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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正邦虚弱地苦笑以对,他浑身严重烧伤,裹著身躯的纱布不断地渗出黄脓血水,隐约地散发出阵阵腥臭。
他会永远记得这些人,记得在乌干达的每个日子……
“再见了,邦……”亚瑟以最简单的方式道别。
可是,他们都知道,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国正邦说话一样吃力,每个字都是痛苦之神的施舍,才能够脱口而出。
乔瑞克取下项炼,上头挂著一只军牌,然后套在国正邦的脖子上。
“如果我死了,请转告我的父亲,他的儿子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
国正邦点了点头。
接著,曼尼拔下一只钻戒,交到国正邦手中。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找到妻儿,并转告他们,我从没有一刻忘记他们。”
国正邦点了点头。
坦克却转身走开,把自己的摩托车骑了过来,然后毫不费力地扛起,放在吉普车的后座,并用绳子绑牢。向来惜字如金的他也说话了。
“如果,我死了,好好的,保养这台车。”
坦克的声音很低沉,却也让国正邦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亚瑟,只见他再次转过身,背对众人。
“小子,我背后写了什么?念出来!”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尽可能地大声念出。
“我听不见,大声一点。”亚瑟怒吼一声。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又抬高音量。
“我听不见!”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几乎要吼破了喉咙,但重伤虚弱的他,声音嘶哑难听,所发出的音量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大。
“这就对了。”亚瑟转身面对众人,说:“死,可以像羽毛那么轻;也可以像山一样,重要非凡。”
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如果战死了,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可是在他们心目中,却认为自己的死能够拯救许多人的性命,那么死又何妨。
“所以,我们不是羽毛。”
亚瑟的语气坚定。
“是泰山。”
“我们是泰山!”曼尼跟著附合。
“泰山!”乔瑞克也跟著说。
“山!”坦克也吐出个字。
“你们……不是泰山……”国正邦的话让人错愕。
“你们……是珠穆朗玛……”
四人笑了出来。
亚瑟脱下了比性命更为珍重的特攻服,折好后放在国正邦的身侧。
“小子,我把灵魂交给你了。”
国正邦点了几下头,心中仿佛洋溢著一股莫名感动,令他不禁热泪盈眶;但是他并没有哭出来,因为男人的眼泪只能在暗处自己流,不能懦弱地当众哭泣。
而且,那样也太不潇洒了。
“快走吧!别挡在那里碍眼。”曼尼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可没空照顾孕妇跟病人,滚!”乔瑞克走向山谷。
“拜亚梭,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亚瑟说:“保护好邦,知道吗?”
“Yes sir”拜亚梭举手敬礼,强颜欢笑。
他们没有哭哭啼啼的生离死别,而是洒脱得谈笑面对,将生死置之度外。
拜亚梭跳上车后,发动引擎、打档、踩下油门,双眼却离不开后视镜,直愣愣地望著他们。
国正邦也勉力支起上半身,想将四人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如果我死了,请转告我的父亲,他的儿子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找到妻儿,并转告他们,我从没有一刻忘记他们。”
“如果,我死了,好好的,保养这台车。”
“小子,我背后写了什么?念出来!”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希望能再见……各位……
第十五章
风,在山谷中呼啸,像是唱起了一首悲壮的离别曲,凄凉中带著点寂静冷清。
人,却斗志高昂,在山谷里不断地来回忙碌,布下一个个陷阱,做好防御工事,等待最后殊死战的来临。
望向青天,烈日无情,一片广阔湛蓝,像是映照著四人坦坦荡荡的赤血丹心,纵然粉身碎骨也毫无所惧的坚定决心,哪怕敌人有千军万马,他们也面不改色,只因为什么?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他们的死,不是羽毛,也不是泰山,而是珠穆朗玛峰……
“小子,集合了。”亚瑟见工事已差不多完成,便以独特的大嗓门召集其他三人。
也是最后的同伴!
其他三人快步来到亚瑟面前,一字排开。
“你们的手中还有剩下的圣血吧!”
三人点头。
“把它喝下去!”亚瑟补充著:“不过,喝了就肯定活不成了,你们可以考虑放弃。”
三人互看一眼,曼尼排众而出,走到了亚瑟的面前,伸手捏紧了对方的卵蛋。
“亚瑟,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吗?”
说话时,曼尼大口把瓶中的圣血全数饮下,其他人也同样照作。
亚瑟则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不要用那种话试探我们的决心。”曼尼突然冲著亚瑟的脸大吼,口水喷了那人满脸都是。
“这是……第一次……”亚瑟面露痛楚之色,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也是最后一次了。”曼尼松开了手,正想要归队时,他忽然跪下了。
其他两人也跪下了。
圣血入体后,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焰,随著血液到处流窜,让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剧烈痛楚,像是浑身的血都变成了滚滚岩浆,在体内奔流不息。
每个人都痛得几乎无法动弹,拼命地适应那股只有死亡才能停止的折磨。可是,当他们的目光看向亚瑟,这才知道那人的忍耐力有多么惊人--亚瑟在与札诺夫的决战中喝下了基督的圣血,想当然也饱受著无尽的煎熬,但那人依旧神色自若地指挥若定,实在让人佩服。
“赞美天主……这是我喝过……最呛的酒……”曼尼挣扎地站起,浑身冷汗涔涔。
“不过……比起‘爱之毒’……用邦的话来形容……逊掉了……”乔瑞克也跟著起身,硬是忍了下来。
“痛……痛快……”坦克的鼻子直喷气,也站起了。
亚瑟平静地望著三人,等到他们起身后,这才往山谷的出口走去,滴下圣血,布下了“拒绝之门”。
“小子,清楚我们的战术了吗?”
三人以行动来表示。
曼尼、乔瑞克分别攀上山壁,来到了架设机枪的阵地,那里还放置著一管火箭炮,几种大小火力的枪枝,以及一把近身格斗用的刀械。
坦克则拿出两把轻机枪,然后浑身捆满了弹药,活像个现代蓝波。
“曼尼,你负责左边;乔瑞克,你负责右边;坦克,你就是我的盾牌。如果子弹打完了,就用你们的身体当作武器吧!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胸口布下‘寂静沉雷’;不顾一切后果,一切代价,这个山谷就是那些杂碎的墓地。”亚瑟说:“本次作战的唯一重点,必须要迫使所有的敌人都进入山谷后,才能够发动‘毁灭六芒星’,知道吗?”
语顿,他又说:“我们没有任何的后援,战死是唯一的选择,但是,我们将会死得其所,意义非凡。”
所有的人都在胸口以圣血划出泛著红光的三角形,表情坚决。
他们不再多作言语,只是耐心的等待。
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再也活不过今天了,但他们都在想什么?
是否害怕吗?
(真是好羡慕亚瑟……)乔瑞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拜亚梭的照片,凝视的眼神也变得温柔。
是的!他爱上了拜亚梭,但是他从未说出口过,因为他很清楚,拜亚梭的双眼一直停留在亚瑟的身上,而望向自己时,除了同袍之情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而这份暗恋,他一直藏在心里,从未说出口过。
“亚瑟!”乔瑞克突然大吼一声。
所有人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我干你妈,你绝对是个浑球,比曼尼更混帐十倍的家伙。”
亚瑟冷冷地望著乔瑞克,想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话要说。
“因为,我也喜欢拜亚梭啊!结果我连张好人卡都得不到,就被你这家伙给赢过去了。”乔瑞克露出了腼腆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所有人这才晓得,乔瑞克一直暗恋著拜亚梭,只是被亚瑟给捷足先登了。
“小子,你放心,如果奇迹让我们都活下去,你也不会活得太久,因为,我不会放过任何觊觎拜亚梭的杂碎。”亚瑟恶狠狠地吼回去:“你死定了,等著神父来帮你念哀悼词吧!”
“那如果我赢了,可以让我当孩子的教父吗?”乔瑞克一脸期待。
“你不会赢的。”亚瑟不再多说什么。
所有人又笑了出来。
听见了乔瑞克真诚而坦率的直白,曼尼仿佛也有了勇气,跟著大吼:“亚瑟……”
亚瑟不耐烦地望向曼尼,想听听那人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其实我……”
“其实你暗恋我很久了吗?他妈的!”亚瑟破口大骂。
“不是!”曼尼脸红脖子粗地解释著:“其实我一直都不敢说,你的老二真的很小。”
“我老二小关你什么事。”亚瑟反驳著:“男人,又不是靠大小来决定输赢,而是靠气魄、胆识。”
坦克又脱下裤子,露出了即使隔著数百公尺,也能让所有男人颜面无存的尺寸。接著,他又把裤子穿了回去,仰起下巴,鼻孔对著亚瑟直喷气。
亚瑟掏出手枪,上膛后准了坦克的要害,“你这小子再给我蹓鸟看看,我就把它给射断。”
三人又笑了出来,笑得好开心,纵使体内有把烈火在烧,无时无刻都带来强烈的痛苦,也只能让他们笑得稍微难看一点。
因为面对死亡,他们必须要笑,才能让自己忘记恐惧,不会害怕。
天底下,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只有懂得如何消除恐惧,迫使自己谈笑面对的人。
而就在此时,大地震动了……
一下一下,一声一声,如心跳般的脉动随著脚步声清楚传来,让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山谷外望去;当目光才放到远处时,他们的心不约而同地都凉了半截。
领在前方的,是难以计算的尸偶兵团,黑压压地一片万头攒动,掀起漫天尘埃,如黑色浪潮般席卷了山谷外的平原。他们手持各种枪械武器,有的乘坐军用车辆而来;有的则是以连百米选手也自叹不如的奔跑速度前进;每张拼凑出的脸面无表情,可是双眼却亮起诡异的红光,如一颗颗在白昼中闪烁著象征邪恶杀戮的血色繁星,将以死亡来告诉他们来自九幽魔界的恐怖。
而在尸偶兵团中,则有六头高约五公尺,被岩石所覆盖的巨人,每一步跨出,便震撼出有如战鼓擂鸣的脚步声响,在行进中更不时发出几记雷霆怒吼,更显得声势惊人。
半空处,则飞舞著四头模样怪奇的魔兽,身似鸟,通体绯红,却在颈部生有人类的头颅,面容妖娆艳丽,在胸口处长有一对女性的乳房,硕大丰满,在飞行时微微地颤动。
“小子们,准备好了吗?”亚瑟的嗓门盖过了敌人浩大的声势,在山谷造成了阵阵回音。
曼尼与乔瑞克没有回答,双手握紧了机枪。
坦克则搬出一张如他身高同等的盾牌,架在自己的面前,鼻孔直喷气。
亚瑟则是双手环胸,面不改色地望著步步逼近的敌军。
咚!
石巨人踏出一步,怒吼声如闷雷。
咚!
无数的尸偶兵已来到山谷前方两百公尺处,准备大开杀戒。
咚!
天上怪鸟悲鸣凄厉,如哀嚎尖叫。
咚……
尸偶兵团停了下来,数千人如有心电感应,说停便停,没有半分紊乱。
微风阵阵,尘埃弥漫,霎那鸦雀无声,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以四敌千的大战一触即发,形势紧张万分。
双方对峙许久,终于……
有两头在空中盘旋的怪鸟耐不住漫长等待,怪叫一声,朝著亚瑟飞去。
双方的距离快速接近,怪鸟更利爪疾张,直冲而下,眼看就要将亚瑟开膛破腹时……
磅!磅!
悲鸣声中,怪鸟巨大的身躯从半空坠落,两颗子弹分别命中头部,溅出鲜血丝缕,而中枪处开始亮起红光,冒出一簇火苗,在落地前化为两具著火的鸟尸,翅膀抽搐几下,又颓然不动。
以基督之血祝福过的子弹,对妖魔绝对有一击必杀的威力。
曼尼与乔瑞克连看也不看,便将一把贝瑞塔插回后腰,双眼依旧注视著前方敌军。
亚瑟依然面不改色,像是挑衅似地伸手招了招,像是在说:
来!
来送死!
几名尸偶兵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