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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北雪忽觉心中哽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唉,别这么一副愁眉的样子看着我,不然我又要叫你美人了。”如是笑道,不出意外的看到北雪一脸尴尬。
她起身走到桌旁,执壶倒水。
“殿下,秋将军他……”身后,北雪的询问声传来。如是手微微一颤,几乎将壶中的水洒了出来。
“青山埋谷,对他来说未尝不好。”如是执着水杯走到床边,将杯子递给他,模棱两可的说道。
“可惜了……曾驻守鼎城未降的北骑骑兵,他都未有诛杀,只是囚禁了起来,就连迟还也被他救了下来。”北雪轻抿茶水,沉默了下来。
如是亦不说话,脑中又浮现出悬崖顶上那对无双俪影,心中无论何种心情都被抹上了一丝记碍。
时间静谧流过,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如是起身朝门口走去。
推门而入的是端着一碗汤药的墨天纾,平淡静默的双眸在望向床榻上的人时飞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光芒,如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中似有所悟。
“我出去看看,天纾公主,这里就有劳你了。”如是朝天纾点了点头,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转身便踏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将一室静幽留给他们。
情意难辨
临水而建的小筑内,仍旧带着主人遗留下来的淡淡幽香,雕镂梨花的木桌上放置着一架古木琵琶,只可惜从此以后识得此琵琶的良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换下战甲的如是站在桌前,手指轻滑过琴弦,一声两声的音调徐徐流出。
“属下,参见殿下。”青衣走入门内,单膝拜下。
如是拈着琴弦的手指一滞,缓缓收了回来:“起来吧。”
青衣起身,静立于后。
“卓泠已死,从今后,她麾下杏组归于你调动。”如是淡淡的说道。
“属下领命。”青衣单膝点地。
“去吧,将近日星国动向汇总送来。”如是吩咐道,话语中有些疲惫。
青衣抱拳躬身,转身欲离去,却又被如是唤住,转过身躬身听命。
“他们……可是两情相悦?”如是忽然问道,话语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求证着什么。
没等到身后青衣的回答,如是微侧过身,却见身后神色冷然的女子眼眸中似乎有浅浅波光。过了 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下去吧。”如是轻叹口气,广袖轻轻一扬。
青衣依命退了出去。
如是走到窗旁望着屋外碧水悠悠,心中全然没有夺回鼎城的快感。
一生飘零,只是到最后却有一双手能紧紧抓住自己,想来面对火海刀山,心中亦是无悔无惧的吧。
站在窗前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照入房内的阳光倾斜夕照,她亦久久伫立窗前,眼神落在池塘一株枯莲上,神色不辨喜怒。
房内萦绕的清香已然飘散,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消弭在空气中。只是隐约中有别样的香味悠悠传来。
如是神色怔怔,几乎不敢相信,吸鼻深嗅了几口,这种香味,她怎么可能忘记。
伸手推开半掩着的窗口,屋外廊桥朱栏上正斜倚着一个青衣束发的男子,余阳映辉浅拢在他周身,似裹了一层淡金绯红的光晕,他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勾着个碧玉葫芦,浓郁香气正是从那里稳稳传来。
如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撑在窗棂上的手一支,飞身跃出,广袖飘飞,来到他身前。
“你怎么来了……”眼前俊秀雍雅之极的面容,让她几疑是自己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她几乎要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面孔,不知为何,今日,她的心绪特别不同,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一份冲动。
但她还是忍下了,坐到他身旁,侧眸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不会特意就给我送壶酒来吧。”
“不要吗?”他抬起酒葫芦在她身侧晃了晃。
如是不理他的戏谑,径自拿下酒葫芦,昂首灌下一大口,不知道怎么的,以往清爽甘冽的酒如今在口中竟然只余下了浓烈的苦涩,几乎让她难以下咽。只是喝了一口,她就不再动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同,夜引幽眉峰微微一敛,似很随意的开口问道:“你今天似乎不太开心?”连酒都不能让她开怀,估计事情应该不小。
如是将玉葫芦握在双掌中摩挲了片刻,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侧眸浅笑道:“你又怎么会来这里的?”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再见了,她可不认为他来就是为自己送一壶酒。
夜引幽抿唇闷声一笑,身子向后挺了挺,眼神向着如是一瞥,眼光中犹带什么,只是一眼而过,眼神依旧落在池塘水上:“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未婚妻而已;我可不希望她还没过门就死在战场上。”他的声音沉越,那调子平缓也听不出他是说真的还是只是开个玩笑。
如是听他这么说却是心神一凝……未婚妻,是啊,这是她自己求来的姻缘啊,他也只不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他何曾有心于她,想着心下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旁的夜引幽被她突然的举止惊了一下,不解的望着她。
“我没死,凰公子是不是很失望?”如是冷冷的说道,转身便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走到夜引幽面前将玉葫芦塞到他手上,继而冷眸说道:“战场前线混乱,凰公子还是早日离去的好,免得损了尊驾。”这次是真的拂袖而去,再不回眸了。
夜引幽却是怔愣在那里,不知道她何以来的那么大脾气,她往昔可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啊。难道真如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夜引幽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是气恼的回到屋内,“砰”的一下甩上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他什么。
坐到床上倚着床栏,本想闭目顺气一下的,想是好些日子没有真正睡一个觉了,迷迷糊糊间居然睡了过去
睡梦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
“谁?”她低喝一声,差点跳起来,待看到面前的夜引幽时,脸色不自觉的寒了下来:“你怎么还没走。”语气依旧不甚友好。
夜引幽双眉蹙起,面色凝重,望着她:“你到底在气什么?”
如是双手绞着面前的锦被,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再气什么,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这才抬头看向他,喃喃道:“对不起,可能我心情不太好。”
夜引幽轻叹一声,并未追问她原由。如是依旧低着头,神思恍惚,纠结着自己到底怎么了。直到淡淡的幽香凑到鼻前,惶然抬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面前。室内未有点灯,唯有银色月光流泻入屋内,隐隐绰绰间,她只能看清他熠亮的双眸。
“我今夜就走,只希望你能好好保重。”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淡淡一句叮咛。两人都没有注意那话语中的情深意浓。
沉默了许久,如是只是轻嗯了一下。
“我走了。”夜引幽叹息一声,起身欲走,手腕却被如是突然拉住。
“若是……”若是你我同站悬崖之顶,你可否愿意携我之手共赴碧落黄泉……只是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她生生咽下,这话问的有什么意思?她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我死了,你我之间的定盟便也烟消云散。”如是感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不敢也不想看他的反应怕见到他一脸漠然。
她松开他的手腕,却不想手腕反被他一把擒住,她诧异抬首,背着月光看不清他如何神色,只是浅淡的瞳孔中似有什么幽幽闪烁不定。他倾身下来,她以为他会骂她一顿,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吻住了她。
自己干涩的嘴唇猛然间贴着他的双唇,让她一下子失神不能思考,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在她意识最清醒的时候,鼻尖萦绕的幽香缠绕住她的思绪,让她脑中作不出任何判断,心却随着他的吻逐渐沉落。
“如是……你若战死沙场,我凰羽幽必夺你凤家天下。”他俯身在她耳畔,轻语缓缓的说道,不似威胁到更像情人间的呢喃。
“哼,打你的如意算盘去吧,想我死没那么容易。”如是回过神思,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旁扯起一个浅浅弯弧,似笑非笑。
“能这么想就好。”夜引幽舒了口气,抬手轻掠过她垂在额际的发丝,记下那指尖轻柔的触感:“好好保重,我走了。”语落,也不再留恋,起身绝决而去。
如是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一手轻抚上唇畔,脑中纷繁复杂。
一室幽暗,她的心也空落落的,想念他的双眸,想念他似乎永远在微笑的唇角,想念他指尖的温度,想念他……该死的,难道自己在留恋他?如是单手覆住脸颊,居然触着一手的火热。大战将即,她怎么尽想些有的没的……
“殿下……”屋外传来低唤声,声音有点犹疑,似乎不确定这没亮着灯的屋子里有没有人。
黑暗中突然而来的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凝了下神,如是掀开锦被下床,拂开珠帘走出内室,取过桌案上的火折子点燃屋内的蜡烛。
“进来吧。”如是将点着的蜡烛放入柔纱灯罩里,这才回身看走入屋内的两人。
其中一人向着如是躬身垂首后便想倒退出门,却被如是给唤住。另一人战甲蒙尘,银色铠甲上干涸的血液幽红暗沉。
“末将,刘莽见过公主殿下。”银甲男子单膝跪地,声音铿然若坚。
“起来吧。”如是手虚扶一下,示意他起身。
男子起身垂首伫立一旁。
“如何?”如是问道,负手走到窗旁,推开窗子,让晚风吹入,她的心一下子跳的厉害,此一战,事关重大,她输不起。
“将军不负公主所托,尽数歼灭夏泽所率五万倚天骑。”男子如实回道,话语中掩不住的兴奋。
太好了……如是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末将领将军令率三万四方骑连夜赶来鼎城,听候公主调遣。”
“很好,你且下去好好修整,后日随本宫攻下蓉城。”如是回身,月光轻落,照得她脸上神色影绰不定。
“末将领命。”
“都猛山。”如是朝另一人唤道。
“末将在。”男子躬身应命。
“北骑所有将帅鼎城听命,以作策应。即日起恢复与樗江城的粮草供给。随时接应十万大军。”
“是!”都猛山轰然应命。
“这些日子也都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如是轻扬广袖,淡淡吩咐道。
两人应命退出。如是望着窗外孤月皎皎,眼中闪过机芒……月王……咱们就比比谁动作快吧。
冤家路窄
二月十四日
月国大军攻锦州,锦州过后只要再破一城便可挥兵直至星国王都。
“真是太好了……”坐在大殿王位上的星琉殇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绵简素帛,话语森森然的从唇齿间迸出。
殿下众臣皆是垂首不语,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开口当炮灰。
整个大殿内空气沉闷压抑,定力不好的人此时已经有冷汗从鬓角处滑下。
“报……”殿外忽然传来士兵传报的声音。殿上的人齐刷刷往门外悄悄张望着。
“禀王上……锦州被攻破了。”殿下众臣终于忍不住轰然了起来。
只是一波尚未平息,又有传报紧接而至。
“禀王上,蓉城、荆州已经失守,帝都十万大军直逼靖州八郡!”禀报的士兵灰蒙覆面,汗水与土沙灰尘汇成一条条污垢横亘在脸上,让他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似乎长途跋涉未曾好好修整。
这下朝堂上一下子炸开了锅,腹背受敌,真是天要亡繇星……
星琉殇坐在王座上,手中的素帛被他几乎被他攥拈成粉,只是他此时的神情却是异样的平静。
“国师现下何处。”星琉殇忽然冷冷的出口问道。
朝下众臣面面相觑,似乎有那么些日子没见到那个男子了。一下子众人又都噤声不语,垂首恭立一侧。
“命禁军首领调集所有驻军待守菁华门,朝炡门,宣武门和贞德门。”星琉殇起身而立,手轻轻一扬,素帛飘然落到殿下。
“王上,是否要将德州十六郡的军队调回来,协防王都?”终于有一人排众而出垂首说道,虽然现下似乎已经有点来不及了,不过总好过如此便宜了帝都和月国。
“不必了。”星琉殇冷冷说道,走下王座,跨步走出朝殿。
待他一离开,众臣终于忍不住哗然了开来,军队都打到门下了,这下他们可该如何是好,惶惶者有之,愤怒斥骂者有之,思退路者有之……唯无人想上阵拼上一拼。
最后一场暮雪已消,只是空气中还有冰雪甘冽的味道。
“琉璃……你病体未愈怎可在窗口吹风。”一个盛装华容的女子走入内殿,正巧见星琉璃穿着一身单衣站在窗前远眺着远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