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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江蛟。”
“半夜三更的,叫丧啊。”声音粗豪,来自右手第三间囚房。楚天英一纵而前,一看乐了。房中一条虬髯大汉,戴着同样一副铁钉铜叶神仙枷,转动不灵,正斜着眼睛看他呢。
“你就是闹江的蛟?”“你是哪家的小娃子,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他以为楚天英是哪个牢头的小孩。吵了他睡觉,烦着呢。
“放着救命的菩萨在眼前也不知尊重,好,看小爷怎么收拾你。”谁与楚天英打交道,凡是不客气又带了个小字的,天生是他对头。他打定主意,笑嘻嘻道:“我是谁不要紧,我是来给你报信的。”闹江蛟仍是斜着眼看他:“报什么信?”他不信呢。楚天英心道:“我得先给他点甜头尝尝,提起精神来。”故作神秘道:“我告诉你,明天晚上,有人来劫牢,救你呢。”闹江蛟眼光一亮,却不吱声,也不动。“是你兄弟,大头蛟和白面蛟。”这下捅着关键了。闹江蛟一弹而起,不防头重脚轻,扑的跌翻在地。他身子狼亢,加上一、二百斤重的枷叶,砸在地上,那响声真有点惊天动地。楚天英掩住耳朵,啧啧摇头:“惭愧,惭愧。”外面传来牢子的喝骂声:“兀那死囚,不好生睡,作死啊。”闹江蛟爬起来,扑到门边:“小兄弟,这话当真?”“当真。”“太好了。”闹江蛟咧嘴大乐,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就他们两个?”“还有你三蛟帮其他的兄弟啊。”“没有外人帮忙?”语气甚急。楚天英心中暗暗点头:“有点意思了,看我套他。”装迷糊道:“有这么多人还不够?要外人干什么?”“啊呀。”闹江蛟直跳起来,大转圈子:“这怎么好?”“什么怎么好?有人救你还不好?呆在这里舒服啊?”“小兄弟,你不知道,来不得的啊,可怎么好?”“既如此,我给你捎信,叫他们别来了?”楚天英试探道。“真的?”闹江蛟脸露喜色:“那就太谢谢你了。”“那就没人来救你了呢?要杀头的呢。”闹江蛟脸色一暗,随即漫不在乎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小兄弟,不可怕呢。”看着楚天英:“小兄弟,你给我送信进来,又给我带信出去,我没什么谢你,给你叩三个响头吧。”果然趴下身去。楚天英心道:“这人是条汉子,值得我救,不着急,再逗他玩玩。”伸手扯着他枷叶,闹江蛟便叩不下去,叫道:“对了,忘了件事,好象听说,有外人帮忙呢。”闹江蛟脸露喜色:“是谁?”“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好象听说是铁臂仙猿的师兄。”“太好了。”闹江蛟大喜,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讲义气的人,也是不想死的,明明要死了,却又突然听说活命有望,真把他喜坏了。
“这个傻大个,看把他乐的,待我杀个回马枪。”楚天英蓦地装出一副哭腔:“你先别高兴,我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呢。”闹江蛟一愣:“什么消息,是不是……他们不来了?”“不是。”“那就好。”他又高兴了。“我听说,明天早晨,要将你斩首呢。”“什么?”好象从云端里,突然一下子摔到地面,这一声惊呼,真让人惊心动魄呢。楚天英忙又掩住耳朵,满脸痛苦的看着闹江蛟:“惭愧,不好意思。”
外面牢子一声骂:“兀那死囚,真想作死呢。”接着是开门声,脚声接近声。
闹江蛟垂头丧气的摆摆手:“小兄弟,你走吧,多谢了。”“我走容易,你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啊?”闹江蛟慢慢转身:“你走,我睡觉。”楚天英偏偏不肯走:“你就不想有人来救你?”闹江蛟叹了口气:“等他们来我脑袋早搬家了。”“没他们,别人就不能救你了?”闹江蛟又叹了口气:“还有谁能救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闹江蛟蓦地转身,随即摇摇头:“别开玩笑了,走吧,走吧。”“你不信我?”“不是我不信你。”闹江蛟指指牢门和脖子上的大枷,道:“这两把锁,你开得开吗?钥匙全在黄昆手里,他会给你?莫非你是他儿子。”“我是他爹。”楚天英这下可气坏了,也算是报应吧。
“闹江蛟,我若救你出去,你怎么说?”楚天英气呼呼的道。闹江蛟看着他,慨然道:“小兄弟,若真能救我出去,那便是闹江蛟重生父母,一切悉听吩咐。”楚天英一点头:“好,我也不要你做别的,只今生今世,你见了我面,先叫三声老大。”
闹江蛟睁大眼睛:“小兄弟……”给楚天英一瞪,慌忙改口:“老大……”楚天英叉着腰:“再叫两声。”闹江蛟果然喜滋滋的连叫两声:“老大,老大。”随的却是一声惊叫:“小心。”原来,那守门的牢子掩过来了。“哪来的小兔崽子。”他一边骂,一边便去抓楚天英的耳朵。
唉,每个人都不把楚天英当一回事,也不知是楚天英的悲哀,还是他们的不幸。
“小你个奶奶。”楚天英头一侧,伸手便抓住了那牢子的腰带,高高举起,往下一砸。得,一句话,这牢子去了半条命。
另一个牢子正奔过来,目睹这一惨景,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喊:“劫牢啦,杀人啦。”
“老大……”闹江蛟一脸焦急,他怕黄昆来,希望楚天英快点救他出去,却又想不出楚天英怎么个救他法。正在胡乱猜测,却见楚天英双手各攀一根木栅,一声喊,双木齐断,惊得闹江蛟张开嘴合不拢来。牢门栅木,皆是用整株的杂木削刨而成,坚韧异常。闹江蛟自付也是个有力的,屡次相试,无非蜻蜓撼玉柱,莫想动得分毫。眼前这位老大的手臂尚不及栅木的四分之一,却轻轻松松的一手攀断一根。如果楚天英不是紧接着又露了一手,他真要怀疑这些栅木一夜之间给虫蛀空了。
闹江蛟钻出囚房,一踢牢子:“老大,他身上有钥匙。”楚天英一摇手:“不必。”双手各抓一面枷叶,两面一分,“吱呀”一声,铁闸也似的大枷,竟给他搿开了解。
“老……老……老大……”先前虽已有攀断栅木的底子,闹江蛟的震惊仍然不由自主。结结巴巴的叫得一声,看着楚天英的眼睛里,净是惊讶敬佩,竟不知要说什么了。
楚天英得意的一翘嘴角:“跟我来。”大踏步往外冲,逢着门,一拳一脚,打得稀烂。先前那牢子已唤起同伴,人多胆壮,扑上来,铁尺兜头猛击,楚天英不闪不避,正中脑袋,当的一声响,铁尺弹起尺许来高,楚天英眉头也未皱一下,铁尺叮当落地。那牢子却虎口震裂,呆在那里,做声不得。楚天英不等他反应过来,横抓着他身子,猛砸而出,众牢子给砸翻一大片,脚折手断,唉呀不绝,未挨着的也魂飞魄散,发声喊,掉头就跑,倒仿佛给楚天英开路。闹江蛟已从震惊中消醒过来,得意洋洋,跟在楚天英身后横冲直闯,那些倒霉的牢子着实挨了他几脚。冲到院中,逃散的牢子却又掉头扑来,楚正奇怪,闹江蛟个子高,已看见后面的黄昆,惊呼:“老大,铁臂仙猿来了。”“慌什么?”楚天英喝一声,自己心中却也着实发慌,黄昆的身手他日间已见识过,自知不是对手。但大门正在黄昆身后,想出去,非得过他一关不可。
“我不走大门不行吗?”他想。四面一望,主意来了,这大牢的围墙高达三丈有余,楚天英可连一丈都跃不过,闹江蛟自然更差。但楚天英却另有一功。他突然一把抓着了闹江蛟的背心,一手托他屁股,喝声:“仔细了。”直向墙头抛去。闹江蛟正在发懵,老大抓他干什么?却已腾空而起,吓得他哇哇叫,叫声未落,身子早横架在墙面上,可怜他猝不及防,这一格,差点把他的苦胆都给格出来。
黄昆堵住大门,不曾想楚天英还有这么一手,又惊又怒,飞身扑进来,喝道:“好小子,我看你自己怎么飞出去?”双爪“圣猴摘桃”齐拿楚天英双肩井,肩井穴在肩胛骨侧后,左右各一,上身大穴,拿住了双臂软瘫。楚天英喝一声彩,使一招“金刚闩门”,双手齐格,四臂相交,黄昆虽号称铁臂,却未占到丝毫便宜,双臂酸麻。心中暗惊:“这小子好大的劲。”他拳技精熟,经验老到,侧身跨步。“回头望月”疾拿楚天英后颈,出手如电,楚天英避已不及,一招“金刚蹬腿”,反踹黄昆小腹,来个硬碰硬。
黄昆可不跟他比挨打,微退一步,手一兜,捞着了楚天英脚腕子,左脚踹出,踹在楚天英膝弯里,楚天英右脚悬空,左脚再挨一下,“啪”的一家伙就扑翻了,想那黄昆身手何等迅捷,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给双手反转,牢牢缚上铁链,转身便来对付骑在墙上看热闹的闹江蛟。
论拳脚,黄昆诚然称得上一把好手,收拾楚天英,干净利落。但头脑却实在算不得慎密。他就没想过,楚天英是怎么从那一百八十斤重的大铁枷中脱身的,细细一副铁链子是否缚得他住。
以黄昆的轻功,同样跃不上这三丈多高的围墙,正想着怎样把闹江蛟擒下来。猛觉脚下一紧,双脚仿佛给两道铁箍箍住了,方“唷”一声不好,身子已飞了起来,原来楚天英见黄昆不再管他,一用劲,铁链立断,随即偷袭,捞着黄昆两只脚腕子,便转风车一般抡着一阵猛转,口中发狠:“老王八蛋,死猴子精,竟敢让小爷没面子。”原来他当着闹江蛟的面输了给黄昆,觉得很没面子呢,这时要加倍捞回来了。越转越快,转得十余圈,猛地松手,黄昆便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出去。
黄昆全身悬空,用不上劲,只能听任楚天英将他大抡圈子,十余圈下来脑中昏天黑地,但仍有一星灵智,察觉身子飞出,慌忙用双手抱住头,便在此时,整个人已狠狠的砸在大牢的墙上,双手骨头齐折,脑袋“轰”的一声,便晕了过去,归根到底,他是吃了轻视之心的亏。如果被缚住的是一个内家好手,黄昆便不会完全不加提防,但能绷得断铁链的内家高手,又怎会三招两式即被他擒住?实在是谁也想不到,楚天英会是这等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闹江蛟见楚天英被擒,急得正不知怎么好,却不料转眼间,楚天英反把黄昆给砸晕了,乐得他咧嘴大笑,招手道:“老大,快上来。”楚天英可不能说自己跳不上,其实他也知道闹江蛟知道他跳不上,但面子总归要撑的。眼珠一转,又生一计,叫道:“莫急,看我拆了狗官的大牢。”抱着梁柱子,一声喝,把顶梁柱拆了出来,屋顶立时便塌了半扇。复道:“看我再拆了他的院子。”抱着大梁,使一招“金刚撞钟”,“通”的一声巨响,牢墙给他捅了老大一个窟窿。闹江蛟骑在墙上摇摇欲坠,惊叫:“老大,停手啊,我要掉下来了。”
楚天英呵呵大笑:“既如此,那就算了。”扔下大梁,从洞中穿出,闹江蛟也从墙上跳下来,两个人大摇大摆,出了县城。
三蛟帮名虽为帮,其实只是长江上的一股小水贼,没什么基业,老巢筑在临江的一个小渔村里。哨探的小喽罗见大哥回来,如飞往里报。刚进村,便见大头蛟气喘吁吁的奔来,老远便大喊大叫:“大哥。”楚天英禁不住的得意,却故意板着脸,看看奔近,他一步跨出,拦在闹江蛟前面,大头蛟差点撞上。
楚天英叉着腰,瞪眼道:“大头蛟,还认得我吗?”大头蛟忙陪个笑脸:“认得,认得,你是……老大。”他素来头大无脑,这回竟突然机灵了。楚天英喜笑颜开,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一督眼间,见大头蛟一身透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头上更是鼻青脸肿。皱眉道:“怎么这么狼狈,不是高兴的吧?”闹江蛟也发现了,问道:“老二,出什么事了?”
大头蛟呼呼喘气:“老大,大哥,你们回来得正好,咱们三蛟帮快要给人踹平了呢。”“谁这么大胆。”闹江蛟怒火上冲:“快领我去。”“是一个龟儿相公,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厮。”大头蛟边跑边说:“一早,泥鳅小七,渡这两人过江,见那小厮担子沉重,便起了心,在江中起手,却给一脚踹到了江里,弟兄们得讯,飞船赶去,那小厮却极是凶恶,将弟兄们纷纷打落水中。”楚天英笑道:“不用说,你自己也是一个。”大头蛟有点不好意思:“那臭小子 ,这回看我揍他。”说着,已到江边,只见十余丈外的江面上,大大小小,盘旋着好几十条船,中间一条小船,上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读书人装束的年青相公,背手而立,神情悠闲。另一个书童装束,却是穷凶极恶,口中大喊大叫,手上一根船缆,给他当作软鞭使,一鞭挥出,必有一人下水。三蛟帮虽然人多势众,却是近身不得,大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