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她胸中隐隐动了几下。
授衣不知这是何家的女子,连忙一把抓住正在假寐的白宣,扯了过来。“是她。”
白宣会意,立马匆匆下了楼去。
而那女子,渐行渐远。良久,授衣已见不着她背影。
屋檩上的流苏,随风摇晃,飘零的一缕,落进了湖水里。落叶铺满了她离去的路径,只剩下凄凉的不知谁起的箫声,声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授衣一时眼角有些酸涩,心里也伸出了几分酸涩。授衣凝神却看到对面屋檩站着一姣姣的男子。
那男子见授衣仔细端看他,便停下吹箫,道:“授衣,好巧。”
这人很面熟,但她实在想不起。她大声回应道:“呵呵,好巧,可是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你的名讳呢?”
“秦沐风。”他兀自笑了起来,眼神璀璨的道:“姑娘头上可还插着我家传的玉簪呢?”他忽而又邪异的笑,右手随意的把玩着萧,在空中转出花来,道:“我们正筹划着私奔呢。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哦米拖佛,这男子幽怨的样子实在太凄艳了些。他雪白衣袖,落梅袖口,垂眸美目,含情薄唇,若说再俊秀的男子也比不过这男女通杀的情况。
哦,是他,但是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对,簪子。
授衣虽会点坑某拐骗,但家传之物一般是不会涉及的。她立马一把扯下发髻上的白玉簪,恭恭敬敬的放在手中,心里想道他不会是想讹她吧。
但表面上,授衣还是很有理的双手往前递着,道:“您看,您要不要拿回去呢?”
“我早就送给你了,哪能拿回来。”秦沐风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又是无限哀怨。
真,真是个祸害。又见秦沐风遥遥的对着她抛来几个媚眼,授衣连连后退几步。
这妖孽。正在授衣大肆感叹这男子媚功太一流太容易迷了自己,让自己没出息时,楼梯中传来白宣上楼的声音。太好了,幸好还没出丑。授衣连忙转了视线,道:“白宣,那女子……”白宣悠然坐到八角凳上,授衣猛然想起秦沐风,转过头去,却不见了他踪影。
第二章 渭嫣
{风曾拂我襟,雨曾滋我心,我曾挥挥两袖轻。
红尘中声音,我曾在,红尘外面听。
你哭动我情,你笑壮我行,你伤春,梦我伤心。
离别在眼前,回头望,伶仃行和影。
把诺言肢解,句句碎屑。
把柔情肢解,片片含血。
我用泪,画成了,你笑容的轮廓。
这一年,飞絮飘落。}
人的本性是善于制造八卦的,尤其是每个国家的百姓,一旦衣食无忧时,便津津乐道了起来。什么风月之事,皇家秘闻,该保密的一股脑事情全都解了密。
不知道应该说是民风淳朴,还是民风刁悍。
依旧是那楼阁之上,八角桌之上放置着一盘珍珑棋局。单是说棋盘都制作得极为讲究,是约莫方丈长的白汉玉,见之就知道是宝物。更不用说那黑子是黑玉石,白子也是鲜有的白玉。枚枚都透着光泽,实在令人惊叹这巧夺天工的工艺。
白宣执起黑子,举在半空思索良久,待落下时,一枚黑子已封了白子的所有退路。
授衣无奈的笑了笑,抬头望着白宣,想着白宣这次下棋,步步紧逼,一时也有些感慨。
轻咬下唇,她再认真的环视了棋局,哎,被堵死了,也罢了。
“白宣,你这是在堵自己呢?还是堵我呢?”
白宣将手放在那棋局中,四下一摸,全数打乱。“那你说,这风华,这一片相思,她是在赌自己呢,还是赌林佑呢?”
授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盘棋局。
白宣站起身来,背对着授衣。授衣顺着白宣望去,正见那屋檩上的流苏,寂寞的随风摇动着,一丝一缕,花影残落。
已是深秋,白宣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落叶。那片落叶正好是似血娇娆的时候,脉络分明,蜿蜒开的线,就像人手里的纹,都逃不掉翻云覆雨的宿命。
白宣说,她住在城西,那偏落的别苑。据说那座院子,还是现在陛下赠送的,想来这风月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一两分,光听八卦,总是难免失实。
授衣递了帖子,那帖子上只有卷狂的几字:“黄粱一梦,悠悠一生。若汝尘念,吾可助汝。”
白宣扯过先瞄了一眼,像赞叹又像轻视的道:“这个很有仙气,也很有诱惑力。”
---------------------------------------------------------------------------
庭院深深,一女子独自坐在栏杆上远眺,一行大雁飞过,又是清秋。她低头望望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愁云惨淡。凄然一笑:“原来已是深秋了吗?”
她就是渭嫣,灵珠选择的女子。
秋风吹过,一地相思红叶,她伸出瘦弱的手缓缓拾起一片叶子,叹了一口气。那片相思叶在她手中越显红艳,她似万般愁绪的道:“果真还是这纹路,一点没变。”
远处正是朦胧的秋日,散出的光柔和唯美。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小姐,有人送来拜帖。”
“会是谁呢?”她苦笑道,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怔,说:“是宫里的吗?”
“不是,是一对青年男女,看起来有几分气质呢!”丫鬟说到。
“看来,是我痴想了。帖子给我吧。”
拿过帖子,展开,只有一团墨迹,她笑了笑,让丫鬟把人接了进来。
一个丫鬟引授衣和白宣进了别苑,说是别苑,却是府邸。一路假山叠嶂,峰回路转的回飘忽的淡淡的梅花花香,绕了一回廊的优雅高洁。
那花香甚为清馨,白宣很是陶醉。见过丢脸的,没见过这么丢脸的。授衣连扯了白宣几下,但白宣仍那副神情。带路的丫鬟都忍不住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这太……授衣道:“白宣,你的眼界也浅了些,可以理解。”
白宣“……”
丫鬟领着他们踏入一全是梅花之地,弯弯曲曲几个水榭走尽,便见一明湖之上,楼阁,四周重重帷幔,踏入楼阁,闻得一股异香,却说不上名来。
楼阁正中心一藤椅上躺着女子抬起头来。眼前这女子一张脸失去了应有的血色,苍白中,唇微扬,不加一点修饰,也见得过去的美貌。从授衣看来,她几近弥留,仅靠一股意念强撑。
受着丫鬟的示意,授衣坐在水阁一角,白宣坐在授衣旁边。
丫鬟出声道:“这几日小姐似是不舒服,说话已有些费力,姑娘你既然是特意来找小姐的,那还是坐近些吧。”
授衣起身坐到离她最近的石凳上,细细的端看起了她。若不是这般病容,这容貌也算标致至极。
渭嫣伸出苍白的手将狐皮裘往下移了移,目光凝视了授衣半晌道:“姑娘,那帖可是你递的?”
“正是。”
渭嫣柔声道:“这张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授衣打开纸,见黑黑的一片。这个,真是太丢脸了。授衣干笑两声:“这个……我觉得应该是下雨天,打湿了吧。”
渭嫣笑了,苍白的脸稍微有了点血色。而这笑,也有些微微的暖意。
她道:“跟我幼时的性子一样。”
她又咳了两声,授衣脸红透了。
她看了一眼授衣红透的脸,道:“姑娘到底来是为何呢?似我这般人,已没有什么值得拜访的了。”
授衣捂住脸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渭嫣你有什么想要的么……”她笑了,又摇了摇头道:“想要的算来只有一个,但是可惜,我觉得我或许再也没有日子等到他了。”
授衣微微清清嗓子道:“渭嫣,你可曾听说过灵丘境?”授衣静静对上她的双眼,又看到她的眼里,有了几许光彩。
“你信我能帮你么?”
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掩住苍白的唇,道:“真的,能么?”
“能,只不过,有代价。”
她微微的笑了,无血色的脸带了几丝自嘲:“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除非姑娘看重世俗之物。”
“你太过执着了,一生能不能放开,一切在于你。”
“似我般痴傻,倒也没什么看不看得开的。”
她那般的笑,让授衣都有些不忍。
“姑娘,真的可以帮我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授衣对着她的双眼,道:“代价只需取精魂。”授衣细下想了想,觉得这话容易造成误解,又再解释道:“这个是拿来修炼的。”
渭嫣的眼角微微抖了抖。
授衣微一低头,见渭嫣脚上有一朵盛开的莲花。这莲花恐怕是从哪里摘来的吧。授衣探出手去,待触的后,惊讶道:“这居然是绣的?”
“我绣功还算不错,这下可欺了你眼睛了。”
一下都静了下来。
授衣有些紧张,刚刚这般故意转移话题,实际是怕渭嫣一口拒绝。要想想,将心比心,如果谁要她的魂魄,她也准拿着扫把把人家赶出十里之外。
渭嫣盯着脚上的那朵莲花看了又看,良久道:“我其实不在意代价的。”
“那你在意的是……”
“是啊。”
她又弯了弯眼角,唇边一丝血迹溢出,道:“姑娘,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云授衣。”她点了点头,示意记住了,然后道“授衣,其实,我这一生,潇潇暮雨也罢,天涯尽头流光也好。他始终只是我一生的痴想,我也许是怨了,恨了。却始终没有狠下心,折磨他半分。若不是姑娘来了,我也许都不会想起那旧时的念想。但上天也许还是待我不薄,在我病重之时,将姑娘带来。算来,也是我幸事。姑娘,至始至终,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爱过我没?”
这声问,问得太过沉重。那段风月,看来真的如传闻一般悲戚。
“我必须到你的记忆里去,才能通过你的记忆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渭嫣点了点头。
授衣抚手衣袖,挥过渭嫣苍白的脸庞。
水光,暗香,浮动着疏影,尽是凄凉意。和着悠悠的湖水声,渭嫣沉沉睡去。
授衣咬破食指,将血点在渭嫣的额头上,渭嫣的额头上红光一闪。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水幕。穿过这道水幕,就能直接到了渭嫣的记忆了。
授衣很满意看了看水幕,啧,不错,没想到第一次施法,竟能这般有效果。
白宣站起身来,挡住授衣,说:“我要去。”
授衣盯着白宣道:“这可不比梦,是以往的记忆,若是在里面有了任何危险,那么也就可能导致你真正的死了。”
鼻子上一凉,授衣见着原是白宣伸手刮了她一下。
“你……你……”
“你什么你?你那么笨,我估计你更容易被解决掉。我甚至有理由相信,你会出不来的。”
“你非要去?”
“确定!”
“那系上一线牵吧。”授衣从怀中拿出那依然红光流转的细线,将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另一头拉过白宣的小指系好。
“一线牵,灵丘至宝。师傅居然给你了?”白宣很惊讶。
待授衣放开手后,白宣动了动小指,授衣的食指也相应的动了动。
授衣皱了皱眉,将小指动了动,想起了不知在哪的师傅。
“你小指上应该是师傅吧。”
“是啊。”
“哦。废话多说了,我们该进去了。”白宣反手抓住授衣,大步迈过那水幕去。
第三章 幼时饥荒
渭嫣,你会是我,最好的食客。—林佑
“其实,我们进入的是记忆,是没有危险的。”
“我知道。”
“那你还跟来?”
“我想,在你身边守着。总比看不见你强。”
面前是一片荒芜,到处都是枯死的草。猎猎的风吹过,旷野无声。头顶是炎炎的烈日,不肯罢休的焦灼着每一寸土地。
那些干涸的河流,像一道道龟裂的纹路,赤裸裸的袒露着对水的渴望。山坳中,白宣和授衣落下。
正对上那烤炉般的太阳,授衣感叹道:“幸好,这不是现在的时日。”白宣见四周寂静,便往前走几步察看山坳之外的情景。
“授衣,这旱灾死了好多人。”
“哦?”授衣朝前走几步,便大吃一惊。
的确是旱灾,那片不大的干涸的地里,就横七竖八的摆着许多尸体。这些尸体上粗布褴褛,有老有少,可见都是百姓。
许是旱久了,尸体已失去了水分,哄哄作响的苍蝇,匍匐在尸体,人一走近,就慌慌忙忙的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