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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如非颇为动容的看着她由于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直坐起身体,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不会的,于你于家国,我都不会不顾,如是是我最重要的人呵。”如非淡淡的笑道,一手轻轻的抚着她披散在身后的丝缎长发,那眼神似落在系着黄绸丝幔的红色如意结扣上,却又悠远的似穿越了时空落在了那远古的另一端。母后临终前,曾握着他的手悠悠的说道:“你要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将来作一个真正的好皇帝,不要像你父皇一样……”这是母后最后的嘱咐也是皇妹的期许。这便是他一生的目标,或许真的已经被注定了呢。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轻柔如水,只是那笑着的眉眼唇角何以透着丝丝苦意。
这一笑若是她能看见,或许将来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或许一切都将会不同。
如是紧紧的拥着身前的人,螓首埋在他的胸前。这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呵,倾其所有,她都会让他真正的成为这个世上最尊最贵之人,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闲聊
翌日皇室宫门外,黑色马队肃然而立,玄色大旗迎风招展,威风赫赫,这便是昭云国的仪仗车队。墨天纾一身墨衣长袍站在车撵旁边,望着前方不远处似在依依惜别的两人,嘴边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昭云国山水如画、风景秀丽,你此去也不必急着回来,多玩些日子也好。”如是轻笑道,话语殷切,似在嘱咐远行的好友知己一般。
“恩。”花樱草草的点了点头,眼神漂移不定,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只是眼光一圈兜下来还是失望。
“走吧,莫要让天纾久等了。”如是手微微一抬,一旁侍立着的内侍忙托着一个盘子躬身进前,铺着红绸的盘子上,满满当当的放着许多金光灿灿的金叶子,照的人满目生花。
“这个?”花樱诧异道,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金子呀,还是雕刻成这么好看的树叶形。
“虽然有天纾会照顾你,不过自己身上带点钱还是好的,这样我们才放心。”如是边说边取出一只金色刺绣着孔雀的钱袋,将那金叶子一片片放入袋中,扎紧束口,递给花樱。
“谢谢。”花樱接过钱袋,诚挚的回道,感动于她的体贴。
“走吧。”
“恩。”花樱点了点头,但却仍伫立不走,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是也不催她,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那不知如何开口,不知该如何叮嘱,如此两难的神色不差丝毫的落入如是的眼中,她很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却并不点破。
伫立了良久,花樱仍是没有开口,只是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往天纾的车撵走去。
如是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目光与天纾在空中相交,然后彼此露出一个惟有对方知意的浅笑。
天纾和花樱陆续登上车撵,大旗摆风,马儿踢踏,那深青色的王车缓缓而行。
如是压了压被风吹扬起来的长发,目送着她们远去,此去一别,再见怕是无期了呢,花樱,没有我皇兄,你依然会过的很好的。
如是淡淡的笑着。
从皇都到昭云国王域路途颇远,快马疾驰尚需要七八日,而依照她们这种缓弛慢行好似郊游踏青的速度,这半月之后方才踏入昭云国的国界。
天纾斜靠在榻上,手中翻着一本书,眼神却不时瞥向一旁,趴在窗旁边的花樱身上,这半月来她一直就这么看着外面的风景,天天如此,虽说沿途风景秀丽不错,但也不至于好看到这份上,怕是眼看着景,心却想着他事吧。
天纾合起书本,准备和她好好聊聊,若是想要替她找个好人家,那也得先了解了解她的性格不是。
“花樱姑娘。”天纾轻轻的唤道。
没有反应。
“花樱姑娘。”天纾继续唤道。
依旧没有反应。
天纾秀眉一挑,忽然想好好逗逗她。轻轻撩起裙摆,走到她身旁,却见她眼神定定根本未随着窗外的风景在走,果然正在想着心事。天纾也不去打扰她,就这么蹲在一旁看着她。
半晌之后,花樱才眨了眨眼睛,转动了一下视角,正好看见蹲坐在她旁边的天纾,那张无双丽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吓,天纾公主……”花樱一惊,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咚”的一声撞在窗棂上,着着实实地被她吓了一大跳。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天纾索性撩起裙子,与她一起坐在软毯上。
“想父母,想师傅,想朋友,想……好多。”花樱黯然的说道,眼神落寞。
“他们都在哪里?”天纾顺势问道。
花樱眼神落在窗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都不在了。”
天纾一怔,没想到她身世那么可怜,不由的有点同情她了。
“你要好好的活着,他们知道会很高兴的。”从来没安慰过人,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劝慰面前的人想开点。
“恩。谢谢。”花樱笑着点了点头,那双大眼似裹着氤氲的雾气,迷蒙而又美丽。
车内的空气一瞬间变的有些沉闷。一下子天纾也不知道该和花樱说些什么,到是花樱先开了口。
“天纾公主和皇公主既然是好友那一定了解颇深吧。”花樱曲起双腿,盘膝而坐。
天纾侧着脑袋想了想,了解吗?不算吧,像如是公主那样深沉如海、心思细密的一个人,有多少能让人了解呢,但若是夙灵的话……天纾低首笑了笑说道:“还好吧。”摸棱两可的答案。
花樱到是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过就我所知,皇公主的棋艺非常了得呢。”当初她可是被杀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的。
“你跟她下过棋了?围棋吗?”天纾有点好奇的问道。
“是呀,怎么了?”这古代人不都喜欢下围棋吗?
“若说围棋,据我所知,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嬴的过她,她以前特别喜欢布残局让人家破,也喜欢破人家的残局。当年我国的文状元所布一星罗残局,可谓奇巧难解,历遍五国皆无人能解,而她却仅凭十七子便破了那局,那年她才13岁,我们便是在那年相识的。”天纾缓缓的说道,面前又浮现出那个嬉笑怒骂皆随性而为的紫衫女孩。当年她破了人家的残局,还非得要人家同样只用十七子破了自己布的局不可。每天就盯在人家屁股后面逼着人家破局,搞到现在害的人家一听到“夙灵”这二个字,即便是在王兄面前也会毫无仪态的落荒而逃。想着这世上恐怕也惟有她能使得这个重仪守典如命般的状元郎出现如此失态的样子吧。想着想着,天纾不禁失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笑的那么开心。”花樱好奇的问道,没想到这个皇公主棋艺居然如此高超,那她输的那么惨也不算太丢人了吧。
“也没什么。”天纾整了整长袖回道,皇公主的另一个身份,知道的人甚少,而面前的女子她也并未打算让她知道。
而花樱也并不是那种好奇心强到打不死的人。
“听你刚才这么说,皇公主似乎不仅只擅下围棋?”花樱不免好奇的问道,一般人若能下好一种棋便已是不易,这皇公主难道还擅下好几种棋?
“象棋,不过若说这象棋,这世上可是有人能克制得了她的呢。”天纾笑道,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哎?谁?”花樱脱口问道,不免对那个打败皇公主的人好奇了起来。
“你马上就会见到的。”天纾给她卖了个关子。
“哎!!”花樱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不是吊人家胃口啊!!!这让人很难过的。
“你平时有些什么爱好吗?”天纾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过一杯茶轻抿了一口问道。
“哎呀,那可多了。”花樱调了个坐姿,兴致勃勃的说道,论起她的兴趣爱好那可广泛了。
“哦?说来听听。”听她如此一说,天纾也来了兴趣,古代女子会有的爱好无非刺绣、弄琴,有点知识的便是吟诗、作词,好像还没有什么很特别的。
“哈哈!比如说是打……”游戏两个字还未出口,硬是被她活生生的收了回去。玩电脑、打PSP、打PSII、打IBOX这种都不能说……可是除此以外她还有什么兴趣?“呃,那个啥……像是看书(闲书)、下棋、画画(Q版卡通)、做手工(绣十字绣)等等,不过平时大多是跟着师父练功的。”除了住校的日子,她可以抱着电脑昏天暗地的玩,一般住在山上的日子就只能看书、下棋、画画打发日子了。
“兴趣到真是蛮广泛的,我这里有几本书不错,可以借你看看。”天纾半跪起身子,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递给花樱。
“谢谢。”虽然她不觉得这种古代文言文有啥好看的,不过礼貌还是要的。
“这几本都是手抄绝本,是前朝太宰颜中殊的诗词歌集,闲暇时看来不错。”天纾向她推荐道,前朝覆灭后,这位堪称一代文豪的太宰一把火烧尽了自己的亲笔著书,唯一被一位家仆私藏的只有这三本了,可谓珍贵之极。
“是嘛,我看看。”花樱随便从第一本翻阅了起来,一打开便觉浑身一冷,这字体居然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简直比小篆还要难看懂,歪七扭八的似乎比较像象形文,花樱将那本书在手上颠来倒去的翻着,越看越迷茫,还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字,我看不懂……”花樱老实交代,承认自己有点文盲了。
“怎么会呢?这种颜体字字如画,所以是很多姑娘小姐争相模仿的字体,若说看不懂应该不至于吧。”天纾不太相信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必要自己装文盲的吧,是真的看不懂拉。”花樱合起书,有点不好意思的将书册还给了天纾。
“那到真是可惜了。”天纾起身将书册放回架子上,又抽出了另外一本递给了花樱:“楷体的应该能看懂吧。”
花樱接过书册翻了开来,不由的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能看到认识的中国字了:“恩,这个我懂。”只是那些之乎者也的看起来挺麻烦的。粗略翻了翻发现这本书讲的是一个个小的典籍神话。
这第一篇讲的是什么天有九凤,祥瑞授福什么的。
“九凤?是九头凤凰吗?”花樱好奇的问道,难道还会是山海经里面的那个九凤?
“是的,这九凤是瑞兽,记载上只出现过一次,九凤现世代表新君则立,天下将息,是好兆头。”天纾拿过自己放在椅榻上的书,回道。
“那不成吉祥物啦?”花樱啧啧道,不太相信这种说辞,这世界上哪会有什么神兽啊,又不是动画片。
“吉祥物?”天纾一愣,诧异于她的用词,但继而展颜一笑,开怀道:“却是吉祥物。”
夺珠
润武三十九年八月三十日
传说中的瑞凤鎏珠惊现星国,世人皆闻之哗然。各路群雄纷纷涌至星国,欲夺此珠,即使自己没有实力持珠以夺天下,但只要献上此珠,无论是哪个君王,必会赠以重金,将来还怕不飞黄腾达?
所以星国这个崇尚淼教修身养德的国家突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热闹,是非常的热闹。
星国地处北方,多山峦,丛林,地势可谓各国中最为复杂的。此时莫干山半腰上的林间,正有几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身形起落间竟都快如鬼魅,可见功夫皆都不弱。
跑到一块稍微平坦些的草坪上,几个黑衣人的身形都慢了下来,走在稍前的三人停下了步子,而跟在身后的三人脚步微窒,忽而纵身一跃,皆没入身旁高树中。
“老大,后面的追兵像是已被我们甩脱,要不先歇歇,等我们蓄满体力再赶往月国不迟,到时只要献上瑞凤鎏珠,咱们兄弟几个可就发达了。以后再也不用靠盗墓为生了。”其中一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顺了顺气说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那个被叫作老大的虬髯大汉也就地坐了下来,嗤笑的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汉子:“现今天下局势虽乱,但这天下名正言顺的坐拥者是谁?那是皇域金殿上的那个皇帝。其他几国的王若想取而代之那都是叛乱,况且你知道哪个国能嬴?万一压错宝,我们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所以选择皇域是最稳妥的办法。”
“不过,老大,我们可都是月国人啊?”另一个高个子,身材精瘦的男子不太赞同的说道。
“什么月国人,他国人,这天下本就是一国嘛。”老大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哈哈,好一个天下本一国,想不到一介莽寇说出来的话到颇有意思。”一阵清朗的笑声从林中远处传来。坐在地上的四人心神皆是一怔,眼神戒备的望向林中,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躲躲藏藏非英雄所为,兄台何不现身。”那个老大沉声喝道,眼神向两旁一瞟,心中暗骂那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