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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要像这样去思考。」
像这种时候,鼓舞大家一直是织户的工作。
即使我们藏匿行踪,豆粒炮火仍未停歇。在枪弹飞射交错的战云下——
「织户?」
他扶稳了眼镜,平静地继续说道:
「听着,我们平常都在性骚扰之后挨骂又挨揍。」
「还『我们』咧,只有你吧。」
「我啊,以往都是逆来顺受。这是出于『犯罪者就该受惩罚』的伦理观念。」
「你既然会那样想,就别性骚扰啦。」
「既然靠性骚扰尝到甜头,受点伤当代价也是合情合理。那就是这世界的常识。」
「这是你自已的常识吧。」
「现在,我们正承受莫大伤害。要将这件事逆向思考。」
「能不能请你赶快下结论——?」
「受了多少伤,就做出多少性骚扰,这也是很合理的!当鬼的要摸人?那就摸啊!就去袭胸啦!」
青天霹雳。织户的话仿佛五雷轰顶般劈下,所有人都蒙受感召。
只有我,以愕然的表情望着他们。
「大伙儿上吧!」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织户发难下,男人们发动突击。
哪怕被枪打中多少次、滑跤、跌倒,即使如此,大家只有心灵是耿直不屈的。
「哇啊啊啊啊啊!」「不要——!」
体育馆回荡着女生们的尖叫声。
穿着运动鞋来回奔走,在铺了望胶垫的地板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女生们利用当成护栏的桌球台逃窜,却陆续被鬼从后面抱住而落网。
我认为战争需要的东西有三项:战术、兵力,以及士气。
即使被步枪抵住肩头的部位——也就是枪托敲中下巴,环绕到胸部的手也不会放开。
不畏疼痛的意志力。
如今,我们拥有士兵最需要的东西。
只要一缠上女生,害怕误射友军的她们也不会开火。
有如镇暴队员面对人质,女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逮。
在这种局面下,有个女生明确表露出救人的意志。
「不要紧!我绝对会救你们!」
是热爱运动的短发少女「吉田友纪」。
性格像男生的她,曾在打棒球时大叫:「刚才那颗是龙珠!要判龙珠啦!」闹出了「触身球误称龙珠事件」,基于这种呆瓜度,友纪就被人叫成友基了。
顺带一提,在事发当下遭到纠正时,她的理由是:「我知道那两个单字都是D开头。」
尽管笨成这样,友纪的动作和其他女生相比,很明显有所差异。
首先她懂得走位,不会被人绕到背后。
接着她在闪转腾挪之间,绝对会让自己维持一对一的状态。
即使有男生扑上去,友纪也会且战且走拉开距离。
全都是对战斗熟练者才有的身手。
这也难怪,毕竟她是隶属战斗集团「吸血忍者」的一员。
友纪没道理会被寻常高中生逮住。
想抓这家伙,非得将马拉赛(注:出自《机动战士Z钢弹》的机体)带来才行。
「唔呀啊啊啊啊啊!」
可是,她被抓了。
抓到她的——就是我。
在场的人当中,能抓到友纪的顶多只有我和春奈。
毕竟再放她继续逃下去,可就烦到受不了啦。
「相……相川,不要摸我肚子啦。」
假如没有从后面把她架住,友纪就不会停下。
我从后面把手绕到她的肩膀。
要防止人逃走,其实应该把手绕得更下面,但她的胸脯比外表所见还大。
一个不小心碰到,之后就尴尬了。
友纪使劲揪住我的手,步枪掉在地上。
她大概想在十秒内挣脱,但可没那么简单。
既然你并非等闲之辈,那我也不是等闲的僵尸。
话虽如此,请你动作不要那么大!胸部——虽然不会接触到,可是臀部会!
柔软的臀部正在我的胯下磨蹭!东摆西晃没停过!
「你身体别扭来扭去啦。」
哦…哦哦……我不用力就挤不出声音。
「我才不会这么简单被抓!」
友纪开始上下运动,打算甩开拘束。
我确实搂着她的肩膀,照理讲蹲下来是最容易挣脱啦……
就说臀部这边状况很不妙啦!
快点发现!求你赶快发现这举动有多挑逗!
干脆直接告诉友纪吧。不对,说出来状况又会变成怎样?
…………会变成怎样啊?
「喂,友纪。」
「怎么样?」
「你屁股顶得很厉害。而且还贴着我团团转。」
「……………………啊!」
友纪用那颗呆瓜脑袋去思考其中的意义,接下来结果就是:
「我……我该不会正在对相川乱来吧?」
她莫名其妙地发出愧疚之语。
会变成这样。
如同一朵绽放殆尽的花,显得凋萎不振。
换成春奈,就会对经脉穴道重击一百次……让我皮开肉绽,然后违反自己的意志开始月球漫步,最后从高楼大厦摔落。(注:影射漫画《北斗之拳》的招式「北斗残悔积步拳」)
换成瑟拉,应该会拿剑刺我。既单纯且简单地刺下去。
这是让男方兴奋的性骚扰行为,得了便宜的是我。
做出变态举动的反而是友纪自己,对此我感到过意不去。
我真傻。
虽然我不想学织户那句话,可是性骚扰就该受到相应的处罚。
「二十九号,出局——」
春奈的声音传来,友纪垂下肩头。
「可恶~我还以为绝对能挣脱~」
她心有不甘地面有愠色。
即使友纪没有中途就变得萎靡不振,凭她也没道理让我败阵。
只要她体内的魔装兵器「维涅葛雷特」没启动,就更不可能。
「你想赢我,根本还早啦。」
我将友纪押送到设在体育馆角落的牢房区。
用押送这个词来叙述,感觉就好比司法机构,会让人误以为鬼是正义的一方。
反过来想,假设这是少女绑票案,女生有所反抗才算是正义吧。
正义与邪恶,会因为思考方式而呈现一体两面。
原来这场警察抓小偷的节分活动,也属于教育的一环。
我猜春奈八成没想那么多吧。
她才是真正的大魔头啦。
用胶带划分出来的区块里,有许多女生蹲坐着。
穿着裙子蹲坐,你可明白其中的意义?
绝色美景。
要是将护栏设在这里,实在救不了人。
所以才会只用胶带划分出区块,让人从任何方向都有机会救同伴。
「哎呀,不愧是相川,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抓到感觉最棘手的友基。」
有个亲切微笑着的型男,在这里负责监视。
有如英国绅士的笑容,以及修长的身高。他赤裸着上身,那副在体育社团以锻炼速度为主,而经过浓缩的结实肌肉就显得格外迷人。
那副肉体并不算粗壮,但却令人想将之刻成雕像。
他叫安德森。那张不像日本人的脸孔,使得班上同学把下村这个姓氏叫成安德森。实际上他并不是日本人,但是这事得瞒住大家。
安德森的真实身分和优一样,是冥界的人。
他是全校头号型男,也是篮球队的一年级王牌。
「还有,抓到最多人的榜首是织户喔。」
唔。
安德森的话,让我燃起了一丁点斗志。
织户位居榜首?
那个除了变态度以外,从没站上榜首的男人?
所有人,都会有个绝不想认输的对象。
对我来说那就是织户。
「织户抓了几个人?」
「八个。」
两班女生合起来约有四十人。
他单枪匹马就解决了五分之一,趁我被友纪一个人拖住的空档。
我不能输给织户。
也许是因为理解我这种心情——
「好——相川!别输给织户喔!」
友纪摆出架势为我打气。
「欸,以队伍来说,你不能帮我加油吧?。」
听到纠正,友纪才回神想起立场,低下头放低音量。
「我……我确实不是鬼那边的人啦……」
鬼那边的人。总觉得这句话听了很不爽快。
到底是鬼还是人?
像硬式垒球那样。(注:垒球英文为「softball」,直译的意思就是「软球」)
像旧报纸那样。
总觉得有种矛盾哽在心里,会让头皮发痒。
「既然这样,你帮我加油不就搞错阵营了?」
「不过,我是相川的新娘啊!所以,我随时都跟你同一国!」
她这种直肠子的个性,偶尔会让我感到羡慕。
「好啦,我懂我懂。」
「别输给织户喔!」
「是,是。」
「唷,相川。战果如何?」
才提到眼镜,眼镜就过来了。
他双手搂着两个满脸不甘,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女生,沮丧到好像随时会哭。
你是把自己当守财奴啊?织户挺起胸膛,趾高气昂地搭着那两个女生的肩膀,让我很想吐槽他。
「好,再多捞个几票。」
把两个女同学当成人球似地赶进牢房区后,织户以自豪的表情地找起下一个猎物。
「这样就十个人了。真的好强。」
安德森佩服得点头称是。
好好喔。我也想让安德森佩服。
「相川,你别输给他!上啊!」
胸脯蹦蹦跳跳。被友纪的声援推了一把,我决定认真了。
女生们发动同时扫射,旨在阻止鬼阵营进军,不在乎重复射中哪个目标多少次。
我毫不闪避子弹,冲进火线。
护栏根本没必要。
因为身为僵尸的我,并没有痛觉。
无论豆子弹打中有多痛,对我都不具意义。
侧过脸一瞥,织户正从褐发的女同学后面把对方抱个满怀,还动手揉起胸。
她是平松和友纪的好朋友,三原佳奈美。
化妆技术受公认的漂亮辣妹。
她和织户相处得比我更久。
「哇啊啊啊!在摸哪里啊?你这变态!」
扭动身子挣扎的三原,以步枪朝织户开扁。而织户背后,还承受其他女生的炮火。
然而,织户就是不停手。
「唔嘿嘿嘿……有发育耶~」
他对发育良好的胸部揉个不停。让人真羡……真是差劲透顶。
袭胸未免太过火了吧?已经超出性骚扰的尺度了。
对那家伙来说,规则的意义大概只在于可以性骚扰十秒。
不,等等。
仔细一想,织户之前抱女生时都没碰胸部。
因为对方是三原,是他最熟的人,所以才会做到那种地步吧。
不管脸上被多少豆子射中,就算全身瘀伤变成青鬼,织户还是继续性骚扰。
然而,其他男生却临阵退缩。
把性骚扰和疼痛摆上天秤以后,他们屈服了。
「五号,出局!」
在春奈出声宣告下,织户又抓到了一个新俘虏。
「唉唷!居然被织户抓到!你这变态!去死啦!」
尽管人已经被抓,三原仍朝着织户猛射子弹。
「那家伙都不觉得痛吗?」
之前看得哑口无言的某个男生低声问道。
错了,他没道理不痛。
应该说逻辑正好相反。
他是对气得乱开枪的女生感到兴奋。
面对极端好色的恶心之人,任何攻击都不会管用。
打他反而会变成奖赏,正因为如此才难缠。
虽然僵尸也有类似之处啦。
当织户押送三原时,炮火全集中到我身上了。
既然其他男生不上前线,几乎所有枪口都是对着我。
我将双臂交错,抱着有如T。M。REVOLUTION逆风而行般的心情,缓缓往前进。
目标是——大胸部的女同学。
我是以平胸派闻名的绅士高中生,但如果要单就「揉」这种行为来讲,没有比揉巨乳更赞的了。
为了不输给织户,我怀着同等级的色心,切实地朝女生逼近。
这时——
横扫而来的枪林弹雨,忽然停了。
由于我双臂交错遮着脸,要察觉到这种状况费了一点时间。
我将手稍微挪开,窥探发生什么情形。
「平……松……」
在我眼前,站着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
她张开双手,承受着子弹。
「……好痛。」
连男生都会痛得逃跑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