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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一起经历生死存亡的竞争角逐。
“这样压，我一定会变得更矮的……”
欲哭无泪地慢慢抬起终于被释放的颈椎。
ROY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不知死活的小鬼。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想到这些？！”
“人各有志嘛……”
后面浩浩荡荡赶来“救驾”的军部人员，一个个地把那辆倒霉的车围得水泄不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ROY哭诉自己的罪该万死忠心不二。
Riza·Hawkeye一脚蹬一个，好不容易靠近了上司的车窗边。
“没事吧？”
ROY·MUSTANG耸耸肩。
“哪一边的人？”
Hawkeye少将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帮我们换另一辆车子——比起那些所谓的激进分子，我的母亲大人实在是更加具有威胁性。”
重新开始整装出发时，EDO的身体一直若有若无靠紧身边男人的胳膊。
好象不这样真实地接触到他的体温，就无法相信他是真实的存在于自己身边一样……
可惜ROY一直撑着下颚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发呆，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心思。
蔷薇。烛台。葡萄美酒夜光杯。
“我一直都不喜欢使用银制的餐具。”
那个娇柔雅致的女声，象被搅拌着的香草奶昔散发出浓郁而并不甜腻的芳香。而且姿态尽其所能的展示着缠绵的柔软。
“因为金属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冷硬了。而相比之下瓷器就显得温婉而高雅，而且也更容易使进餐的气氛变得融洽愉悦。”
空气中一片赞不绝口的附和声。
那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也同样温婉高雅丝毫不觉得刺耳。
整张桌子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EDO看着手中的空无一物，慢慢地，向瓷器的主人扬起天真到不知道太阳从哪边升起的笑容：“不好意思，手滑了……”
Margaret夫人温和地笑了笑：“没事的，叫他们再给你一套。”
“真的是，哪个穷乡僻野来的……有够粗鲁。”
“那是Margaret夫人最喜欢的一套白瓷餐具……看看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那就是那个年轻的国家炼金术师吧？”
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EDO看着印花的高级桌布不语。
“别在意。”一边的ROY稍稍倾靠过来：“你以为这些人成天吃饱了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么？”
EDO沉默着一言不发地弯下腰。
“EDO！”Margaret夫人见状连忙制止：“别用手去拣，会被割伤的。”
几秒钟，EDO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来，若无其事地把手里完好无损的盘子往桌面上一扔。
立即又是满桌的鸦雀无声。
看着那些人模人样的家伙下巴齐齐砸到桌面的效果图还真是壮观。
EDO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我不欣赏对一个还没有结束的过程做出过于自信的定论。”
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各式餐具，EDO一阵阵地感到郁闷。
是谁想出这么个变态的终极浪费国家资源的礼仪的？
他曲起手臂推了推身边的ROY，声音慢慢地压下来。
“能不能叫他们只发一套餐具给我……”
ROY的嘴唇带着优雅迷人的弧度慢慢靠近少年的耳廓。
“你少罗嗦……这是正式餐会。从外到里地用。”
“好麻烦哦……”
“我早就叫你不要来了，你偏不听……哼哼。”
“钢，叉子用错了，不是这套……”
“喝汤的时候发出声音是很不礼貌的。”
EDO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一顿饭。
他甚至一边吃白葡萄酒煎制的羊排和用松子与蜂蜜烘考的甜饼时，一边强烈地思念自己做的ROY念叨着难吃到死的吐司夹蛋和ROY做的两个人一起强烈反映难吃到想死也死不了的什锦煮粥……
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EDO就觉得如芒在背食不甘味。
他讨厌这里的气氛，讨厌这里吃饭身后还要站个人的别扭规矩，讨厌那些莫名其妙名目繁多的礼仪……
他看着身边的ROY姿态优雅地向对面的贵夫人们举起酒杯，听着他们说着仿佛异世界的语言时，就有把叉子放在盘子里刮得“咯吱”响的强烈冲动。
他想他一定是走错地方了。
而身边少年的别扭，ROY好象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依旧在这种社交场所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轻巧的叩门声。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打扰下，有份文件得有您的签名。”
Hawkeye看了看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睡得正香的少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与说话声。
“怎么了？Edward好象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雪斯林海不好玩吗？”
一边签名一边耸动肩膀的大总统阁下用有点怪异的声音回答：“大概狗尾巴草不适合种植在华丽的宫苑里吧？水土不服么。”
Hawkeye少将用曲起的拳头在嘴边似笑非笑地轻咳了一声。
“听说您的母亲和Edward相处得很不错，一时间在圣特拉尔传为美谈。”
ROY抬起头，冲着女性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你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嘛……”
“过奖了。我只是觉得Edward和Margaret夫人相处融洽是应该的。”
ROY一挑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阁下以前交往的女性也是以金发居多，至于眼睛的颜色，倒是没有注意到。”
ROY用力握了握手指间把玩的鹅毛笔笔杆，已经快要僵笑到咀嚼肌呆滞了。
“你到底——”
旁边突然传来的动静吓了两人一跳。
他们看着少年的身形从沙发上慢慢地挺直起来……
“Edward……？”
他依旧用背部面对着他们，然后闷闷地吐出几个字——
“肚子饿了。”他说。
然后就走出去了。
“我还以为那孩子一向粗神经呢，哪知道居然这么敏锐……”
ROY手中的笔杆终于不堪重负地被一折成两段。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中尉——”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哟……”
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所以，一定要这美丽的头发留长哦，EDO……
猛洗了几把冷水脸后，彻底清醒过来。他看着梳妆镜中自己湿润的金色瞳孔，还有那个男人喜欢的金色长发……
男人肉麻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极其不爽地用手掌狠狠地按上那面镜子。
遮挡住那张脸。
“真是怪事啊，Hawkeye少将。”
“怎么了，HAVOC？”
“刚才我去洗手间，看见梳妆镜上有脏兮兮的痕迹，就顺手拿着抹布想去擦擦……哪知道一擦，镜子就裂开了……”
“……”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让镜子都受不了了吗？”
“……”
未完
你最喜欢我身上的哪一部分呢？头发？眼睛？嘴唇？肩膀……还是……
大概，是右手吧。
哦哦哦，想不到你也学会欣赏我手指的修长优雅风度翩翩了？
不……因为那只手会在我的旅行经费申请报表上签字……
Morning Call系列——
星光庭院 4
如果你走得太快，我就跟不上了。
如果你走得太远，我就永远跟不上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被怪异的手牵扯出莫名其妙的结点……
他隔在池水的另一端。
那种微妙而美丽的情景让EDO觉得在大白天看见了牛郎织女星……
只是那条银河狭窄得他认真跳一跳就可以跨越。
可惜，他不敢。
他身边的“王母娘娘”摊开文件夹认真地记录着那群男人们的每一句话。作为chanderlia宫“影之支配者”的Hawkeye少将，即使天不怕地不怕如Edward者，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过分嚣张。
整齐排列一直绵延到视野尽头的所罗门石柱。
巨大的庄重身姿牢固地托起那片苍穹。
手工编织的地毯上描绘出金戈铁马的繁华无度硝烟滚滚的纸醉金迷。
隔着那道长长的人工水渠，对面的情景仿佛是一对双生的镜向。
零星的睡莲点缀在光滑而无风的水镜上。婉转的姿态仿佛少女多情的倩影。
扶着那根即使伸展出双臂，也无法合抱的石柱，少年的视线无法从对岸男人的身上移开。
感觉仿佛是一种怀旧般的经典落寞。
什么时候，他就开始象这样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微妙的细节。
有时候甚至懊恼自己的贪得无厌——如果只是看着就很幸福了，为什么一定要伸出手去触摸呢？
结果反倒平添诸多的纷扰……
价值观没有任何相仿的地方。
那么等价交换原则又从何开始计量？
靠得太近了……自己那些难看的缺陷就太一目了然了。
那股仿佛也解得风情的气流吹卷开一席幽长的清香。
芙蕖在那略带冷漠的爱抚下微微颤抖着它娇羞的眼帘。
暗香袭人，花影婆娑。
男人幽深如月下湖水般的瞳孔在那阵暧昧的风过后，准确无比地对上了少年的焦距。
那只是眼神交错迷离的瞬间，因此一切让人措手不及。
EDO感觉象是被抓现行犯一样尴尬地缩回到柱子的后面。
他的眼睛在看这边，身边围绕的那些高级官员依旧喋喋不休。
他在柱子后面露出半边脸。男人对他故作潇洒地微笑。
EDO努了努嘴，斜着眼睛恨恨地瞪那个人。
ROY的微笑加深了。
EDO开始做鬼脸。
做得很让人喷饭。男人拼命忍住笑而不住皱眉的怪异神情实在有够扭曲。
那两个人开始浑然忘我了……
装备有特制消音装置的枪声并没有在深邃的回廊里产生多大的不良反响。
Hawkeye用很冷酷的动作，慢慢收回持枪的手腕。若无其事的给枪支拉上保险，揣进怀里。
“请把您的注意力放在我们的谈话上，阁下。”
“……好。”
EDO的身体，以那种极其柔若无骨的美丽姿态，顺着那根柱子，慢慢地，慢慢地下滑。一直瘫软在地。
头顶上的那缕青烟丝丝在空气中飘逸。
“Edward大人？Edward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啊！”
在chanderlia宫供职的年轻侍者焦急地顾盼而至。
“Margaret夫人在找您呢，请您马上去一趟好吗？”
“我现在就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向你介绍一个人。”
Margaret夫人微笑的样子，极其精美。象是事先调度好了的零件，丝毫不会偏离轴心。
“这位是Liliane·L·Mustang（莉莉安·莱·玛斯坦）。她是ROY父亲一位表妹的小女儿，因为从小被家族抚养长大，所以是从的母姓。”
EDO看着那微微垂下头表示恭敬的少女。
她长长的，顺直而柔亮的黑色长发倾泻在细致的肩膀上。
“这位就是钢之炼金术师，Edward·Elric。你们的年龄相仿哦。”
那个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稍稍牵起裙摆行礼。
“很高兴认识您，Edward大人。”
她的声音非常美丽。充满了一种让人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然后她落落大方地抬起了脸。不卑不亢的视线，礼貌而温和地投落在EDO的视野里。
EDO愣了一下。
是的，从刚才夫人那番拗口的亲属渊源介绍中，他大概可以明白面前这个女孩等于是ROY的表妹。
但是……基因遗传真是奇妙的东西……
那个少女精细而漆黑的眉目，无法不让EDO深恶痛绝地充满联想……
那种象水墨一样画龙点睛的寥寥数笔；黑白分明到毫无杂念的纯粹与幽深……只不过她的寂静与深邃中充满了少女特有的轻盈顾盼与流连般的矜持雅致。
头发深黑的浓度，让EDO只是看着就无法不去想象那早已熟悉的芳香……
神啊——
你为什么要发明人这种生物？！
“EDO，陪Liliane去走走吧？她刚从南方来到这里，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呢。”
他拼命地盯着那美丽的黑色长发看。
那种子夜般的漆黑与光泽反射的角度……他有种伸出手去抚摩一下的罪恶冲动。
罗望子树下芳香盈路。他看着那个少女微垂着头，恬静地行走在斑驳的树影下。那如画的眉目被偷偷掩映住了。
EDO觉得自己好象是郁闷过头了……
他们有血缘关系。五官结构相似根本不足为奇……但是，心里那种象被抓痒痒似的奇特到让他哭笑不得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因为他是女孩子么……？
象这样，和一个女生并肩走在幽静的花径里，即使暧昧，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惑。
仿佛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最为严重的事实。
即使他们从来不畏惧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一切沉淀冷静下来，总有那么些无法回避和无法不去思虑的东西……
比如真实性别。比如最后结局。
chanderlia夫人也许到现在也并不清楚自己和他儿子的真正关系……
如果知道了，还会对着自己这样温柔的微笑吗？会吗？
简直不敢想象了——
“您，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让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EDO向上弹跳起来。
尴尬万分地撤回一直盯着人家猛看仿佛色狼般的眼神，EDO咳嗽了两声。
“没……什么都没有。”
Liliane慢慢地把双臂反剪，仰起可爱的下巴：“叫您陪我，一定让您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