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斑吼道。
“急急如立令!”小幽双手合十,朗声叫道,“破!”
一阵凄厉的惨叫传来,身在阵中的江代身上似有一股黑色的东西冒了出来。
“阿黑?”小幽急急道。
黑无常点了点头,“我没事。”小幽总算舒了一口气。
而阵中一股强光过后,余下的就是衣衫破烂摔倒在地的江代了。失去了妖力的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人面树(五)
江代是个美丽的姑娘,村里有不少人喜欢她,但江代一个都看不上。
“我要嫁给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男子。”
江代这么对自己说,那些看上她的大多都因为她生得漂亮。她不要。
那日,她独自一人,偷偷溜去村子外玩耍。走着走着竟走到一个小酒馆边,江代将面纱带上,想了想,还是迈进了酒馆里。
从未进过酒馆的她望着三三两两的人,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她望见在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低着头独自酌饮。
鬼使神差般得,她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他没抬头望他,只低低得道,“你来这里干吗,这里是大人呆的地方。”
江代一愣,可以压低自己嫩嫩的嗓音,“我,我就是大人啊。”
那人轻笑,道,“那来一起喝酒?”遂将一个酒杯递到了江代的面前。
江代从未喝过酒,但她不能在这人面前丢脸,她望了望那透明的液体,也就跟水差不多么。没多想,便一口倒进了嘴里。
“啊!啊!辣死了!”江代在嘴边扇着风。
“哈哈。”那人爽朗的笑声格外好听,“就说你还是个孩子。”
他说,“这里的酒特别好喝,遇到的人也特别美。”
面纱后面的脸,红得像要烧起来般。江代低下了头,赧然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仰头将酒杯清空,清朗得道,“我叫黑田,你叫我阿黑吧。”
“阿……黑。”她低着头重复道。
“那你叫什么?”男人望着她,明明隔着一层面纱,江代却觉得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我叫,我叫……”嘴却在这时拙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下文。
那人却一轻笑,执起她的手,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不远,江代却觉得好长好长,因为被他捏住的手,满满的都是汗。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执着她,徐徐得走着。
“下次见了。”他将她送到了她的村口,冲她道别。随即转了身离去。江代鬼使神差得跑了过去,叫住了他,“阿,阿黑。我,我叫江代!”
阿黑回了头,望着她笑,“江代,晚安。”
江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晚,晚安。”
而那人已然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嫁给他,是江代想都没想便做出的决定。这个男人是她要的,她要一辈子跟着他。
阿黑再次执起她的手,对她说,“江代,我们永远在一起。”
江代望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病魔的来到原本只不过是隔三差五得咳嗽。然而,江代竟一天天得消瘦下去,不出一年便只能整日卧床,不能走动了。
江代望着阿黑愈发紧皱的眉,只敢在他出门的时候独自垂泪。
为何老天爷对我如此不公?我和阿黑,为何这般命苦?不过是想平平淡淡得过一辈子,为何,为何,为何……
“人类,一直哭一直哭,烦死人了。”
是谁?
江代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影,那声音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有什么好哭的!”
江代一愣,心中虽有恐惧,但仍是抵不上心头的哀伤,“我,我就要死了。可是阿黑,阿黑他……”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烦死人了!”那声音突地提高了许多,随即发出了阴森的笑,“你,你想活下去么?”
江代被那声音吓得瑟瑟发抖,但想到阿黑,想到自己,想到两人曾经的约定,却仍是颤巍巍得说道,“我,我想,我想!”
“哈哈哈哈!”突然传来的笑声让江代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声音好似发现了一件多么好笑一般,“那你可千万没后悔!哈哈哈!”
笑声渐远,渐渐不再能听得到。而阿黑却正巧进了门,“江代!”
江代赶忙擦了擦眼泪,堆起笑脸,“阿黑,你回来了。”
纵使她笑得再灿烂,阿黑的脸上依旧愁容满面。
一切来得十分突然,她走的时候阿黑甚至还在不远处给她做饭。她想开口叫他,却没了力气,颤颤巍巍抬起的手终是在他转头前,沉沉得垂下。
阿黑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在她耳里,仿若刀剐,一刀刀划在她的心上。
她已经死了,而阿黑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不断得跟她说话,“江代,你醒醒,饭煮好了。”
“江代,你看,门口的蝴蝶兰看了呢,你说你最爱这花,我去给你摘。你快醒来瞧瞧。”
“江代,我们再去喝酒吧。你现在不是孩子了,可以喝酒了,我们一起去,好么?”
“江代,你快醒来吧。求求你,快醒来吧。”
“江代……”
阿黑,我在这,我就在这。我们一起去,一起去!
人鬼殊途,她摸不到他的脸,而他亦看不到她的泪。
她死后三个月,身子都开始有了臭味,而阿黑仍旧日日抱着她,她便日日望着他流泪。终于,那天阿黑放下了的他的身子,出了家门。江代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去了。
阿黑,再见。阿黑,愿我们来生有缘。
江代默默地向外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却突然被一阵剧痛拽回了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尸身上。
阿,阿黑……
她最心爱的男子,竟拿着一把刀,一点点得将她的头从身体上割下。江代疼得天旋地转,连开口的力气的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的动作。
头被一刀一刀地从身体上割除,她从一开始的恐惧,到迷茫,到质问,到绝望。
阿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黑双手赤红得望着她的头颅,口中念念有词,“江代,我们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阿黑抱着她的头颅,竟将它当种子一般,种到了后院里。阿黑每日勤勤恳恳得浇水,四十九日后,那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棵树,阿黑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光。
“江代,江代,你快回来吧。”阿黑望着那树说着。
而此时的江代却是口不能言,自从那树长起来之后,江代的灵魂好似被那棵树黏住了一般,竟是不能离开那树半步。然而,看着阿黑日渐展颜,江代亦觉得渐渐原谅了他。
那树百日之后开花,不日便结出了果实。
那果实竟长得都与江代一样。
一日,阿黑匆忙从外面回来,望着她的方向,一脸惊恐。当晚,阿黑拿着一把斧头,站在树前,久久不动。
阿黑,你又想将我砍了么?是么?
翌日,阿黑彻底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承载着他们许多回忆的家。
阿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
梦境结束,夏目摸了摸汗,梦的最后。原本温柔可人的江代脸上腾起杀意,浑身的妖气暗沉污浊。
原来,这就是她的故事。
夏目望着阵里,江代的身形渐渐变淡消失。他对已经变回猫咪的老师说道,“老师,江代去了哪里?”
问答他的却是小幽,“她早已死了多年,自然是要去地府的。”说着便朝着黑无常道,“阿黑,拜托了。”
阿黑……刚刚经历过江代梦境的夏目听到这两字,不由出声道,“小幽,江代的丈夫……江代叫他阿黑。”
小幽似是一愣,遂点了点头,“难怪。”
夏目看着黑无常好似将一个看不见的人扶了起来,冲小幽点了点头便欲离去,却被小幽叫住,耳语了几句。
黑无常听了小幽的话,似是面露疑色,但随即低了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走在回去的路上,夏目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猫咪老师,跟在小幽的半步之后。
“她,我为什么看不见她了?”夏目望着小幽,终是问了出口。
小幽没有停步,只道,“你的眼睛看得见妖怪,但看不见鬼魂。失了妖气的她,只是一个鬼魂,所以你看不见。”
夏目点了点头,“那,那你也要回地府了么?”
“不。”小幽却停下了步伐,回过头望着他,“我还不能回去。”
夏目一瞬间有些失神,地府虽是一个听上去很吓人的地方,却真的是小幽的家。而小幽,却回不了家。
“那我们一起抓妖吧。”脱口而出的话等说出了口,才顿觉有些突兀。小幽和他才见了没多久,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夏目低下头,不敢去看小幽的眼睛。
“好。”
夏目闻声抬头,却是小幽一张极其自然的脸。
乱想什么,夏目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遂冲着小幽露出了微笑。
咳咳,凡人乱笑什么。不就是一起抓妖么。小幽尴尬得回过头,留给夏目一个背影。
“阿咧,你个老鬼还要赖在这里啊!快滚回地下去吧,快滚快滚!”却是刚睡醒的猫咪老师又来了劲。
“老师!”夏目不满得叫道。
小幽望了大肥猫一眼,不屑得道,“那你跟我一起滚到地下去吧。”
“我才不去!那里是死人呆的地方!我这么高贵的妖怪怎么能去那里!”
“老师,别乱说啦!”
回家的路明明不近,小幽却并不觉得烦闷。
妖怪还在横行,小幽必须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附上人面树图片一张~人面树是注明妖怪绘师鸟山石燕画的百鬼夜行中滴一直妖怪哦~
☆、青灯行(一)
小幽最近很烦闷。
各路小妖收得没了兴致,而种种大妖又老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给收。
“这个是保护友人帐的。”
“这个妖怪是神明的一种。”
“此妖保护了这一方水土,收不得。”
小幽额头青筋暴起,举着手机怒吼道,“不抓了!不抓了!这也不让抓那也不让抓!玩鬼啊!”
阎王将手机远离耳朵,优哉游哉得道,“小幽,你不要急么。凡间妖怪这么多,总有你能抓的。”
“你来抓啊!”小幽没好气得道,“这么多妖怪你怎么不来抓!堂堂地府之王,你使唤一个弱女子,你不知羞耻!”
“小幽,愿赌服输啊,愿赌服输!”
去你妹的愿赌服输!早知道就不打那么个鬼赌了!赌博害死人啊!害死人!
阎王望着跳脚的小幽,叹了口气,还是缓缓道,“小幽,你最近跟凡人走得很近?”
小幽还沉浸在对自己一赌千古恨的怨念中,听得阎王问,不在意得道,“啊,你说那个夏目啊。”
阎王皱了皱眉,“小幽,你是鬼。别跟凡人走太近。”
小幽不耐烦得摆了摆手,“别整这套,人间全是凡人,有本事你让我回去啊。”
“小幽,愿赌……”
“给我滚!”
挂了电话的小幽怒气冲冲得往前走着,竟没注意脚下,一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痛痛痛痛。”猫咪老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瞪眼道,“你个老鬼走路不看人的么!”
小幽正在气头上,瘪了瘪嘴道,“你又不是人。”
“哪里来的这么嚣张的口气啊!”猫咪老师扭了脸,“真是的,你怎么还没滚?”
正戳到小幽的痛处,猫咪老师被小幽一把捉起,“你这么大个妖怪,捉了你我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猫咪老师脸一黑,“我这么高贵的妖怪岂是你说能抓就能抓的!”
说着竟动了妖气,一阵白烟过后,显出了硕大的原形——一头白色的巨狼。
“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