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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的脸上十分憔悴,那双不怒自威的美目此刻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余一片黯然,这个时候的独孤伽罗,不在是杀伐果决的独孤皇后,也不再是那个智慧卓绝的宫中一圣,只是一个母亲,一个不知道自己孩子生死的母亲,独孤伽罗甚至觉得,这或许是报应,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报复杨家的不忠不义,报复杨家的谋朝篡位,报复杨家明明知道宇文衍的无辜,却仍然选择置之于死地的狠辣,但是,这些,独孤伽罗不能对自己的丈夫说,只因自己的丈夫是当今的帝王,是以,独孤伽罗只是柔声道,“用过太医的药之后已经好点了。”
杨坚面色稍霁,将莲子汤端过来,笑道,“这是朕让人特意准备的。天气炎热,你身子虚弱,太医说不宜进补,这几日,用些清淡的就好。”
独孤伽罗接过莲子汤,一口一口的吃着,很快就见了底,杨坚见状,心里轻松了不少,“你先歇着,朕去处理一下折子,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杨坚刚要迈出宫门,“皇上——”闻言回头,杨坚笑道,“伽罗,还有什么事么?”
独孤伽罗踟蹰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杨坚笑了笑,转身离开。只是,心中沉重,杨坚知道,比谁都知道独孤伽罗要问的是什么,一个母亲,想要问的无非就是自己儿子的下落,杨坚承诺过,一定会将杨广寻回,帝王开口,一言九鼎,独孤伽罗亦非是那不明事理之人,那一声,是独孤伽罗对杨坚的不信任,也是对自己的恳求,毕竟,杨坚对杨广在西梁时的追杀,最终还是被独孤伽罗知道了,杨坚回想起那天独孤伽罗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句,“杨坚,若是这次阿英不能回来,那我独孤伽罗必然与你同归于尽。”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自己一直是知道的,她手中的势力,自己也是知道的,她说要与自己同归于尽,那便一定会做到,只不过这次,无关势力,自己是真的想要带自己的儿子回来,杨坚,毕竟也是一个父亲。
就在杨勇兴冲冲的得到要自己去寻找杨广的旨意的时候,另一道旨意,也随即而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杨坚派出的人竟然是杨素,杨素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欣喜若狂,以为真的是义成起了作用,而两道旨意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杨坚允许杨素调用凉州一带的势力。
很快,有人过来,将消息告诉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笑容不变,只是看向杨凝的时候,再也不复之前的柔情,握在杨凝腰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宇文化及嘲讽一笑,“凝儿,想不到不出几日,你的心思竟然慎密到了这种地步,这招缓兵之计,当真是用的不错。”
杨凝缓缓地将宇文化及握住自己的腰间的那只手一点点的拿开,语气如腊月的寒风一般,冰凉刺骨,“宇文化及,我杨凝说过,我现在的身份是义成,说起来,还要感谢宇文将军的教导之恩,杨凝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宇文化及笑的越发妖娆,“凝儿,只希望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傍晚的时候,萧钰跟赤终于找到了夸吕大军的所在地,萧钰跟赤偷袭了两个出来的士兵,悄悄的换上了士兵的衣服,一切都很顺利,萧钰跟赤不着痕迹的靠近了夸吕的营帐,恰好在这时,夸吕从营帐中走出,赤抬起的手被萧钰按下,萧钰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赤不要轻举妄动,但赤不轻举妄动,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轻举妄动,这时,士兵中突然冲出了十余人,武功高强,向夸吕发起了攻势,夸吕也够倒霉,似乎每次一出营帐都不会有好事发生,萧钰的心中有了主意。
这十余人的攻势凌厉,招招致命,但这是在夸吕的营帐中,那些人怎么可能站的了便宜,很快,那十余人就落了下风,这时候,忽然银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破空而出,正对夸吕的面门,夸吕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一命呜呼,萧钰手中的长刀却动了,叮当一声,挡下了那枚匕首,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谁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很快的从夸吕的营帐中悄悄的潜了出来,消失在了夜色中。那十余人先后毙命。
夸吕绝处逢生,自是狂喜,当即备下酒宴,与萧钰,赤把酒言欢,萧钰举杯豪饮,等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营帐中,萧钰只觉得头痛欲裂,而萧钰身边的赤,也被捆绑了个结实,萧钰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是昨夜的酒,昨天的酒中被人下了药,只是,萧钰想不到,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时候,夸吕走了进来,看见萧钰已经醒转,冷笑道,“你是谁?”
萧钰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想不到可汗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狡猾的汉人还想狡辩,你之所以救我,不过是想取得我的信任罢了。”夸吕不屑的说道,事实上,萧钰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赤也没有,若无之前杨广的那一出,夸吕此时很有可能就相信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夸吕怎么可能会再次相信萧钰是真心想要救自己的性命?
“你不说也没关系。”夸吕翻看着从萧钰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包括杨广的那块腰牌,夸吕似乎对其十分感兴趣,而萧钰的心,此刻却沉到了谷底,若是夸吕利用这块腰牌,取得了元谐的信任,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似乎是晋王的腰牌?”
“是又如何?”
“晋王是你们大隋皇帝的儿子,那元谐自然也是听命于他,这块腰牌,果然是好东西呢。”
萧钰狡黠一笑,“有没有用,可汗试试便知道了。只是夸吕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找到你了
夸吕眉心一沉,萧钰说的是什么意思自然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优势,靠的不仅仅是人数,更重要的一点是,夸吕熟悉这里的地势,虽然人数众多,夸吕还是可以在这草原上隐匿自己行踪,如同鬼魅一般,出其不意,但若是派人将那玉牌送到元谐的手中,元谐很有可能会通过那人寻到自己的踪迹,这是夸吕无论如何也不愿做到的。但玉牌就在夸吕的手中,若是不用,夸吕始终觉得不甘心。
萧钰看出了夸吕心中的犹豫,笑的越发灿烂,“若我是你,我必然会用这一招,这玉牌来之不易,就算出卖了行踪,也不是没有胜算。”
夸吕的脸色却是愈发阴沉,的确如萧钰所说,就算暴露了行踪,被元谐看出了端倪,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萧钰毕竟站在了夸吕的对立面,这话说的虚虚实实,夸吕不愿冒险,当即冷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看见夸吕出去,萧钰松了一口气,现在杨广下落不明,紧凭一块玉牌,就能号令元谐的军队,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元谐自然不是傻瓜,不会这样的冒险,但这样一来,元谐可能会猜测晋王在夸吕的手中,夸吕手中无形的就多了一份筹码,而元谐多了一份顾忌,这对随军的局势,是十分不利。
赤一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萧钰扭头,冲赤笑道,“这次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你了。”
赤摇摇头,“我本该如此。”
萧钰笑道,“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没人知道,说不定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赤。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身份么?”
赤心中一惊,难道萧钰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怎么可能,萧钰怎么可能看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带着面具,而且,这几年,长年练武。一路在血腥中走来,身形,气质也发生了改变。就连声音,也废掉了,萧钰怎么会认出自己,萧钰看赤一片沉默,知道还不是时候。是自己心急了,不经意的说道,“你若不想说,那不说就是,我不勉强,只是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而你陪伴我这么久,我只是想记住你的名字罢了。”
看见萧钰一片坦然。赤微微放心了些许,哑声说道,“使命所在,公主不必挂怀。”
萧钰叹息一声,勉强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赤的肩膀上,如同小时候一般。那时的萧钰,也经常这样靠在一个男子的肩膀上,看那漫天的繁星,萧钰的心理年纪并不小,只是那时,她对这个时空,尚带有一丝的惶恐,不知前路如何,唯独这个少年的肩膀,让她觉得有些许心安,如同真的是这个少年的妹妹一般。
感觉到萧钰的动作,赤的身子一僵,但很快,若无其事的缓和了下来,只知道萧钰是在害怕,放柔的声音依旧是沙哑,如同铁锈一般,腐蚀了原本的清亮,“钰——公主,我会保护你。”
萧钰看着张风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张大哥,你都被绑成个粽子了,还怎么保护我?”
赤一时哑口无言,萧钰看见赤这个样子,破觉得好笑,说起斗嘴,张风什么时候能赢过自己。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萧钰一惊。但落在夸吕的手中,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萧钰这样一想,也就释怀了,只等赤的反应。
而赤的眸子已经阴沉下来,冷冷的撇向一旁,“公主,你认错人了。”
萧钰似乎没有看出赤瞬间的疏离,依旧笑道,“怎么可能认错,张大哥,就算是你带上面具,换了声音,我依旧是能认出你,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我连你都认不出,那我萧钰的这双眼着实可以废掉了。”
声音不觉得已经哽咽,萧钰闭上眸子,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自己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因为当初,是自己一别就是四年,凭什么来指责别人,眼下,萧钰只希望,张风能够摘下脸上的面具,真正的面对自己。
那张俊朗的脸上,萧钰能猜到上面是什么,是用热铁烙上的印记,是张风一生的耻辱,张风这几年没在回过张家,音信全无,若不是双手被绑,萧钰真的很想抚上那张脸颊,禽兽不揭下那面具,抚平那张脸上的伤痕,也抚平那人心中的伤。这个男人,一直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在保护着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不曾想到,再次相见,张风竟阴差阳错的成了萧瓛手下的赤,萧钰大致能猜测到真相,当初刘姝云的事情闹得整个江陵人尽皆知,世人皆道是刘姝云与张风自小青梅竹马,两人暗生情愫,孰料,世事弄人,刘姝云入宫,后张风成为侍卫,两人珠胎暗结,这样的传闻,萧岿最终是信了,就算是不信,但为了皇室的尊严,也不得不信,张家破落,萧钰就算从中筹划,也救不了张风,没想到,最终把张风救出的竟然是萧瓛。
赤再没说一句话,萧钰之后无论再说什么,赤始终不再回答,赤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脸上的印记,身上的印记,都是一生的耻辱,让赤如何对萧钰说起,与其这样,不如不说,就这样一直冷漠下去。
夜半,萧钰昏昏欲睡,靠在赤的身上,安心的睡去,就在这时,萧钰忽然感觉有人将自己轻轻的晃醒,再抬头时,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上隐隐的薄荷香,萧钰差点就惊呼出声,几乎要落泪,只是这时,尚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那男子将自己的身上的绳索轻柔的解开,而赤早已在营帐门口守着。那男子交给了萧钰一身吐谷浑士兵的装束,萧钰顾不得男女之嫌,将衣服换上,跟着那男子和早已换好衣服的赤,一直守卫再萧钰营帐前的士兵,一直站立在门口,一动也不懂,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神采,显然已经死去,营帐中大多数人已经睡去,三个人正要退出吐谷浑的大营,却被巡逻的士兵看见,“干什么去?”
这时,却有很多火把从天而降,落在了吐谷浑的大营中,一时间,火光四起,吐谷浑的大营中一片骚乱,沉睡的士兵纷纷起来,不少人被那火把击中,一阵鬼哭狼嚎,三个人趁着骚乱,悄悄的撤出了吐谷浑的大营。
三匹马就在营帐外面,三人翻身上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夜疾驰,三个人很快就逃离了夸吕大营的视线,在一处山脉下落脚,萧钰的手缓缓地靠近杨广,将杨广脸上的面皮一点点的揭开,漆黑的眉,冷玉般的眸,英挺的鼻子,嫣红的薄唇,这么长时间的担心,这么长时间的不安,总算见到了这人,萧钰的心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委屈,杨广静静的看着萧钰,轻笑道,“钰儿,我回来了。”
萧钰一巴掌打到杨广的脸上,这一巴掌,萧钰用了狠力,杨广白皙的脸很快出现了一片红印,而杨广却没有丝毫恼火,漆黑的眸中满是温柔,伸手将萧钰拉到了自己的怀中,“钰儿,对不起。”
只这三个字,萧钰已然泣不成声,扑到杨广的怀中,熟悉的胸膛,里面是一颗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