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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叔没有替自己的行为辩解,语气平淡地扔下一句:「你会知道答案。」
「我知道你妈。」国正邦气得往外头就走。
张思莹对两人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得一愣一愣,又对着国正邦喊道:「阿邦、阿邦……」
「去跟着他好吗?」叶大叔揉揉张思莹的头发,语气和蔼地说着。
张思莹点点头,就往国正邦的方向飘去。
「他将头留作纪念,把身体吃掉。」
女子瑟缩在角落,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他把人肉煎来吃,就像吃牛排一样。」
凶手戴着一副眼镜,面无表情,目光冷峻。
「看看墙上的人头、墙上的人头、墙上的人头,那个小杂种一直在冷笑,逼我看他吸吮我手指上的肉。」
女子露出手,手掌的部分已经不见,被凶手大啖入腹……
「他逼着我看,逼着我看他吃我的肉……」
巨大的布幔萤幕里传来女配角声嘶力竭的惨叫,瞬间让观影的客人也为之停止呼吸,独有那名谒见过使者,成为万妖之王的少年,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露出了那两颗异常明显的兽齿。
那是一家专门拨放老片子的电影院,少年每隔几天固定就会来这家电影院报到。正在上映的是一齣改编自漫画,将剧情分割成三个不同故事,却相互呼应的片子。
该电影以黑白分明的视觉效果,节奏俐落、强劲的拍摄手法,创造出非常独特的个人风格,也吸引了少年来观赏。
只是独特的手法,却太过理想化的剧情,除了虐杀、复仇的片段外,其他部分根本提不起少年的兴致,看得他意兴阑珊,生出离开的念头。
少年站起身,正准备离去时,又突然坐下。
又来了!
少年缩起身子,肩膀不断颤抖,耳中开始回荡起吵杂的声响,就像失去讯号的收音机,发出阵阵扰人的噪音。
他仰头睁大双眼,藏在头发底下的目光四处游移,完全无法抓住焦点;他闭起眼睛又张开,喉间发出几声瘖哑嘶鸣。
停下、停下、停下……
少年强忍失控的冲动,握紧拳头,五官紧皱,眼前的画面时而上下跳动;时而快速闪烁,正当他忍无可忍,想要血洗影院来宣泄那股痛苦时……
画面定格!
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出现在少年面前,那双眼充满关心,并问:
「你没事吧?」
女孩与少年差不多年纪,五官立体精緻,那对单凤眼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她甚至伸手抚摸少年的额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与少年根本毫不相识。
少年已然恢复正常,藏在头发下的目光冷漠,他问:「你不怕我?」
女孩愣了愣,又笑了出来,那笑容开朗不做作,「你是在逗我笑吗?好吧!你成功了!」
少年板起了脸,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幽默感;跟着,他也笑了,只是却笑得非常阴森,甚至有点狰狞,让人心里发毛。
不过女孩并不以为意,或者该说没有发觉,她又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女孩出自真诚的关心,让少年的杀意收敛,他冷淡地回答:「只是老毛病。」
的确是老毛病,可是对其他人而言,却有致命的危机!
「身体要照顾好啊!」女孩语重心长地说着:「我每次看见你,脸色都苍白得吓人,还有,你的头发那么长,怎么不去整理一下?这样看起来好没精神?」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少年冷言反问。
「对不起,我有时会热心过头,希望你不要介意啦!」女孩这才知道自己失言,连忙陪不是,说完后又捏了下自己的脸颊。
电影院里客人稀少,但是听见两人大声交谈时,还是有人抱以责怪的目光,又闷不吭声地继续看下去。
「你说,每次看见我?」少年起了疑心,难道这名女孩是灵动人不成?
「我在这里赚点零用钱。」女孩解释着:「你是常客呢!」
少年这才疑惑尽释,却又一声不响地起身,往放映厅出口走去。
可是才走出门口,女孩又追了出来,急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那对不起啦!」
少年不发一语,继续往前走。
「我经常做事不知道分寸,如果让你不高兴,就原谅我吧!」
少年的左手插入口袋,右手却握紧成拳,步伐仍然没有停下。
「你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闭嘴!」少年骤然止步,望向女孩的眼神充满杀气,他伸出了放在口袋的手,手中好像握着什么事物。
女孩委屈地低下头。
少年把硬币投入贩卖机,按下按钮,然后将一瓶饮料扔给女孩,「请你。」
女孩接过后小声地说着:「请人喝饮料需要那么有气魄吗?」
少年冷眼看了女孩一眼,拉开饮料封口喝了几嘴,又摇头笑了出来。
女孩来到少年旁边,两人在放映厅外无言以对。
「其实,你是好人对吧?」女孩看了少年一眼,像是想了许久才敢把话说出,「只是个性有点憋扭,不懂得跟人相处。」
少年反问:「我看起来像好人吗?」
「好人与坏人是看不出来的。」女孩露出那如向日葵般开朗的笑容,「如果看得出来,人的相处就简单多了。」
「说得好。」少年点头表示讚许。
女孩问:「那个……我叫王馨,你呢?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回答,将饮料的空罐丢入垃圾桶,然后往楼下出口走去,「你叫王馨吗?我知道了,我来看电影时会顺道找你。」
看着少年逐渐消失的背影,王馨松了一口气,又暗自窃喜,大概半年前吧!她在工作时巧遇了少年,每次碰面都只有工作性质的谈话,今天终於找到机会,并鼓起勇气跟少年交谈。
「王馨,结果怎么样?」一名躲在旁边许久的女孩兴奋地跑出。
「不知道欸。」王馨想了许多话题,可是在少年面前怎样也带不起开头。
「不过他好像很ㄍㄧㄥ欸,还是外表冷漠,内心火热呢!」女孩说到后来,开始与王馨打闹。
只是两人并不知道,少年去而复返,躲在远处观看,也从对话猜到了大概。
「真是伤脑筋啊!历代的万妖之王都是处男吗?为什么没有关於男女交往的记忆!」少年想起了国正邦送给他的礼物--那场幻梦,想不到竟然成真,而那个叫做王馨的女孩,和他的存在恰好是种强烈的对比。
他乃厄运之子,所到之处灾难连连,那个女孩只是普通人类,理应被他的「命格」牵引,死於横祸之中。
可是在王馨身上,他看不见被灾厄笼罩的运势,本命生机蓬勃,还有隐隐剋制他的迹象。
难道说,是国正邦的幻术所造成的影响吗?
公义之力无所不能,想不到连区区雕虫小技,都隐含命术,让他碰见了自己的剋星。
两人第一次会面,也是角力的开始,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
少年自嘲:「想不到会有这天啊!」
请继续期待《最终之门》续集
第一章
“臭老板,那么独断独行,把我当成什么啦!”
走在冷清无人的街道上,国正邦满脸怒容,不断地咒骂,还以精采词汇问候起叶大叔的列祖先贤,就是泄不去心中的怨气。
幻术被封,他所剩下的能力只有化兽,不算入流的三脚猫拳脚功夫,虽然将两种技巧交叉运用,对付一般的妖鬼绰绰有余,但是用来面对那些“完全化”,拥有复数异能妖鬼,便显得不足了。
这样不欢而散,国正邦连换洗衣物也没带出,甚至连那柄斧头也留在店里。
国正邦回想起先前的对话,发现叶大叔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郁郁寡欢,看起来也有几分憔悴,不禁暗想:“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虽然他很清楚,叶大叔的所作所为,每个决定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就是气不过,属于自己的能力,为什么连决定的权力也没有。
他走进一间便利商店买了包烟,出来后坐在摩托车上吞云吐雾,两眼无神地望著远处发呆。
“我说张思莹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坐在我头上?”
国正邦没好气地说著,那个如孩童般天真的张思莹才“喔”了一声,连忙换了个姿势。
“用头顶著我的头也不行!”
张思莹做了几个鬼脸,又在附近东飘西荡,问:“阿邦,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国正邦意兴阑珊地回答,又吸了口烟,突然精神为之一振,望著远方的建筑物。
从便利商店的角度仰望,恰好可以看见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家,令他心中不禁升起回家的念头。
可是转念又想,万一妖鬼循著灵魂波动找上门来,岂不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去投靠朋友?
还是算了吧!别害得人惹上麻烦!
这时,国正邦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午夜,街道上吹起阵阵凉风,偶有几台车疾驶而去,不时可听见远处传来的虫鸣蛙啯,他突然觉得孤单,仿佛天地之大,再也没有可以安身立命之所。
他应该跟叶大叔道歉,然后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吗?
以国正邦好强的个性,要他这样低声下气,只为了遮风避雨的屋顶,他办不到!
国正邦有感而发:“这个夏天好冷啊!”
他把香烟捻熄,带著一个无法前往最终之门,魂魄不全的鬼魂,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闲晃,直到他感应到杂乱的妖力起伏,还有那股不适应感。
“正好心情很不美丽,打你们抵债。”国正邦摩拳擦掌一阵,就往妖气的来源追去。
他穿越大街小巷,步行了大概七百多公尺,最后在一处河堤上停下,他屏气凝神,运起猫眼的夜视能力,也看清了堤下的状况。
一头似乎才刚完成蜕变的妖鬼,全身散发著强弱不定的妖力,其能力似乎能自由潜入土中,如同地鼠一般,不时忽地消失无踪,然后从另一处的地面窜出,攻击著另外一头妖鬼。
“大家都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呢?”那头妖鬼不敌,试图说服对方罢斗。
“谁跟你们一样是同类啊!想要袭击阿邦,抱歉去死吧!”另一头妖鬼高大魁武,身上布满了青色的条纹,出手干净俐落,招式刚猛,赫然就是史特龙。
见到了熟人,国正邦并没有急著出手帮忙,因为河岸上,还有著一头不属于人类、妖鬼的异种生物,来自九幽魔界,憎恨光明的闇兽--芬里尔之影。
那头闇兽曾让国正邦感到棘手,可是史特龙同时面对两者,却丝毫不落下风,攻守严谨,进退有序,虽不能取得优势,却也势均力敌。
国正邦喃喃自语:“难道这头妖鬼是老板的手下?不然怎么会有芬里尔之影?”
“阿邦,有异形在打架。”张思莹缩在国正邦的身后,小声说著。
“张思莹,你在这儿躲好,我下去帮忙。”国正邦吩咐完,立刻从三、四层楼高的河堤往下一跳,触地时顺势向前翻滚几圈,化解了地力后又往前冲去,喊道:“史特龙,我来帮你。”
忽然听见国正邦的声音,史特龙也不因此松懈,只是随口喊道:“阿邦,他们很麻烦,小心。”说完,继续与一妖一兽搏斗。
“史特龙,那头妖鬼要活口,我有话要问。”国正邦说话时快速冲刺,同时灵能运转全身,却没想到……
刺眼的白光瞬间大亮,照亮了四周,范围之大,足足有十来公尺。
而且那股光芒,正是从国正邦的身上发出,让他为之一怔。
光芒骤然闪耀,令两妖一兽登时睁目如芒,惨叫著闭上眼睛,尤其又以闇兽为最,雾体在光芒放射之下,竟然开始缓缓溃散。
国正邦虽不明就里,仍是把握良机,一拳猛地挥出,夹著灵能白光,重重轰击在闇兽身上。
虽是虚幻雾体,受了这拳之后,闇兽竟无法抵挡那白光灵能,瞬间化为烟缕四散。
收到如此战果,国正邦也被自己威力惊人的一拳吓到了,他暗自估量,发现破茧而出后,自己的灵能暴增一倍以上,不禁暗忖:(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此良机,史特龙打断了妖鬼的四肢关节,不过双眼却泛红,眼泪不住流出,似乎无法抵受国正邦身上的光芒。
“不好意思,阿邦,可不可以把你身上的光收起来啊!”史特龙抹著眼泪,一边后退,那光芒不仅刺眼,甚至让他的妖体产生排斥。
国正邦连忙收起灵能,那股光芒渐渐黯淡,可是仍有微弱白光浮现体外,无法散去。
那头妖鬼失去反抗能力后,他紧闭双眼,坐在地上不断惨叫,甚至试图想逃入地底,却被国正邦发现,他一把掐住妖鬼的脖子,留有些许空间能够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