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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艾尔斯岩上,莫西里斯仿佛觉得自己来到了世界的中心,举目所及,树如草,人如蚁,万物皆在脚下,俯首臣服,同时也感受到艾尔斯岩那股君临天下,莫可匹敌的气势。
“你们看见了吗?”莫西里斯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三人问。
绘理面色木然,眼神呆滞。
非人之王冷笑不答。
莫多克却陷入沉思之中。
莫西里斯转过身,见著了莫多克满面不解,他问:“你在想什么?”
“第一次摸不著头绪。”莫多克说:“既然有同样象征第一印的万神之王,‘公义’的存在便没有必要,为什么在乌干达不杀他?”
“因为不能杀。”莫西里斯回答:“只要杀了,那么万神之王便会在得知讯息的同时离开人间,因小而失大,不划算。”
“邪恶的布局,真是深远。”莫多克这才恍然大悟。
莫西里斯又说:“这只是另一个开始,而现在,让我们向天宣战吧!”
“让开!”少年一把推开了身旁的莫多克,向前走了几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左手向上高举。
当非人之王一手擎天之际,大地震动了。
如同七级强震的晃动令大地猛烈地摇晃起伏,艾尔斯岩光洁圆滑的壁面出现了道道裂痕,如蛛网般无限向外扩散,碎裂的巨石向下滚滚坠落,在陡峭的石壁间翻滚、碰撞,落地时激起漫天尘埃,向外弥漫而去。
震动越趋强烈,令艾尔斯岩不断地崩塌瓦解,分裂出纵痕交错,深不见底的山沟,面积也在快速地缩小当中。就在这时,少年的双手往地面按去,忽又向上高举。
“轰”地一声,原本掉落山沟下的巨石竟然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操控,以雷霆之势直冲半空,飞升至一定高度后,却又停止不动,只见无数的巨石缓缓地漂在空中,场面壮观无比。
“揭开第五封印的时候……”莫西里斯取出一道封印,朗诵出一段祷文……
揭开第五印的时候,我杀害见证暴行之人,他们呐喊著:主为何不申他们的冤,不审判使恶行之人,又要他们受无止尽的苦?
有位七头十角的使者聆听被杀之人的呐喊,他手有七个亵渎的名号,以春药玷污灵魂,他说:“当满足数目之时,我便来接收被黑暗蒙蔽的亡魂,称赞行恶者的事迹。”
于是,便有王冠赐给恶人,要他们率领鬼众,颠覆光明常驻之时。
霎时狂风大作,吹得众人发袂飘扬,乌云滚滚而来,快速地笼罩了上空,令艾尔斯岩周遭恍如陷入了黑夜之中。蓦地一道白光划过,雷声轰隆响起;在那闪烁乍现的光明之中,云层流转变换,幻化出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孔,似是饱受痛苦折磨,不断地哀嚎嘶吼,呐喊出最凄惨悲痛的怨恨。
而阵阵阴风里,碧绿的鬼火荧荧闪烁,随著狂风围绕著艾尔斯岩飞旋飘舞,在道道急闪而逝的电光中闪耀出魔魅显像,朝天咆哮。
接著,莫多克双脚离地,漂浮于半空之中,浑身的肌肉骨骼时隐时现,当他张开双手时,那由无数的怨灵亡魂所凝聚的鬼火便开始急旋狂舞,伴随著无数巨石贯破层层乌云,直冲九天之上,从远处眺望,有如一道巨大的龙卷在肆虐作恶。
在三人同心协力之下,艾尔斯岩彻彻底底的从荒原上消失不见,数不清的巨石与亡灵融为一体,逐渐地凝固成形,最后变成了一座高达上千公尺,如梯状般逐阶向上延伸的五角金字巨塔。外观通体暗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至极,张嘴哀嚎的脸孔,在阵阵的电光闪烁下更显得诡异阴森;而此塔有“巴别”之名,亦称为“憾天”之塔,乃是邪恶率领无数鬼众,向光明宣战的标志。
大功告成之后,三人无不感到浑身乏力,气喘不已,恐怕除了绘理之外,所有人都暂时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接下来……只要将万神之王献祭,便可令无垢之地重现人间。”莫西里斯说话时竭力控制音量,丝毫没有显露出一点疲惫之色;可是仔细一看,那人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拄著柺杖的左手上, 藉此稍作喘息。
“那她呢?”莫多克把目光转到了绘理身上,“我还是看不出她的重要性。”
“我说过,她是‘公义’的弱点。”莫西里斯说:“我们需要她来拖延时间,让整个计画完成。”
语顿,他又问:“邪马台的巫女,在幻见的预兆中,你看见了什么?”
绘理的目光依旧呆滞。被非人之王洗去记忆后,她变成了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只晓得教宗的计画将会给人类重新带来一个充满希望、光明的世界,而她所的在乎的国正邦将会阻扰这个计画进行,成为她的敌人;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阻止国正邦,甚至义无反顾地杀了他。
“在预兆中……我看见了自己与阿邦对峙,然后……”
绘理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悲哀的微笑。
“他以圣枪杀了我……”
第五章
穿上衬衫,慢条斯理地别上钮扣,将领子翻出,再把一头长发从后领拨出,右手束著头发的同时,左手从嘴上取下橡皮筋,把头发绑成马尾后,国正邦在掌心喷上刮胡水,将白色的泡沫均匀地抹在下巴、唇上,开始对著镜子作著最后的仪容整理。
水声哗啦不绝,国正邦每刮去一点泡沫,便将刮胡刀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如此反覆几遍,这才以清水洗去脸上残余的泡沫,又对著镜子端详一阵,并满意地露出笑容,走出浴室。
他随手取过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打开房门的同时就将外套穿上,带著清脆的脚步声走下阶梯,穿过木廊,模样帅气地准备出发。
再见了,各位……
国正邦环顾屋内,脑中浮现了与众人相处的幕幕回忆--那些日子以来的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还有伴随著每段相处时光里的悲欢离合,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眼前。
是的,他回来了!
但是,却又要走了……
短暂的重逢,短短几日的相处时光,似是让他重温旧梦般回顾著过去的自己,从这里开始的一切,也将从这里踏出另一段新的旅程。
国正邦拎著鞋子,轻巧地穿过客厅,来到屋外--他曾经在那里接受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磨练,也仿佛看见了过去汗流浃背的自己倒立在一颗鸡蛋上,若是一个不小心将鸡蛋戳破了,那么在下一瞬,林的刀就会毫不留情地穿过自己的身躯,让他必须要激发出自己的潜能,才能从被绿芽嫩苗覆盖的大茧破出。
当然,还有那个豪爽的大汉,却早已不再人世的老虎。
可是令人庆幸的是,老虎终于有了传人,正是那憨厚老实的史特龙。
望向远方,天刚破晓,一片灰蒙蒙地笼罩群山,又见白雾袅绕,在天边化为云彩,在山野山林随著微风徐徐飘荡,又在枝头嫩叶上变作点点露珠,那晶莹剔透的水点儿在叶片上如珍珠般闪闪发亮,又从叶尖缓缓滑落……
滴答……
露珠落入了池塘里,溅起了波波涟漪,荡漾出圈圈水纹;霎那微风吹过,天边那朵朵浮云染上了朝阳金辉,又见一颗澄红火球无声无息地爬上天空,忽地光芒万丈,驱走了淡薄朝雾,献上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早晨。
阵阵微风扑面,缕缕发丝飞舞,在一个同样的清晨,国正邦也穿上了同样的西装,也同样地准备与众人分别。
不过在那时,有许多人列队欢送著他,但是现在,他却选择了安静地离去,准备再次开启最终之门,再一次地选择阵营。
(再见了……)国正邦在心中向众人道别。
“就打算这么走了啊!”望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连声再见也不用说吗?”山无棱的声音跟著响起。
“每次都来这招‘不告而别’,不管用了。”鹦鹉也开口了,却没有多余的废话。
“阿邦……”史特龙欲言又止。
国正邦缓缓转过身,看见了昔日共患难的伙伴,或坐或站,面带微笑。
而他也笑了,像个大男孩一样,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拿去吧!”山无棱将一卷底片抛向国正邦。
国正邦接住后,又抛还给山无棱,“留著作纪念吧!”
那卷底片里有著国正邦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穿著皮衣,活像个SM王者,或是一身白色蕾丝公主打扮,脸上还化了浓妆……诸如此类的照片。
--一段不能见光,却也是难忘的回忆!
“张思莹呢?”国正邦没有看见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幽灵。
“张思莹在闹脾气。”山无棱叹了口气。
“说什么也不想见你。”望风也跟著大叹。
“看你要怎么去安抚小姑娘。”鹦鹉“哼”了几声。
“张思莹,你如果不出来,阿邦就要走了喔!”国正邦朝屋内喊著。
纸门快速开启,一道人影如闪电般飞出,转眼就撞进了国正邦的怀里。
“阿邦不要走……”
国正邦被那股冲势撞退了好几步,站定后轻轻拍著张思莹的背。
“不走不行啊!”
“不管,张思莹不让阿邦走!”张思莹的语气略带哽咽,小手紧紧地圈著国正邦的腰。
“张思莹,听话。”国正邦温言劝著。
“不听,张思莹什么都不听。”张思莹说什么就是不放手。“才刚回来就要走了,阿邦都不会舍不得吗?”
舍不得……是吗……
国正邦当然会,只是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完成,他不得不走,也必须要走。
“张思莹,阿邦送你一个礼物。”国正邦说:“不过,你得先放手才行。”
“是什么?”张思莹乖巧地松手,心中充满好奇。
国正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球,轻轻晃动几下,里面宛如飞雪般的光点便随之飘舞不断。他把玻璃球放到张思莹面前,说:“如果,张思莹想离开了,就对著这个玻璃球许愿吧,它会完成你的愿望,送你去最终之门。”
“张思莹才不要。”张思莹猛摇头,说:“我只要阿邦。”
“阿邦也很想留下,却又不能留。”国正邦一脸遗憾,又说:“而且,这个球会像阿邦一样保护张思莹,一直一直……”
“真的吗?”张思莹睁著好奇大眼。
“真的!”国正邦点点头,将玻璃球放到张思莹的小手中,说:“放心,阿邦一定会再回来。”
“打勾勾,不能骗人喔!”张思莹比出尾指。
“阿邦不能说谎。”国正邦笑著伸出尾指,与张思莹的尾指勾了勾。
“阿邦,我来帮你吧!也多少有个照应。”史特龙鼓起勇气,想要尽上一份心力。
“不了。”国正邦微笑婉拒,“这是属于公义布道师的战争,更何况……有个人正在等我。”
“那就去吧!别让她久等了。”山无棱笑道。
“记得,‘风林火山’永远会替你留个房间。”望风摸摸胡子。
“唉,翅膀硬了就想飞,谁说只有女大不中留,男人也一样啊!”鹦鹉装模作样地叹了好几口长气,才说:“不过,邦小子,有空就常回来,陪我们这些老不死打打麻将也好,大牛笨死了,怎么教都学不会,只懂得放枪。”
史特龙不好意思地憨厚一笑。
“放心吧!”国正邦眨眼一笑,“想输,不怕没有机会。”
语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又轻轻地说:“再见了……各位……”
众人笑著挥手。他们见证了每个时期的国正邦,也看著他成长茁壮,直到现在,他们知道是分离的时候到了,很非常清楚,这辈子或许再也不能相会了……
但是,每个人都没有流泪,因为聚散离合,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天下间也没有不散的筵席,是时候了,就该放手,让那人潇洒地离去。
在国正邦的面前,那扇玄之又玄,虚幻的最终之门又再次伫立眼前,闪著淡白光芒,等带著他踏入、选择……
“再见了……各位……”
国正邦回头望了一眼,留下最后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笑容,这才转头、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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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 憾天之塔
叶大叔被绑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垂首闭目,表情平静;此刻的他,仿佛经历了时光倒流,重临两千多年前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遭遇。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看见了一个以他为中心所画出的五芒星魔法阵,每个角都有一块绯色的封印,漂浮在离地数公分的高度上,散发出阵阵规律的能量波动。
塔内灯光昏暗,只靠著插在墙上的火把来充作照明,可是仔细一看,整座塔的石壁烙印著无数张人脸,在火影摇曳中不时游移浮动,时而横眉怒目,发出无声的惨叫。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莫西里斯缓缓念出一段祷文,也同时展开仪式。
第二印,象征著战争,但也能够平息战乱,但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