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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伤冰眸光寒,翻袖罩向黑云,黑云立时如烟四散,消逝前厉声狂笑道:“哈哈哈……你们等着吧,琥珀会为我报仇的……”声音老成,是和琥珀参杂在一起的那个恶灵,那遁走的必定就是琥珀了。
雪无伤看不见恶灵,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回事?”
雪之伤微微苦笑,“琥珀跑了,是我不好,一直心神不宁,没有看出来她们是两股魂魄。”久别重逢,即使恒静如他,原来也心绪难平。
雪无伤冷笑道:“大神官怎会出错?您永远是对的,只是她若还回来纠缠琥珀怎么办?”
雪之伤微微摇头,“逸走的那部分太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除非另有奇遇,否则很快就会自行消散。”转眸看我道:“泊儿,把我给你的雪花簪随身携带,恶灵自然退避。”
“哦……嗯嗯……”我怯怯点头,避开他的眸光,不敢告诉他,我把雪花簪弄丢了,怕他追问,忙岔开话题道:“好久未见,师父您可安好?”这才省起,自己坐着他站着,于理不合,挣扎起身,想给他行礼,却因太过虚弱,猛的向前载倒。
“泊儿……”
“琥珀……”
雪之伤和雪无伤一起趋前来扶,雪无伤站得近,当先抓住我的手臂,却被我下意识的挣脱,猛扑入雪之伤怀里。
“师父师父……师父……”我闭目轻喃,熟悉的新雪初阳味道,梦牵魂系的温暖怀抱,原以为即使相逢应不识,原以为时间久远感情会淡,可所有的假设都消融于四目相对的那一
瞬,没有丝毫隔膜,便如从未分开,一切依旧一切如前。
“泊儿……”雪之伤微滞,随即缓缓揽住我,双手初时轻如羽毛,随后渐渐加力,慢慢拥紧,“我有为你占卜,知道你还活着,可没见到始终无法安心……”
“师父……师父……”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两个字,在舌尖上千匝百转。
我们静静依偎,一切都在不言中。
“嘎嘣……”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静夜中分外清晰,白色齑粉从雪无伤指缝中簌簌而下。
雪之伤一僵,慢慢放开我,薄唇轻勾,笑容和煦如清晨第一束阳光,“你还活着就好。泊儿,你身虚体弱,应该早些休息,我们先走了,有事以后再说……”
我不舍的拉住他袍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师父,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想了想,怕他不答应,佯装可怜的道:“师父,我害怕,我不敢自己睡,你留下来陪我……”
雪之伤习惯性的道:“不怕不怕,有师父在……”愣了一愣,才想到今时不同往日,有些生硬的接口,“哦……逸走的残魂灵力薄弱,无法再骚扰你,不用害怕……”
我用力摇头,怎么舍得乍见又分开?分开后何时又能再见?只好假装到底,痴缠烂打道:“不要不要不要,我害怕,师父陪我……”
雪之伤静静的看着我耍赖,神色祥和眸光温暖,一点点无奈一点点怀念一点点慈蔼一点点纵容……慢慢抬手轻揉我头顶,微微叹息,“泊儿,怎还这么任性,你要学着长大……”
声音低柔,于我却似惊雷,心脏悸痛得不反手按住,下一秒就会从口中跳出来。
“师父……师父……”我紧紧咬住嘴唇,想压下心底的酸楚,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
“泊儿,怎么了?”雪之伤一愣,眸色灼痛,下意识的抬手为我擦泪,轻轻点头道:“泊儿不哭,师父留下来陪你……”
“真的么?真的?吔……”我惊喜欢呼。
已经被我遗忘的雪无伤忽然冷冷的道:“这样做于理不合吧?”
我皱眉,脱口道:“你怎么还没走?”好不容易师父答应留下来,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可不想被雪无伤破坏。
雪之伤神色祥静,耐心的解释道:“无伤你不要误会,泊儿说的陪她,只是让我坐在旁边看着她睡。”
雪无伤冷然道:“我没误会,你们在神雪峰时一贯如此,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想和师父单独在一起,不耐烦的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走?”
雪无伤看住我乌瞳暗潮涌动,一字一吐的道:“未来太子妃,你很会过河拆。”
“未来太子妃?”雪之伤身子一僵,眸色震惊。
雪无伤笑容灼目,悠然道:“对,白纸黑字签下的婚约,她是你弟媳妇,你是他大伯哥,所以我说你们两个共处暗室于理不合呀。”
“当真?”雪之伤垂首望来,惊诧莫名,眸光倏地一暗,眼底似有什么碎裂开来,转瞬不见。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释,“那是两年前父亲私自签下的婚书,我完全不知道……”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坦白不是雕漆?琥珀,那么婚约自然也就与我无关了,不由扬眉吐气的对雪无伤道:“ 我是胡泊,不是雕漆?琥珀,那纸婚约与我无关。”
雪之伤眸转七彩,神色稍缓。
雪无伤乌瞳暗沉,倏忽冷笑,“既然与你无关,那我现在就去拿下雕漆?奕并其家人九族……”
我一惊,脱口道:“凭什么?”
雪无伤神色冷冽,“给已经指过婚的女儿重签婚约,是抗旨。私自换掉死刑犯,是欺君。两罪合一,足够抄家灭门。”握拳点胸,风度翩翩的笑道:“久别重逢,二位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胡泊小姐和大神官了,这就去大王面前请旨查抄雕漆府。”
“站住!”我断喝,吸气挺腰缓缓站直,“雪无伤,逼狗入穷巷,小心遭反咬。”
他直视我,黑眸深不见底,直似要将我吞噬,“我已被咬过,鲜血淋漓,终生难忘。”
我愣住,恍惚想起那个雪夜,缩在他有如暖阳的怀抱里,看着碧乌球球争斗,寒风萧萧白雪飘舞,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沉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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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窍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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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恍惚想起那个雪夜,缩在他有如暖阳的怀抱里,看着碧乌球球争斗,寒风萧萧白雪飘舞,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沉水香……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用来形容我和他,虽不十分恰当,但无比熟悉的形貌的确让我第一眼便认出了他是谁。
其后虽没有得到故人般的友爱关怀,而是天敌似的利用陷害,但横波楼被赏花划得满身血痕,是他伸出援手;冷香山庄于漓?娇娇设计陷害,是他挺身代替;被大哥骗来去和白?康焕吃饭,是他前来解围;逢太后指婚,是他授意酒遁;就是这次恶灵缠身,也是他窥破相救,无论他动机多么不良,目的多么阴险,仍不可否认,我的确多次得他相助,受其庇护,这样过河拆桥的确不对。
雪之伤眸露诧异,微微皱眉道:“无伤,你怎能威胁泊儿做她不喜欢的事。”
雪无伤倏忽冷笑,“相信我,人人都在做不喜欢的事,她不是唯一。”
雪之伤微滞,论勾心斗角比伶牙俐齿,新雪般纯净的他怎及得上染缸中浮沉的雪无伤。
我不想他为难,且知道雪无伤铁定不会听他的话,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兄弟阋墙。深吸气,强撑着挺直酸痛的身体,微微笑道:“师父,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事我自己解决。”
雪之伤犹豫,“可是……”
我心中酸涩,面上却努力微笑,“师父,你不是想我学习长大么?若事事都由你为我摆平,那我永远也不会长大。”
雪之伤冰眸中七色光华流转,沉吟片刻,微微勾唇,“泊儿真的长大了,但若需我做什么,便告诉我。”
“嗯嗯。”我乖乖点头,不舍的道:“师父,你会在白都停留多久?”
雪之伤道:“七天,主持完七日后的秋收大典便回神雪峰。”
我失望,“哦……那么快……”
他祥静的笑,“不快了,若非无伤说你需要帮助,我四日后才会到,斋戒三日正好主持大典,然后即刻返程。”
“你赶了三天两夜的路?”我一算时间,心中感动,怪不得他永远垂顺的丝发有些凌乱。
他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
雪无伤冷冷插言,“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雪之伤轻轻点头,再看我一眼,转身欲行。
我忙一把拽住他的袍袖,“师父,这几天你住那?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雪之伤回首道:“王族诸神殿。”顿了顿,似解释又似叮嘱,“祭典前三天要闭关斋戒。”意思就是不能见客。
我用力点头,眼睛闪闪亮,“明白了。”他这么说就表示肯见我,那就前四天去找他好了。
他好笑的摇头,习惯性的抬手想揉我的头发,却在瞥及面沉似水的雪无伤时,缓缓收回手,几不可闻的轻叹道:“那我们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雪无伤”我叫住同师父一起举步的雪无伤,诚恳的道:“谢谢!”
雪无伤脚步微滞,我趁机挡住他的去路,仰首望他,希冀的道:“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他不语,乌瞳暗沉俯首看我,静待下文。
我调整笑容,自动切换到谈判状态, “我若帮你除去白?康焕,挡掉于漓?美美,你能否解除婚约?”
他冷如坚冰,“不能。”
我挑眉,“为什么不能?我的功用不过是挡掉于漓?美美,若能除去白?康焕,可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他狠狠看住我,乌瞳深不见底,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明白就闭嘴!”
我愕然,着恼道:“你怎么不讲理,若是如此,我们只好各凭本事了……”
“泊儿”雪之伤忽然出声,眸光落在雪无伤身上,若有所思的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今天太晚了,大家都休息吧。”
我不敢反驳他,微微屈膝行礼,顺从的点头,“泊儿恭送师父……”灵机一动,向雪无伤深施一礼,大声道:“泊儿恭送师叔……”
他们二人齐皆一愣,雪之伤眸含轻嗔,微微勾唇,雪无伤乌瞳收缩,寒气四溢,猛的回身看住 我。
我忙缩到雪之伤身后,夸张的打了个打哈欠,“师父,我很困很累很倦哦,您跟师叔请回吧……”特意把“师叔”两字咬得清晰又响亮,看着雪无伤愈加暗沉的眼,心里偷笑不已。
雪之伤微微侧身,状似无意的挡住大步而来的雪无伤,“无伤走吧,天真的要亮了。”
我心中温暖,他永远无条件的庇护我。
雪无伤乌瞳暗沉,望望已泛青的天色,再瞪我一眼,冷然转身和雪之伤一起穿窗而出。
窗户闭合,我这口气才松下来,再撑不住,勉强爬上床,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二娘三娘安嬷嬷正围着我流泪,迷蒙爬起,她们吓得纷纷惊呼,“琥……琥珀……你好了?”
“琥珀,你醒了?”
“你能动了……”
“哦……”我这才真正清醒,差点没再躺回去,只好装糊涂道:“我怎么了?”
二娘垂泪道:“你自己竟不知道么?你都昏迷七天了。”
我盘算一下,暗暗吃惊,我竟然睡了一天两夜,今儿已是师父来白都的第二天。忙忙爬起,肚子轰鸣,一叠声的要吃食,众人见我醒来,都欣喜若狂,丫鬟嬷嬷交错乱跑,传唤食物,准备洗澡水,到各处报信,几乎炸了窝。
吃饱喝足,又洗了个热水澡,才算缓过来,看着碧云天黄叶地,恍觉再世为人。
除了父亲雕漆?奕上朝未回,二娘三娘原本就在,雕漆?伯文、雕漆?仲武、大嫂静蓉都闻讯赶来,连大娘亦破天荒的驾临明珠苑。明珠苑热闹得跟过年一样,楼上是主人,楼下挤满了各房各院的丫鬟嬷嬷。我受宠若惊,看着一张张由心底笑出来的脸,心中感动又歉疚,暗自决定不管怎样,都要替琥珀守住这个家,孝敬长辈,爱护手足。
大家聊得高兴,干脆一同在明珠苑吃过午饭,才各自回房。
送走众人,喝杯茶喘口气,心中惦念师父,换上最喜欢的月白色雪绢圆襟袄,同色云形千水裙,外罩出行斗篷,从花园角门溜出,边走边问路,径自向诸神殿行去。
中途路过横波楼,眼睛不受控制的瞄向里面。自七天前分别后,再无北崖?青狸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想了又想,还是没拧过大腿,一步一捱的走进楼中。
还没等我开口,老掌柜已经如获至宝的迎上来,道:“哎呀,雕漆大小姐您可算来了……”他是玲珑阁的人,知道北崖?青狸的真实身份。
我一惊,以为北崖?青狸凶多吉少,结巴道:“难道……难道他……他死了……”
老掌柜摇头,唉声叹气的道:“没有,死到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诧异,“此话怎讲?”
老掌柜眼圈泛红,道:“昏迷了五天,昨才醒过来,醒来便问您的消息,雕漆首相遍请名医,白都人皆知您得了怪病卧床不起,可我那敢告诉少主呀,只好骗他说您安好,他又要我传信给您,请您来见他一面,我已拖了一天,今儿正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可巧您就来了。”
我苦笑,这才叫做送货上门。
老掌柜抬手示意道:“大小姐,您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