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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第一击便落空了,神色大变的黄节操募的双臂抛起,头上脚上,闪电般倒仰着彷佛怒矢离弦,猛射对方!
燕铁衣“嘿”声吐气,飘浮的身体立即下降,在下降的瞬息硬生生的,完全违反力道运用惯性,往一边移出三寸,黄节操的倒仰腿就便跟着落了空!
身体的姿势尚未改换过来,这位“人狒狒”,已狂叫一声,右臂倏挥,在他的宽大袖口中,一抹极细如针的银丝已暴射而出……连破空之声也没带起!
甫始沾地的燕铁衣目光一闪,“噗嗤”笑出,他猛的缩肩收腹,同时伸右手将姆指食指圈接成圆,那抹银丝即由他手指圈成的圆洞中一掠而过!
一拂袍袖,燕铁衣笑吟吟的道:“三次已过了,老先生。”
汗水淋漓,喘息吁吁的黄节操气得猛一跺脚,他愤怒的叫:“你不用得意,小子,你也未见得能以胜过我!”
燕铁衣笑道:“当然,要胜过老先生你确是颇不容易,但我总该试试,是么?”
黄节操火辣辣的道:“你试你试,老夫有含糊之处?”
轻轻捏了捏鼻梁,燕铁衣道:“我先告诉你一下,我可是要用兵刃……我的剑。”
心里颇然已对燕铁衣的武功修为感到意外的震惊与迷惑,但黄节操仍抱有万一的晓幸的想法,而且他也不能在此刻此时稍有示弱之势,暗里一咬牙,他色厉内荏的咆哮道:“老夫管你用什么,随你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攻击,老夫也和你一样接触便是!”
燕铁衣缓缓伸手握住肩后斜伸而出的“太阿剑”柄,边笑吟吟的道:“真的?”
冷笑一声,黄节操严阵以待,怒道:“当然不假,老夫岂……”
这个“岂”字只在他舌尖上转了一转,尚未明明白白的吐出,青光闪处,黄节操的颔下一大片胡须业已被刮得精光,散飞四周飘飘落下!
尖号一声,黄节操魂飞魄散的踉跄跃退,却早已不及,颔下那片原是丛丛茸毛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了光溜溜的一片!
对面,燕铁衣仍然右手握着肩后的“太阿剑”柄,含笑卓立,好像根本便未曾有过任何动作一样,只是他紫袍的前襟尚在微微飘动罢了。
倒吸了一口寒气,黄节操目瞪口呆,惊恐逾恒的喃喃自语:“妖法!——这人,有妖法……”
燕铁衣一笑道:“你输了,老先生。”
和的跳了起来,黄节操尖吼怪叫:“不服,我不服,你这不算本事,小子,你这是妖法,障眼法儿,这是茅山妖术,不是真本事……”
燕铁衣淡淡的道:“便算是妖法吧!老先生,我们原先早已说过,“不论以任何方式”的,因此,我们只看结果,不论手段,是么?假如我说了,不管你用什么妖法魔法,我也一样甘心情愿,不要痞,不耍赖……”
窒了一窒,黄节操面红耳赤的道:“好!算是老夫中了你的诡计……现在,我们开始进行第二项……”
其实,方才燕铁衣的出手之快,乃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只是他故意伸手执“太阿剑”,吸引了黄节操的注意,真正使用的却是他左胸前悬挂的“照日短剑”。
他的动作快得太不可思议,是而黄节操便难以察觉,甚至以为是“妖法”作祟了……现在,燕铁衣纯真又坦挚的笑着道:“第二项,就是比一比轻功提纵之术了,老先生,这项你认为应怎么个比法才公平合适呢?”
黄节操气咻咻的道:“老夫有法子!”
点点头燕铁衣笑道:“请说。”
黄节操咬着牙,恨恨的道:“我们用两个项目来决定输方,第一、置一物于老夫居屋之顶,我们两人由同一所在,飞身前往取物,谁先拿到且又抢先回至原处者为胜;第二、我们较量那一个跃得高,腾跃越高者为胜!”
燕铁衣笑笑道:“可以。”
疑惑着,黄节操又道:“你这小子,莫非又有鬼?”
燕铁衣道:“怎么说?”
双目巅张,黄节操道:“你好像胸有成竹,毫无紧张犹豫之态,你,你凭什么这么狂妄?凭什么如此轻松?”
燕铁衣一派淳厚的道:“别疑神疑鬼,老先生,因为我不太重视输赢的结果,所以才不象你那样患得患失,紧张失措!”
黄节操阴沉沉的道:“谁知道你又有什么花巧?”
燕铁衣道:“开始吧,老先生。”略一沉思,黄节操自怀中拿出那只又污又皱的灰色小布袋——里内盛着他的命根宝贝“紫金丹”,他斜着眼道:“就以此物预置屋顶,小子,谁先拿到且回至原处方为获胜!”
燕铁衣颔首道:“当然。”
腾空而起,黄节操头大身小的躯体在虚空中一翻一弹,“呼”的直凌屋顶,他伸手轻抛,小布袋刚好稳稳当当的落在屋背面瓦头上,然后,这位“人狒狒”身不稍停的回滚落地,他猛一挺展,又回至原处。
好漂亮的身法,黄节操算是露了脸,卖弄了一番,得意洋洋的咧嘴大笑,黄节操嘿嘿不停的道:“东西已放上去了,小子,你见着啦!”
燕铁衣大赞道:“老先生好俊的轻身提纵之术啊!”
黄节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道:“也叫你见识了,小子,三十年苦练,岂是白费的!”
用力点头,燕铁衣道:“太惊人了,古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却是一点不错,就以老先生为例吧,这几下精才之技,岂也是在下三朝两载可以奏功的,难得,真是难得……”
大喝一声,黄节操道:“不用在这里阿谀谄媚,任你再怎么低三下四,老夫也要照规矩来,你休以为老夫会因此恕你!”燕铁衣忙道:“老先生放心,我虽然自知不敌,总也舍命陪君子就是!”
黄节操哈哈一笑,道:“这一遭,怕你可真要“舍命”相陪了!”
燕铁衣道:“请问,我们从那里到为出发点?”
用脚在地下到了一道浅浅凹沟,黄节操站到凹沟后面,与燕铁衣并了肩,道:
“就从这里开始,我说走,便立刻施展身法!”
燕铁衣点点头,道:“好,只要你说走,我们便开始。”
黄节操大声道:“要再回来这里,先到为胜!”
幸灾乐祸的熊道元,带极点戏谑的口吻道:“老前辈,让我来做仲裁,一定公平实在……”
黄节操恶毒的瞪了熊道元一眼,粗声道:“你给老夫站到一边风凉去……老夫自己有眼,用得着你们这些刁鼠洞狐之辈来做仲裁?配么?哼!”
王家铺子 收集
枭中雄第四章 剑如闪 笑戏狂豪
第四章 剑如闪 笑戏狂豪
燕铁衣非常好玩的瞧着搁在屋顶背瓦头上的那只灰布袋,神色就像一个顽反的大孩子要开始一场恶作剧似的兴奋,因为这样,他的面庞也就越发显得年轻无邪,越发稚态可鞠了。
黄节操睹状之下,不觉有点志忑不安,他怒冲冲的问:“小子,你在想什么?”
嘴里“啧”了一声,燕铁衣道:“我在想,老先生,这屋顶真高……”
哼了哼,黄节操道:“不要耍俏皮,小子,到时候恐怕你连哭也哭不出了!”
微微一笑,燕铁衣没有再说什么,表情上已在催这位“人绋绋”快点施令了。
深深吸了气,黄节操却藉着吸这口气的功夫,有意无意的悄悄朝前移动了一步…他业已站过那条地下他自已所划的出发点浅沟了。
装做没有看见,燕铁衣索兴大方点,也有意无意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等于让对方先抢出一个马头的位置!
大毛脸暗里一热,黄节操掩饰的叫道:“听着了!”
燕铁衣一笑:“唔。”
黄节操突然身形激起,有如狡兔离穴,快冲力抢,他出了老大一截,才远远丢下来那个字:“走!
熊道元不禁脱口低骂:“卑陋!”
但是,燕铁衣不愠不怒,甚至一点也不焦急紧张,他笑眯眯的望着正在拚老命地向前飞奔,恶形恶状的黄节操,一直等他老人家已到屋前,甫始拔腿,燕铁衣猝然抽剑猛挥,借着挥剑之力,他整个身体斜斜飘飞,只见森森寒芒随着他的躯体蓦一波动,便“霍”的一声形成了一道浑圆如斗的光流,宛如一颗流星的曳尾横过苍芎,黑夜中白灿灿的亮光飞映一刹那,擦过屋顶,等到黄节操想要伸手取物之际,原来搁置东西的地方业已空空无也了!
屋顶上,竟节操骇然回视,天爷,燕铁衣早已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处…站在那条用做出发点的浅浅凹沟之后,同时,他右手两指还轻提着那只小灰布袋,怪有意思的在那里晃来摇去呢……从开始到结束,黄节操并未曾发觉燕铁衣的影子,他整个的印象中,只是一抹闪电也似在他眼前掠击而过罢了只这白光一闪,他所有的精力即已徒费,又落了个四大皆空!
一阵晕眩跟着一阵热血冲激,黄节操几乎就气愤怨悔的一头从屋顶上栽了下来,他用力抓住屋瓦,慢慢的吸泄气,竭力使自已平静,使自已从纷乱急躁的情绪中恢复镇定,今夜里遇上的事已今个对自已的判断力与视察力完全失去了信心……
好半晌,他总算顺过了气,自屋顶落地后,他脚步蹒跚的行向燕铁衣面前,怔怔的,他注视着燕铁衣,一张大毛脸上充满迷惑不解和怒忿的表情,但他实在不相信,在对方那童稚天真贝的面容之后会隐藏着什么为人的内涵……。
咬咬牙,他终于沙哑的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燕铁衣答非所问的道:“还有一项没有比试呢,可须要比一比?”
黄节操大叫道:“我在问你…你到底是谁?”
燕铁衣淡淡的一笑,道:“何必一定要问我是谁?”
黄节操暴跳道:“我一定要知道,小子,我今夜是栽了大跟斗,但我却须明白我是怎么栽的以及裁在谁的手上?”
燕铁衣安详的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栽得不冤,老先生,比你更强更横的角色,栽在我手里的也不计其数了!”
大毛脸歪曲了一下子,黄节操固执的道:“但我要知道你的来历身份……”!
温和的望着他,燕铁衣道:“你坚持?”
黄节操叫道:“我心里很清楚,我不能吃这种糊涂亏!”
燕铁衣点点头,道:“好吧,熊道元,你告诉他。”
面色严肃,熊道元踏上一步,缓缓的道:“长穹无极、青龙遨翔,川岳有界、铁衣飘飘。”
嘴里跟着念念有词的复诵着,突然间,黄节操象僵了一样楞在那里,他在这一刹那,几乎觉得血也凝固,心也不跳整个人宛如完全掉进冰窖中似的,甚至连混身肌骨也寒冻得变成麻痹了!
好一阵子,他用力喘了口气,呐呐的、悄悄的道:枭……霸?”
燕铁衣道:“燕铁衣。”
乾涩涩的咽了口涎液,黄节操儒儒的道:“你…你不是骗我吧?”
燕铁衣问:“为什么骗你?”
摇摇头,黄节操哑声道:“枭霸名扬天下,威凌四海……是个声势喧赫的绿林巨擘,而你……本事不错已到顶尖了,但是却太过年轻…你只是个令人莫测高深的毛孩子而已……”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像你口中所说的话,那我已听过太多次了,这种情形我又有什么法子呢?父母生我时便是这副模样”接触,他一笑道:“要我证明给你看看么?“枭霸”才精擅的独家秘传绝剑“冥天大九式”!
黄节操大惊道:“你,你…可别拿看我做靶子?”
“子”这个字,方跳弹在冰凉的冷空气中,豪光突闪,黄节操已觉右颊忽寒,他怪叫着伸手摸去,同时暴跃向右,身形甫动,但见一溜冷电闪击,左颊又已一冷,尖吼跳蹦着,他双手乱挥,飞掠的光芒却猝穿猝绕,晃映如叟光星流,只是眨眨眼的助夫,他那一张大毛脸业已被修刮得成了小白脸啦…只是横肉多些!“当”的一声金铁交击脆响传来,燕铁衣右手的“太阿剑”与左手的“照日剑”交叉形成一个斜十字平举胸前,长短两柄利剑的剑尖尾芒吞吐眩亮,宛若秋水盈盈,他带着纯真意味的一笑,双手轻翻,“锵”的一声,两柄剑又同时入销!
双手抚着自已光溜溜的面孔,黄节操那股子愤怒兴那股子惊恐简直就不用提了,他歪扭着涨得通红的脸,嗓子发抖,“这,这……燕铁衣……这简直就叫欺人太甚……?”
燕铁衣笑道:“老实说,你这付尊容像现在这样要好看得多,光溜溜,滑净净的,多中瞧?何苦非要毛茸茸,乱糟糟的弄成那么个大毛猴子样?”
猛一跺脚,竟节操乾嚎道:“燕铁衣,我把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