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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没有动，只是很直接地想，刚才是不是真的有车经过……
“记忆中……我并没有像这样好好地拥抱过你……”不二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释然，也像是包含了某种浓烈的情感，所以听起来鼻音极重。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争吵，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垂下眼睑，观月犹豫了一会儿，轻轻靠在了不二的肩头，“以後呢……
“你现在就要和我讨论以後了吗？”松开拥抱，不二笑颜如花，“那麼……就是有以後了？”
观月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脸去，慢慢走到一边转开话题，“对了，你刚才说‘只是想见一面而已’，树叶会有什麼想见的东西吗？”
“有啊……树根……”
１６
总而言之，现在的观月和不二终於找到了能够和平相处的关键了，这样一来，对於观月而言住在不二的家裏也就变得没有那麼不自在了。那天散步回来之後，裕太很聪明地什麼都没有发问，三个人马上找了新的话题聊起天来，只不过转了一个圈，这才发现三个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只有网球而已，而网球这个名词，对於现在的观月而言，未免太残酷了一点！
“可恶！”裕太一下子抱住了头，“都是我的错！啊啊……怎麼办，经理在圣鲁道夫的最後一年竟然就这样毁在我的手裏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孩子的通病就是总以为自己的作用力无比强大，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门儿往自己的身上揽！
“裕太，你忘记了，我的高中也将在圣鲁道夫度过。”相比於这个冲动家夥的痛心疾首，事件的当事人反而优哉游哉地抱著杯子喝奶茶，翘著二郎腿，他低垂著眼睫，反正自己无法上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再来後悔未免也太迟了吧，而且一点儿都不实用！有这个空闲不妨多想想点子，看看能不能帮助圣鲁道夫取得好一点儿的名次。
不二看了观月一眼，淡淡地露出笑容。靠在沙发上舒展双臂，终於彻底明白要制住自己的弟弟究竟需要怎样的“品质”了。不过就某个层面而言，观月确实是非常务实的人，总是在寻找能够快速达到目标的道路，尽管有时候做得不太成功！
三个人的午後就是这样安静地度过的，中饭叫了外卖的批萨，那麼晚饭呢？应该说观月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但基於他是病人又是客人，这做饭的差事怎麼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而不二兄弟俩人则各有各的顾虑，一个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成品出了自己大概不会有人觉得好吃，另一个怎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尽管也想一展身手，但还是不愿意冒这全盘砸锅的危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二率先清了清嗓子。
“呃……要不然我们再叫点儿什麼吃吃？”他用眼神询问另外两个一动不动的家夥，暂时先忽略裕太的话，观月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要！”直接的反对，“老是吃外面的东西多没有意思啊！再说，昨天不二你不是跑到我房间来说了吗？‘由美子姐姐不在，不如我们自己弄一点儿吃的吧’，怎麼一转眼就不认账了呢？青学的天才不可能搞不定小小的晚餐吧？而且你们兄弟两个人，就真的连一点儿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带著促狭的笑容，观月慢条斯理地说著，开玩笑，上次的芥末蛋糕的仇恨他可还记著呢，今天不二是绝对不可能再用这种东西来整自己的，那他不妨拭目以待，看看观月的味觉究竟能正常到什麼地步！
有点儿为难地看了眼裕太，不二顿时觉得自己的背後在冒冷汗，观月看样子是不会轻易松口了，那不就代表……他要下厨房？裕太也在同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一脸求救地看向老哥，却发现对方也是面如土灰，顿时知道今天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那个……初……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不二拉拉观月的衣袖，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冰箱裏面有速冻水饺，要不还有糕点？那个……我们暂且讲究一下吧……下次我请你出去吃大餐，为了你的胃著想，今天……要不我们就算了？”
观月又喝了一口奶茶，然後抬起头来，面对两张充满期待的脸，优雅地摇了摇头，“没有关系啊，如果做出了什麼的话，先让裕太尝尝不就好了？基本上他吃得下去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所以，不二，你要担心的是你的弟弟的胃，而不是我的。”拍拍不二的肩头，他站了起来，“不过为了我们大家的生计，我会在一边指导你的，应该不会太离谱吧……速冻水饺？”他俯身凑近不二的耳朵，“不得不说，不二，那是我最痛恨的食品之一，所以以後少提他！”轻飘飘地抛下一个笑容，他跑进了厨房，“嗯……我来看看有什麼食材先……”
见观月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裕太赶紧做到了不二的身边，“那个那个……大哥，我是完全不行的啊！”呜呜呜呜……今天的经理比平时都要可怕，看来是别想逃过了！一定又是大哥在什麼地方惹到了经理，结果连带著自己也要倒黴！这是什麼事嘛！简直浑蛋！
叹了口气，不二撇下裕太，独自一个人上了楼，裕太眼巴巴地看著那楼梯，好一会儿，才看见不二拿了什麼东西下来，凑上前一看，赫然是——怎样成为厨房高手，五分锺速成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干净扒住不二的衣服，可後者却只是摇了摇头，什麼速成法……只不过是一本菜谱大全罢了……
另外一边，观月已经从冰箱裏面翻出了蘑菇、肉糜、豆腐、玉米粉，还有一包没有拆过封的新鲜奶油，拍了拍手，他把客厅裏面的两个人叫了进来，规定了题目，“现成的材料也不多，反正我们也只是随便吃吃，就弄个蘑菇浓汤好了，不二……该不会连这个也做不来吧？”颇有意味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看著那张苦笑的脸，观月突然很有成就感，这个一天到晚笑嘻嘻的人总算也会露出人类的表情啊！
於是，一场发生在不二家的厨房攻防战……就此展开了帷幕……
“很好，再搅拌得匀一点儿。”观月监督著拌肉糜的裕太，“要让鸡蛋和肉粒充分粘在一起，这样在油裏面炸过之後，也不会变老，放在汤裏面才会好吃。”看著裕太乖乖地拿著筷子做著圆周运动，他回过头去看不二，那个家夥正把洗好的蘑菇切成块状，然後用温水调开玉米粉。
“你挺能干的嘛……”观月走到不二身边，很失望地发现不二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手忙脚乱，“那刚才还一脸为难样！又骗我！”
“没有啊。”不二把蘑菇装盘，洗了洗手拉住观月到自己的面前，“这种下手或我当然会做，又不难，但我无法调味，如果你愿意来完成这道工序的话，我是没有意见！”将嘟著嘴的人环在身前，不二把头搁在观月的肩膀上，看著他利落地拿过刀，把柔嫩的豆腐整整齐齐完好无损地分成块。
观月一回头，刚好看见不二唇角来不及掩饰的笑容，“好啊，你又骗我来帮忙……”
“刚才你不是在指导裕太吗？现在轮到我了！”手臂用力，不让怀裏的人逃掉，不二嬉笑著和观月闹著玩，“好了好了，你先把刀放下来，真吓人！”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直到裕太重重咳嗽了几声才分了开来。
观月佯装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好了，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点火起油锅吧！”
裕太浑身一震，颤颤巍巍地看向不二，没料到後者只是做了个“有请”的动作，咬咬牙，他点燃了煤气，按照观月的指示在锅子裏面加入了适量的油，不一会儿，缕缕青烟冒起，硬著头皮，他把碗裏面的肉糜倒进了锅子，顿时，爆出了一阵“劈裏啪啦”声，一声尖叫，裕太被飞溅的油烫了一下，像虾子一样弯著腰跳到了一边。
“现在的小孩子啊……”观月嗤嗤闷笑著，一边拿起了被丢在一边的锅铲，利落地翻动著肉糜，看见肉的颜色变白，立刻盛了起来，然後把不二切好的蘑菇到了进去，“看好了，不要一下子扔进去，要沿著锅子的边滑下去。”果然，即便油爆的声音还是很大，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一下子溅了出来。
见观月终於愿意插手，不二拍拍胸口总算安了心，在炉灶前的人快乐地哼著歌，看来是没空再来折腾他们了，他挪到裕太的身边，关心他被油溅到的情况，还好，只是小小一个红点。
“大哥你真是偏心了……”用观月听不见的音量，裕太飞快地在不二耳边说到，“如果以前谁敢这样恶作剧，你一定把他整死了！”
不二笑笑，推了裕太一把，趁著对方差一点尖叫的间隙，又粘回了观月的身边，帮著他把开水倒进锅子裏面，观月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裕太一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这让裕太又是一阵冷汗！
终於，在观月的领导下，三个人的晚餐，蘑菇浓汤拌白饭……隆重地上了餐桌！兄弟两个人如释重负地坐下，看著观月拿了勺子喝了一口，然後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次做饭呢……”裕太拍拍胸脯。
“第一次做出正常的饭呢……”不二乐呵呵地喝汤。
“我怎麼觉得似乎没有整到你们这两个家夥啊！”观月狐疑的眼光飘来飘去，“好像後面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吧……”
瞬间，另外两个人一下子恢复到静音状态，不约而同地低头吃饭，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观月瞪了那两颗脑袋一阵，用力地在饭上面戳了一个大洞，终於也开始吃了起来……
所以说……呃……那个……有时候报复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１７
“可以进来吗？”穿著小熊睡衣，不二拿著暖暖的热牛奶靠在观月的门口，“还没睡吧……”
房间里面的观月正屈腿坐在床沿，身上穿著印有大朵牡丹花的睡衣，拿著毛巾擦头发，看见不二他就点了点头，然後往後面挪了挪，让出大片的位置来，可不二却笑嘻嘻地放下杯子往他身边一凑，接过毛巾帮著他擦起头发来。
“不要忘记了，你可还有著伤呢，怎麽可以这麽不注意呢！肩膀要保护好才行啊，现在我真是看见手冢就想皱眉头。”轻轻按下观月的手，不二温言说道，“不过怎麽说，裕太确实太冲动了一点，当然，我承认我有责任，你不用瞪我了！”把湿毛巾放到一边，他用手指卷著观月的头发，“明天是星期天，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下，上学之後要加倍小心。”
“怎麽，你们部长的肩膀还没有好吗？不是已经从德国回来了吗？”把背後的人拉到面前，观月将自己的头发从不二的手里解救了出来，“那你们全国大赛怎麽办？不要告诉我说只靠你和越前两个人就能够撑过单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想像对付圣鲁道夫那样对付其他地方来的强队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了吗？有点儿感动呢！”不二趴在床上，枕著观月的脚，“放心吧，他的肩膀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意思是要小心不能重复受伤，这种部位平时活动就很频繁，自己还不注意的话就会成为习惯性挫伤了。”
点了点头，观月皱著眉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这两天洗澡他都是用特殊的胶带绑住伤口防止进水的，如果再小心一点的话，他是不是不应该洗澡？可那样会很脏啊……甩了甩脑袋，他露出乐观的笑容，反正圣鲁道夫已经失去了前往全国大赛的资格，现在他这个样子连小型比赛的强度都承受不了，倒不如趁机休息一下，把平时一直靠在肩上的担子卸下来！
“你进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观月推了推闭著眼睛的不二，“喂喂！你是不是睡著了啊？啊——”被那个假寐的人勾住了腰一拉，观月倒进了不二的怀里面，“放手……”轻轻打了那个家夥一下，他倒并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索性换了个姿势赖在了不二的身上，看著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张嘴轻轻吐出两个字，“浑蛋……”
“说谁呢？”一转头，不二和观月鼻尖定著鼻尖，一翻身压著旁边的观月，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我今天可没有惹你吧！又陪你散步，又做饭，简直可以拿五好先生奖了！”
“就是说你！谁让你以前对我这麽坏！”观月伸手在不二腰上捏了一下，看见後者吃痛的表情开始甜甜微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要一点点讨回来！现在我就是讨债的了！”
“你这话有问题啊，我们再次碰面之後，我一共就耍过你两次，一次是芥末蛋糕，一次是你想耍我没有成功被我反耍，怎麽现在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深仇大恨了呢？不服！这一点我是绝对要上诉的！”
“上诉？小时候的那些你都不算了吗？每一次你都想得到新点子来折腾我……”眨眨大眼睛，观月露出“委屈”的神情，一旦确定了感情，论演戏他可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