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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经石首的藕池口遇风,船夜间驶人江湾避风停泊,鬼使神差靠上了青龙湾吴家的江岸。你
知道石首青龙湾吴家的底细吧?”
“知道呀!岳州至荆州江面,唯我独尊第一豪霸,青龙庄庄主吴应元,绰号就叫唯我独
尊。这个人的确不是东西,但并非凶残恶毒的恶霸,青龙湾他虽然划为禁区,但还不至于屠
杀避风的船客呀!”
“到底平安船行的人,是被哪一方的人所杀的,就无法知道了,因为全船的人皆被杀
光,没留下活口,谁也不知道当夜所发生的事故经过。”
“哪一方?牵涉到哪几方的人?”
“天网当晚袭击青龙庄,夜间混战厮杀,江滨成了血肉屠场,被波及说惨真惨。青龙庄
毁灭了,百十名好汉似乎没发现有走脱的人,庄中财物洗劫一空。他娘的,天网那群人,这
几年愈来愈不像话了。”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他提高嗓音抗议:“天网那群人,受到各方人士的推崇喝采,
他们执行天罚,从不洗劫豪霸的财物。”
“你算了吧!”李四冷冷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些年天网的确只除元首
恶,众所周知,但最近几年逐渐变了。我的确听到有人说过,天网的人不但大开杀戒不留活
口,甚至洗劫财物。
这次青龙庄的确有人逃得性命,只是逃出的人不敢声张而已,由于天网又杀人又洗劫,
所以激怒了另几艘避风船上的旅客。这些旅客中,有不少武功惊世的江湖豪客,他们挺身而
出,把天网的人杀得七零八落。这件事当然只是传闻,是真是假,没有进一步了解的必要。
王二麻子送了命是事实,内情咱们却无法知悉。我个人对天网并无成见,他们杀豪霸洗劫也
与我无关。小文,说说你这次东下的得意事……”
“去你的!挨了两刀一镖,几乎送掉小命,还能说得意?”他放下碗离座:“我先安顿
妥当,再和你们喝几碗,顺便了解天网与王二麻子有何牵连。”
天网也好,豪霸也好,皆与这些穷措大无关,永远不可能把他们串连在一起。王二麻子
运气不好碰上了,也只能归于天命劫数而非常数。
明月湖郭公堤东端邓家民宅,靠堤竖了一根旗杆形的两丈高木柱,这家人姓路,是一位
种菜园的小农户。
这附近五六家土瓦屋,全是种地的庄稼汉。
路家信鬼神颇为虔诚,不时在木柱上悬挂一盏灯笼。
灯笼有圆的有方的,有红的有白的,似乎忘记悬挂的时间多少,记起来才偶或挂上三五
天,之后便忘了。
过了一段时日,再重新记起该挂灯了。
距上一次挂灯已过了一月余,今晚似乎仍没记起悬灯的事,木柱空无一物,天黑之后当
然没有灯笼防风摇摆。
邻居们见怪不怪,也没有人提醒他该不该悬灯。
夜深了,附近黑沉沉。
明月湖中没有黑夜划舟的人,邻居们早就睡了。
路老大一家老小早已安睡,这位年已半百的菜农,安份守己深得人缘,邻居们都叫他路
老实,人也的确老实淳厚毫不起眼。
已经睡了一个更次,突然在梦中被人从床上抓起,然后脑门一震,重又沉睡不醒。感觉
中,睡在他身侧的老妻,轻嗯了一声,随即失去知觉。
猛然爬起,终于完全清醒了,发觉自己躺在湖堤的大柳树下,四周黑沉沉,几声鸟啼入
耳心惊,远处传来的零星犬吠,更显得凄清冷寂。
前面屹立着一个黑影,全身黑,脸色也是黑的,双眼反映着星光,似乎有绿芒反射出
来。
“你……你是人是鬼……”他惊怖地向后退,快要吓昏了。
本来是睡在床上的,怎么睡到堤上来了?六月天,昼间的热浪未消,江风虽带来些少凉
意,但不能完全驱走热流,他却感到身发冷,精赤的上身汗毛根根直竖,以为是被鬼所迷。
“今晚你没点天灯?”
黑影阴森森的嗓音带有鬼气,让他心中更寒。
“天……灯?”他傻傻地反问。
“就是堤旁木柱上的灯笼,你挂的你却不知道?”
“哦!你指的是我偶或悬挂的灯笼?”
“是呀!”
“我不知道是什么灯,反正有人要我挂我就挂。”
他壮着胆子回答,知道对方是人而不是鬼,恐惧感消失了三成,不再发抖了。
“谁叫你挂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据实的回答:“四年前城里一位大爷找到我家,每月给我三两
银子,要我接到他的指示后,悬挂那一种灯笼,连挂五天或十天,另有指示停止。我替他办
这件事,已经四年多了。”
黑影不言不动,沉默良久。
他想逃跑,却发现没有逃的勇气,双脚也似乎有点不听指挥,迈不动双腿。
“上次你听命悬挂是什么时候?”
“哦……一个月多……多几天……”
“再上次呢?”
“快两个月了。同样是白色的圆气死风灯笼。”他并不能确实记得正确的日期,所以说
的日期不稳定:“上次挂六天,这次挂了十天。”
“那位大爷是谁?”
“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他口气坚决:“每次送银子来的人都不同,每次带口信悬灯的
人也不同。那位大爷在这四年中,我只见过他三四次,我也不便问,问恐怕他也不肯说。”
“唔!确是布置周详。”
“你……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黑影挥手:“回去睡觉,切记忘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不然将有杀身之
祸,连你的家小也一并遭殃。”
眼一花,黑影不见了。
“老天爷……”他抽口凉气叫,撒腿便跑。
天网袭击石首青龙湾青龙庄,不幸两败俱伤全军覆没的消息,在江湖流传,引起相当惊
人的震憾。
但由于天网是地区性的神秘组合,活动范围仅限于湖广、河南、江西,无法形成天下性
的组织,在江湖仅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天网的人从来不以真名号真面目出现,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来路,见了面也不知
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因此他们在这十年活动期中,并没有出现一位代表性的风云人物,江湖朋友只知道声誉
甚隆的夭网,而不知道网中到底有些什么人物。
两月前,天网首次越境,进入南京安庆府,笼罩正在筹组星宿盟的山门执行天罚。这消
息早就传遍江湖,也震憾了江湖,让那些心怀鬼胎的豪霸们心中懔懔。
天网十年来第一次失败,出动的几个精锐全军覆没,让那些雄心勃勃的大豪们欣喜若
狂,牛鬼蛇神们额手称庆。
他们觉得天网也不过如此而已,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畏,纷纷蠢然欲动,准备大展雄才
重振往日雄风。
星宿盟似乎已经正式组成了,而旦正式半公开活动发展,盟主是何来路还没公布,各地
香坛堂口已经隐约可以看出规模。
各门各道的人物,皆在设法打听青龙庄事故的底细,但无法找到那些劫后余生的人求
证。
据说青龙庄的确有几个人幸存,逃匿在何处找寻极为困难。
幸而逃得性命的人,自然怕天网报复,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隐姓埋名躲起来了,谁还敢
明目张胆四处张扬?
各种传闻喧嚣尘上,各种荒诞不经的谣言广为流传,想发掘真相的人只能在暗中摸索,
理不出真正脉络,因此人言人殊莫衷一是。
青龙湾位于藕池口北面五六里,湾深约两里左右,湾北形成崖岸,江水所形成的湾流冲
刷南面的江滩,崖岸与江滩交界处,形成自然的避风港。
青龙庄就在江边,庄逼岸而建。
庄主唯我独尊吴应元,把江湾附近划为禁区,不但不许过往的船只停泊,连附近村落的
乡邻,也不许擅自接近青龙庄走动。
青龙庄已成了废墟,显然曾受到火德星君光顾,大部份成了瓦砾场,遗留下一些断壁残
垣。
小船直接靠上滩岸,文斌独自登岸在瓦砾场四周走动,希望找到些什么可疑的线索,附
近应该还有一些物品遗留。
有意发掘真相的人,不时雇船前来探查,江湾已不是禁区了,所以经常有陌生人在这一
带走动。
他也是前来走动的人,探查线索该在现场着手,所以他来了。
绕过后庄的瓦砾场,劈面碰上从断垣后闪出的两名青衣大汉。
“没有什么好找的了。”那位留了鼠须的大汉冷冷一笑,说的话倒无敌意:“来找线索
的人真不少,你来晚了些,不会找出什么可疑的事物了。”
“不来看看心里不踏实,看过了才死心。”文斌也冷冷一笑:“这件事疑云重重,江湖
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青龙庄有不少高手隐身其中,怎么可能被天网几个人杀光了?天网的
人从不赶尽杀绝。哦!两位来这里是……”
“我们是南面藕池口巡检司的人。”
“查案?两位现在来查,是不是太晚了?”
“我们一直都在查,寻找一些遗留的兵刃暗器,以便确定那晚到底有那些人参与。你说
得对,这件事的确疑云重重。”
“你们的线索是……”
“我们所知道的是,青龙庄早就有万全的准备,而且已经知道天网的人会来,备有足以
对付天网的人手。真正展开无情杀戮的人,来自靠岸的几艘所谓避风船,不但屠杀青龙庄的
人,而旦全力对付天网。我们已经查出可靠的线索,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大屠杀。”
“有计划的?你是说……”
“那几艘所谓避风船,早就在藕池口悄悄停泊了两天,船上人一直不露面,决不可能夜
间离境,更不可能恰好在青龙湾避风,因为那天晚上江上并没发生怪风。”另一位巡捕加以
分析:“这是准备周详,事先已知道所有动静的行动,一石二鸟的完善计划,一举歼了天网
和青龙庄。天杀的混蛋!可把我们害惨了,本司的巡检撤职查办,十二名巡捕二十名捕快,
天天被一追三比熬刑,咱们这些人只有三脚猫的能耐,哪对付得了这些天下级的罪犯?哦!
你老是……”
“我不是天下级的罪犯。”他笑了笑:“凭你这位公爷有分析,可知必定思路敏捷,观
察入微,所获的线索必定不少。唔!咱们真得好好谈谈。我先在各处走走,晚上回藕池口再
拜候请教,我对那几艘船的人很感兴趣,藕池口的乡亲们也许知道一些风声。再见!”
“你阁下是……”
他脚下一紧,匆匆离去。
王府前大街最东端,岔出一条向南伸展的小街,夜间罕见有人走动,门灯甚少,整条小
街暗沉沉。
不是商业区,附近全是一些中上等人家的住宅,有些住宅庭院深深,天一黑就不再有人
外出走动了。
这条街的市民根底非常单纯,平平凡凡毫不引人注意。
所有的宅院平时冷清幽静,没有豪门大户,小偷鼠窃也不屑在这种平凡的宅院浪费工
夫,谁也不会把这里看成藏龙卧虎之地。
这天将近午夜时分,文斌出现在其中一座大宅内。
宅有五进,的确够大,但却空茫死寂,不但近来夜间不见灯火,白天也不见有人进出。
每一座门户皆上闩上锁,显然是一座空宅。
街坊们都知道,这座郑家大宅是有主人的,主人郑安,家眷简单。
早年的主人一度曾是有地位的大户,传至郑安这一代,早已人丁衰微家道中落,没引起
人们的注意。
至于为何近来不见郑家有人进出,也没有人深入追究,仅感到些少诧异而已。
他穿了一身黑,在没有任何灯火的大宅内走动,脚上轻灵无声无息,动与停之间。闪动
如幽灵幻影,真像一个飘忽的鬼魂。
潜入一座天井式的小院子,他突然贴伏在长满了青苔的院角土砖墙下,像是突然幻没
了,不走近绝难发现他的形影,他已和当地的背景融合成一体。
片刻,北面的屋顶出现一个朦胧的人影,贴伏在瓦棱沟中,头半伸檐口向下观察,人的
形态也不易分辨,同样隐形有术,技巧已臻上乘。
这人也穿了一身黑,但不是紧身的夜行衣,剑系在背上,在瓦沟中滑行无声无息。
这人没发现他的形影,片刻,放心地挺身站起,举目四望,凝神留意声息。
在这种地方,视觉不如听觉灵敏,视界有限光度更有限,即使练了夜眼,也派不上多少
用场,听觉却极为管用。
这人正欲离去,刚迈出一步,对面厢房的屋顶,突然出现文斌的身影,而且轻咳了一
声。
“咦!”这人讶然轻呼:“阁下高明。”
“好说好说。”他用江湖口吻说:“尊驾也不弱。干什么的?”
“踩探。”
这人沉静地说,发出一声奇异的低吟,双手右上举左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