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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适合黑暗。
西弗勒斯的大脑里一时闪过了很多很多的场景,最后停留在了一双绿色的眸子上,他呆愣了很久,然后任由那个温暖的绿色,转化为了一片让人不解的蓝色。
西弗勒斯回过了神,然后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究竟是说了一些什么鬼话,才能让同样吐不出好话的邓布利多,在短短几分钟后,就产生了刚才那样可怕的念头?
这时候的西弗勒斯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心里迟疑地想了一下:他……应该走掉了吧,助教是有助教专门的房间的,就在走廊的另一端,等不到他开门,安格里斯应该是走掉了吧。
西弗勒斯随意地问了门口的画像一句,却意外地没得到任何答复。
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头了,皱着眉头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门。
在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他……似乎是打断了某一次相聚甚欢的对话……
第四章 断指之痛
“安格里斯?法尔斯!”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微抽着嘴角,压低着声音,“真是意外!看样子你对这幅画像非常的中意!也对……她毕竟也是位女性!”
“斯内普先生。”安格里斯向前走了一步,“你终于来了,我……”
“现在,立刻,马上……”西弗勒斯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要听这个人把话说完,他用手指向走廊的对过,“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助教房间!”
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狠狠地甩上了大门,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一声惊人的惨叫。
原来,此时已经站得离大门非常近的安格里斯,在门要被关上的一瞬间,非常干脆地将右手伸了进去。
当然,他那五根普通的手指,自然没能阻止厚重的大门被关上的趋势,而是连带着骨头一起丧身在了门缝里。
西弗勒斯完全僵硬在了门的里面,直到有鲜血从门缝里渗透了出来,他才无法想象地命令画像把门打开!
门缝里全是血,而安格里斯的右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基本上是看不出原样了。
“你疯掉了吗!!?”西弗勒斯脸色发黑地吼了一句,他拿出魔杖狠狠地扔了几个止血咒给安格里斯的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一向拿得稳的魔杖,几乎都在抖动。
安格里斯完全无力回答西弗勒斯的话,在门被重新打开的一瞬间,他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的手腕,靠着旁边滑倒在了地上,十指连心之痛,让他两眼发晕,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安格里斯!”西弗勒斯立刻叫了他一声,用魔杖释放了一个漂浮术,将安格里斯稳稳地浮在了空中。
他必须立刻把这人送到校医室去,他伤得太重了,只有庞弗雷夫人能够帮他。
只是,也许是因为腾空着的姿势失去了分散疼痛的其他触觉,安格里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吓人了,双唇几乎隐隐发青,连半睁着的蓝色眼睛,都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西弗勒斯目光闪烁地看着安格里斯被冷汗浸湿了的鬓发,如此被疼痛缠绕着的男人,让他似乎瞬间地回到了在那座别墅里的时候……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指甲划破了他的掌心,他却毫不自知。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想的,他用漂浮术把人移到了他的眼前,然后轻轻放下一些,一把横抱住了对方。
安格里斯的身体疼得微微发颤,只是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怀抱,却使他稍微放松了一点,西弗勒斯看了他一眼,然后再也不迟疑地大步向前走去。
对于他来说,他其实在当年,就应该这样做了。
食死徒的确是疯狂的一群人,只是,他们可以杀人,也可以折磨自己的敌人,却怎么都不应该迁怒一个刚刚毕业的大男孩。
那时候他们都知道,安格里斯的父亲虽然是个傲罗,可他自己却对凤凰社的事业毫无兴趣,同时也不怎么对黑魔王有向往,可是……在最后,他还是被硬生生地牵扯了进来。
他……本该有一个多么美好的未来,却全部毁在了这群人的手上。
对于西弗勒斯来说,在当年他冷眼旁观安格里斯被抓,冷眼旁观他被折磨的时候,他就应该阻止,即使不能阻止,他也应该把人带走!如果那个时候,他也像现在一样带他走,而不是在最后迷失神智地……成为了那个比所有其他食死徒更为可怕的恶魔,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男人的未来,会完全的不一样。
所以,西弗勒斯知道,自己有罪。
而当西弗勒斯终于带着安格里斯赶到校医室之后,等待着他的,却是庞弗雷夫人可怕的咆哮声。
“哦!天哪!这是怎么了?”庞弗雷夫人震惊地看着安格里斯狰狞的右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在霍格沃兹……已经有多久没人被伤成这样了?
“……他被地窖的门夹到了手。”西弗勒斯冷静地陈述着事情的始末。
“被门夹?”庞弗雷夫人不可置信地惊呼,“这怎么可能?霍格沃兹的画像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虽然是他自己愚蠢到会把手伸进来!”西弗勒斯脸色难看地低声说了一句,“但,是我关的门。”
“斯内普!”庞弗雷夫人拔高了音调,狠狠地等了西弗勒斯一眼,她示意西弗勒斯把人放到病床上,先是狠狠的灌给安格里斯一大病魔药,这才开始仔细查看安格里斯的现状。
“哦,天哪,这太麻烦了。”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头,满脸的伤感,“骨头全碎了,皮肉也绞在了一起……看样子,需要把五根手指头都去掉,然后重新长出来了。”
西弗勒斯微微一愣,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显然知道,要长出5根手指来,会有多痛多痛。
“斯内普……”准备好了的庞弗雷夫人立刻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先是找出了各式各样的魔药,然后在填写病历卡的时候,才想到要问,“对了,这一位……他是谁?”
“安格里斯?法尔斯,这学期的……魔药助教。”
看样子,西弗勒斯终于在一连串的意外之后,能够平静地面对安格里斯最终成为他的助教的事实了。
“这是我们的新同事?!”庞弗雷夫人惊呼了一声,然后用更为责怪的眼神扫视地西弗勒斯,“看看你干的好事!”
面对指责,西弗勒斯沉默以对,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看着病床上的安格里斯。
果然啊……只要和自己待在一起,这个男人,就从来不能逃脱灾难。
一阵手忙脚乱以后,安格里斯残破的五根手指头终于脱离了他的手,而现在的他,也很幸运地暂时不感到疼痛了。
他很无奈的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掌……很是头痛的说了一句:“这个……真的能长出手指?”
“哦,法尔斯先生,这你可以尽管放心。”庞弗雷夫人一想到长出手指的那种痛楚,就很是心疼地拍了拍安格里斯的肩膀,“我会还你一只完整的手的,你也不要责怪斯内普教授,他很少犯这种鲁莽的错误,真的……几乎没有……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么……”安格里斯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可以认为,我只是特别倒霉吗?”
这个反问,不仅是因为断指之痛,而是针对“他其实是一个好人”的这句概述。
他是好人,那么10年前的事情,也是因为安格里斯就特别倒霉吗?
安格里斯其实并没指望有人回答他,也不想听到任何回答,他在下一秒就转移了问题:“对了,斯内普先生呢,他去哪了?”
“他去熬制魔药了。”庞弗雷夫人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些魔药,“要长出手指,除了这些,还需要一味了书的药剂,就是生骨灵,放心吧,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水平绝对能让人安心。”
“是吗?”安格里斯莫名地笑了笑,舔了一下自己微凉的下唇,“那么……我拭目以待了。”
而西弗勒斯的魔药,也并没有让安格里斯等的太久,几乎在凌晨的那个时候,终于送到了校医室,只是,他似乎并不想见安格里斯,而是到了门口,给了魔药就想离开。
但安格里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斯内普先生是吗?”安格里斯礼貌地开了口,并且保证音量传到了门口,“我有话想和你说,你可以进来吗?”
西弗勒斯显然很不想进来,正确的说,他是不想面对着完全清醒着的安格里斯。可是却在庞弗雷夫人杀人的眼神下,他还是无奈地妥协了。
“法尔斯先生,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躺在病床上!而不是没事找事地浪费精力!虽然没大脑的人精力一般都很旺盛!”西弗勒斯远远地站在了不靠近病床的地方,冷着脸说道。
“可我有事!”安格里斯的表情非常的认真,他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迟疑地问道,“重新长出手指……会不会很疼?”
“呵,莫非我们较贵的法尔斯先生像是一个娇小姐一样,受不得一点痛楚?”西弗勒斯嘲讽地回答着,却隐约地暗示出了:那的确会疼的。
“可是……”安格里斯的声音逐渐变轻,似乎变得有些飘渺了起来,但他吐出来的字眼,却几乎打碎西弗勒斯所有的伪装。
他说:“可是,我真的很怕疼。”
谎言,绝对是赤/裸/裸的谎言……如果他真的这么怕疼,当年也不可能在钻心咒下支持了这么久,如果他真的很怕疼,几个小时前也绝对不敢……
可是有些时候,某些适当的谎言,真的很好用。
安格里斯说他其实害怕疼痛,但西弗勒斯……却一直是他绝大疼痛的缔造者。
“你……你不是小孩了!法尔斯先生!”西弗勒斯的眼神更加地空洞,他立马用更快的速度建立起顽强的防护,“是不是需要我来提点你那荒废的大脑!你已经28岁了!是个绝对的成年人了!还是说……你那28年的人生,都活到巨怪身上去了?”
只是,这一次,西弗勒斯真的是说错了话。
安格里斯甚至连反驳都不需要,只是用他的双眼,直直地凝视着对方,却足以让西弗勒斯立刻反应过来。
是的,对于安格里斯来说,他只拥有过18年的人生,还有10年全部献给了圣戈芒的病房,但此时此刻,他却连这仅有的18年,都不再记得。
第五章 被拒绝的
这都是谁的错?谁导致了安格里斯不完整的人生?
两人四目相对,答案双方都很明白,西弗勒斯再次沉默了,他的气场显得更为压抑了,眼神空洞无光,脸色阴沉无血色。
“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法尔斯先生。”舍弃了习惯性的讽刺毒液,西弗勒斯语气疲惫地直接问道。
安格里斯沉默了一下,却意外乖巧地没有抓住刚才对方的失言不放,他那有些深意的蓝色眼眸又再次柔和了下来,带点祈求地轻声说道:“你能够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吗?斯内普先生,如果是魔药的制作者的话,即使再痛,我也觉得可以安心一点。”
西弗勒斯的脸色更加地可怕了,整个身体都是紧绷且压抑的,他空洞地眼神直直地看着安格里斯,似乎是想看穿这个男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一些什么。
“不要再试图靠近我了。”西弗勒斯的嗓音低低地压在了喉咙里,“真的想起了什么的话,你会后悔的。”
他发出了警告,可惜的是,他那阴冷的气场,却对安格里斯完全不起作用。
“我不畏惧任何记忆……”安格里斯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深处,“只要,它是属于我的!”
这……恐怕是这真真假假的几回合里,安格里斯说得最为真心的话了。
而这句话换来的,却又是双方间的沉默。
“好吧……”西弗勒斯下意识回避掉了安格里斯的宣言,而是回到了之前的那个话题上,“如果还会撒娇的,需要人陪的法尔斯先生,真的这么诚恳地要求的话,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同事,自然会勉强答应,陪在这里!”
“恩。”安格里斯的脸上扬起了一种,让西弗勒斯超级恶心的,在别人看来却充满着信任色彩的笑容,他欢快地说道,“庞弗雷夫人说得对,斯内普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又是一击重击,可怜的斯内普,他都要麻木了… …
还没等两人继续新的一回合唇枪舌剑,庞弗雷夫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魔药,来到了安格里斯的病床前。
“西弗勒斯,你还没走?”看到了意外的黑袍身影,庞弗雷夫人显得有些高兴,“哦,你是该留在这里,陪陪这位新同事,看样子今晚,他是难熬了啊。”
西弗勒斯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