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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侯少年将军,十六身投身军营,屡建战功,掌控萧国大部分军权,虽一向行事低敛,从不参与朝中党争,但,他难道真如别人看见那般?
只怕也不尽然。
卫临潇这才觉得,这些年来,她都把自己的父亲想的太简单了。
卫逸天是什么样?是一个帝王都忌惮到寝室难安必除之而后快的人啊。
“临尘,我是你的亲姐姐,父亲的亲生女儿,我嫁到张家,你比我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何必瞒着我呢?其它的事,我知道不知道且不重要,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父亲手中,除了北营,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窥觑的筹码?”
卫临潇从来如此郑重和临尘说过话。
临尘听了,这才道:“京都禁卫军中,大多高级军官,都曾跟随过父亲。”
一言以蔽之,对禁卫军的控制,才是萧子元最需要的,也是他之所以要借助父亲的真正原因。对萧子元而言,军队固然重要,但禁卫军却是他最需要的。
卫临潇不禁心惊。
一时屋里两人皆默默无语。只闻蝉虫鸣叫之声。
关于玉军的事情,要不要同姐姐说说?临尘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玉军的存在,天下间知道这件事情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就是他自己,也是在前天晚上礼部定了他和八公主的婚事,父亲才把他叫到书房,让信真和寻真在外守着,细细跟他说了,他也才刚刚知道罢了。
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临尘才知道萧帝为何想方设法,不惜牺牲自己的最疼爱的女儿,以铲除卫侯对萧国的威胁。
而父亲,他确实不是没有取萧皇而代之的实力。
人心最是难测。
父亲什么都有,可即便到了今日,他亦从未动摇过对大萧国帝室的忠诚之心。
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罪不在你是否想,而在你是否有那能力。
卫临尘便免强笑道:“姐姐也不必想太多,我们应该对父亲有信心,他不是顺便便会被别人左右的人。他如果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至于姐夫,姐姐只要当他作自己的夫君即可,朝中政事,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是他的妻子,他若不能保佑你,父亲当日也必不会把你许给他的。除了圣上赐婚,原是出于政治目的,但到底与你本身并关系,你更应该相信姐夫,他娶你,自然是心中有你的。”
卫临潇笑了笑。张掖对她如何,她心中比谁都清楚,可若说与她的家世无关,她却不信的。
便对临尘道:“有些话,我毕竟不方便去说,想来父亲看得自比我们远,也想的比我们周全,可你也要告诉他,你和八公主一完婚,圣上如没有什么动作便也罢了,如有,也不会再拖多久。万事早作打算的好。”
临尘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笑道:“姐姐放心就是了。我们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要准备的,父亲自然一早就准备好了。”
卫临潇见他故作轻松,以安她心,也不欲多说,何况如今再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卫侯又岂是个任人宰割的人?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便朝着临尘璀璨一笑:“我白说说罢了,对了,你再过二十多天便要完婚,可有什么打算?我听说那公主是个不错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的这个亲,你都要好好对人家。”
临尘无所谓的笑了笑。
第八十八章 听荷(上)
“我知道。”瑞晨贵为公主,又深得帝王宠爱,他就算不喜欢,也必定会对她极好的。
卫临潇但轻叹了一声。
女人所要的好,其实不过一颗心罢了。可惜,临尘他哪里能懂呢?
“姐也歇一会儿吧。这段时间,母亲身体不好,凡事都要麻烦你了。”临尘笑着要辞,卫临潇就让他去了。
自己也小睡了片刻,一醒来,惜竹就过来禀报,已有几位管事妈妈在厢房里守着,等着回事。卫临潇就让她请进了正屋里。等她一一处理了,也便到了黄昏,就又去大夫人院里看了看。陪着她用了晚膳,坐着同几位弟弟妹妹们一起略说了会儿话,就回了徐呤院。
幼楠便让人端了热水进净房,洗了澡,又忙了一天,也着实累了,卫临潇就进了内屋睡了。
这是她至婚后第一次睡在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院子里。
夜尚未深,因为窗子尽开,微风透过窗纱吹进来,又湃了些冰,倒不觉得热。
月牙初上,虫蛩时鸣,满室清辉。
不知张掖怎样了?过两天,听荷便被接回府里了。
卫临潇侧身躺在床上,这一个多月来,日日得他相伴,一时离了,竟觉得有些空慌。又想着临尘的婚事,慢慢就睡了过去。
如此忙忙碌碌过了十日,大夫人身体并不见好,一直恹恹的。那日没什么事,卫临潇就带了惜竹和幼楠在卫府护卫的护送下,回了趟张府。
先是去了老夫人院里请了安,老夫人笑问了些世子婚姻准备的事情,便让卫临潇回了晴川院。说是忙了这些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回去好好歇着。
卫临潇想着老夫人体恤,便笑着辞了,回了晴川院,沈妈妈听说卫临潇回府,早在院门口候着了。
见了卫临潇在惜竹和幼楠的陪同下款款而来,忙迎了上去:“这么多年,没离过您身边这么些天,真是天天心里惦记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操那么多心。”卫临潇边走边笑,进了屋,发现一切都和她走时没有什么变化,窗明几净。
晴川院中老树榜枝,本就葱郁,在这盛夏之时,倒显幽静,十分清凉。
等坐下,卫临潇就问起张掖这些天饮食是否正常,哪个丫鬟服侍的事情,闲聊了几句,卫临潇就问:“崔姨娘也接回府里几日了吧?也不知道她对安排的住处是否满意,要是有什么,她提了,妈妈尽管按她的意思安排去。”
听荷本姓崔,卫临潇问的便是她了。
本也就是想起来随口一说,却见沈妈妈欲言又止,脸色便不大好,卫临潇忙问:“可是有什么事?”
沈妈妈思量一番,方答道:“也没什么,只是按接回府里那日,二爷问了,就说西北角那处屋子偏阴湿了些,小公子在那里住着不好,刚好后花园里有处小院子一直闲置着,就让我去跟大少奶奶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让崔姨娘搬到那里去住。我想着二爷既发了话,少不得是要去问一声的,可哪有姨娘不同自己的爷住一个院子单住的理呢,大少奶奶当家,想必是不会答应的。谁知我第二天去大少奶奶处把二爷的意思一说,大少奶奶想了片刻就答应了。还亲自安排人去把那处小院子打扫了一下,崔姨娘在我们这边住满三日,就带着小公子搬了过去。”
西北角那处小院子面南坐北,通风极好,也是晴川院惟一阳光极为充沛的地方,怎么会湿气太重?不知道张掖是怎么样的,不过,搬走也好,眼不见则心不烦,她乐得清静。
倒是大少奶奶的心思值得揣摸。
按理,以庞玉清那样九曲十八弯的缜密心思,没有为一个提不上的姨娘作主的道理,何况卫临潇要是小心眼的人,她这番举措,生生得罪了她,给一个在外住了几年才被接回府的姨娘一处单独院子,那是怎样的脸面?不要说她不得宠,就是得宠的,也没这待遇。何况卫临潇不在府里,没有她的同意,庞玉清就这样自拿主议办了,未免托大了些。
卫临潇想了片刻,也就笑了,叫惜竹把她陪嫁的一支阳绿的镶金碧玉钗拿出来,给大少奶奶送去:“……就说大少奶奶能如此照顾崔姨娘和二爷的孩子,我心里十分感激她。这一段我不在府里,为着晴川院的事,让她费心了。”
几人皆奇怪,卫临潇也不解释,只让惜竹按她说的办去就是了。
庞玉清此举,可谓可进可退。一是卖了张掖的面子,二是听荷得了脸面,也不必同她同居一院低声下气,自会感激这位当家的大少奶奶。三则,庞玉清赌她卫临潇也不是小气之人,必能想明白她的苦心,也会感激她这番行事。不用自己动手,就把一个烫手山芋扔到了眼界之外。因她不在府里,没有人会说她存心善妒,容不下人。
别的她不管,庞玉清的确算是帮了她的忙,虽然听荷就住在这院里,她也无所谓,可搬出去自然更好,谁也不愿意自己身边整日有一个注定无法喜欢的人在身边闹心。
这份情,她承了,因此让惜竹给庞主清送个东西,也让庞主清知道她的意思。
惜竹找了碧玉琐金钗出来,就带着个小丫鬟一起去了大少奶奶的静思院。沈妈妈便问起卫临潇侯府里的事情,卫临潇也便摘些紧要的说了,世子大婚,沈妈妈倒是真心为他高兴的。何况娶的又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倒是听说大夫人身体有恙,沈妈妈黯然,不禁唏嘘。
大夫人也才四十出头的年龄,以前那么个看则温和,实则行事厉害的性子,如今竟然就病成了那样,她们,可不都老了?
又问了是什么病。卫临潇便道:“太医也说不上什么病,只说是夫人思虑过度罢了,要好好养着,不能有什么烦心的事。也吃着药,只是一直时好时坏的。”
沈妈妈也只是叹气,心中却想,看着荣华富贵了一生,实在这些年,大夫人过的也未必就快乐吧。
卫临潇却觉得大夫人应该就是后世里所说的冠心病类的心血管疾病,可她不懂医,也不好乱说,就算是知道是这个病,她也不知道如何医治。突然便想起葡萄酒对这病有些好处,可这会儿哪里有什么葡萄酒呢?
卫临潇就问沈妈妈:“我记得我们后花园里原是有些葡萄的,您等七八月熟了时,记得帮我摘些回来,捣碎了酿着,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那东西好象对心痛的病,有些益处的。”
这个沈妈妈倒没听说过,但卫临潇的话她一向信的,便应了下来。
这边正说着话,就听素妗打了纱帘进了屋,朝着卫临潇盈盈一拜,脆声道:“二少奶奶,崔姨娘听说您回府,带着小公子过来看您了。”
第八十九章 听荷(下)
卫临潇一愣,又想着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作为正室夫人,听荷来此时来见她,原是礼数,何况她倒心生好奇,不知这位为张掖生了儿子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便让素妗请她进来,自己则端正身姿,定定的坐了。
沈妈妈则起身站在了一边,卫临潇便淡淡道:“妈妈还是坐下吧。”
沈妈妈闻言想了一下,也就淡笑着继续在棉杌上坐了。
门外的听荷便进了屋,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孩子穿着件深青锁银边绣梅竹纹饰的小衫,眉睛间与张掖确三分神似,虽只四五岁,却也剑眉星目,倒显得英气勃勃。而听荷只是一身粉色衣裙,几年田庄生活,丝毫没有损了她的美貌娇弱,自有一股妩媚丽质。虽是娇弱,神情间却又有着淡淡的坚韧之气。
听荷进了屋,就朝着卫临潇盈盈跪拜了下去,她手里搀着的缘哥儿,也便跟着跪了下去,一张稚嫩的脸上,两只如漆黑亮的双目,却好奇的盯着卫临潇偷偷的看,倒惹得卫临潇抿着嘴一笑,那孩子见卫临潇笑了,也跟着露出笑脸来。
就听听荷低声咤道:“缘哥儿,快叫母亲。”
缘哥儿莹玉般的小脸,一时失了笑,惘然的看着卫临潇,听荷见缘哥儿不出声,就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大概是用力紧了,缘哥儿身形一愰,却尽力稳住了自己,低低唤了声“母亲”,眼睛却再不看卫临潇。
听荷轻轻松了口气,方才道:“妾身崔氏见过二少奶奶。”
声间低媚婉转,极是好听。
卫临潇始终挂着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快起来坐下吧。”
一边的素妗便端了棉杌过来。
听荷起身坐了,缘哥儿们依着她。一双星目不由又打量起眼前的美妇人来。
卫临潇见着喜欢,便拿了几子上放着的糕点,逗缘哥儿过去。缘哥儿看那糕点漂亮,又想吃,又不敢动,便看向听荷,等听荷点了头,他才慢慢蹭到卫临潇身边。
可爱的样子,逗得沈妈妈和素妗都不禁笑了。
听荷就道:“二少奶奶勿怪,缘哥儿见的人少,一时有点认生,久了和您定会亲热的。”
卫临潇很喜欢缘哥儿,一点不见乡下孩子的跳脱蹦跶,却又自有一股活泼劲儿。何况长的又十分漂亮。便道:“我倒是很喜欢这孩子的,你把他教的很好。”
听荷打小服侍张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毕竟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待过那么些年,眼界自然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