宝漂亮不漂亮?”
第二二六话动手
锦瑟无言地握紧了自己的手,珠珞滑过黑色的发丝在烛光下摇曳着,染着少许浅浅鎏金的鬓间荡漾。*她早该知道的,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她的一举一动,也许他早就知道了。
紫春面色平静的走了过来,捧在她面前时,是满满的一碗汤水,看着那乌黑发红的汁液,锦瑟已经毫无思绪。
轩辕恪依然坚毅的站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锦瑟有些茫然,似乎什么也没想,端了那碗药,就噙住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感觉到,她竟觉得无法下咽。
手不能自抑地轻颤,她下意识去摸索轩辕恪拿来的那支项圈,意外的,竟什么也没有摸到。
无端端地,她便忽然慌了起来,失手打翻了药碗,连那一口来不及咽下的药汁也吐了出来。
“我不喝了……我没咽下去……”她捂住嘴,止不住发抖。
轩辕恪突然大步上前,双手像是黑色的鹰展开了的翅,把自己心爱的女子拥在了臂弯中,他弯着嘴唇,俊美的笑容看上去却带着那么巨大欢愉。
“你到底还没那么绝情。”
看到两人的样子,一边的紫春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心中再没有别的念想,只有孩子。
她不想失去他,她不忍失去。
就连轩辕恪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她手握的权势,足够庇护他了。
“我不喝了。我要留下他。”
她忽然像从一场噩梦中彻底挣脱出来一般,冷静下来,眼角眉梢俱是清醒,挣脱了轩辕恪的手臂,自己走到一边,稳稳地倒了碧螺春茶水来漱口。
紫春见状却只一声轻笑:“王妃别漱了。王爷就知你定然反悔,给你一碗红糖水罢了。你心绪混乱,连味儿也没尝出就吐了出来罢。”
锦瑟瞬间愕然,却是忽的松了一口气,顿时喜不自禁地起身在殿内来回徘徊。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竟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儿般折腾了这么一大圈。
“恪,多谢你。”她笑着道谢,眼角却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轩辕恪无奈的让紫春先下去。
只是意外的,锦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向他走来。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锦瑟迟疑了,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走过去,靠在了床上,只是看着灯烛发呆。
轩辕恪心中一震,又是这样,就跟他们没完婚之前一样,她一直是静静,淡漠的,像个雕像,不,即使是雕像恐怕也比她多了一丝温度。
可是这样的她,就偏偏带走他的心。
眼中,心中,骨子里,无一不在叫嚣,可是他却连丝毫的声音都出不来。
然后,他走到了榻边。
伸手抚过她的脸,他的指尖不知何时也变得跟她一样的冰冷,但比那更冷的是她的泪,静静的从眼角溢出来后,凉的,如他的心。
突然,他听到她问,“恪,子诺被人从端城救到了紫阳城,可再也不能动分毫。你真的不管吗?”
“怎么,你似乎很担心?”他的语声越发冷了下去,面色如霜。
是他调错了调吗?
原来,她的泪是因为子诺。
“子诺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他的眉渐渐蹙起。
“他为君,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在我心里亦然。”
他略略地颤抖了一下,却笑着,声音沉了下去,沙哑,“只有这样。”
锦瑟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完,莞尔一笑,“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哑然,被锦瑟抢白得一脸尴尬,眼底陡然有了怒意。
锦瑟翻身过去,不再理睬他。
他冷漠地微笑了,半晌,才冷冷的说:“天色晚了,你先休息吧,本王出去了。”
随手抓起自己的墨貂披风,他的衣服一直都在同一个位置。他转身就往外走去,锦瑟看着他有些歪斜的身影儿,就浅浅的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守夜正陷入浅浅迷糊的侍婢,猛地感觉屏风被推开,接着房门巨响。只见王爷一手抱着长长的披风,走在青色的石砖上,那在夜光里怒火中烧的身影让她们目瞪口呆。
倒是很少看到他这样的失态。
还维持着震惊表情的侍婢,看着王爷的身影走到园门处,却蓦然转身,又匆匆从她们的身旁经过,这时一众人才惊醒,自己没有行礼。
感觉到身边重新陷入的体温,锦瑟转头便看见了去而复返的轩辕恪。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陪着自己的孩子……”他有些笨拙的解释。
拙劣的借口,锦瑟暗叹了一口气。
他的冷硬也好,柔软也罢。
她总是看不透他的情意,只有垂下的惨然弧度。
她伸手抱住那还有些僵直的躯体。
“有什么事,明日都可以解决了。”他的声音少了冷硬的菱角。
锦瑟也不愿意多想,苦涩的闭上眼睛。
怎么解决?
不过,她倒是有些事却不得不做。
锦瑟突然滚到他的怀中,已顾不得金钗从发髻滑落。
突然觉得怀中一点冰凉,那冰凉的指尖轻柔而缓慢滑入他的衣襟,如片羽拂水移到他的胸口。轩辕恪一僵,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顿时觉得燥热不堪。
“你在玩火。”
伸出的手指按在胸前,挚热的气息隔着丝绸的衣物,渗透到怀中的手上。
手指稍顿,她轻轻一笑,那时间,清冷的夜色竟也妩媚了。
“那……可有把火点着啊?”
“你说呢?”
锦瑟却是仰颈轻笑一声,迷蒙着眼,漫声道:“我来帮你灭火……”手指一点点的打开他的长衫,她笑得嫣然,柔软的唇滑在他的胸口。
她修长的手指却勾出了一枚令牌,手腕一翻,藏到了榻上的玉枕下。
第二二七话屠杀
轩辕恪猛地翻身将锦瑟压倒,沉声道:“你明明就是在点火……”
最后一刻,他气息不稳的问,“你的身子……”
乌发丝绸般泼洒而下,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她突然抬手,随着好似要将他嵌到自己的血肉里去的紧拥热吻,柔软地铺垫在身下。
交缠的影子映在玉罗帐纱上,烛影摇红,隐隐晃动的是紧紧缠绵的影。
翌日,锦瑟挥退了所有的人,在房间徘徊半晌。
她知道再不下令,就再也没有机会救回子诺了。
于公于私,子诺的性命都刻在她的心头。
天下不可无君,若是子诺去了,王府中的顶梁柱依然是轩辕恪,可他双目失明,当真能一手控制诡异的朝廷格局吗?
而她自己,当真能做到对子诺的生死完全无动于衷吗?
机会只有一次,纵然徒劳,纵然冒险,纵然惹恼轩辕恪,她也必须一试!
终于将心一横,她伏案提笔。
一封信笺,一枚金牌,就能调动轩辕家的十万大军。
随后,她与紫春乘了一简轻驾,匆匆而去。
随后,锦瑟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取缔临时监牢的集市,收取一定税务,将一切商贾尽行清理。
当日都城外又成了一望无际的旷野。
第二道命令,便是派夏戈尔征发千余民众伕修筑刑场。
第三道命令,紧急将轩辕军队中两千铁甲骑士全数调到,听候调遣。
随着使者的快马飞驰,大理朝野又弥漫出浓厚的惊恐、疑惑和各种猜测。
城中,亦是议论纷纷。
有人说,天候不祥,那妖女要大开杀戒了。
有人说,犯罪的主谋都是贵族,还不是杀几个穷人完事。
更有人说,轩辕王府收了难以计数的奇珍异宝,人犯们一个也没事儿,也就做做样子罢了。
直到苍凉的山坡上响起了沉重的角号,呜呜咽咽,酸楚悲怆。
大路小路上,都有人手上举着白幡,身上披着麻衣,大声哭嚎着呼天抢地跌跌撞撞的赶来。
八百名刀斧手,手执厚背宽刃短刀,整肃排列。
法场外的人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垂头瘫在草地上无声的为亲人哭泣着。
在如此巨大的刑场面前,所有人第一次感到了国家法令的威严,感到了这个墨衣女子的强硬与无情。
日渐高升,有人高声下令:“将人犯押进法场——!”
六十岁上下的老人,一片须发灰白的头颅在阳光下瑟瑟抖动,哀默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刑台。
锦瑟静静的看着,突然出声:“我大理自古上下一心,才能在众多强国间坚韧的生存。如今,民族多灾多难。尔等原本是浴血杀敌的良将,而今却将血刃刺进了国人。你杀的是自己兄弟,边疆上,外族踏贱的是我们的身躯。你们可有看到?你们看不到,你们没有为国而战,而是为了一个人野蛮而战,如此,生亦合欢,死也不足道尔。”
锦瑟冷冷的看着,一片日光为她的眸子添了利刃般的光芒。
“守卫边关而死,永垂不朽!否则,死亦可耻。”
“死亦可耻!”那当先的老人,面色震动,咬紧牙关,长叹一声,“老夫悔之晚矣。你们记着,流血战场,才是我们族的荣耀。”说完,跪倒在刑台。
一片静默中,那女子究竟是薄情寡义?还是执法如山?竟是谁也不敢议论。
等待中,谁也没有再说话。
就连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日上正头,夏戈尔宣布:“鸣鼓行刑——!”
令旗挥动,鼓声大作,再举令旗,“行刑手就位——!”
行刑手整齐分列,踏着大步,分别走到各个木桩前站定。“举刀——!”阳光下闪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斩——!”
光芒四射,鲜血飞溅。
四野高地上的人山人海都微微的随风摇曳,就象在梦魇中惊恐的挣扎。
蓝幽幽的天空下,鲜红的血流汩汩的从高台上流下,宽阔的地面浮起了一层金红的泡沫。
炎炎烈日下,血腥味儿迅速弥漫,人们恶心呕吐,四散逃开。
杀戮终止。
随后,锦瑟下了第四道命,将王府中这次得到的财物拿出,三分之一充裕国库,其二充作军饷,剩下最后的三分之一用来救济大理国内流离失所的三万之多的难民。
事后,锦瑟一连十余日不曾回府,畏缩宫中,谁也不见。
直到王府中传出消息,侍儿已经嫁给张承为妻。
锦瑟才茫然的回神。
她知道,那是轩辕恪给她的台阶下。做人不能太孤傲,否则只会截断了自己的后路。
该做的,他都做到了,锦瑟知道,她也不能不下了。
那日回王府,依旧是夜深人静。
侍女挑灯在前引路,绯红纱宫灯一路逶迤。
只是,那花巷幽深处,再也不见那如山的身影。
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金牌被盗,不是小事,轩辕恪应该早就知道了。他处理了侍儿的事,应该在等着她,等着她怎么向他交代金牌的事。
纵然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事到临头锦瑟仍是冷汗透衣,仿佛一道绳索绕上咽喉,将收未收,令人心悬一线。
一路穿过内院,站在卧房门前,身后空庭幽寂,门内灯影摇曳,锦瑟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回来了。怎么敢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