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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亦侵梅 (重生 父子年上 渣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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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端木忆遇刺?”宸帝挑眉,微笑里含着惊讶,“现在如何?”
  “已被黎烬救回。”果然是隶属皇家的影卫,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消息都知道地准确而及时。
  “恩。逸乐王知道了?”宸帝的微笑便又恢复之前。他翻开奏折,似是漫不经心。
  “属下不知。”
  宸帝的眼里划过一道复杂的情绪。他沉思良久。
  “王公公。”他淡淡吩咐,“若一会逸乐王来了,便说朕累了,不见任何人。”
  “皇兄累了,身为弟弟的我自然要为你分担。”宸帝的话音刚落,却见杨瑾瑜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明显,宸帝刚说的那句话被他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更因此而误会了他。
  “是你做的。”杨瑾瑜望着宸帝,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指责。
  “我为何要做?”宸帝不怒反笑,依然是温柔至极的笑,却叫房里所有仆人都冷汗肆流。
  “我亦想问皇兄。”杨瑾瑜的身体笔直,他的嘴角抿成倔强的弧度。
  “放肆。”宸帝敛去笑容,只余另人心寒的阴沉。“逸乐王,你还将朕放在眼里吗!”
  “”杨瑾瑜却是不回答,只深深凝望宸帝。
  深褐色在宸帝的眼里沉淀。却无法叫人看出什么来。杨瑾瑜终于放弃,他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孤傲的背影,他的蓝衣在门口渐渐隐去。
  “轰——”众人回头,只见宸帝笑得温和优雅,但他面前的几案却不能承受般地瞬间破裂成碎片。
  “陛下请息怒!奴才罪该万死”一大群人跪倒在地,宸帝却不为所动。“陈凛。”他的声音异常严寒,“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
  “是。”陈凛领命而去。
  宸帝负手而立。带着睥睨天下的笑容,无人与之争锋。
  “是他。”黑衣少年听着手下的情报,眯起那双倾城的大眼。他的发色是比他的衣裳更加墨黑,带着摄魂的光彩。犹如黑色曼荼罗一般绝代风华。
  他将头转向窗外,纯正的北国风光。冰雪茫然地覆盖着一切。所有的肮脏,所有的罪恶,在这纯净的白色里荡然无存。
  莫鸢寻一脚踏在白雪之上,他听到“咯咯”的响声。他蹲下身子,捏起一团雪。稍稍用力,便有冰水自指缝间流下,滴在雪地里,顷刻便又化成了冰。
  只有手心还遗留着冷意,证明那雪曾经融化。
  莫鸢寻微微一笑,起身离去。甚至连那渐行渐远的脚印都被漫天大雪覆盖地无影无踪。
  寒殇将夏君离拥入怀里。
  冬日的夕阳失去了壮烈的色彩,冰寒冷然。寒殇眯起眼,把下巴搁在夏君离的头顶上细细摩擦那柔软的发丝。
  “唔”怀里的小人儿发出细碎的呻吟,寒殇低下头,亲吻他的眼帘,“醒了?”
  夏君离迷糊地望着他。经这几日的调理,他的脸色已不复那般苍白,只是依然虚弱不勘。“寒”每日在他的怀抱醒来,大约要成为习惯了。
  “忆儿醒了没?该换药了呢。”黎烬在外敲门,得到寒殇冷淡的回应。
  “你怎么还没回去?”都过五天了,忆儿的伤也基本稳定了,追查也得出结论了,那这个男人怎么还蹲在这?
  寒殇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无视着。倒是手指灵活地脱去夏君离的外衣,一点也不耽搁黎烬的换药工程。
  黎烬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个成熟而有风度的男人了,是绝对不应该与这个之会冻住人的小气男人计较的。如此几次,便也真能面不改色地对待寒殇。
  换好药,黎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听说逸乐王来了,礼正在应付他。”
  “文谦?”夏君离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眼里带着愉悦的笑意,“请他来寒梅轩罢。”
  “不准。”黎烬刚想说不太好,寒殇便吐出这两字来。夏君离一挑眉,望见寒殇望着自己,眼里满是不悦。他一笑,不以为然。
  “好的,我去请人。”黎烬也笑眯眯的,忽略一扫而过的冰冷视线,他的桃花眼满是戏谑。寒殇吃鳖,他怎能不高兴?
  “伤势如何?”杨瑾瑜进门,远远地看见寒殇将人抱地更紧了,不禁莞尔。
  “无妨。”夏君离也笑,“谢谢你的关心。”
  杨瑾瑜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敛去,面上渡上一层忧郁。
  “怎么了?”夏君离问着,大约可以猜到些许,“与宸帝吵架了?”
  “”杨瑾瑜沉默不语。夏君离微微叹气:“为何你不试着相信,这不是宸帝做的?”
  “你知道?”下一瞬他的下巴便被寒殇捏起,他对上寒殇复杂的眸子,浅浅皱眉。
  “是,”夏君离望着寒殇的眼,“那人告诉我,下次见面时希望我能做好准备。”
  寒殇的眉头皱起了。夏君离不在意地笑,转头向杨瑾瑜道:“首先,我与宸帝现在已经是盟友;第二,那人的语气,动作,高贵之中更多的是狂妄。这样的人,很少能被皇家驾御。”他轻声分析,“但他知道我们的路线,亦知道引开寒的最佳理由。表面上看,最有可能的便是宸帝。”他说着,顿了顿,墨黑的眸子望进杨瑾瑜眼里,“但,宸帝有何动机?”
  的确,看似宸帝的可能性最大,但宸帝是何许人?他为何要派人劫杀他们?莫非单纯只为教训?
  “文谦,你糊涂了。”夏君离遗憾地摇头,对杨瑾瑜的一时糊涂很不赞同。
  “我”杨瑾瑜抿唇,脸色有些发白。“误会他了”
  “不去道歉?”以为杨瑾瑜会立即转身回宫,却见良久后他依然只双眼无神地呆坐在桌上。夏君离疑惑地问出声。
  “不必”杨瑾瑜掠起一丝苦笑,接近无望边缘的认命,“于宸帝,道歉毫无用处。”
  “可是他还是你的哥哥。”夏君离指出事实,“事实上,有些事你若不去尝试,你永远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杨瑾瑜低下头。“也许,”他说,“但通常,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另人无法正视的浓厚悲哀。
  夏君离突然想起许久之前,莫鸢寻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同样的无助与迷茫。
  “谁?”寒殇却是突然出声,“保护好忆儿。”他对着骤然警惕的杨瑾瑜道,闪身消失。
  夜色有些深了,残缺的下玄月挂在天边,清冷冷地俯瞰世人。
  杨瑾瑜站到床边,凝视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你是何人?”他问,但少年却不回答他,只是越过了他,看向夏君离,眼眸复杂而带着深沉的恋慕。
  “离,如何?”他出声,悦耳的声音却另人厌恶。
  “无妨。”夏君离扬起笑,一如往常般的温和。“多谢鸢寻的关心。”
  莫鸢寻却是皱起眉。他的眼里露出后悔的神色:“对不起。”
  夏君离挑眉而笑:“哦?为何?”
  “你可以去问寒殇。”他笑,连杨瑾瑜都不曾见过的绝世。“我终有一天会带走你。离,在那天来临之前,保护好自己。”他说完那句话,再一次深深凝视夏君离,而后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莫鸢寻的身影快速移动。突然,他朝左侧了身子,一道寒光沿着他原本的路线直追而去。他停下脚步,在月色里望着身后的白衣人。“寒殇。”
  “哼。”寒殇的笑,一分冷漠三分信心六分讽刺。他双手抱胸,在树下一桀骜的姿态俯视莫鸢寻。
  “今天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莫鸢寻也笑,风生水起,“记住,君离是我的。”
  “哦?”寒殇望着他的背影,也不阻拦。他的语气满满的讽刺,“你大可以试下。”
  “那人与你”杨瑾瑜欲言又止。
  “算是朋友。”夏君离肯定了他的猜测。却为那句“会带你走”而深深皱眉。
  “不许想他。”寒殇不知何时回来了,他隔着被子将人抱进怀里,霸道而温柔地宣告,“你是我的。”
  夏君离笑了下,没有理会寒殇,他道:“文谦,我想见司马锦千。”寒殇的手惩罚性地的更紧,却在看到夏君离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时候松了手他忘记忆儿还受伤!
  “好。”杨瑾瑜笑了下,转身离去。“明天我会带他来。”
  “等下文谦。”夏君离将手伸出被窝,指着窗台,那里有月光照了进来,笼罩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霜。杨瑾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夏君离一笑,轻声道:
  “盈盈月光。
  但愿今宵,我最后一次见你烦恼。”

  第二十四章。良苦用心。

  第二日司马锦千来到寒梅轩。他的红衣依旧如火,面容依然媚惑,唯神色里隐有憔悴。
  寒殇将夏君离抱到梅树下的软椅中,层层叠叠将他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夏君离一笑,也随便寒殇折腾着。
  司马锦千抿唇看着一切,眼中的神色无法探究。
  那日天空异常干净,和煦的日光笼罩在身上,甚至寒风都带着暖意席卷过每一寸肌肤。夏君离缩在一片柔软里,昏昏欲睡。
  这样的天气在冬天真的很少。夏君离嘴角噙着笑容,感受周围植物旺盛或是衰败的气息,面上宁静一片。
  他们从正午坐至傍晚,席间没有人讲一句话。司马锦千终于是忍不住,他开头询问,带着三分冷意:“端木忆,你找我到底何事?”
  他站起身,微皱眉头,看起来却是风情万千,就像他的媚已深入骨髓。
  夏君离却不理会他,只专注地望着天边的夕阳默不作声。人常说,夕阳人生。那么他看的是夕阳,还是人生?
  司马锦千望着他,眼里有明明白白的厌恶。这是寒的儿子,也是如今寒在意的人。但若不是八年前他一时心软,今日状况绝对并非如此。他的眼里闪烁着狠唳的光,却在下一秒隐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就仿佛他的身上沾染了灰尘。他转身,决定不在此浪费时间。
  夏君离笑,不带任何感情。也许这便是司马锦千,他了然。
  “司马先生。”他终于开口,带着一丝笑意,成功制止司马锦千那即将迈出的脚步,“我原先的确有些疑问,可见着司马先生,便烟消云散了。”
  “什么意思?”司马锦千转过身,那稍沙哑的声音落在心间,很是不舒服。他再一次确定,他真的是对眼前这个小孩深恶痛绝。
  夏君离笑,高深莫测。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夕阳,那静美绚丽的火红,在天边无法忽略地覆盖云朵。司马锦千看进他的眼里,只觉潜藏太多玄机,连他都是无法看透。
  “”不好对付的人。司马锦千下着结论,面色愈加沉重。脑海里的想法如风弛电擎般闪过,他有些抓不得要点。但其实来日方长,只要他还在,那总有办法想起来,不是么?
  “我从爷爷那里零星听你的事情,”夏君离笑,温和无害,“大约天地不仁,但其实世事不过如此。”
  司马锦千倒退一步。他的脸上煞白一片,神情大抵是不可置信。但他勉强收起目光,淡定地笑:“端木忆,你没有资格评论我。”他说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夏君离,如毒蛇便狠绝。
  夏君离却是镇定自若。也许他没有发现这目光,但也许他早已发现。只是如他所说,世事不过如此。
  所以他一直微笑,从容不迫。
  司马锦千用那种眼神看了他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再也无法望见,他才挥袖离去,唯夏君离一人垂眸微笑,带着熟谙世事的透彻。
  “为何要见他?”不知道何时,视线被高大的身影遮住。他抬起眼,对上寒殇不知何时竟有些许温柔的黑眸。
  “好奇罢了。”夏君离的语气很是风淡云清,眉头却浅浅皱了起来。大约是夏君离面上的疏离感表现地太明显,寒殇不悦地眯起眼。
  “我曾记得城主对我说,司马锦千不在了,整个世界的悲欢便离他而去。如今人家回来了,城主却为何不再陪伴?”语气也许是疑惑的,但也许其实只是嘲讽。誓言尤在耳,但伊人依然是伊人么?
  “因为你。”寒殇望着他,眼神渐渐冰冷。他淡淡地回答。
  既然忆儿要将一切挑明,那他便会奉陪到底。
  “因为我?”夏君离挑挑眉,适当表现疑惑,“城主难道是移情别恋,还真是无法置信。”
  “我曾经喜欢他,没错。”寒殇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但那只能是曾经。所谓的沧海桑田,其实难逃转瞬即逝的覆盖。聪明如忆儿,应知世间一切一去不返。”
  夏君离点头:“的确。可真当从城主口中听到这些话,还真是另人心凉呵!”
  寒殇一笑置之。
  “好吧,换句话来说。”夏君离撇撇嘴角,有些小孩的可爱表情。“城主对君离如此仁至义尽的用心,是为了什么?利益?友情?甚至亲情?”
  寒殇将夏君离抱进怀里,小心地绕过他的伤口。却是紧紧地将人锁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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