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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远处的湖岸沿边挂了大红的灯笼,照印在暗沉的湖水中,交相辉映,中秋园月,如练如水,清辉微风,还有席间吟月浅酌低斟之声,配上孩子们偶尔的嬉闹之语,好一处天上人间花好月圆之景。
卫临潇因着身孕,不能饮酒,只以茶敬,众人也不介意。
姨娘们那一桌,倒也难得的和睦,人人脸上皆露着笑意,卫临潇看着眼前的一切,真希望生活中的所有,都能如这一刻看起来那么美好。
可这样的锦世繁华,不过只是那袭爬满了跳蚤的华袍。
而此时的卫府,亦是一家团聚,卫侯想着出了嫁的大女儿,心中既安慰,又不舍,若是此刻她也能在家中,该有多好?
紫瑞见众人表面上和和乐乐的,却到底看着精神有些不济的样子,努力欢声笑语的调了半天气氛,也不见有多少喜气,只得罢了,拿眼望着自己的夫群临尘,他的脸上虽笑着,眼阍却有着淡淡的忧愁,看不出一些高兴来,最后还是大夫人见众人越发神情越发淡了,不忍扫了兴,振作了精神,一家人这才有了些喜色。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传了紫瑞进宫,说是丽妃娘娘病了,对她甚为思念。紫瑞心中忐忑,来来不及收拾,只换了套宫装,便跟着来接的人,一起入了宫,到了晚间,都没有回府,亦没有传话回来。
卫临尘用了晚膳,在自己院里歇了,可越想越不对劲,便去了卫侯书房。
“父亲,公主至今没有回府,亦没有传话回来,”临尘开门见山,“只怕是……只怕是……”
卫侯听了,一脸凝重,他原就在想着这事,便吩咐临尘:“怕是等不急了……”
临尘大惊,也不等卫侯说完,问道:“不至这样快吧?”
总是存着些侥幸心理的,只是父亲这样说,看来是真的躲不过了。临尘不由至椅子上跳了起来。
卫侯一步上前按住了他:“先听我说,我和你母亲自是走不得,为了你们,也必须留在府里,否则我们何必等到现在?你们却不一样,日后还有机会堂堂正正生活在这世上,如果公主念着你,拼死为你请求圣上放你一条生路,也可保下你,只是临风还有和你两个妹妹,你现在连夜送出去。有我和你们母亲还有你这个世子在,圣上不会对他们的去处太过深究。何况圣上原本也不过只是要处置我罢了,你们都是受我的拖累。”
“父亲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折煞儿子了。”
卫侯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东西你母亲那边都是一早备好了的,也不要收拾什么。不要闹的动静太大,你只遣人把弟弟妹妹们叫去你母亲那边就行,只带着贴身的妈妈们,丫鬟一个都不要带。”
临尘听完,就要出门,卫侯又道:“这个时候了,要送出城已是不能,找个城中安全的地方先安置着。等找机会再想办法。你只管把人安置好,其它的事,你交给韩若封去办。”
卫临尘点了点头,卫侯不急不徐低缓有力的话,也让他急怒的心,感觉到了一丝平静,卫侯见他临危而不乱,心中亦微感安慰。
紫瑞在宫中未归,情况不明,圣上和丽妃对她极为宠爱,想来不会有事,临尘带着寻真信真,自己去了大夫人的院里,又吩嘱惜文,惜兰几人,分别去了三公子及两位小姐处,只说大夫人找她们过去有话要说,并请了几人的贴身妈妈们,丫鬟们要跟着的,都被她们婉言谢绝了。
惜文她们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却也知道这种时候,越是低微谨慎越好。
到了大夫人的院里,才发现院中连灯笼都没有点,心中越发沉重,好在十五的月儿十六园,一地的清辉,倒也看的清楚。惟有大夫人正屋里的灯影影绰绰的,静的一点儿人声都没有。
两位小姐及临风几乎是一同入了院,见了这状况,也都不敢大声。忐忑不安,临雨望着临云,可怜巴巴的上前搀了她的手,这才发现原来姐姐的手,也是抖的。
三人并着丫鬟妈妈们一同入了游廊,惜文在外面低声禀道:“夫人,小姐们都来了。”
语音刚落,什么什么佟妈妈已撩了纱帘出来,低声道:“快进着小姐和公子进去。”
其它的人都在外守着。
临风同临云临雨一进了屋,才看到大哥并父亲竟然都在。屋里的每个人,都屏声静气,母亲正在抹着泪,却没有人出声安慰,一时脸都白了。
这半夜的叫了人来,又如此静暗。必定是有事了。他们人小,从来也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临风还好,临云只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娘,这是怎么了?”
临雨懵懂,临云却大些,对家中的境遇,不是一点不了解的。
这时候也细说不得。大夫人强撑着给了一个安抚的笑,正要开口说话,卫侯便道:“府里遇事,怕你们呆在家中会受连累,连夜叫你们哥哥护送你们出去。以后……”卫侯几十年出生入死,什么样的情形没有见过?只是如今看中眼前的几个儿女,一朝分别,却不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到底难过。可有些话,却不能不说的,因此只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以后没有父母庇护,你们在外面,自是要吃些苦,可你们都是父亲的子女,父亲相信你们,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忍耐的。不要丢了我的脸。”
最后一句,卫侯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来的。
几人一听,心中都极害怕,尤其是临雨,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可此时屋里的其它人虽忙着收拾东西,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临雨虽哭着,却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哭出。
大夫人拉过两个女儿,抱在怀里,那泪纷如雨下。只哽咽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默了半晌,等东西收拾好了,丫鬟妈妈们都站在面前等着,大夫人一狠心,推了两人一把,只说了两个字:“去吧。”
临云复又转身,投到娘亲的怀里:“娘,我不走,我陪着您和父亲。”
“你是要我现在就死吗?”大夫人狠狠的推开了她,“快走。你们不走,我和你父亲死都不能瞑目。”
临云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柔的母亲,说出这么狠的话来,一时也忘了哭,只呆呆的。
临尘见不能拖了,拉着三人一起跪了下来。给父亲磕了几个头,便示意寻真和信真,一人拉了一个,直接拖出了门去。临风还好,只默默的流着眼泪,顺从的跟在哥哥身后,临云和临雨已泣不成声,一边死命挣扎着,偏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大夫人见几个平日都极乖巧的儿女,一舜间便离了眼前,知道今生怕是再见不了一面了,心中痛极,咚的一声,便一头裁了下去。还好身边的惜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屋里的丫鬟们惊乱之中,才把她扶在了坑上。
三位妈妈跟着向人出了门,趁着月色,去了西院的角门处,门外是一处辟静的街道,平常来往人极少,此时静夜,更应该无人。书华也早安排了马车,等候在那里。
临尘送出了门,又嘱咐了寻真和信真几句,交待了送她们先落脚的地方,又叫书华去找韩若封,自己不放心父母,见人走了,便转身回了大夫人院里。
大夫人晕了过去,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悠悠转醒,屋里灯烛摇曳,明明暗暗的照在众人的脸上,想着昨日还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今日便骨肉分离,大夫人不能哭,只躺在床上,眼泪却如决了堤的河水。
卫侯想着,便坐到了床前,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轻轻的拍着。
临尘进了屋,便见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时怔怔的。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了。
大夫人看到临尘站在床前,红着眼,便抬了一下手,叹道:“你怎么还在?怎么不跟了他们一起去?”
临尘哽咽着,只叫了一声“娘”。却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母亲。
倒是卫侯抚着大夫人的手,沉声安慰:“他是大人了,不只是我们家的世子,还是公主的驸马。你放心,临尘不会有事的。”
大夫人听了他丝毫不见慌乱的话,想着他从来也不曾对自己如此温柔过,他和自己,毕竟是正经的夫妻,虽不能同日生,却能死同冢,反觉得的安慰了。便露出了笑,朝着卫侯点了点头。
这笑看在卫侯眼中,想着她一辈子为自己操劳,如今却不能得一个善终,越发难过愧疚。
正要再开解几句,却听外面吵嚷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外面……”
卫侯和临尘听了,三步并着两步跨出了门。两人想着,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心中觉得的坦然。
临尘看着急步跑来的前正院门房管事,低声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成什么样子?没得丢了我们侯府的脸。”
第一百二十四章 突变(中)
那管事听了呵责,垂首恭立,便要回话。
可也不等他开口,卫侯和临尘抬头一看,便已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定远侯府的四周火光通明,映照的整片天都亮了。心中不由作紧,不知道送三个儿女出去的马车,是否有遇到官兵被阻。此时也只能企求老天保佑了。
卫侯和临尘对望了一眼,看到了相同的担忧,临尘不免深悔自己大意,没有亲跟着送出去。见卫侯抬腿便向前院的方向走去,临尘只得跟着,一边问了身后的管事,前面的情况。
“是宫里的禁卫军,只是首领却不认得,刚叫开了门,人已在前正院的花厅里了,到底顾忌着我们侯爷,还不于到乱闯,所以小人安顿了他们一番,叫人在那里候着,便忙过来请侯爷了。”
既然还没有到乱闯的地步,想来不至于到了最坏的境地。
临尘稍觉心安。
转眼便到了前院。
卫侯一进花厅,便沉了脸,对那位首将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坐了下来,并对着那首将打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管他坐不坐,只冷着脸,缓缓了开了口:“夜闯侯府,想来是圣上旨意了,只不知本侯犯了何罪?竟劳得禁卫军深夜前来,可有圣谕?本侯要亲眼看看。”
那首将神色一滞。
落在卫侯眼中,心中不由冷笑。
首将朝着卫侯抱了抱掌:“属下杨庭,奉圣上口谕,缉拿叛国疑犯,圣命在身,望侯爷体谅属下奉公执法,不得已之处,还请侯爷勿怪。”
谁不知道定远侯的势力,杨庭虽得圣上器重,如今得着这么个差事,可禁卫军中他算不上什么,别的且不说,仅是禁卫军的军总,便曾是卫侯手下将领。这位定远侯将军,绝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可皇命不可违。
卫侯一笑:“杨总领不必自谦,杨总领禁卫军任职,本侯当不得你一声属下。何况杨总领本番前来,亦是为着公事。本侯亦曾身为一国将军,理应支持。只不知杨总领口中疑犯竟是何人?又为何到我定远侯府来拿人?”
卫府前正院的管事们,大多军中出身,听了杨庭的话,早已怒不可遏,谁都知道卫逸天将军半生戎马,大萧国才有如今富足繁荣民安国泰的景象,如今拿叛国疑犯,竟然拿到卫府里来了,真是滔天的笑话。
杨庭见了,后背不由汗湿,可一想到外面的两千禁军,便也足了几分胆气,挺了挺背,这才答道:“属下要缉拿的疑犯,正是卫侯本人。”
卫侯还未答话,那边临尘已是怒极,正欲开口责骂,身边早有一位管事上去就给了杨庭一个耳光:“放肆,是谁给了你这天大的胆子,竟敢说我们将军是叛国罪人?”
杨庭听的清楚,那位卫府的管事说的是将军而不是侯爷,这不是拿着爵位,而是实打实的军职来压他了,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好善了。圣上本就让他速战速决,拿人回刑部交差即可。这时再怕也没有用,何况他手中有两千禁卫军,也没什么好怕的。至于日后,卫侯倒台,他的余党亲众,就是想找他算帐,也不一定能成事,再则自己有此大功,圣上必定褒奖,到时候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被卫府一个小小管事,当众一个耳光,杨庭也是大怒,便喝道:“卫府的一个下人竟也如此猖狂,本总领说的疑犯,就是卫逸天。来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十几个禁卫军便要上前拿人。
卫侯冷冷一扫眼,那些人摄于他的威严,在他的目光之下,却是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跨。
杨庭骂道:“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拿人。”
那些禁卫军见了卫侯那冷的能够杀人的眼神,哪里还敢再动一步。这可是大萧国赫赫有名的战神,让敌国都畏风丧胆,半生未有过败仗的一代将军。
临尘一步跨到卫侯面前,对着杨庭冷笑道:“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