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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感情。”我大叫,一把推开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被我推得踉跄后退,我脚下一个踏空,“卟嗵”一声掉进了转身池里。
我“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池水,奋力的狗爬了两下,伸出我的手,大叫,“救命……”
勾魂使者却后退了一步,看着我在池子里挣扎,轻轻地道:“为什么要喊救命,你明知道沉下去就会回到轩辕皇朝。”他的脸色变了,“你后悔了,不想回轩辕皇朝了吗?”
“救命……”我又喝了几口池水,这一次掉池子里怎么好像溺水,上次可简单多了。我发誓,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叫救命。可是,我觉得难受,有什么东西充斥在胸口,压得我痛苦难当,眼睛也渐渐的模糊,有滚烫的热流涌出眼眶。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叫救命的,这只是一种生理的本能,一种人在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是一缕幽魂吗,为什么我还会觉得难受,觉得痛苦?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握不住,只抓到满手的空气。
勾魂使者在岸上眼睁睁地看着我溺水,果然够冷血。我笑了笑,能不能先把我砸昏了再送我去轩辕皇朝啊,这样被水呛着是真的很难受的啊。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在这样时刻,我却清醒地意识到我活着,还没有真正死去,可是,我这样活着,只有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我不甘心的向下沉下去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
我听到一声怒吼,又一双手伸过来,拼命把我往水里推。
我吓死了,拽得更紧了。
“既然他不想去,又何必勉强。”
冷冷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那个酷酷的勾魂使者,抓住我的正是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漠然的语调里尽是清冷。
“你疯了,我们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他,你忘了我们向神许下的愿望吗?”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勾魂使者脸上一片愕然。
“我们花了二十年去孕育一个希望,但这个希望最终的结果仍然不能违背他的意志,这是我们自愿的,即使是这样的结局,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徒劳吗?”
“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不,我不相信。”那个笑眯眯的勾魂使者却向前一扑,也握住了我的手,我看见他本能的焦急,那是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小宁,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们,有没有?”
“你叫我‘小宁’?”我震惊地抬头,“你是谁?”
“我们死的时候,向神乞求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们不愿轮回,只愿永世守在这黄泉入口接引你,就是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小宁,我们等了你二十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不相信,你能当做从未发生,我更加不相信,你其实从未爱过我们,小宁,我不相信。”
“你是……”我不可置信地道,那个名字却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住口,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左右小宁的意志的你忘了吗?”冷漠的勾魂使者轻斥另一个,他的目光下垂,落到我脸上,我看到他黑眸深处隐隐的绝望,他只是轻轻地道:“小宁,既然不愿意,我们绝不会强迫你,我拉你起来。”
“不。”感觉到他的手在用力,似乎要把我拉起来,我大叫一声,仿佛他的手是烫手山芋,拼命的想摆脱他。
“小宁……”他愣住。
“你放手……该死的,你给我松手,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愿意回去……”我继续挣扎。可能是我挣扎着太厉害了,他的手滑了一下,我就重新掉进池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爱你们……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这一次倒是干劲利落,该死的,一样呛得难受。不过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原来一直以来就是小雷和小风在引领着我,之前的梦其实是赵东贵的记忆,他之所以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去,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他去了轩辕皇朝,也死在了轩辕皇朝,而因为我和他根本是同一个人,我们的行为和思想是一致的,以至于让我觉得那根本是我自己梦。在梦里我爱上了雷和风,正如前世的赵东贵也爱上了他们,因为他希望改写轩辕皇朝的结局,所以才会反映在我的意识里,雷和风与其说等的是我,不如说等的是赵东贵。
原来如此。虽然我和赵东贵根本是同一个人,但在我的意识里我仍然希望雷和风爱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前世。所以,赵东贵,我不会让你的,我要一切重头开始,我要他们的记忆里只有我,既然我是轩辕皇朝的神,我就要将你摒弃在记忆之外,重塑轩辕皇朝。
我满意地笑了笑,心甘情愿地沉了下去,却隐隐约约听到上面两人的交谈。
“你不是说不能左右小宁的决定的么?你那么快放手干什么?”
“哼,等那个小傻瓜自己想清楚,又要浪费不少时间了,不用激将法,他肯自己下去么,一定又磨磨蹭蹭个没完了。”
“那倒也是,刚才还真是吓死我了,我还真怕小宁不肯回去呢。”
“你一遇上事情就慌了神,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小雷,你果然比我奸诈得多。”
我模模糊糊地想道,似乎又上当了。不过,算了,这个当我上得心甘情愿。不过,迎接我的到底是什么,我更加期待,毕竟我可是轩辕皇朝的神啊。
当我的意识回到脑海里的时候,我首先听到的是熟悉的马车车轮走在石子铺成的路面上发出的辚辚之声,这种古老的声音在我的印像中就仿佛是轩辕皇朝的特产。我果然又回到了轩辕皇朝。
全身上下都在痛,感觉自己就像一架生锈的机器,连睁睁眼睛,转转脑袋的动作都显得万分的吃力。我努力了良久,才勉强睁开双眼,没有意外的,我模糊的视线里是马车华丽的装饰,一时间我觉得脑海里变得空白,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真的是历史重演?原来我什么也不是,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轩辕皇朝的历史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我的希望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马车里静悄悄的,除了我急促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他人的声息。如果一切重来,我第一个看到的人应该是小风才对。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还真是傻,其实第一眼看到小风时,他天真温驯的笑容里就隐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只是那忧伤已经太深太重,深得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痛苦,重得他自己也遗忘了悲伤,我永远只能看到他笑得弯弯的眼睛和恬静地靠在我怀里时羞红的脸,那时我还没有了解藏在他纤细的身体里的不安的灵魂,时至今日,我怎能相信我的小风只是一个作者笔下的无心之作?他明明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思想,曾那样温柔而又坚定的拥抱过我,那样鲜活的小风,那样强烈而深刻的存在,或许才是我首先爱上他的原因吧。即使第一个得到我的人是小雷,即使小雷强烈的爱那样惊天动地的侵入我的骨髓,我依然觉得内心深处,小风是我所爱第一人,也许在初见的那一刻起,触动我心的根本就是不他温柔的笑容和秀美的容颜,而是他悲伤的灵魂。
也许,重来一次未必不是我内心的渴望,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在那么轻忽,那么的不在意;也许重来一次,我会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包容;也许重来一次,我再不会那样任性,将他们推进毁灭的深渊。如果不是我过于虚荣,过于奢求,正如同勾魂使者所说,一切的悲剧只缘于我太过贪心。小雷和小风明明看清了我的本质,却因为害怕失去我而选择忽略,我以为那是赵东贵的梦境,只不过是我内心深处逃避责任的想法,带给小雷和小风以及其他人所有痛苦根源的人明明是我,我怎么能将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其实,与其说我是赵东贵的替身,赵东贵又何尝不是我的替身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虽然全身痛得要命,但却是宁愿痛死也不愿错过与爱人重逢的第一眼。
我首先看到了一只手,一只伸进马车里的手……
一瞬间,我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小风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他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我该怎么应答……
我看见那只手握住了马车的帘布作势掀起,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直接蹦出来在空气里翻腾……就要和小风或者小雷见面了,情况好像和上次的略有不同,因为第一次,我醒来时,小风就在我身边,可这一次到现在也没看到小风的影子。不过,不论是谁,我都一样期待……
帘布终于被掀起,我期待已久的脸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我呆住了。那张脸显得特别的和蔼可亲,那笑起来弯弯的眉眼,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飘逸,甚至那清澈的眼神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可是,可是,我才不过离开几天,难道我的小风就已经变得这么老了?瞧瞧那下巴上的三尺长须,额角上川字形的皱纹,以及眼角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就算再怎么仙风道骨,飘逸出尘,也是一老头子了……我感到黑线密布……
“这位小哥终于醒了。”老人家笑得亲切,不过脸上倒还有一丝责怪,“就算生活再怎么不如意,也不能轻生啊。”
“轻生?”我一愣。
“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但死意这么坚决的还是头一次遇到。”老人家一边说一边摇头,“看你的模样,大约也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否则也不会跳河了,老夫命人救你上岸,你居然还死命挣扎,不要人救,年轻人,要知道一死万事休,恩仇两相忘,这难道真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听得满头雾水,谁都有可能轻生,就我是最不可能轻生的人。我明明跳的是转身池,难道到这边来时没有选好地方,掉进了河里?
“老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撑起身子,但该死的,全身骨头痛得要死,就被卡车碾过也没这么严重。
“过了这座山,就进入品贺了……”
“过了这座山就进入品贺?品贺是封德兴封大将军的领地么?”我问。
“对。”
“如此说来,我们现在还在流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流川是贵族流相醉的封地对吧。”我更激动了。
“咦,小哥难道不是本地人?这里的确是流川。”老人家一脸惊讶,“不过,流川是此地的旧地名了,二十多年前,当今圣上平叛后,将此地收回直接由皇城下辖,现在这里称为永宁郡,是皇城周边五大县郡之一,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贵族,老夫倒是从未听说过……“
“什么?那流云山庄呢?难道您连流云山庄也未曾听闻过吗?”
“流云山庄?”老人想了一下,“流云山庄二十年前就毁于战乱了啊……”
什么叫睛天霹雳,我算是体会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有些昏昏噩噩,心中的凄苦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不是没有想过会出现意外,可是设想过千万种状况,却独独没有现在的这一种,仿佛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恍然已成历史。
如今的轩辕皇朝早已不是我印象中的轩辕皇朝,那个纯男性的世界早已湮灭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精神点,整天一副像打蔫的茄子似的德性,别仗着你是周先生带进府来的就了不起,你能做将军的贴身仆役,也只是将军看的周先生的面子,可不是你真有什么才能。”一个巴掌拍到我的后脑勺上,厨房的总管赵大娘双手叉腰地站在我身后,“告诉你,偷懒不想干活的话,老娘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毛了我,就是周先生的面子我也不卖的。”
叹了口气,我无精打采地站直了身体、垂着两耳乖乖听训,脑子里却又不由自主地神游……想当年,我还是贵族的时候,虽然没有少挨小雷和小风的训,但在生活上我从来都是锦衣玉食,衣来伸口,饭来张口,哪里需要像现在这么委屈。
我抬头看了看魁梧的赵大娘,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一个女人能长得这么五大山粗,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我也没有见过比她还粗壮的。
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女人,倒仿佛是另一项惊奇。
历史并没有重演,只是以一种意外的方式重新组合了起来。
曾经,赵东贵的书里写了一个“育神”,我自动的理解为“能生育孩子的神”,那时候我所见到的轩辕皇朝就是根据我的理解而组合起来的一个没有男人世界,现如今,对于“育神”的定义,我的思想上已经发生了改变,于是呈现在我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