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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小姐已非处女这一点,还得加以解释吧?“”这很筒单!这种事情,波多先生早已做在前头。“春彦说这话时显得万分自信。
我一直认为他的推理是一派胡言,此时竟然也为他的自信所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心想:“没准是这样。”“喂,波多!你说话呀!沉默可不是办法!”柳原许是沉不住气了吧,他向波多发出了呼喊。
十
波多苦笑着站立起来。
“唉,真是平白无故地蒙受嫌疑。柳原叫我说话,可是说了也没用吧。近江先生所作的推论,也不过是一种可能的解释罢了;诸位自然不会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把我当作杀人犯吧。”波多说得镇静自如。他那四平八稳的语气,其说服力似乎胜于任何雄辩。
山崎君对我耳语道:“波多先生毕竟是无辜的!”“不!”春彦说着,复又站立起来,“我有证据。”在我心中,两种情绪相互交织,我既期望春彦果然举出确凿的证据,又为他的执拗感到困惑。
“证据就在这里!”春彦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己经发黄的信纸。
“在公布这封信的内容之前,我想请诸位看一看信封邮戳上的日期。好,就请传阅一遍!”信封从春彦的左邻开始依次在每个人手中传阅。
大家都象负有鉴定人的职责,做出严肃的表情,仔细审阅邮戳。
信封传到我手上时,我看到邮戳上记录的投寄时间,是昭和十七年六月二十一日上午。
我把这日期写在笔记本上。
信封刚回到春彦手中,他便再度发言。
“诸位想必都已知道,这封信是在昭和十七年六月二十一日发出的。可是,就在那一天下午,淑子服毒自杀了。就是说,这是淑子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先前我已说过,这封信的内容,嗅不出半点自杀的气味。下面,全文朗读恐怕占用时间过多,我给诸位念一段吧:’我是女流之辈,也许是这个缘故,总觉得战争文学读来乏味。我所喜爱的,虽有儿女情长之嫌,仅是那种优美抒情的恋爱故事。昨天早晨,我买了一木《天之瓠》。是中河与一先生最近出版的作品,回到家里,一天之内便把它读完了。很久不曾读到这么优美的故事了,我非常感激那位作家。绢子小姐傍晚来到我们家,我忙把那本书借给她看。‘”这就是信中的内容,可是,据绢子夫人刚才所说,那本《天之瓠》是摊开在自杀现场的。这岂不奇怪么!就在淑子自杀的前一天,绢子夫人把那本书借回去了。因此,淑子死去的那一天,那书应该已经不在淑子手头上。退一步说,绢子夫人一夜之间读完了那本书,第二天下午还回来了,可是淑子又哪有时间以针刺孔留下遗书呢?在房间里交谈的那段时间,自然是干不了的。搜索恰当的活字,刺上针孔,这样写作文章,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先前夫人说过,淑子独自留在房内的时间,不过五分钟而已。其间制作遗书,是根本不可能助吧。尤其是,绢子夫人随时都可能回到房里。这样看来,只有一种推论可以成立。那就是说,绢子夫人在前一天把那本书借阅去之后,当晚在自己家里炮制了那份遗书,次日作客时,趁淑子没注意,在红茶里下了毒。见淑子服毒而死,便把那本书摊开在桌上,然后下楼去了。后来又是绢子夫人告诉警察:那本书里大有文章。这一点,也为我的推理提供了证据。唯有一件事,是绢子夫人始料来及的,那就是淑子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而写信的时间又是这么凑巧!“这样一来,局势对波多夫妇非常不利。如果不能指出这封信是伪造的,他们就没有抗辩的余地。
席间复又私语四起,织成一片嗡嗡之声。一般压抑着的激动,回荡在座席之间,使气氛空前沉闷。我想道,这件事绝不会寻常了结!
然而,春彦到这里突然把话锋一转:“啊,罢了。刚才所言,大大失礼,很为抱歉。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这样吧,波多先生!在我离座的这段时间里,请与夫人商量一个对策吧。”春彦说罢这句挖苦话,便离开了会客厅。
我们的注意力,自然转移到波多夫妇的身上。夫妻二人把脸凑到一起,交谈了几句。
我痛心地想道;他们果如春彦所说,正在商议对策吧?我不忍目睹,移目他视。就连那位柳原先生,此刻似乎也觉得不便言语了。
过了一会,绢子夫人突然离席,向会客厅外走去。这一来,波多左右两席皆空,他觉得很不自在,眼光在宾客当中扫来扫去。这一瞬间,波多心中恐怕是百感交集,纷纷然一团杂乱罢。过了一会,他欠欠身子,对须贺副教授说了些什么。这又是一桩怪事。须知须贺也是被害者之一。我想把这话说给山崎君听,没想到山崎君不知何时已经离了座位,看来他也出去了。照当时的气氛判断,这幕戏已逼尾声了。
十一
春彦又回到了席上。
绢子夫人随后而到,山崎君跟在她的身后。
“喂,你去谈过话了?”我问山崎君。此后进展如何,将是一条重要新闻,一位著名作家,竟在十几年前犯过杀人罪行!有关人士的言论,是必须记录下来的。春彦说了什么呢?我想向山崎君打听。
“没呀,没谈话。”山崎君竟然含糊其辞。我想,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即便是文艺部的记者,这点儿机灵还是有的。不过,我心中无底。虽然放心不下,却也无计可施。“怎么样?想好对策了吗?”
春彦公然挑战。“你老是说对策、对策的,究竞是指什么对策呢?”波多以牙还牙。“嘿嘿?你还能这么满不在乎么?你是说我的说明还不够充分?犯罪手段、动机和证据,全部抖落出来啦!老老实实认输吧,警察局长先生也在这儿……”“哈哈哈……”波多想放声大笑,可这终究不过是空洞的叫声。“可是近江先生!不是我说大话,不论是警察局长还是别的大人物,都拿我无可奈何!你毕竟是个糊涂虫哪!十五年以上的往事,不管是什么罪行,一概因时效而免罚。是不是,野岛先生?”“啊,是有这个规定……”野岛仅说了这么一句。也许他在搜索十六年前自己办案的记忆吧。他面露困惑的表情,额头上皱起了竖纹。“啊,不错!看来你早就胸有成竹。这一点,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并不是所谓的糊涂虫。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你送过监狱,这一点请放心吧。只要你承认十六年前是你杀害了淑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里也有报社的诸君在场,社会舆论的批判,足以为淑子报仇了!话说回来吧,刚才关于时效的那番话,你说得并不聪明呢!这岂不是给诸位一种印象,即你已经承认了罪行?喂,怎么样?现在可以坦白了吧?”关键时刻越来越近了。我把笔记本翻开了新的一页,接着抬头注视波多夫妇。
这时,我突然看见这对夫妻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绢子夫人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把它往波多的啤酒坏上覆去。纸包里掉出一些白粉,沉往啤酒下面。接着,夫人又把那种白粉倒入了自己的酒杯。两人伸手握住了杯子。“啊,不行!这不能喝!”我下意识地大叫大嚷。满座宾客大吃一惊,把目光一齐向我投来。“那只杯子里下了药,波多先生企图自杀!”可是,这时绢子夫人仿佛要打断我的叫喊,猛然举杯喝干了啤酒。已经晚了!恐怕是氰酸钾吧。我站立起来,脑子里浮现出一行标题:《作家波多亮夫妇自杀,十六年前凶杀案水落石出》。
必须把摄影师叫来!电话在哪儿呢?记者同人们也纷纷碰倒了椅子。
正在兴奋的时侯,耳朵里听到一阵高亢的笑声。而且,那不仅是一人在笑。“嗬嗬……”“哈哈……”朝这笑声的发声源望去,原来竟是刚刚饮下毒药的绢子夫人。
此外还有波多和他邻座的春彦这两个势不两立的敌人,竟然变得十分友好,一齐发出令人莫名其妙的大笑。我们这批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我又把满座人环视一遍,只见野岛和须贺也在发笑。唯有“门派”作家、批评家,加上我们新闻记者,傻呵呵地面面相觑。“唉,这太失礼啦!好啦好啦,都请坐下。连诸位新闻记者也上当啦!”春彦说着,摆动两手做出下压的动作请大家坐下。宾客们虽然不解其意,还是重新就座了。
波多站起身来。然而我们的眼光,仍然集中于绢子夫人。
当时她的确喝下了毒药,为什么竟平安无事呢?“也许我必须一一作出解释吧,其实今天在聚会上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做戏而已,就是说,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从代理结婚开始,直到十六年前的自杀事件,实无其事。
不单是我的话,还有近江先生说的故事,以及须贺先生违反治安维持法等等,全是谎言!
更不用说,刚才我和内人喝下的白粉,根本不是毒药。只是一点白砂糖。”“诸位会问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呢?原因之一是我认为铜婚床典这样的聚会,如果一本正经地举行,是毫无趣味可言的,这样就对不起诸位。另一个原因,则是以报复大家平日对我的批评为目的。诸位来客,其中尤其是柳原先生等人,常说我写的侦探小说虚构过多,如果我在小说中所写的事情发生在现实当中,是一眼就能看破的。于是我就试将这种虚构移植到实际生活里,试看柳原先生是否果然能够把它识破。事有凑巧,内人念女学时演过戏剧,而须贺先生和近江先生又演得意外地逼真,配合默契,直到最后也没有露出玻绽。平日总是大言不惭的柳原先生,这一次完全上钩了,亲自出马充当侦探,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推理,由此可见这次试验是大功告成了。啊,实在是失礼了!不过,我本想公平合理地进行这场游戏,所以在虚构的故事中插入了一个细节,大家本应该对它产生怀疑,可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
这样也好,就把它留给大家回去寻找答案吧。我再次表示歉意!”
十二
翌晨,报纸一到,我首先翻阅社会版。平时出于职业习惯。总是先看各报的文艺栏,今天一反常例,只因我已经向社会版供稿报道前一天的那个“铜婚庆典”。文章排在左角的直栏里,刊载如下:竹家波多亮氏(四十二)及夫人绢子(三十六)为庆祝结婚十五周年。五日于东京都中野区X町灿野氏宅邸举行“铜婚庆典”。出席者有T大副教授须贺、评论家柳原英一等十余人。
席间,波多氏旧交0氏发表推理如下:“十五年前,波多氏夫妇曾将吾妹毒杀。”及至出示物证,该夫妇终于认罪,当场服毒。
与会者惊恐万状,将夫妇团团围祝其毒何也?实为砂糖。0氏之推理,亦为波多氏虚构之游戏,欲为聚会添趣之故也。波多氏近来运笔于侦探小说,此“铜婚式”实为其杰作之一。
我继而打开N报,浏览山崎君的报道。目光刚刚触及社会版,只觉得全身的血直冲头顶。一个一个的标题大字,就象一根根利针,刺痛了我的眼睛。
N报把这篇报道排为头条新闻,而其内容则好似在嘲笑我的那篇报道。
凸版印刷的横福标题如下:《杀人案沉埋十六年忽见天日,大作家波多亮夫妇完全犯罪》以下空出四行安排了副题:《被害者之兄当面推理,旧信等证据至今尚存》报道的正文中,又有占据三行的小标题:《波多氏设计销罪》我脑子里混乱如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N报为什么刊载这样的报道?我急忙打开S报、H报和其它报纸,方知这些报纸对此事根本未作报道。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阅读N报的报道。我从“销罪”一节开始读起:这时,穷途末路的波多氏经与夫人商议,通过夫人向近江氏提出两项交换条件:1。一个月内支付五百万元;2。今后波多氏每出版一种单行本,将版税之一半奉送近江氏。
为此,近江氏应向公众宣布:近江氏当晚所言之事,纯属“铜婚庆典”之精彩节目,且为波多氏之创作趣旨。波多氏同时就此事求得须贺氏之谅解,近江亦接受两项条件。于是多数出席者最终根据波多、进江两氏所言,深信此完全犯罪暴露事件纯系席间余兴,放心而归。(记者山崎)报道末尾加记者署名,表明责任所在。若非自信不移,是不会这么做的。这是新闻记者的常识。我想,这篇报道恐怕是真实可靠的吧。我回忆起几件事情:前一天夜里,春彦选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时刻上厕所,不一会儿绢子夫人也走出了会客厅;当时山崎君也离开席位不知上哪儿去了。此外还有:波多也曾与须贺副教授说过几句悄悄话……如此看来,莫非是山崎君当时躲在一个地方,偷听到了绢子夫人与春彦之间的讨价还价?在这个方面,长期采访警方新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