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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此话从你口中说出好奇怪呀,夜大侠不知您的弱处是在哪呀。”夙灵身体挪到夜引幽身旁,笑问,双眼中似闪着一丝好奇。
夜引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掀起一抹淡笑:“告诉你,然后让你痛踩我两脚吗?”
企图被看穿,夙灵只能努了努嘴,挪到了一旁。手中的长鞭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脆响,那马儿跑的更快了。
九日后,昭云国王都城外一处土坡上。
“人是你救的,当然是你带走了。”夜引幽双手环胸,斩钉截铁的回断了她的要求。
“唉……可是我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呀。”夙灵嚷嚷道。
“那你当初干什么救他?”他反问。
“我……那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着夜引幽戏谑的眼神,夙灵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那个啥……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马车上微微颤颤的跃了下来,往后面的高坡上走去。
“喂,喂,你去哪里。别走呀。”夙灵闪身挡在他的面前。
那男子低垂着头,从她身旁擦身而过。
“喂……”夙灵还欲唤他,却被一旁的夜引幽挡下了。
“他爱走便走吧,他若想死,谁也拦不住。这世上的废物已经够多了,能少一个也是好的。”夜引幽语气微讽,唇边却扬起了一抹微笑。
夙灵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道:“太过了点吧。”看那男子已经僵住了步子,双肩微微颤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呵……”夜引幽不语,手中的长笛拍在掌中,起起落落。
夙灵双眼同情的看向那个男子,被人这么暗讽,八成要找块豆腐撞死了吧。谁想那男子突然转过了身,脸上竟挂着一抹笑,夙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笑容,只觉是自己眼花了吧……这么多天来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笑啊。
他慢慢的走到夜引幽的面前,两人身高相仿,他的双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夜引幽,那一瞬夙灵似又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点金茫,转瞬即逝。但这次夙灵敢很肯定她确实看到了。
现场的气氛有点僵冷,一个是雍雅浅笑,嘴角含讽;一个是清俊冷笑,眼神带剑。
“怎么,你很不服气么?”夜引幽双眼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原本淡笑的唇角讽意更浓了
那男子不怒反笑,一手拂过额角,轻掠过那狰狞的伤口,那神色是出乎人意料的宁静:“我想我们可以作个交易。”
夜引幽眉微挑,却并未对他所说的话表现出太大的诧异:“你认为你还有什么筹码来跟我谈条件?”
他侧过身子,微微抬首,看着万里无云的长空,口中轻语:“锦绣绵绵,万里山河,且看今朝,如是天下。”
“呦,看来你们两人是相谈甚欢,那我就不打搅了,先走一步了,算命的,他就交给你了,别虐待他呀。”夙灵乘机撇下包袱,不待夜引幽拒绝,人已飘然飞出,向城中跃去。
“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公子。”夜引幽看着夙灵消失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看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早被灭族的夜罗王族居然还会有后人,真是天意……哈哈,他们想指点这锦绣江山,乘万人之上终究只是个奢梦而已,哈哈……夜罗族,好好,太好了。”他一手覆在脸上痴痴的笑着,但语气微哽,有几滴晶莹从眼角处轻滑而下,也不知是笑的还是哭的。
“跟着我你或许会后悔。”夜引幽淡淡的说道,语中似含着一丝叹息却细不可闻。
“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他眼神看向远方,神思随着那风越飘越远。
昭云祈王
昭云国杏薇宫外
杏薇宫外遍植樱花树,正值花开时节,满园芬芳四溢,不时微风吹过,落下花瓣无数,似在下一场缤纷的花雨。一棵树冠繁密,开如大伞的樱花树下。置放着一张宽大的狐皮长椅,一个玄袍男子倚躺在上面,双目微瞌,侧旁的紫木小几上放着一盘下了一半的象棋。
在男子二丈之外,有一张红木书桌,一个穿着锦绣罗衫宫袍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拿着一张用黄皮包着的折书朗朗念道:“润武三十九年伏月初,郾城降暴雨连续十数日,湛江水位涨,堤危。城内但凡能劳者,皆上堤抗之。然郾城土碱地少粮乏,欲请借临城之粮而不得为之,甚急!郾城督府蔡建涣呈上。”
卧榻着的男子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批,令荆城洛城守卫统领速整齐二万石粮草调于郾城,再各调拨三千兵卒抗洪防堤。还有让湛江所过之簟城、芪城、曲城、炀城、珞城都作好防洪的准备。”男子不缓不急的吩咐道,湛江是凤朝第二大河,河流湍急。始于关外末甘山,流经昭云国、皇域再经月国注入东海。而每逢六月便是湛江的汛期,而昭云国更是首当其冲,一到这六月湛江防汛便是他的一块心病,奈何国力有限不能铸成一条稳固的长堤来抗那猛洪。
锦衣女子略微思量片刻措辞用字,便提笔批复。红色的蝇头小楷端正流畅,字字圆润笔笔如风,端看那字实在想不出是书自一妙丽女子之手。
批复完一份奏折后,将其轻放于一旁,拿起另一堆待批阅的奏折中的一份,展开。眉头微微一皱,似有一些不快。
“天纾,怎么不读了?”男子轻语问道,身子挪了挪调整了一下睡姿。
“恩,是关于今年科考的,王相,李相都推荐自家门生为今届主考,各不向让,麻烦。”墨天纾拿着毛笔用笔杆戳了戳头发,嘴角微撇,搞不懂这种麻烦的事怎么还有人争着要去做。
“呵呵……这是他们招揽高徒门生扩展己方势力的大好机会,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了……”榻上男子轻笑道,似并不以为意。
“李相为人忠耿,对我们墨家甚为忠心,也是两朝元老了,然私欲太重且爱财,他推荐的人是闰甲年的状元今文渊殿参知张独。王相,谦恭仁和,做事进退有度,门下坐客甚多,在朝中人缘是最好的,他推荐的人是华英殿的左徒司马洛。”墨天纾浅略分析着如今朝中的两位位势最高的大臣。
“天纾,以为何?”男子轻轻问道,随手拈起一朵飘到他脸上的花瓣,凑于鼻端,轻嗅。
“以王妹愚见,择李相之举荐为佳。”墨天纾并未怎么思索便答道。
“为何?”男子手中拈着花瓣,嘴角微扬。
“李相有诟,污在爱财,亦有节,节在忠于王室。容易看透,掌握。但是王相则不同了,他在朝中势力过大,盘根错节,很多文官御吏都能跟他扯上点关系,表面上看不出他贪财好色,私底下风评似乎也不错,但是越是没有缺点的人越是需要提防,况且朝中的势力似有倾斜,也该由我们调拨平衡一下了。”墨天纾拿着一块红朱纱砚缓缓的磨着,红色的朱砂在端砚内渐渐晕开,似一团鲜血浓墨而艳丽。
“天纾……即使王兄将来不在了,我也可放心将昭云国托付于你。”榻上男子喃喃说道,侧过身子斜躺在榻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横在腰上,轻拢在身后的长发微微散开。原来他便是那世人称为最为淡雅的昭云国祈王。
“王兄……你又在胡说了。”墨天纾微恼。
墨天祈微微轻笑,不语。
“奴才参见王上,公主殿下。”一个内侍缓步走来,拜跪道。
“起来吧,什么事?”墨天纾一边批着奏折一边说道。
“王相正在华英殿候着,待王传唤。”内侍恭立一旁,回道。
“那老狐狸。”墨天纾口中轻喃,放下了手中的笔,拢了拢长裙站了起来“王兄,还是我去会会他吧。”轻移到墨天祈的身旁,拿下落在他枕边的残花。
“恩”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墨天纾缓缓施礼,然后随着侍卫走出了杏薇园。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仿佛那花儿凋落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晰的在耳边转过。鼻端飘过一丝异香,清雅幽淡却不是那樱花的味道。
墨天祈双眸蓦地睁了开来,身体猛然坐起,似惊到了欲落在他身上的花儿,飘飘然然从他身边荡开。
“夙灵,别躲了。”他口中轻喝道,嘴角边却溢出一抹灿烂的深笑,醉了一树娇花。
“哎呀,师兄还是那么厉害,怎么躲都躲不过你。”一棵繁茂的樱花树上飘下一个白影,似踩风而下,伴着纷纷雨落而下的花儿朵朵,那女子浅笑轻颦。
“躲在树上许久了吧,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准备躲上一辈子了。”墨天祈笑骂她。
“呀,才没有咧,谁让你那才女妹妹每次看到我必要叨念一番,不说的我耳朵生疮是不会罢休的,我看到她实在怕极,所以才躲着不下来的。”夙灵坐到那张睡塌上,一手勾着墨天祈的手臂,娇笑道。
“也只有你这丫头才敢在我王宫内随意来去,换成别人怕早已被乱箭射死了。”他的双眼碧蓝如海,清澈的不染一丝杂质,眼神似落在夙灵身上,但彷佛又穿过了她的身体,落在遥远的另一端,每每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夙灵的心中便是一阵绞痛。
“师兄,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来好东西了呦。”夙灵献宝似的从腰畔取出那只放着玄叶珠玉的红木小盒,打开盖子,凑到墨天祈的鼻下。
墨天祈细细的闻了闻,惊讶道:“这是赤峰崖上的玄叶珠玉。”
“恩恩!就是那玄叶珠玉,用它熬药,清毒明目,对于治疗师兄的眼疾很有效的呢。”她将盒子小心翼翼的盖上,放到墨天祈的手上,合起。
“这些年,你独自闯荡江湖,都是为了找这些药吗?够了,别再找了。”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长发,脸上满是不忍与怜惜。
夙灵细细的看着他,抬起手想抚上他的眼睛,指尖在他眉前一寸处停住,收起,终是没有碰上,手缓缓落下,却被他一把抓住。
望着那双无焦距的双瞳,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她反手一握,紧紧的拉住那双玉洁修长的手,手掌上是细细的薄茧,那双手曾经保护过她,为她挡过风,遮过雨。“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能治好你眼的草药,即使踏遍凤朝每一寸疆域,我也会找到的。”话语虽轻,却含着她永不回头的执着。
“你……何苦这么执拗呢。”他单手环过她的肩头,搂过,拥入怀中,轻叹一声。
“师兄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夙灵眨了眨眼,隐掉眼中的酸涩,笑道,眼角一瞥看到一旁的紫木小几上的一盘残棋:“好久没跟师兄切磋了,今天要好好的下一番,要不就用这残局吧。”
“好。”墨天祈欣然答应。
“炮三退八。”夙灵蹲在桌前,执红棋。
“卒二平三。”墨天祈则执黑棋。
“师兄在位多年,何以久久不册封王后?”夙灵歪着脑袋分析着棋局,思索了片刻:“炮三平六”
“……封后……呵呵……卒三平四。”他指上推着棋子,嘴边凝着一抹淡笑。
“唉,别笑呀,说正经的呢,师兄贵为一国之王岂能无后。恩……炮六平九。”
“心已死,岂敢再言情爱。卒四进一。”墨天祈淡淡的说道。
夙灵微一叹息,再也没了下棋的兴致,起身,望着面前满园的樱花树,轻轻说道“师兄,还是忘不了夙玉师姐吗?”
“刻入深髓,想忘也忘不掉。”只见他嘴角的笑容似突然混着了一丝苦味,头微垂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一声淡淡的叹息,卷着风儿轻轻荡开。
“师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夙玉师姐怎么会死?”夙灵不解的问道。当年她父皇五十寿诞,她特请了假回去住了段日子。可是等她回来之时,却发现夙玉师姐已死,就连师兄也双目失明,她追问师父原由,谁想师父只告诉了她一句话:“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今日之果,亦诞于昨日之因。”这说了等于没说。至此之后师兄足足闭关了一个月,任是谁也不见,等好不容易出关了,她也不敢再问了。此时她敢提起,也是基于事情过去了都五年了,什么事都该淡了吧。
墨天祈坐直身体,右手压了压被风吹撩而起的长发,却是不语。
“师兄。”夙灵颇为担心的看着他,这凤朝最为淡雅如菊的祈王,曾经也是个会疯、会闹、会畅然而笑的男子,可如今却……
“夙玉至死都不愿再见我一面。”低缓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长长的发掩在两颊旁,遮住了他的面容。“她何以如此恨我……”
“师兄……”夙灵蹲在他身旁,双手紧紧的握住他微颤的双手,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往事到底如何,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即便事已过五年,可他的心痛却依然未减。
清澈无尘的双眸中,似凝着一滴悬珠,欲落未落:“夙玉曾说,她死后会在奈何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