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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见临尘进屋,俱忙着站了起来。
“你们自玩你们的,”临尘朝着两位妹妹微笑着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对紫瑞笑道:“把我那身世子常服找出来。”
采蓝采绿两个丫鬟听了,就要上前帮忙,紫瑞见他要的是官服,心中有事,就示意她们出去,自己来服侍,这才跟着临尘进了内室里:“快用午膳了,您这是要出去?”
见隔了帘子,两个妹妹大概是听不到他们讲话的,临尘便低声道:“我去张府看看大姐。”
这个时候?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紫瑞便细细打量了一下临尘的神情,也没看出什么端的来,又见他只说了一句,便停了话题,知道他不想细说,也便装着无事的从衣架上取了那件绯色的衣袍,帮临尘穿上:“要不,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临尘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突然换了正式的衣衫,这时候去张府,紫瑞必定担心,便又跟着解释了句,“你若跟去,下人面又得跟着准备,倒耽误时间,你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我就是突然想看看大姐去。”
若只是想看看大姐,又何必巴巴的换这身衣服去?紫瑞见他不愿意说实话,也就顺着他道:“见到姐姐,也代我们问声好,等日后有空了,我再带着妹妹们去看望她。”
说着,帮临尘系好玉带,亲送他出了门。
见哥哥身着官制的衣衫出门,临云和临雨也微有些吃惊:“嫂子,哥哥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近来家里的遭遇,让两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也变得极为敏感,看着两人脸上不安的表情,紫瑞就有些心疼,拍了拍近身的临雨,笑着安抚:“哪里有什么事,你哥哥是见位重要的朋友,怕失了礼,这才换了衣服的。”
临云和临雨到底年纪小,听嫂子这样说,也就放了心,紫瑞便岔开话题:“快尚午了,你们早膳也没吃什么,若是饿了,我叫人先送些点心过来?”
“不饿,”临雨摆了摆手,“我还是帮嫂子分线吧,您不是说今天要把这腰带绣完的吗?”
紫瑞趁势坐了下来,拿起针线正要动手,临云却道:“看了半日的书,也有些累了,嫂子,我到园子里转转去。”
“去转转也好,只是别呆久了,一会儿就该到用午膳的时间了。”紫瑞一边叮嘱她,一边起身叫了外面守着的丫鬟过来,“你们跟着二小姐,好好照料,近来天气渐冷,别让二小姐冻着了。”
碧玉和碧荷忙着应“是”,跟着临云出了屋。
紫瑞透过窗户,看着临云纤弱的身影,不禁有些发呆。便想起自己大婚那晚初见见到卫家姐妹三人的场景,大姐端庄雍容,三妹妹精灵一般,二妹妹懂事体贴,又俏皮可爱,可曾经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如今脸上却一丝真实的笑容也见不到了。每每看她在哥嫂面前强作欢颜的样子,紫瑞就觉得难过。
可哪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遭遇家门大变,父母又亡,夫家连个声音都没有就取消婚事后,还能笑得出来呢?何况三年守孝期过后,她也十七了,卫家如今这样,若再想找门合适的亲事,又如何谈得上容易?再则,也不知道今后,家里还要再遭遇些什么呢?
这样一想,便幽幽叹了口气,抬眼一看,临雨只用心分着手中的线丝,忙堆了笑,倒是临雨听她叹气,安慰道:“嫂子是在担心二姐姐吧?您不用担心,有时候我逗二姐开心,二姐姐反倒安慰我呢,说虽然父母去了,可我们还有疼爱我们的哥哥和嫂子,比别人要幸福得多。再者,临雨也觉得,虽是爹爹和母亲都不在了,可我们兄妹们在一起,嫂子又是这般疼我们,我和二姐姐都是极知足的,若是嫂子以后能再为我们添个小侄子,我们就更开心了,就是爹爹和母亲知道了,也会保佑我们的。”
紫瑞见个八岁的小丫头,长长说了这么一串话,既让人窝心,又叫人心里酸酸的,便笑着抚了抚她头:“父亲母亲若是知道你们这么懂事,也会放心的。三妹妹说的对,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一早书墨便进府见了卫临潇,说了这两日琼华街那边的院子便可收拾好了,又说了些铺子里的事情,倒提起前一段有人当了块两尺见方的黄金耀,黄金耀本就罕见,这么大块的石头更是千金难寻,过了当期,主家也没有来赎回去,倒成了死当。卫临潇便问他是什么人当的。书墨说只是一般从商的人。卫临潇见不是什么贵胄之家,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事,想着三公子张恬必定喜欢,前些日子他在卫府里忙前忙后的,也该表点谢意,就叫书墨送了过去。
书墨一回去,就着人把那块珍石送进了府,卫临潇看着也极为咋舌,端详了片刻,就叫了几名小厮过来,给三公子的天工院送过去,刚安排完,沈妈妈就亲自过来禀报,说是世子爷过来看她了。
卫临潇也没在意,只以为临尘不放心他过来看看,又见沈妈妈欲言又止,便问道:“妈妈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世子爷是着世子常服来的。”
卫临潇听着一惊。这是特特来找她的,还是有什么事办完了路过?
“只带了随身的长随,还是?”
“听二门的人说,卫总管也跟着一起来了,还有几名家丁守在外面。”
卫临潇的脸色便沉了沉,若不是出了别的事,便是她出府而居的事情,临尘知道了,可不管为什么,这种时候,也不应该穿着他那身官制的衣服出来招遥。
“快把人请进来。”
沈妈妈这边出了门,卫临潇也整了一下衣衫,坐到了正屋里,却没有迎出去。
临尘进了屋,进卫临潇正襟危坐的等着他,倒是一愣,旋又笑道:“我在外面办完事,顺道来看看姐姐。”
卫临潇看他言笑晏晏的样子,也只好指着边上的椅子,淡淡道:“坐下说吧。”
等丫鬟们上了茶,都退了出去,临尘这才开口:“虽姐姐回府也没几日,但紫瑞心中着实挂念,两个妹妹也极想姐姐,早上出门前,紫瑞便让我顺道来看看姐姐,想接姐姐回府住些日子,如今家中的情形姐姐也知道,紫瑞是个没经过事的,家里难免有些乱,按理姐你身子日渐重了,不该来烦你,可我们家里着实也少个压得住事的人,我又忙,实在也顾不上,少不得要劳累姐姐些日子了。”
卫临尘说完,便打量着卫临潇,就见她放着茶盅,顿了顿,才开了口:“你如今是一家之长,紫瑞便是当家主母,何况她贵为公主,又不是个一味天真不懂事的,哪里就轮得到我这个嫁出去的姑奶奶回去当家了?说出去倒叫人笑话。我这几日也刚回府,事情颇多,实在也抽不出时间来。她们若真是想我了,哪日得闲了,抽个时间来看看我,虽两家隔了几条街,到底一城里住着,又不是千山万水的。至于家里的事情,若紫瑞管着吃力,便让两位姨娘从旁协助,何况还有许妈妈和赵妈妈,两位也都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帮着母亲管家这么些年,交些事情给她们,总不会出错的……也快到午膳的时间了,你既来了,就用过饭再走吧。刚好沈妈妈做了些菜,你以前最喜欢沈妈妈做的饭菜的。”
临尘听着这番话,像是姐姐存心与他打太极一般,句句滴水不漏,便也不愿藏着掖着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说张老大人要赶你出府,姐,你何必委曲求全?弟弟就是再不济,也不会一任自家亲姐受辱。我今天来,就是要接你回府的。张家若是有什么话,到时候找我谈就是了。”
“你若是真心为我作想,为我们卫家着想,就不该胡闹,”卫临潇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临尘骂道,“多大的人了,听风就是雨,你这番情,我承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知道了,也会怪我。你这是要陷我不孝吗?我卫临潇可没有你这样弟弟。”
“我怎么胡闹了?难道我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夫家逐出家门,却不闻不味,那爹和娘九泉之下就安心了?还有张掖那混、帐、东、西,当初是怎么许诺的?回头我再找他算帐。”
卫临潇怕的便是事涉自己,临尘做事偏激,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他们一点错都再出不得了。稳了稳心神,重新坐了下来,沉声道:“谁告诉你我被张家逐出家门了?出府单居,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是近来着实累了,想找个清静之所好好休养,为此你姐夫还同我置气,责怪我想出去住却不同他事先商量,我这边好不容易刚得他谅解,你便过来胡闹,还穿着你的世子服过来,那身衣服是你这个时候能穿得的?你让我怎么说你?”
张掖去住了书房,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临尘一时怔住,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深怪自己鲁莽。想了想,便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出去住了,张府里大家深院,诸事不便,姐姐是为了他,又感内疚。可他相信至少张敛确实表示过要自己姐姐出府另居的意思,要不然姐姐也不会这么快提出来单过的。心里依然生气,便道:“张掖还算有点良心,可姐也不必瞒我,张家未必就没有让姐姐出府的心思。姐是张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就算要静养,张府里这么大一处府邸,可不比我们卫府小,就辟不出一住僻静的院子了?再说,你现在身子越发重了,哪能搬来搬去的?没的倒伤了身子。照弟弟看,还是待在府里的好。我回头去看看老夫人,跟她说说。”
卫临潇原本生气也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听了这话,又觉得好笑,搬出去怕她伤了身子,可刚刚口口声声要接她回去就不怕伤着身子了?可又一想被他这么一闹,也不都是坏事,到少传到外面,也给了别人他和张掖有矛盾的假象,便抿了抿嘴,笑骂道:“说你错了,还不认,什么张掖张掖的,那也是你叫的?他可是你姐夫。”
临尘便有点不好意思,先头生气,哪里还肯认这个姐夫,这会儿知道自己误会他了,讪讪的笑了笑。
卫临潇知道他也是关心则乱,又见他这样,倒有些小时候在她面前做错了事的无措样子,心中一软,便柔声道:“姐也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你现在不比以前,凡事要多想想。你这一闹,也不尽是坏事。老夫人那边,你待会儿去问声好,别的就别再多说了,就像刚说的一样,办完事顺路过来看看的。至于我,必定是要搬出去住的。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回头把我以前院子里我惯用的东西送些过去,就算是体念我了。”
临尘却不想姐姐再为自己牺牲她的生活,便想再劝劝她,卫临潇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摆了摆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浮出(上)
起身走至东窗下,那一身雪衣,不染半分世尘,惟有微微隆起的腹部,带着些人间烟火之气。立了片刻,再回头,映在临尘眼中的,已是一张满溢着温柔笑意的脸。
“临尘,你的心意姐姐知道。你不想因着你们而连累我。可你是否想过,若是你和几个弟弟妹妹过的不好,姐姐能否在这世间安然活着?这世间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浮云,惟有血脉亲情,是人无法抛弃的。我若要为你们做什么,并不单只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倘若你们不在身边,亦或是在我身边,可……,姐姐就算锦衣玉食,可还能有半分快乐?”
“姐……”
“我总记得,那年我大病初愈,忘了自己是谁,每日里恐惧害怕,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记得你带我出府,那天阳光那么好,风吹在身上也暖暖的,你在我身边,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关心自己的亲人,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有一个家。若没有你,我能否在这世间开开心心的活这么些年?能否有现在的锦衣玉食?如今,你却要我弃你于不顾,临尘,你告诉姐姐,换作你,可能做到?”
临尘一抬头,便看到大姐浮着温柔笑意的脸上,双眼却含着泪。听她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往事,点点滴滴也在脑海里闪过,不禁双眼酸涩。
“姐,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就是了。只是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卫临潇点点头,这才着临尘重新坐下低声道:“有些事,实在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与你商量着办,不是姐姐不信任你能否办好,实在是不放心你。我若住在这府里,诸事不便,那些事,也不敢在这里谈。所以才想着搬出去。你不怪我处处管着你就好。”
“我哪里不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又怎么会怪您。以后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临尘不安的又要站起来,被卫临潇给按在了椅子上。
就见卫临潇又笑了笑:“好了,你既不爱听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