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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种会出现在我身上,并不奇怪的痕迹。
只是在证明着这个身体归谁所有,而你,却碰不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看到他皱眉的样子,想尽各种方式去刺激他。
我知道他想逃避,他恨不得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我总是毫不留情地一一去揭开。
多年前的那场噩梦,如同一根刺,伸伸地扎入他的心中。
就算你把它拔出来了,我还是会去撕裂。
“恒显,我梦到了风月湖。”
我看着他微变的脸色,扬起淡淡的笑意,伸手去拂平他紧皱的眉,
“那个老道说,我命该如此。”
他握住我的手,唇角轻扬,眸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
“酒词,我们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俯身贴着我的额头,喃喃地低语,
“忘了吧。”
忘了?不会,我不会忘记,也不会叫你忘记。
“恒显,你可会为了我而做一件令你后悔的事?”
他微微一笑,那样幽深。
那是从前不曾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
你不会回答,我知道,你只会逃避。你太狡猾。
我为了你可以抛弃一切——你说想要权利,我立刻宽衣解带躺在那个人的龙塌上;你面前的阻碍,就算用尽卑鄙低劣的手段,我也会一一把他们铲除。
可是你呢?你可会为了我而做一件事?
“酒词,你太贪心。”
第二章
告病在家修养了一段时间,我成天闲来无事,一人坐在池边赏鱼,也无心上朝。
朝中之事,有我没我,都是一样。何苦烦心过问,反正自有人甘愿为你打点好一切,不须劳累我一点精力。
侍女悄悄地走近,生怕搅了我的清静。
“大人,司马大人来了。”
他来了?我有些惊讶。
已经多久不见其人了?离上次相见,也已是半月过去了。
你现在来又是做什么?
我看着池中挣食的锦鲤,把饲饵全部丢了进去。
“你告诉他,说我大病初愈,暂不能见客,请他回吧。”
乖巧的侍女应了声,轻声退下。
我又坐了片刻,方起身整敛衣袍,打算回房。
清风拂过,划得寂静无痕。
我抬眼看去,呆在那里。
一人站在树影之下,与我相视而笑。
仅是十步之遥,恍惚间,我却觉得那距离,已是相隔了千年。
“这么不想见我?”
他笑着走来,坐在我原先的位置上,悠哉地欣赏起池光映影,鱼跃翻金。
“来都来了,还说什么!”
我也坐下,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你不想听听西北的战况?”
他回头看我,唇边挂着戏谑的笑。
“输了?”
“赢了。”
我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七王爷打胜了?”
“没错。”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而且还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皇上怎么说?”
打胜了,是该褒奖一顿,安抚军心。
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
呵!真是失策,这回可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他会用我的人头来祭奠战死的士兵。
“你就这么害怕?”
他看着我,总是轻易地就把我看穿。
怕!当然怕!我害怕的又岂止是这些。
我怕那满朝文武一个个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怕那千秋万代之后,世人如何评说这个千古罪人宁酒词。
恒显,逼我们走上这一步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
“你不用怕,他已经威胁不了你了。”
苏恒显冷冷地一笑,像要处决犯人的刽子手,表情狠毒。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这什么意思?”
“他已被皇上下旨圈禁俯中,没有那个人的圣旨,他是一步也出不来。”
圈禁?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恒显。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立了莫大功勋的臣子反被皇上降了罪,可谓千古第一人了。
“不过你放心,他到不至于被杀。毕竟再大过错,他也是那人唯一的弟弟。”
他说着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我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了不愉快的事。
“他是当真昏了吗?”
我苦笑着想起那个人。那个温柔而又不失王者风范的气质,决绝到不容反抗。
你不是自比先皇,立志要成为明君圣主吗?
还是,你真的如他们所说,被宁酒词这个妖魅迷惑,做了一个只懂得美色荒淫,误了国政的无道昏君了?
“他是昏了,为你,有几人能够清醒始终?”
苏恒显定定地看着我,眼光中,似乎是要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卑贱肮脏。
我笑的恭谦,
“苏大人过奖了,酒词也不是百战百胜,起码对于你,我是输得一败涂地。”
相互撕扯,相互伤害。用涂了“过去”这种最甜美的毒药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在对方心上一刀一刀地割开,痛得死去活来却不让你轻松解脱。
恒显,为什么时至今日,我们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证明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他泻了气,不再与我争吵。只要一牵扯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都会主动投降。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他是这样说的。
可是恒显,你欠我的,又岂止是那个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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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七王爷圈禁之事,朝野上下也是恼得沸沸扬扬的。
有百官联名上书,却是一点也无能力改变圣意的丝毫。于是他们纷纷奔至司马俯,请求苏恒显在圣上面前为七王爷求情。
我笑那几个有眼无珠的废物,妄废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之书,竟然真假不分,善恶不辨。
你们找上他,岂不是想七王爷死得更快些吗?
回朝之后,除了每日去凝脂宫报道外,我倒真是没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处理。
宁酒词不过是挂了名牌的宰相,手中既无实权,也无实力。
说穿了,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谁又希望你能辅佐朝政了。
出了司徒俯已是辰时左右,反正也是误了早朝,干脆不去。
我招呼何柱,他恭敬地哈着腰入了车。
“大人有何吩咐?”
“去七王俯。”
何柱听了一愣,道是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我。
我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愠怒,催促道,
“你没听见吗?我说去七王府!”
“是!小的这就去叫他们改路。”
何柱忙应了声,又哈着腰又退了出去。
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大人,到了。”
何柱压低了声音向我汇报。我点了点头,由他搀扶着下车。
王府的大门如今显得异常地冷清,也没了踏门而来的官员。
门前的石阶却还每天都扫得干干净净的,不落一点灰尘,这点到很像它的主人。
何柱叩了几下门,里面很快就有一个苍老的脸探出头来。
“劳烦通禀王爷,司徒宁大人求见。”
那老者二话没说,就要关门。何柱急忙拦下,
“劳驾……”
“不见!”那老人道,“王爷说了,皇命在身,谁也不见。”
“就说宁大人求见。”
“都说了不见,除非有圣旨。”
我走上前去,按住何柱的不耐。
“请老先生向王爷禀报一声,我想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我。”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道,
“那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大门再次关上,何柱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大门再次打开,已是换了一个年轻的侍者,
“王爷说了,请大人至轩雅阁相见。”
叫何柱等在外面,我一人随了那侍者进入俯中。
轩耶阁里,一人已久候多时。
他肃清了所有的人,房间内,只剩我与他,就如同当日在中军帐内一样相视无言,沉默对峙。
我看去他,仍是那般傲视群雄的姿态,丝毫没变。
看来,你过得倒不是挺坏。
良久,他慢慢舒了口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
我轻笑,没有否认。
是我故意捏造圣旨,是我有意要扣你一个兴兵作乱的罪名。不惜任何代价叫你信以为真,然后再偷龙转凤将假的诏书销毁。
我如此处心积虑,不过是要你一个哑口无言。
“你为何要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锋一转,他已是满眼的愤怒。
“不为什么,王爷与我素来不和,又对我是欲除之而后快。酒词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只好先发制人。”
他听后一脸的厌恶,却是有怀疑之色,
“宁酒词,你果真是这种人?”
“我就是这种人,贪慕虚荣,利欲熏心的卑鄙小人。”
七王爷沉吟看着我,突然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
我觉得好笑,“那王爷以为我应该是什么人?”
手腕上突然一紧,已被他上前抓住,拉进身前逼我对视他眼中的愤怒,
“宁酒词,你做的这一切,可是为了他吗?”
为了……他?
我呆呆地看着这人,仿佛又看到当年的他一样,相似的面孔。
有风从背后掠过,吹散了头发,遮住了我的视线。
为了他……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
呵呵……
是啊,我如此地作践自己,如此地伤害自己,都只为他一人而已。
恒显,天下人都知道宁酒词的一片真心,你却拿他当作草芥,不值一文。
“是!我是为了他,那又如何?”
我回视七王爷的眼眸,那里面却有一丝我难以琢磨的复杂光彩。
手腕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我并没有甩开,任由他抓着。
“为什么?……皇兄如此待你,你竟然……”
我呼吸一滞,艰难地别过视线。
你皇兄,是啊,你皇兄。
他对我仁至义尽,宠着我,放任我,对我言听计从,百般讨好。
可是这些,他所做的这些,根本弥补不了他犯下的错,弥补不了我失去的一切。
“你说啊!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问为什么。
我也是,你也是,你的皇兄也是。我们不过是世俗中的庸人,有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施主,这是命。
我笑了起来,这是命,根本没有问这么多为什么的必要。
“……为了七年前的那一场噩梦。”
他懵在了那里,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
缓缓地,像过了几千年一样漫长。
“你究竟要到何时才肯忘记……”
忘记?
我笑了。
你忘记了吗?你的皇兄呢?他忘记了吗?
即使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从不提起,即使再过了多少个七年。
我们,谁也不会,忘记。
离开七王府,我没有去宫里,直接回了俯中。
第三章
维系在你我之间的,这微妙的关系仅靠一根极细的线。
可是如果有一天它断掉了,它断掉了,那么,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可谓我朝之福,百姓幸甚。四海升平,国太民安……”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伸脚“不小心”地踢翻了殿前的香炉。
铜炉落地,响声清脆绕梁。
殿内刹时寂静无声,那原本口若悬河的老头看向我,满脸的愤怒,气得手脚发抖。
“庙堂之上,你……你……”
我轻笑,不以为然。
“爱卿所为何事?”
殿上高坐的人柔声问道,凭谁也听得出他断不会要责罚与我。
“臣是听到老先生所言,激动非常。故手舞足蹈,有些失态。还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