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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对,她最后一滴泪,充满对雪鸢的不舍。而这滴泪飘到了我的面前,她对那个帝君的爱夹杂着辛酸融入了这滴泪中。而正是,这滴泪中的苦涩勾起了我对人间的好奇。”青魄摊开手心,一滴莹白如玉的泪珠在他手中滚动。
这泪仿佛夺了天地所有的灵气,充斥着麒麟的痛楚,放出最璀璨的光芒,一层一层,分外夺目。
“我下天界,只为了帮她完成对雪鸢的照顾。而前梁君暴虐一直将她锁在锁妖台内,一年前,我为了救她,杀了她父皇。她以为是温子然救的,但笃定是我杀了她父皇。”
“为什么不解释呢?”
“告诉她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直误解好了。”
“那么,天上?”
“世人传说,一麒麟死,另一麒麟必将带其子回天上。但,这不过是传说。”青魄又将那滴泪收入袖中:“我早已失去了带她回天上的资格了。”
殿顶之上,突起大风,青魄的三千发丝散在风中,若他一般早陷入了红尘。云授衣看着张狂的发丝中,青魄黯然的眉角,掩藏着无尽的沧桑。
“云授衣,你会觉得累么?“
“也许会。”
“那么累了的时候,想想人生本就如此,看尽浮沉,只要自己认定,终其一生不放手。这样纵使累了,也不会遗憾。”青魄想到了自己,渺渺的前程,注定的命数,无声的笑了笑,眼神璀璨若星辰。
“回首半生,我青魄是为雪鸢而来,我也当力护她一生平安。”
云授衣愕然的看着青魄,见青魄的脸上已带着决绝的笑容。
“云授衣,我的心愿,不过是,她能忘记自己是麒麟,能过真正普通人的生活。这样,她会很幸福。”青魄撩好自己的乱发,嘴唇妖艳欲滴血。
“我在天界时,从不懂情爱为何物,而现在,我懂了。”青魄转身,将自己腰间的清笛丢出。只见着笛子丢得很远,在月色中打了转,又垂直的落下。
“你这是?”云授衣从青魄反常的举动中,感到了青魄的无奈。
青魄道:“所有的该离我远去了,是时候该让他们离开了,梁国不太平。”
“青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沐风,出来吧,在殿下等候这么久,不如一起上来。”青魄悠然的道。这时,殿角一端,跃上一个人影,正是秦沐风。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青魄兄呢?”秦沐风坐了下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么?那简单,你们看完这些就懂了。”
青魄手指对准苑中一棵树,道:“开……”
这一声开之后,这树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蔓延开了枝叶,犹如垂下伞翼,扑鼻可闻一阵树的清苦味。令人仿佛置身在琼楼仙阁的香火缭绕之中。
它慢慢的长大长高,最后竟占满了整个苑落,枝叶粗壮。这树奕奕生辉,绿得鲜艳,绿得水嫩,每片叶子上都像是水波在荡漾一般。
“出……”青魄手中的一道光束射出,正中树心。一时之间,从天际飞来一道荧光,这荧光竟若仙带般,蔓延数里。待得细看,才知那是萤火虫。这些萤火虫都朝着同样的方向绕树三匝,若一条白绸,缠住了树身。
而后来,这白绸越长越宽,竟发出有同月华般的光芒。这光强烈到云授衣和秦沐风都睁不开眼睛。
这时,响起了一声银铃,声音清脆悦耳,绵延回响,恍若牵动了心底深处的存念。和着清风明月,若见佳人,和着云丝曼妙起舞。一时,只见灿烂的白光中,响彻一曲清新玄妙的天籁。这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树上的光芒也渐渐淡去。只留的几株枝桠下,结着水晶般剔透的泡沫。
泡沫即是纯白,又在月华之中流光溢彩,氤氲水雾之中,引了月辉,更加空灵。
“这些泡沫,就是原委。”在月下,青魄转身,衣袂飘飘若仙。“我先走了。云授衣,可要记得我的愿望。”这一声已隔了好远。
云授衣足尖小心的走到殿边,爬上一个枝桠。秦沐风一飘也上了树。
这时,云授衣细看四周,才知道这四周仍旧是萤火虫,闪着微弱而洁白的亮光。而萤火虫在授衣面前绕着绕着,又向泡沫飞去。云授衣小心的爬了过去,手轻轻的触碰到了那泡沫。
微弱的一声轻响,泡沫散了。而这时,散开的泡沫变成一堆萤火虫,凑在一起,引出了往昔。
第六章 往昔
“娘亲,娘亲……”一个粉红色衣袂的小女孩,俏丽的小脸上犹带泪痕,伸出的小手焦急的寻找着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亲,娘亲……”
这里是冷宫的情景,枯萎的花草耷拉在地上,被废弃的春池上浮着死掉的莲叶。就连假山上的青苔也是干涸的,没有一点生机。
小女孩捏着自己的裙角,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小脚在石子路上疾奔。一没留意,又被一石子绊住,跌得个结结实实。这一跌,小女孩索性不爬起来了,坐在地上呜咽着,“娘亲,娘亲……”
远处的重檐宫阙,静静的,在日照下有着冰冷的光,连屋檩上的琉璃都失去了原本的璀璨,只是若一个物件,摆在那里,无悲无喜。
“鸢儿,你怎么了?”石子路尽头,一个女子快步走来。只见她一袭青衣临风而飘,秀发用一个简单的玉簪扎着,但出尘如仙,恍若仙子下凡,有着说不清的清雅高贵。
她连忙抱起小女孩,贴着小女孩的脸颊,轻声道:“乖,怎么了?”
“娘亲,我害怕,我害怕。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害怕。”小女孩抽泣着,一双带绿的眼睛里,全是惊恐。
“鸢儿,你在害怕什么?”
小女孩在女子的怀抱中缩了缩,良久,像觉得舒适了一般,才道:“鸢儿怕父皇,父皇好凶……”小女孩说到这里,抽泣了几下,眼眶微红,快掉下泪来。
女子微微一愣,旋即又柔声道:“我们的鸢儿怎么会怕父皇呢?你父皇可是你的爹爹呢!”
“不,鸢儿怕。鸢儿听见父皇跟别人说娘亲是妖孽,鸢儿也是妖孽……”
“你听谁说的!”女子一下子惊慌起来,脸色苍白,将雪鸢放到了地上,直视着雪鸢。
“告诉娘亲,你是听谁说的?”
“鸢儿是那天在御书房外听到了,父皇在跟丞相说着什么,说娘亲跟鸢儿都是妖孽。”
这一句稚声稚气的话语,更惊得女子后退了几步,胸口隐隐作疼。
女子心一惊,反手捏着雪鸢的胳膊道:“你真的听见了?”
“真的,而且,鸢儿还听见父皇说杀掉娘亲。”
女子捏着鸢儿的手暗暗越来越紧:“鸢儿,小孩子可不许撒谎。”
“鸢儿没,呜呜。。娘亲,你捏疼鸢儿了……”
女子恍然松开手,深深的看了鸢儿一眼,努力定下心神:“鸢儿,跟着娘亲回家……”女子伸出手牵着雪鸢的小手,朝前走去。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云授衣茫然的望向秦沐风,秦沐风微微带笑,手中飞出十几片树叶,寒光一过,泡沫全数碎尽。漫天尽是飞舞的荧光,明明暗暗,最终又是汇在了一起,亮若星辰。
所有的萤光全部汇集在空中。
已入夜,女子哐着雪鸢入了睡。雪鸢在被窝中,一头发髻已散,小脑袋紧紧的靠在女子的身旁,像是依偎着唯一的温暖。女子伸手替雪鸢盖好了被子,悄声下了床。
她一阵悉悉索索,穿好衣物,出了殿门。回廊曲折,守卫重重。她悄声躲过,蹑手蹑脚来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外,八角灯笼随风而动,红色流苏随风凌乱。
殿中传来一声轻咳,一太监道:“陛下,你可是要处决了丽妃娘娘?”
“对,此等妖孽一日不除,我则一日不安心。”这是熟悉的声音,是他。
“那小公主?”
门口的女子终是忍不住,推了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殿上的人,正在提笔,看到她,竟僵在空中。
“陛下,现在到了如此,夫妻情分已存了多少,我已不奢求。但现在只论些旧恩。”
“大胆丽妃娘娘,你怎么能不通报一声擅自闯了这御书房?”太监断喝道。
“我既然推了门,那么就早就不在乎生死了。”女子很淡然的看着殿上的人。
殿上的人,五官生得极为平凡,若不是这一身明黄,根本不会想到他是帝君。当年西狩时,一向不精通狩猎的他却一箭射中了她。
这算来,是她的劫,她嫁给了他,却在这男子身上得不到一点爱意。他在利用她时,信誓旦旦,说是一旦借用麒麟力夺得帝位之后,定会珍惜她一生。誓言犹记在耳,人却……
这冷宫殊途,正是他赐的。可是再冷没有她的心疼冷。该怨么?她只觉得悲戚,这是她爱着的男子。
殿上的人终究被这眼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开了口:“媚儿……”
这一声,让她觉得没缘由的恶心,但她忍住了。鸢儿,她还有鸢儿。
噗通一声,媚儿跪在地上。空荡的大殿,让这声音格外清晰。
“媚儿只求,陛下能念着父女之情,不要杀掉鸢儿。”
殿上之人久久的看着媚儿,然后道:“明日,处置。今晚可做最后诀别。”
“那鸢儿呢?”女子焦急道。
“她会活下来。”
媚儿磕头谢恩,跌跌撞撞的出了殿。回到鸢儿身边时,她一把抱住了雪鸢。“鸢儿,娘亲跟你说说话。”
雪鸢睁开朦胧的眼睛,已见娘亲坐在床上,抱着自己。
“娘亲……”
“鸢儿,娘亲睡不着,你陪娘亲聊聊。”
雪鸢觉得今晚的娘亲好奇怪,但是还是应了。
“鸢儿,若是男子为了江山舍弃女子,你会觉得可恶么?”
“可恶。”雪鸢拽紧了媚儿的衣襟,小拳头很用力“父皇也可恶。”
“那么有一天,若是娘亲不在鸢儿身边了,鸢儿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怨父皇。”
“怎么会呢?娘亲怎么会不在呢?这跟父皇有什么关系么?”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困惑。
“那你答不答应娘亲呢?”
“答应,答应。”雪鸢抱住娘亲,渐渐的竟有了睡意。
“嗯,睡吧。”媚儿笑了笑,手摸上雪鸢的发髻,又愣了半晌。这时,雪鸢已是闭紧了眼睛,小小的唇上,嘟着亮晶晶的口水。
“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娘亲便满足了。”媚儿用着极轻的声音道,又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第二日,一切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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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酒酒会想哭、、、对的,想哭
第七章 天命
清晨,许多脚步声临近。
媚儿眼眸若星辰,一直没眨眼,凝着那身明黄色衣袂的人出神。
陛下待走近女子后,他唤道:“一日不曾见过鸢儿了,竟有些想念,不如,媚儿,把鸢儿交给我吧。”
“鸢儿在房里呢,被我施了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陛下挥手,一太监从屋里抱出了鸢儿。鸢儿在睡梦中嘟嚷着:“坏父皇,坏父皇……”身旁的男子呆滞了半晌,伸手想要摸到那脸蛋,但又似触电般收了回来。他对着太监吩咐道:“将公主带去锁妖台里。”
“不,陛下,这是为什么?”媚儿上前几步,已见各位侍卫哗的一声将矛头对准了她。她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陛下,你这是?”
“你是麒麟,我当初就是借你之力夺位,现在还留着你,让我彻夜难眠!丞相说得对,我为了皇位不该容你!现在是时候该送你上路了。”陛下呵道,眼眉间全是狠厉,有着最极致疯狂的嗜血!
媚儿笑了笑,嘲讽之色悬挂嘴边,人间一直总无情,自己怎么能忘了呢?耳旁又清晰的响起他的承诺,而那是许久以前了。
说来这段风月,陛下真的究竟爱过她么?而她是何时开始认真关注陛下呢?是受伤后,睁开眼,看见他的第一眼?是他为她端来药?还是他嘴边噙着的笑,温雅的对着她说:“姑娘对不起。”?
烈光之下,矛头有着至阴之光,反射得媚儿眼睛一阵疼痛。可是不能认输呢,还有鸢儿,哪怕心再累也还有鸢儿。眼前这阴冷暴戾的人是打算怎么对待鸢儿呢?若是他连这点血肉都不念,那上天入地,她也要带走鸢儿。
“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处置鸢儿?”媚儿只觉得辛酸哽了喉,强咽下苦涩之感,脸上浮出一抹笑来。
“若你不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