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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青狸扑向洞口。
“嘘……”青狸忽然长啸,弓身如狸猫般跃起,半空中几个翻滚,射出数点寒芒。
惨叫声随之连番响起,只见这次中暗器的毛人,眉心都钉着一枚窄而薄的青色刻刀。虽只是一点红,但都一刀毙命。瞬间死了几十个人,毛人竟管迟钝懵懂也觉得不对,队伍不由一滞。
“还不快走,我身上没多少暗器了。”青狸皱眉回顾,一边趁着这间暇,急速的拖拉尸体,几个人堆在一起,看似左一堆右一垛的,实则形成了一个阵法。我们在阵外看不出来什么,阵内的毛人却觉得阴风骤起,风雪弥漫,嚎叫着在阵中乱转就是走不出去。
青狸如法炮制,边发暗器边布阵。射死毛人便堆成垛,扩大阵的范围,但奈何毛人太多,拦住了左面,挡不下右边,总是圈不住。而阵小人多,困在阵中者互相推挤,暴躁的干脆厮打起来,被打飞者撞上死人堆,那堆尸体被撞散开来,阵势便破了,那一块的毛人就会冲出来。
“快带琥珀走,这阵太简陋,挡不了多久。”青狸怒喝,着我们快走。雪无伤应声而起,拉着我飞身上马,纵马奔出洞口。
“青狸你也快走……”我挣扎无效,急得大叫,却被洞外扑面而来的狂风呛进口里,连连咳嗽,说不出话来。
回头看去,见青狸狸猫一样灵巧的在尸堆中穿梭跳跃,把撞飞的死人再摞起来修复阵式,困住冲出来的毛人。如此反复,不久额上便见了汗,身形一迟钝,很快就挂了彩。毛人使用的都是石刀,虽不锋利但力气大,劈砍不成,便当锤子砸,挨上一下轻则血肉模糊,重则骨断筋折。青狸被擦刮了几下,虽无大碍,但钝器之伤,创面大且狰狞,看着不禁触目惊心。
毛人人数众多,又悍不畏死,野兽般咆哮着前仆后继。若不是青狸善奇门遁甲,巧妙的利用死尸布下阵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风更冷,如刀一般,卷起横亘了千年的积雪,在天地间呼啸旋转。
纵横错落的死尸堆,嚎叫咆哮的野人,淋漓的鲜血,浓重的腥气,风雪中望去宛如人间地狱。
我担心的一再回首,虽然越来越远,但雪原辽阔,天地间一色纯白,青狸一袭青衣特别明显,所以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被几个异常高大的毛人缠着厮打。那些毛人虽不会武功,但庞大粗壮如一头头雪熊,蛮力惊人,一石刀砸下,雪地便凹进去个大坑,声势比真正的雪熊还骇人。
青狸手中寒芒连闪,虽射杀了三四个,但也受了一击,唇边溢出几缕鲜血,猩红血色在单纯的白色背景下异常刺目。他双手连扬又射倒了四人,身形却也一个踉跄,一时脱力几乎摔倒。此时却又有一群毛人绕过尸阵,冲了过来,领头的毛人野兽般的四肢着地奔来,宛如虎狼般扑向青狸。青狸勉力侧身躲过那毛人,却没避开其后的一柄巨型石斧,正砸在背上。
“噗……”青狸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冰雪荒原温度太低,那血立时便被冻成一粒粒小血珠,朔风刮来,随风四散,宛如一捧血色烟花,突兀的绽放在纯白的天地间,诡异无比偏又美丽异常。
“青狸……青狸……”我骇叫,紧紧抓住雪无伤的衣襟,本能的道:“我要回去,我要救青狸……”
雪无伤头也不回的突然扬声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如何死的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要回去救青狸……”我没听懂,莫名其妙的叫道。
雪无伤不答我,却举起手作势拍下。
“你敢!”我怒喝。
他手起掌落,没半点迟疑的切在我后颈上,验证了他真的敢。
我眼前泛黑,最后的知觉好像是青狸的声音,非常遥远却又很清晰,“雪无伤,真的是你……”
“这个混账……”我无力的抖动口唇,瞬间便陷入了黑暗中。
风狂雪虐,沉睡中四肢冰冷,只觉胸腹和雪无伤相接处有一点点温暖透过来,蔓延向全身,才免于冻僵。
因为心心念念,以至于我醒后冲口而出道:“雪无伤你丫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混蛋!”
“我若不冷血,你现在能这么中气十足的骂人么?”雪无伤好整以暇的盘坐在我身边的兽皮上,神态虽恒定,脸色却异常苍白,眼下一片青黑。
“咦,你怎么了?”我诧异,心中隐感不安,抬手去摸他的额头,“不会是被我传染,感冒了吧……”触手冰冷,别说发烧,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怎么比冰还凉,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虽冰冷,但我却放下心来,因为他体温一贯偏低,这里这么冷,他体温更低点也正常吧?脸色不好大概是累坏了。我安慰自己,因气他不救青狸还打昏我,便不再管他,竟自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适宜,已经完全退烧了,精神也觉得很好,只是腹中饥饿。可这个时候那有心思吃饭,转头四顾,一迭声的问道:“青狸呢?他逃出来没?和我们汇合了么?人哪?”
“不知道。”
“不知道?”我气得扬声叫,“你打昏我,却不知道青狸现在怎样了,在哪里?”
“我打昏你,就是为了快走,怎么会回头查看他如何了?”雪无伤理直气壮。
“你……你……你这个冷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跑了,沿途竟没给青狸留下记号,他若是……若是……怎么找咱们?”
“没死么?”雪无伤语气平稳,替我说出我不敢说的话,“你觉得他有几成机会活下来?”
我心中也知道青狸这次九死一生,但没亲眼见到他死亡,便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还活着,但终究明白机会不大,张口想反驳雪无伤,泪却先流了下来。
“青狸不会死的,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会有好报。”我哽咽。
“哈,好人?金蓝紫三国将士闻名丧胆的白色大将居然是个好人。”雪无伤冷笑,“北崖?青狸成名那场战役,用七十二座奇门遁甲阵困住了三国联军五十万人,议和后三国只退走三十几万残兵。他手下的冤魂无数,七色国中大概就只有你觉得他是个好人。”
不是不惊骇,不是不恐怖,但是不能在雪无伤这冷血恶人面前流露。我也曾耳闻青狸的辉煌战绩,但是只听了正面赞扬,可不知道反面是那么多条生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
114 陷阱
更新时间2013…4…8 12:33:35 字数:3224
我的沉默惹来雪无伤的嘲讽,“沉默是否代表你默认北崖?青狸不是好人?”
我摇头,“战争从来最残忍,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认为青狸围杀了十几万敌军就是坏人,更加不认为你比他杀的人少就是好人。”
雪无伤冷然道:“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更没打算过做好人。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北崖?青狸也不是个好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好人。”
我点头,“有的,一定有!只是你被仇恨蒙住了眼睛看不见。”
他俯视我,乌瞳暗沉,语气肯定不容置疑,“没有,只是看利益够不够大,若够,人类能做任何事,甚至可以出卖灵魂。”
我迎视他,“所以你出卖了青狸的父亲,当时的北崖大将?”我已经想明白他那句话是对青狸说的。
他没有露出我预想中的羞恼、愤怒、愧疚等情绪,神色平静如故,“不禁北崖氏,还有当时的南郡王。”
我想了一想,道,“南郡王白?康焕的父亲?”
他点头,“当时南郡屯兵30万,钱粮充足广纳贤才,存不臣之心已久,若无外敌必有内患。”
“一石二鸟,一场战争为你除去南郡王和北崖氏。”我心思电转,皱眉道:“难道三国联兵亦是你引来的。”
他漠然道:“苍蝇不叮无缝之蛋,紫国窥视《天机策》久矣,我不过是再宣传了下书的神奇而已。”
我疑惑,“《天机策》无论写了什么,也只是一本书而已,紫国为何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
雪无伤横了我一眼,微微抿唇,“果然是异世人,竟不知道紫国王室受血咒之苦,子孙日渐凋零,急需解咒。”
“哦……怪不得那个紫冥?璇玑要哥哥盗取《天机策》,原来是怕绝后啊……”我不自禁的小声嘟囔,脑中闪现出一个个画面,紫国幻王府、白国冰峰、神俊的无尖?暗夜、优雅的紫冥?璇玑,乍见师父时的惊艳……我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清晰,前尘往事呼之欲出,只是我不愿意去回忆。
“你说什么?”雪无伤没听清楚。
我摇头,不想再说起往事,顾左右而言他道:“这是那里,我们走出多远了,什么时候能出冰雪荒原?”
雪无伤乌瞳暗影层叠,剑眉微皱却没再追问,只是应道:“没找到山洞,暂时在这避风处休息下,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冰雪荒原的边界了。”抬手一指远方最高的冰峰,道:“那就是神雪峰,向着它一直走,便能出去了。”
我望向他手指的方向,虽只能隐隐看见一个白色的山尖,却不禁痴了,师父就在那里,此时他在做什么?是在冰池旁观莲,还是在玉床上打坐,亦或是屹立于山巅俯览众生……
“哼!”冷哼声打断我的思念,抬头毫无意外的对上了雪无伤冰寒的双眸。我懒得掩饰,挑衅的微微扬眉,我就是想念师父怎样?
他头上青筋霍然突起,虬凸如树,使得美如璧玉的额骤然狰狞起来。俯视我抿唇不语,猛然长身而起,抬手掰下两根冰凌。
我不禁向后缩,心想这家伙不是要打我吧?他恶人做得坦荡荡,向来百无禁忌,打女人大概也无所谓。
雪无伤扬手掷出两根冰凌,目标却不是我,而是两丈外的雪地。两根冰凌分射而至,一块雪地立时泛出大团的血色,一个毛人挣扎着从赤雪中冒出,冰凌正插在它的胸口上,热血奔流却融不掉那千年的冰。另一根冰凌亦射入雪中,没有血色泛出,那块雪地却突地涌动起来,迅疾的在雪下向远方涌去。
雪无伤霍然跃上马背,纵马奔出的瞬间反手掰下一根长长的冰凌。马嘶鸣,闪电般奔向那股涌动的雪线。马未至,冰凌却已经激射而出,标枪般把那股涌动的雪钉在地上,雪地立时红了起来。马飞至,雪无伤握住犹在颤动的冰凌按下再扬起。
惨嚎声中,一个毛人被从雪下挑出,冰凌的尖端正插在它的肚子上,几乎洞穿了整个小腹,鲜血泉水般喷出,瞬间染红了雪地。
雪无伤看也不看的抖手把冰凌和那毛人一起扔出,策马转身向我奔来。
“上马,此地不能再留,它们追来了。”雪无伤伸手给我。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跃上马背,坐到他身前,“毛人一直在追我们吗?”
雪无伤点头,“它们比雪狼还熟悉这冰雪荒原,我一直无法摆脱它们,好在只是些先遣探子,人数少好解决,若是大队追上来,以我现在的状况必定凶多吉少。所有我们只能快走,可是这马跑了三天,已经脱力,才歇了一歇就又得上路,我怕它撑不了多久了。”
我担心的道:“那怎么办?”
雪无伤揽住我的腰,策马狂奔,镇定的道:“走多远是多远吧,实在不行就老办法,我拦住它们,你先走。”
我紧张的抓住他的袍袖,反对道:“不要,青狸生死未卜,我不要再和你分开,死活都在一起好了。”
他冷然道:“这是什么话,当然是能活一个是一个。不要以为我和北崖?青狸那笨蛋一样,要舍已为你,只是你去拦也拦不住,还是得搭上我,那还不如我去拦,你还能跑掉。我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我那点感激之心,被他统统说光,不禁气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他大概从来没听过这句地球谚语,一愣方道:“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才奇怪,你莫非是又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我郁闷,拍开他摸向我额头的手,却在碰触的那瞬间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怎这么凉?冰块一样。我病全好了,是不是你内力也耗光了?”
“是啊。”他顺势与我十指交握,身体软塌塌的靠在我背上,“我现在已油尽灯枯内力全无,若是出不去这冰雪荒原,你要记得年年给我烧纸钱、烧宫殿车马、酒肉美女……”
“呸,满口胡说。”我气得啐他,急道:“你到底怎样了,告诉我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是你不信。”他下巴搁在我颈窝处,呼吸都是冰的,没一丝暖意。
我心中隐觉不好,老老实实的任他靠着,惶急的道:“你……你别吓我,情况真个如此糟糕么?”
“嗯……”他呼吸渐重,竟然睡了过去,大概这几天一直没合眼,否则那么坚毅自持的人不可能如此失控。
天色渐暗,风雪呼啸。
我控马望着神雪峰峰尖奔驰,恨不得背生双翅立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