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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山崎君当时躲在一个地方,偷听到了绢子夫人与春彦之间的讨价还价?在这个方面,长期采访警方新闻而富有经验的山崎君是别人无可匹敌的。而我的报道则是何等地愚蠢拙劣!同时读了N报的读者,便知是完全上当受骗了。这个失败是因为我过于轻信事物表面现象。是啊!波多装模作样地说什么“留下问题”让我们回家思考,直到最后也没有拿出证据来说明他的罪行是不存在的,这一点早该引起我的怀疑。现在我只好提出试探性的辞呈了。不论如何必须尽早赶到报社,早饭自然没法吃下去了,就连漱洗也决定省免,我急急忙忙更衣出门。
这时,分寓管理人叫我来了。“佐野先生,电话。”我大吃一惊!我凭直感想到,波多自杀了!N报把他的老底全都揭了出来,自然只有一死了之。电话一定是部长打来的,想到他那怒气冲天的训斥,我觉得话筒似有千斤之重。“喂,我是佐野。”“啊!有劳你来听话。我是N社的山崎。”出乎意外,竟是山崎君打来的。
我心里骂道:畜生!不怀好心的家伙,抢到了特号新闻还不罢休,还要打电话来听听反应?然而山崎君所说的话,竟是告诉我一个做梦也没想到的消息。“我决定退职啦!”
十三
“啊?病情恶化了?”“不是的。读过早报的报道了吗?”“哼!”我不高兴了。“你那么一登,我就给踩扁了!我认输!”我心头的火气眼看升了上来。我想切断电话。“是么?是我不好!说实话,消息来源是绢子夫人……”原来如此,可以说,山崎君是绢子夫人首屈一指的祟拜者,平时能与夫人谈笑风生。因此夫人把绝秘的隐私也透露给他!不过……假如是这样,事情就非同小可了,我心头一震。绢子夫人亲手葬送了丈夫在社会上的前途。她用意何在呢?夫人那张娇笑满面的漂亮脸蛋,在我意识的屏幕上渐渐推近。也许她和山崎君订下了“贞操岌岌可危”的计划?山崎君刚才说他决定退职……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思想飘逸四散,强迫自己作出合理的推论,——假定两人相爱,为了除去挡道的波多,使将其旧恶揭露,把他打入地狱。这种事未必没有,也许铜婚庆典上的一切,都是遵循这一计划进行的吧。他们有可能给春彦写了匿名信,或者采用其它方式,向他密告波多的罪行,使他出来挑起事端。
“原来绢子夫人是一条美女毒蛇,”我握着话筒,手上渗出了汗水。“我得采取措施,这种做法过于歹毒了。参与这个计划的山崎,也未免过于缺德了。不管怎样,先了解情况吧。”“你的话我听不懂。原原本本地说吧。”“那好吧。昨天回家之前,我向绢子夫人赞美她的演技,没想到夫人把我叫到避人处,对我说出一番惊人的话……
“夫人对山崎说:“实话告诉你:那件事还有内情!只给你一个人知道好吗?
不过写的时候,可不能泄露消息来源!”夫人接着说出了N报刊载的五百万元交易这一内幕……我说:“哼,果不其然!可她打算干什么?跟你结婚吗?”“嗯?你说什么!胡言乱语!”“可是,报道登出来了,波多还活得了吗?葬送了波多,由你来接替,对不对?”山崎很久没有答话。我以为自己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原来你有这种想法?”话音刚落,他突然笑了起来。我的左耳贴在耳机上,被震得嗡嗡直响。“你还是这么心急呢!先听完吧。今早夫人打电话来了,又说那是假话。
““啊?假话!出尔反尔。突然变了主意?”“不是改变主意,夫人昨晚打算骗骗我,就说了那番话。这就是说,内情中更有内情。不过是开开玩笑,其意义是可以这样解释的。
这一手够厉害的!”“这么说全是假话?”“对。也就是说,我的报道完全是误报呀!
““这还了得!这样的误报,在新闻界还是少有先例的。山崎君不得不从报社退职,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当时我想到这反而解除了我的困窘,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我不会被报社除名了,也用不着提出试探性的辞呈。
“可是,即便如此,她岂不是做过头了吗?难道是想坑害你?”“不,过错还是在我自己。她说:“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写的。
作为新闻记者,写报道之前自然要找当事人谈话,到那时你就会明白我只是开了个玩笑。’的确,她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我找波多先生或近江先生谈话,就会知道那是说谎了。
这只能怪我粗心大意。”我也是这时候方始想起:那篇报道没有提及与当事人谈话一事。
“是嘛!确实过于粗心大意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唉,我以为大可不必听取谈话,担心会遇到意外的阻碍。
我没想到夫人竟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你为什么对夫人的话全部信以为真,丝毫不打折扣呢?”“这个嘛,”山崎的声音突然带有凄凉之感,“我还想回到社会部。
总想报一条头号新闻,让社会部重新召我回去。一直揣着这件心事,终于经不住诱惑,干出了这件蠢事!”过去我也曾听到山崎君谈起他的这个希望。而他怀着这样的心情,确实急于求成。特别是这一次的消息来源似乎十分可靠,简直不容置疑,他也就做得更加大胆了。
“可是后果怎样呢?波多先生说过要对你起诉吗?”“不会的。这件事对方并非毫无责任,所以声明取消报道就行了。我可是倒霉啦,不是开除处分,是自愿退职。”山崎君一败涂地。
“可那位夫人开玩笑未免过分了!”我只好如此安慰他。
“是呀,不过还是我的过错!你是老朋友了,我对你实说了吧!我迷上那位夫人啦。
我自然没有当面对她说过。她把我叫到一旁,把秘密都告诉我,我简直快活极了!还有香水呀,脂粉呀,香气熏人,女人的确是妖怪!”说到这里,山崎君似乎有些羞惭,突然改变了语调。“啊,她还说了一件事呢!她说,《天之瓠》出版于昭和十一年,所以淑子小姐在给春彦的信中写作‘最近出版’,这一点与事实不符。昨晚在座的人都是文学家和文艺记者,却无人发现这个谬误。
波多所说的遗留问题,这就是它的答案。”山崎说罢,也不等我答话,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