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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想到,这畅快淋漓的一刻,会成为天下武林,数千年的传奇!
18、东宫剧变
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江湖上搜捕赵麟君和赵岩嵩的风声小了很多。天地教密报传过来的消息是太子似乎被其它什么事情缠住,分身不得。不管是什么事情缠住了他,我都开心的很。于是果真「从从容容大摇大摆」的回了天地教总坛,同时,还把我们苦心孤诣研究出来的武功心法带上教土。一时间,天地振奋!人心如潮水般倾倒过来!
赵麟君多年经营,一直无法登的玉座,此时却几乎得到所有人的拥戴,成为天地教教主。这一刻心里的感慨,只怕全然无法对外人讲述。只有我,能从他那久久沉默的表情里,看出那极不平复的内心世界。
给我半年时间。
他的手指在我耳侧轻抚。
我就随你去做江边渔父。
我抓住他那只在轮廓上游弋的手。
你真舍得?
我反问他。
长长的叹息。
夜凉如水。
有什么舍不得的。
坐了这个位子,才知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笑我窥视了它那么久。
现在却觉得坐在上面的感觉,如此孤独。
赵麟君这次是下了决心跟我归隐了,不过正应了他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金盆洗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惹祸的,却是我。
朝廷巨变,太子被废。一封密报冒死送到了天地教总坛,求我们去救太子逃脱。司徒容不提当年我给他的承诺,却知道我断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书信还在我手中,与赵麟君对望一眼——虽然我已是这个时期江湖里的顶尖高手,但现在京城里局势,绝对不是靠一个人的武功就可以奠定胜负。自己行动一步也是艰难,还要带一个几乎无行动能力的太子逃脱,就算我智谋无双,功盖天下,也未必能拍着胸脯说定能逃出生天。
我看着赵麟君,赵麟君看着我,我们俩都许久没有说话。
「我去救太子和司徒容,你在京城外接应我。」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赵麟君久久的看着我,良久,才缓缓的点点头。
那一颔首,似乎,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教主!主公!不能啊!」
雪宸真的急了,他不顾身份的喊了起来:「京城里的局势紧急危险,主公怎能一人前往?」
就是因为紧张危险,所以才想一人前往——
我专注的看着赵麟君。他懂的,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潜进去的原因。
「我会派天地教的人在里面尽量接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雪宸的叫喊,他看似平静的这样说着。而我,却听出那语气里极不平静的东西。
然后他淡淡的扫了雪宸一眼,冷声道:「雪宸,你也不许私自跑去,随我在京城外面守卫。」
雪宸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不,我要随主公进城!如果教主不让我去,我就从现在开始,不再是天地教的教徒!」
「如果你非要跟他去的话,我就在此刻,先杀了你!」
赵麟君衣袖膨胀而起,指尖运满真气,杀气一瞬间盈满天地!
「你还不明白吗!一人跟他去,就多一份拖累!你认为你家主公会扔下你独自逃脱吗?你要去,是想帮他!还是害他!」
雪宸的眼泪,一瞬间盈满了眼眶。
他不若麟君知我,所以,此刻才算明白,我为何宁愿孤身前往。
「谢你知我。」我微微一笑,轻淡的避过赵麟君的锋芒,化去他的戾气,「我原本就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你们只要在城外等我的消息就好。我会回来的。」
赵麟君看着我,泪光在闪动。
「希望你记得今天你说的话。」
「注定不能改变的事情,就莫要去强求。」
风萧萧兮易水寒。
我站在城门外同赵麟君、雪宸等人告别。
这些天来,麟君一直在一个固定的距离外,那清淡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他心结未解之时。我知道他怕我留有顾及,牵挂与他,所以故意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只是,他不知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注定不归,此刻我也希望能够把他拥在怀里,将我的心意,都传达过去。
此刻,他的衣襟在夜风里舞作碎翼,他的身影在月光里立如孤柳。
等着我。
三个字仿佛承诺般从口角溢出,竟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他自月下看着我,表情模糊不清。
教主,您真的决定就让主公一人独自前往?!
雪宸哭泣一般的低吼在寒风中碎成血滴。
没有什么决定下不了的。
他淡淡的说道。银发如丝般肆虐。
他若回来,我陪着。
他若回不来,我也左右陪着。
就是了。
我的泪很快就被风吹干了。
我的身影在街巷间如夜行的鹰,与兽。
我一定能回去的!
唇下的银牙几乎咬出血来。
给我三天时间,我随你去做江边渔父!!!
潜进去的过程我不想详诉了,以前去过一次东宫,似乎不能困难(当然,那时我的武功已经妙绝天下了),而这次,真犹如龙潭虎穴一般,就连我如此胆大之人,也惊的一身一身俱是冷汗。
尤其是,当我发现接应的司徒容,并没有出现。而随后我去的那确定的地点,并没有太子。
「虽然外界盛传太子是被圈禁,但也不可全信。太子一向与江湖势力交从过密,朝廷一定防着江湖人士来营救,一夜一换地点,也是有的。」
耳边似乎还留着赵麟君的细细叮咛。我站在空荡荡的寝宫里,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没想到这么一思考,倒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响。
一种……游丝般的……呻吟声……
这个寝宫里冷似铁,怎么还有人声?
我耳力极好,此刻运了真气去听,立刻就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御塌旁边的案桌下方。
费了一番功夫才发现机关所在,我缓缓的移动那本兵略,案桌下面传出吱呀门打开的声音。
「什么人……」
下面的人呼喝了一声,而他的声音刚刚起了个头,我游龙一般的身体已经滑了进去,擒住了那个声音的由来。
所谓艺高人胆大,此刻我也无法估计下面究竟什么形势,只好先擒住一个人再说。
所谓手动比眼快,这一生我用的不多,这一次出手,竟如鱼得水的顺利。
而当我适应了暗室里那明亮的灯光,这才发现,原来这边,竟是这样的景象!!!
虽然是个隐蔽的暗室,但房间内的布置却非常奢华。四周的灯光把这个房间照得亮如明昼。这个房间里最醒目的家具就是一张床,一张用来颠龙倒凤的大床。而此刻,这张床上寝具凌乱无比,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好事。而最让我惊怒无比的是——
我反身就给了擒住那人一个耳光,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混着4颗牙齿。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杀过一个人,而现在我是如此的想立毙了面前这人,这种如火般的念头狂热的烧晕了我的大脑,让我几乎要立刻下手。
「靳护卫,你居然这么对自己的主公,你还是人吗……」
我抓住他的手都在发抖。
靳护卫似乎刚刚从事故的变化中清醒过来,他愤怒的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气得几乎发狂,立刻就要下杀手毙他。这个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赵岩嵩,你且慢下手,我有几句话要说……」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要匀出一些力气来说话。然后他睁眼看我,虚弱道:「你能先把我解下来吗?我将……感激不尽……」
我几乎不忍看他。点了靳护卫浑身十八道大穴,确定他完全无法自逃后。我背转身,脱去外衣向后抛去。然后,听见他在身后说:「谢谢你。」
我走过去帮他把床头的束缚解开。此间,两道杀人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跟在背后,但我完全没有理会。
太子勉力自己穿上中衣,倚在我肩头喘了一会儿气,然后看向靳护卫:「我知你心意,今天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也怪我……」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又道,「不过我也须让你知道,我知你的心意,但却从未对你有半分感情,所以,你跟司徒容,不一样。」
靳护卫眼中杀人的目光渐渐的弱了,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太子,嘴角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来。
在这说话的当头,我将手掌轻轻按在太子的背上,把内力输了进去。同时,我也越来越惊怒——这段时间到底他们对他做了什么?竟生生的把一个活人给掏空了,现在仿佛只剩一口气,一具躯干一样,几乎没有生存的希望了。
太子感受到我的真气,呼吸上渐渐平稳,气色上好了很多,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平日里那如剑似芒的目光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轻轻笑了,是真正的笑容。
「谢谢你。不过,没有用了。」
「莫说那个人对我的折磨已经把我掏空了,就算他们递进来的饭菜,也绝不允许我活着逃出这个地狱,关于此节,我早就不存什么奢望了。」
听闻这些话,靳护卫眼中突然流出血来,原来是眼角骤裂:「飞逸!」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十八道大穴里面包括哑穴,他这般硬冲开穴位,已不能活了。
太子一边喘息着一边冷笑:「我就是要你知道这一点,才不让你刚才死。你自以为那饭菜中下的全是春药,可不知那混在里面的,还有皇家的毒药。大皇子答应你的事情可信么?他本来就不若我活,你不过是借刀杀人的工具罢了。」
「还有,我的名字本不是你可以叫的。就算我死了,也不愿意自己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出来。」太子伏在我胸口,淡淡的看着他。目光里空白一片,连仇恨都懒得给予。
靳护卫眼中忽然流出大量的血来……也许那是混着血的泪……他用一种断断续续、而又斩钉截铁的声音道:「来世,我还给你当护卫……给你……当牛作马……」
他的身体慢慢的歪倒下去,嘴里似乎还念着什么。
「你唱歌真好听……第一次听就迷住了……可惜你十五岁后就……好想……好想再听你……唱一次……」
如果,注定陷落的事情,还想再来一次吗?
弥留之计,靳护卫似乎又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再温煦的阳光似乎也无法照亮他冰冷的眼眸,再温柔的春风似乎也不能抚平他坚硬的内心。而这个时候一曲悠扬的歌声远远的传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时,一个白衣少年分花抚柳而来,脸上是浅浅的笑容。那个笑容,比日更炎!比风更烈!瞬间就融化了心中的冷硬,撩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涟漪。
那少年似乎颇意外他的出现,脸上出现恼怒而又羞涩的表情。大概自己脸上的冷漠唬住了他,他咬咬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而那怨恨的一眼,仿佛定了终身一般,就此沉沦,永劫不复。
「为什么……你不再唱歌了呢……」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靳护卫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他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再看那人一眼,再与他说说话。可是……已经不能了。黑暗笼罩了他,自己想说的话,已经不能够让他听见了。
望着欺凌自己的那个人倒毙在面前,太子眼中出现狠毒而又悲怜的表情。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要我死后他才明白。没想到,还是他先走一步。上天,真像在开玩笑。」
那可笑又可叹的表情挂在他苍白的脸上,竟分外的动人。
真的是不能活了吗?
于近处看着他的面孔,才知道原来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英俊,好像画儿上的人物。
「飞逸……」我轻声叫他的名字,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叫他的名字,没想到上天跟所有的人,都开了玩笑。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那张集中了权势和美貌的面孔像昙花一样露出温柔的婉约来,百花为之凋零。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岩嵩,带我走好吗?」他轻声在我怀里这样说着。
「我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永远永远,都不想再看见这个地方……」
终于。
他闭着的眼睛里渗出细细的泪珠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
看见。
这个,曾经权倾天下人的,泪水。
19、千钧一发
又给太子续了一些真气,然后抱住他,开始漫长的逃亡。
说真的我对逃出生天一点幻想没有,太子的伤和现在的局势让我没有一点把握——我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