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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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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叶下,两片叶下,悠然飘入了这仿似凝固了的画面之中,最后落在了少年怀里紧抱着的粗糙木盒之上。
  这是一天之中张池最喜欢的时候。
  这三日时间,在张池眼中,便似平静不生波澜的流水,从指间飞速滑落,哗哗向前奔跑。眼睛微眨之间,便是悄然而过。
  而要是说在这般闲散安逸间,最令张池觉得兴奋之事,那莫过于为他所伤的那只白鸽,终于在他的细心照料之下,伤势逐渐痊愈了。
  张池从未料想的是,只是顾养一只鸽子,就会如此费心劳神。每日早晚换药、三餐备水备食,这种种琐事,便让张池都尝尽了。
  而最令得张池感觉气愤不已的是,他去寒阳斋那日,那白鸽不知为何,像是发了疯一般,在这本就不大的房内挣扎飞翔,直到足足筋疲力尽再也飞不起来才作罢。前日好不容易愈合了些许的伤口,又因得这般撕裂开来,就是张池回来见到,也是尚觉有些触目惊心,心疼不已。
  幸得这般辛苦终得报,白鸽翅膀的伤势,眼见的就要好了。
  而眼下,那一直将翅膀严实包裹的衣角绷带,终于被张池一圈一圈轻轻褪了下来。
  拨开羽毛细看,那受伤之处,一丝破裂痕迹都是不见,新肉早已重新长出来,只是现下尚显柔嫩,但飞翔想来已无大碍。再将养一日,便可将它重放出去,也算是了了心头一桩隐约愧疚与不安。
  经过这几日相处,白鸽对张池也不见了排斥,任由张池抚摸。只是在这屋内明朗晴空珍之下,总是免不了一阵挣扎扑棱。奈何张池双手钳得甚紧,却是飞不出去,只能拿着那对圆眼瞪着张池,胸膛“咕咕”之音,紧一声缓一声。
  将白鸽安置妥当,拴在墙角一旁,见它自己安卧于早先铺设好的小窝中,闭眼缓缓沉睡。张池这才会心一笑,坐回到了紧靠窗台的桌前。
  这里便是张池这三日最长待的地方了。
  木桌上还是那两本经书,一本陈旧,一本崭新,一本摊开,一本合上。纸卷无言,静待翻阅。
  晨光辗转,东日西走;午阳浓烈,偏斜残阴,时间便随着朗日,在这庭院之间匆匆轮转流逝。初时阳光还能透过窗前高树枝叶稀疏,洒在窗棂上点滴细碎的明亮,那字里墨间,都仿若能映出光芒。
  时间流淌甚急,不大一会儿,那纸页上光亮便是不在,逐渐移至了窗外地面,缓慢而永恒挪动,及向东边。
  光阴无言沉默,恍不多时,日头便是渐渐西斜,那地上的光影,也是随之慢慢拉得冗长。便是这座孤殿,在这申时辉映之下,那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是颇有些古朴大气,凛然独立之风。
  只是日头终于还是转过孤殿,绕到殿堂后面,庭院只见余晖斜照,满目萧条。待得夕阳被西天厚重红云缓缓淹没,最后一丝光辉永沉沧海。张池翻过最后一页书卷,恍然抬起头来。
  庭院被黄昏清冷之感轻覆其上,便如微凉薄纱,触手带寒。张池见得这般,那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阵讶然。心中不禁暗道,自己才觉读着经书不多时,不料真如常人所说,入得神来,那时间便骗过了心头。
  心中正待思索,忽觉肚子一阵空虚之感,还未完全体会,“咕咕”叫声便是响起来了。
  那白鸽早已醒来多时,正拿坚硬的尖喙懂啄一下,西碰一下,不料听到张池肚子叫声,却是蓦地抬起头来,那对小眼瞪得溜圆,正对着张池左瞅右看,胸中那“咕咕”之声,正好应了方才张池所发的声响,便像是回音一般。
  张池狠狠回瞪了白鸽一眼,脸上却是不由有些发烧。他抬头看一眼窗外夜幕快要四合的天空,摸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走出房间,反手将那朱门上锁。唯留那白鸽只能眼睁睁望着门外的天空在瞳孔中渐渐缩小,最终变成轰然落锁的旧门。
  寒阳院弟子吃饭之处便在诸位弟子所居之处附近,张池自己单独住在这杂物间,却是离得较远。
  入得寒阳院这许多天来,张池不是心头积郁就是受伤,都是谢思仁将饭菜送来这杂物间,那众弟子进餐之所,张池仅听闻谢思仁提起,自己却是一次都未曾去过。
  念及此处,张池面色之上也是不由一阵羞赧,心中暗自懊恼都是自己疏忽,竟不知不觉拖累了谢师兄这么久,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未曾说过,实在是太不应该。下次碰面,自己必要当面致谢,一表这许多天来承蒙照顾之情。
  这般想着,张池便是信步走出了这庭院。穿廊阁,拐殿堂,绕绕转转,行行顿顿,一路纵览这寒阳院黄昏时分的厚重与瑰丽。
  穿过一道立在院墙中央的拱门,张池忽觉视野陡然开阔。眼前一片占地甚大的广场,地面无数青色玉石铺就,浑然一体,青石相接之处,不见丝毫裂隙。昨日阴雨,将这广场冲刷的干净异常,难见尘埃。这广大的一片地界,便似一整块无暇翡翠,透剔玲珑,灵气横生。
  而那寒阳斋,便是矗立于广场最中央。
  昏色暮霭自地面腾然而起,漂浮在半空当中,笼在这巍然古朴的大殿上方,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朦胧隐约。
  而此时的大殿,不复白日时分那般恢弘大气,辉煌流光,却更显庄重肃穆,便似自那上古太虚,横跨了许多山川流年,涉水而来。
  张池驻足殿前,那份悠深苍远,便似声声重鼓,猛擂在心头。无数闷雷滚滚而过,那心脏,都是快要被震出胸膛。
  可纵是如此,少年望向这大殿的眼神,虽是明亮,却难见神采飞扬。尚带着一丝落寞,无言飘落了远方。
  昨日可就是在此处,那道威严挺拔的身影,口吐震耳雷霆,手挥阴云蔽天。
  跪在殿前的少年,便似在这雷雨之中,被生生撕裂了。
  殿堂宏伟,阴霾无边,大雨倾盆,底下压着,一个小小的少年,用那瘦弱的肩膀,孤独的撑着天。
  这,算不算最心疼的不堪?
  张池转身疾步奔向了寒阳斋旁边一条曲折小径上,那窄路蔓延左右,一路蜿蜒前行,直通向了一道虚掩的院门。那朱门后面,深锁着叠叠的院落,还有着些许飘渺难寻的淡淡香气。
  双手轻推,院门应声而开,一座庭院便是现于眼前。那自院外尚不可轻嗅的香气,此处却是充盈了整个院内,盘旋上高高的屋顶,满溢而出,张池抚摸几下肚子,便觉更是饿了。
  一块匾额高挂门沿之上,正悬在张池头顶,丹书三个大字,确是“香回堂”。
  香气冲天,回转百千,堂萦殿绕,香回堂然。###第四十三章 沉声歉
  恍然薄暮似海,青烟浓雾聚来。
  这间唤作“香回堂”的院落,四周屋殿合围,绕了整整一圈,仅在两侧房间对接处,开着两扇朱门。轻推虚掩的门扇而入,正对面便是大堂。
  而这大堂此时也是大开,堂内人声鼎沸,相谈甚欢。自大堂向两侧展开,及至靠近院门处,所有的屋内都燃起烛火。透过单薄窗纸,全都映在立于院内的张池眼中,一片明晃晃的昏黄与鲜艳,朦胧得如同像隔世。
  张池信步跨步跨进敞开的大堂,抬头扫视了一下这堂内景象,那脚步却是不由一顿,一抹惊异之色便是浮上脸庞。
  这整个院落四周环围的屋阁,原来竟是相通的,便如是一座一般。大堂之内不见他物,唯有木桌三条,从靠近堂口处向里横放。木桌长不见头,及至拐角处便延伸向了两边侧堂,不见头尾。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几乎所有寒阳院弟子都聚集在了这里,不分年岁,也不看修为。他们就坐于那黑色木桌之前,纵是三条木桌,都是坐得满满的,几无空隙。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类食物。堂内喧嚣嘈杂,杯盏交碰声、欢笑谈论声、桌凳挪移声,都漂浮在大堂半空,笼罩在弟子的头顶。
  张池四下眺目许久,只是靠近处弟子皆是背对他而坐,对面之人的面容也是深埋下去,被面前之人遮掩而去。张池张望一番,却也只能无奈摇头,寻不见一个相熟之人。
  正自踌躇之间,忽听一声长笑之声排众而出,响在张池耳边:“张师弟,你总算是到这香回堂来了,这可还是你第一次来此啊!”
  张池忙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谢思仁。他就坐的地方离自己颇远,故而方才未曾发觉,大概是自己站在这里久了,便正巧为谢思仁看到。
  此刻谢思仁已经站起身来,正向自己走来,脸上笑容还如先前一般温暖。
  张池忙快行了两步迎上去,心中颇有些惊喜,嘴角也是不自觉轻轻咧开了。谢思仁行至她面前,笑道:“张师弟,我还在想一会儿饭毕,再去给你送些吃的过去呢。不成想刚才偶尔一抬头,便是瞥到你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张池看着谢思仁的笑脸,心中确是积蓄了颇多惭愧,他忙向谢思仁拜了一拜,不好意思道:“谢师兄,入鹿屠门这些天来,我也不知为何,一直烦事重重。幸好承蒙师兄照顾,不胜感激,只怕是已经耽误了师兄许多要事,想到这些心里便是内疚不已。”
  谢思仁听着张池说话,只觉越听声音越小,面前小师弟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他忙摆了摆手,笑道:“实在算起来,你我也是颇为有缘。掌门当日救你回我鹿屠门,我当时正在附近,掌门便是派我将你暂送竹影阁休息。而你又是被分到我寒阳院,与我做了同门师兄弟。师兄只是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是感觉与师弟你投缘。”
  随即他板起脸来,语气加重几分,沉声道:“若是师弟再这般说辞,倒是与师兄见外了,师兄可是有些不喜了。而且以后说不定,师兄还会仰仗师弟你呢。到时候,师弟只要还能记得师兄便好。”
  见着谢思仁严肃庄重的表情,张池心下不由一阵感动,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谢思仁这才又重新露出笑脸,拉着张池一道,缓缓走回他方才就坐之处。
  大堂颇为拥挤,三条木桌之前都是围满了身着青衣的寒阳院弟子,三五成群,推杯畅饮阔谈,不亦乐乎。现下外面天色已是近乎深墨,堂内蜡烛尽数点燃,那烛台皆都近墙而立,灯罩覆上,火焰便是垂直拔高。烛台隐约多个不可数,将这殿内宽敞地方映得颇为光明亮堂。
  张池紧随谢思仁一路前行,那目光闲散自正在就餐的众弟子脸上扫过,漫无目的。谢思仁亦是不时回头,同他交聊两句。
  “张师弟,前面便是我方才就餐地方,尚有空位,我们便在这里落座吧。”谢思仁指着前面一处空着的两个座位,笑着道。
  但时间流逝片刻,身后此刻却是难得未听到小师弟的回答。谢思仁心中稍有惊异,回过头去,但见张池不知何时驻足在他身后,一动不动,那眼神也是飘过眼前无数师兄弟,落在远处不远处一个甚是普通的弟子身上。
  谢思仁走回张池身后,望了那弟子一眼,端详一阵,仍觉极为陌生,便摇摇头不再做无谓思索。他拍一下张池肩膀,轻轻询问道:“张师弟,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张池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望了谢思仁一眼,脸色一阵变幻,踌躇半晌之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谢思仁道:“谢师兄,我便不同你一道用餐了,方才恰巧遇到一相识的人,也是今年方入门的弟子,我便想过去同他相聊一番。”
  谢思仁点点头,道:“自当如此,能在同辈人之中寻得两三好友,对你以后在门内的修习生活也是颇有益处。你便去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师兄弟再聚。”
  对谢思仁笑着抱一下拳,张池便越众而过,向着方才目光所到之处行去。谢思仁望着张池的背影,摇摇头,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来,便不再管他了。
  行至那人身后,他却是恍然未觉,仍在自顾自进餐。张池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一下略有波动的心脏,在那人身旁坐下来,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对着他轻轻开口,道:“孙兄,你好,我们确是又见面了。”
  那人伸出筷子夹菜的右手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终于露出脸庞,正是昨日为李浩然出手惩戒的孙航。
  他见到坐在面前满脸极力摆出笑意的张池,心中却是不由自主想起昨日的一幕,当下脸色便是沉下来,冷哼一声,将筷箸猛地拍在桌上,偏过了头去,未发一言。
  张池的面容不由一僵,那努力绽开的笑意便是全都枯死在脸上。而孙航顿下竹筷的声音甚是清脆响亮,引得不少附近吃饭交谈之人停下话头,侧目过来,更是令得张池脸上一顿发烧,像是引起一场熊熊炙炎。
  这场面,便是立刻冷了下来,看不见的飞雪无言飘过大堂,将这一片角落一寸一寸冻结,仅是片刻,滴水成冰。
  这本是末夏暮色不见流焰的火海,又怎变成了隆冬沙雪发白的无奈?
  张池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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