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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钱小飞说完,老人便开口:“古韵已是昨日事,庄主也不过是曾经身份,我现在只是一个希望和儿女共度晚年的普通老人罢了。”
“当真?”问话的是郑银子。虽然此君的语气相当诚恳,但挖新闻的本质已经昭然若揭——原古韵庄主退隐江湖,就算不耸动也能引起好一阵话题呢。
“是的,”老人笑,“我女儿来御寒接我了。”眉宇间满是幸福的安详。
亲情真的远比名利富贵更有价值,此刻的三人能真切体会到老人的心情。
至于金寒,原本就答应钱小飞不再杀人报仇,况且古韵被灭,之前和古白之间的恩怨也就算有了了结。
“你这是准备偷偷走吗?”郑银子不放过任何细节——写得越详细就越真实啊!
“我不准备告诉田屹书,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了。我只希望能悄悄走,不惊起任何涟漪。”老人说到这笑了,“其实古韵大水之后我就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这么说,我恐怕还要谢谢金钱帮呢。”
“呵,呵。”难看的笑容荡漾在金、钱的脸上。
本就是萍水相逢,点头之后就需擦肩而过。所以古白也没多言便离开了。当然作为一面之缘,老人还是给出了友情提示——
“花前庭在相反方向。”
无视金、钱鄙视的眼神,郑银子相当利落地转身开始向相反方向前进。(汗~~这家伙改正错误倒挺快~~)
下半夜,三人终于来到了田屹书的房间。让他们奇怪的是,房间的门居然是大开的!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蹑手蹑脚蹋进屋内,映着月光,田屹书惨白的嘴角不住地流着鲜血。
——男人被杀了!
第 48 章
“啧,事情变得麻烦了呢。”
看着男人的尸体,郑银子显然心情不爽,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这让他不自觉的皱眉。
“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劲爆秘闻?”钱小飞没好气道。
“可我不想成为秘闻主角啊!”郑银子显然也深知这一“特殊身份”人的悲哀,“坐山观虎和深陷泥潭根本截然不同嘛。”
“那现在怎么办?”金寒冷静开口。说到底还是解决问题最重要。
没等二人答话,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声可来得恐怖,吓得金钱郑浑身一激灵,慌忙转身。
青衫长剑,淡逸儒雅——来人竟是穆远之!
男人一见是熟面孔,神情也不再紧绷。
“你们……”
“事先声明,人不是我们杀的!”不给穆远之说话的机会,钱小飞就抢先辩白了。
不料穆远之居然不怒反笑:“钱兄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倒让我不知如何作答了。”
金寒疑惑地看着男人的反应,死了师傅的人会如此惬意的谈笑风生?
钱小飞也奇怪:“你相信我们?”
穆远之并不答话,反而转身面向郑银子:“郑大侠,在下这厢有礼了。”
他们认识?金钱面面相觑,满眼疑惑。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叫郑银子大侠?!那家伙哪里配得上这称呼啊!
让二人没想到的是,郑银子居然也开始装模作样。
“穆兄不必如此多礼,在下那时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人在江湖走,处处皆朋友嘛。”
道!他还真当自己是大侠了!
估计穆远之是看出了二人的反应,连忙开口,道:“郑大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至今仍无以回报。”
救命之恩?四道寒光凌厉地射向郑银子,其中深意不难领会——那为何带给我们的都是灾难啊!
无视某处的“以眼杀人”,郑银子整理下衣服,开口:“看穆兄的样子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这样的,”穆远之道,“我今晚陪念雪来接她的父亲古白,于是便想顺路找田屹书问清楚一些事情,可我一来就看到田屹书躺在地上,而一个黑衣人在翻东西。”
“黑衣人?”郑银子皱眉。
“对,个子不高,但武功很好。发现我之后便跳窗逃出……”
“那你刚刚……”
“对,就是去追他。可惜技不如人还是跟丢了,结果一回来就看见你们。”
“田屹书死了你似乎并不悲伤?”金寒道。
“死了杀父仇人我为什么要悲伤?”穆远之吐出惊人话语,神态却奇异般地淡然。但也到此为止,男人显然不愿意再多讲。
这话听在金钱耳里只能感慨世事的无常,而在郑银子耳里则自动翻译成“御寒大弟子孤星血泪史”,但为了保持大侠形象,这家伙还是极力控制着找笔记录的冲动。
“也就是说,一个武功高强的不明人士为了找某样东西杀死了田屹书。”金寒淡淡总结。
“明天的御寒要变天了。”郑银子摇摇头,叹息着帮派必经的兴衰。
谁料穆远之脸色凝重:“御寒绝不可以乱,这里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他们为了田屹书这个不值得的家伙涉险。”
“你的意思是……”金寒看着男人。
穆远之深吸口气,才幽幽道:“伪装成自杀。”
“自杀?”
“没错。我不希望我的弟兄们明明不愿却还要为那些什么江湖道义而去报仇。”
“这样御寒就不会乱了?”钱小飞有点怀疑。
“这御寒之所以能有如此光景全靠兄弟们的团结,只要大家同心,御寒定会不倒。”说到这里,穆远之苦笑,“不瞒各位,那田屹书不过占着峰主的位置为自己牟利罢了,死了他一个,不会有多少人伤心。而且兄弟们还会高兴今后终于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啧,金钱乍舌,当峰主当成这样也够失败的!
接下来,四人发挥“劳动最光荣”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同心协力,将田屹书摆弄成自杀的造型,且将现场布置得滴水不露,估计就算福尔摩斯在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一切搞定,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国不可一日无主,御寒亦是如此。田屹书死了总要有人接手。但这人选……
“随便在弟兄中选一个不就得了。”钱笑飞认为这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穆远之却马上否决:“不行。大家都是兄弟,如果一个人成了峰主,难保不会兄弟隔墙。况且我希望能让御寒远离江湖纷争,让兄弟们真正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
“啧,你还真够理想话的。”金寒不以为然。
“那这样一来御寒不就行同解散了吗?”钱小飞提出疑问。
“这就是我的顾虑所在。御寒既要远离江湖纷争又不能解散。”穆远之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要保存御寒实体又要远离江湖纷争,那就找个外人当这御寒的虚设峰主,让大家有个由头聚在一起,却不参与江湖事,只在江湖留个名不就好了。”郑银子想了一会,提出上述意见。
“不愧是郑大侠,在下也是此意!但念雪希望可以隐居,所以我无法担此重任。”男人说罢目光炯炯地望向郑银子。
这一望不要紧,被注视者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别找我!我还想逍遥江湖游呢!”说着还连摆手带摇头,以显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男人目光东偏15度,结果……
“不可能。”金寒言简意赅。
再偏15度……
“我和金寒是一路的,他不可能我这也没门!”钱小飞飞速退后撇清自己。
不过很显然,钱小飞已经被人认定是这里群人里最好欺负的了(悲哀~),于是穆远之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御寒峰并入金钱帮,你这金钱帮主也就是御寒之主了!只要你不发话,他们自然便可以过舒坦日子,而且以金钱帮现在的名望,相信从此以后无人再敢轻易动御寒。”
“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的……”钱小飞听得心惊胆寒,“但我要一群过安稳日子的人有什么用呢?这摆明就是一个傀儡帮派嘛!”
“他们可以给你充场面啊,像金钱帮这种发展中的大帮派自然人越多越好,所谓人多势重!”现在的穆远之就是一个推销员,恨不得把御寒的种种好处全部罗列出让钱小飞试用。
“可……”
“我相信以小飞兄之宽厚仁慈,以金钱帮之如日中天,必定会给御寒弟兄带来安逸的生活光明的未来!”
“别、别说了,再下去我该成菩萨了!”钱小飞被穆远之的伶牙俐齿说得直咽口水。
“你同意了?”穆远之大喜。
“谁、谁说我同意了!”钱小飞连忙否定,“金钱帮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说罢他求救似的望向金寒。
谁料男人居然凉凉道:“我只个二当家,此等大事还得你这大帮主定夺。”
手下有个真正的帮派在必要时候充充场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金寒心理。
呜呜呜~~不义气~~
钱小飞用眼神来控诉着男人的无情,但男人根本不为所动。
“帮内兄弟不会服我的……”钱小飞还在做最后挣扎。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穆远之自信的笑容断了钱小飞的一切后路。
只见男人在身后的柜子里摸索一阵,道:“办法就在这里。”
忽然出现的东西让钱小飞惊讶出声。
“我的包袱?!”
第二天清晨,御寒峰练武场
台下人头攒动——御寒弟子。
台上形单影只——钱小飞。
他想不通,为何悲惨总要降临到自己身上呢!昨晚真不该被穆远之的“花言巧语”迷惑答应这倒霉差事!最可恶的是那群不讲道义的家伙居然放他一个人应付这等大型事件,而自己躲在暗处看好戏!
唉~ 虽然生气,但事已至此钱小飞只能无奈地硬着头皮将事情继续下去。只见他作势轻咳一声引起大家注意,等场面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大声道:
“相信各位已经知道田峰主自杀了。”
台下一片安静,但从众人的面目表情中实在找不出一丝悲伤。由此可见田屹书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钱小飞也不拖沓,从身上摸出昨夜被穆远之塞到手中的御寒峰主令,道:“‘御寒至诀’在此,众人还不听令!”
御寒至诀,按理,持者即为御寒峰主——这是穆远之昨夜从田屹书枕下搜出的代表御寒最高地位的令牌。
可惜……弟子们似乎并不买帐。
“拿个破令牌就以为自己是门主了?呸!”
“你是哪棵葱?”
“我们才不认!”
“没准就是你杀了门主!”
“……”
此刻钱小飞不得不佩服穆远之的预见性。男人昨夜就断定,‘御寒至诀’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之前他送给钱小飞的‘御寒诀’会有大用处。这也就是他说“办法就在包袱里”的原因。
“各位莫急,在下这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说罢钱小飞将‘御寒诀’取出,“这个你们总该认了吧。”
“大师兄!那是大师兄的令牌!”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台下瞬间暴动起来。
眼前的情景已经很明了,穆远之在此的地位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他的令牌自然也就是最高指令的代表。钱小飞现在感慨的是男人居然会将如此有威力的令牌赠与自己,只因为自己在爱情上助了他一臂之力!
也许爱情在男人心中远比这些重要吧。钱小飞为这样的结论动容。
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事情还得按步骤来——这些都是穆远之计划好的。
“赵玉风上前接信!”
钱小飞大喝,台下鸦雀无声。
不大会儿,一个身型略显消瘦却绝不单薄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在下赵玉风。”男人的声音不卑不亢,相当有礼。
按照穆远之的说法,此人便是御寒峰二号人物了。也是穆远之真正想将御寒托付之人。
“这是你们大师兄的信,看过之后你便知道如何行事了。”钱小飞说着将信交给男人。
男人将信展开,神情庄重,仿佛拿的不是书信而是圣旨。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一点,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玉风缓缓抬起头,低声道:“大师兄……不来吗?”
虽不忍,钱小飞还是摇摇头。
男人不再多言,转身面向台下大声道:“从今以后,此人便是御寒之主!”
虽然男人刻意掩饰,但钱小飞仍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记得昨夜他曾问过穆远之为何不直接出面非要以书信代替,现在想来,恐怕也是受不住这离别之伤吧。
兄弟,砸断骨头连着筋呢。
男人话音刚落,全场御寒弟子整齐单膝跪地。
“见过峰主——”
赵玉风的一句话便使场面彻底扭转,钱小飞钦佩之余也不敢怠慢,连忙举起‘御寒至诀’,高声到:
“今日起,御寒归于金钱名下,正式更名金钱峰!”
“谨遵主喻——”声音整齐划一,无丝毫异议。
“赵玉风接令!”
“弟子在!”
“从今以后由你主事金钱峰日常作息,若无总帮令,生活即一切照常。”
赵玉书接过穆远之那枚“御寒诀”,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台下嘈杂声渐起。
“金钱峰,好象也挺好听的……”
“咦?那不就是最近很厉害的那个帮派!”
“就是那个,在江湖掀起多大风浪,而且是自己弄的,根本不像我们之前还要和其他帮派连手!”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