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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的她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屋里的男人正站在窗户边,背对着门的方向,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左手夹着一支烟。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玻璃窗,他的轮廓泛着冷冷淡淡的光辉。在这光辉中,他抬起手吸了一口烟,然后左手随意的伸向侧面,微微仰头,吐出小小的烟圈。
烟圈慢慢上升,一点点散开,渐渐消失。
安安呆呆的看着,不能动,不能呼吸,也不能发出声音。
全世界一片静寂,眼前只有他的烟火一明一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惊醒,几乎是仓惶的冲向了电梯的方向,正好电梯到了,她一口气冲进去,然后靠着电梯壁慢慢蹲下,泪流满面。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这么这么像另一个人。
像的让人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一直在
安安到那家叫单行道的酒吧的时候,正好十点钟。酒吧里面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舞台上有人在表演钢管舞,旁边主持的美女穿着性感的小裙子,说着挑逗的话。
她环顾了一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林军。他一个人,面前摆着几个啤酒瓶子,手里也拿了一瓶酒在喝。
安安绕过好几只伸向她的咸猪手,走到林军面前,挤出一丝笑容,“林科长。”
林军抬头看她,眼神从她的脚趾、小腿、大腿、胸部一路上行,安安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好像身上的衣服被他用眼神扒光了一样。
她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和他相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了,低下头准备从包里拿出合同,“林科长,合同我带来了。”
林军轻笑,声音凉凉的,“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安安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然后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座位,安安无奈,挪了一下位置,坐到他旁边。
这才又说,“林科长,我把合同带来了。”
她拿出合同递过去,林军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滑到她胸前,然后,他抓住了安安拿着合同的手。安安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堆起笑容,“林科长,你喝醉了。”
林军笑,阴测测的,“是吗?那正好。陈安安,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来,你这不是送上门的吗?”说着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扯。
安安心里这个气啊,她一边往回扯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胸,“林军,你别不要脸!你放开我!”林军手上一用力,安安就撞在了他胸口上。
酒吧嘈杂的音响声中,男男女女都在喝酒,调笑,根本没人理他们这边的情况。
一时间,安安有些慌张,也有些气愤,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向他头上砸去。
力气用的不够大,再说她被扯着也使不上劲儿,所以并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瓶子碎裂,头破血流的场景,只是打的他叫了一声,松开安安的手,去捂着自己的头。
安安趁机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就听见林军在后面喊,安安回头一看,林军已经追了过来,吓得她更加拼命的往外跑。
安安一口气跑到门前的停车场,冲到自己的车旁,坐进驾驶室,锁门。
林军冲过来,去拉她的车门。他的脸色铁青,神情狰狞,大声的骂着,“陈安安,敢打老子,你他妈找死!”
安安手忙脚乱的打火,也许是手抖得太厉害了,火怎么也打不燃。
林军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安安吓得几乎哭出来才终于把车子启动起来,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只是本能的挂档、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车子冲出去的瞬间,林军来不及放开车门,被车子的力量带着,摔在了车门一侧。混乱中,他的腿刚好被车子的后轮碾过,林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安安呆住,本能的刹车。车子停下好几秒钟,她才颤抖着从后视镜中看过去,林军躺在车后,露出大半截身子,一动不动。
“啊”安安捂住脸,尖叫起来,“我撞死人了!怎么办?以舟,我害怕!”
狭窄的空间除了她自己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
周围开始有人围上来,有人敲她的车窗,安安这才如梦初醒。她颤抖着抓起手机,拨了贺鸿轩的号码。
一个冰冷的女声机械的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是了,他这几天在山区,信号偶尔会很差。
安安咬了咬牙,打开车门跳下车,,一边跑向林军,一边恳求路人帮忙叫救护车。
林军还醒着,眯着眼睛,手揪着裤子发抖。看见安安,他眼里射出冰冷而含着恨意的光。
安安禁不住全身发冷,她哆哆嗦嗦的蹲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声音很轻,语不成句,“林军…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他咬着牙,用力喘着气,不吭声,也可能是说不出话,只是用他阴冷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有人报了警,有人对安安说着什么话,似乎说救护车马上到什么的,也有人在记车牌号似乎怕她逃走。
安安害怕的几乎真的想要逃走,可是,腿却是软的。
她坐在地上,看着林军,低声哀求,“林军,你坚持住,不要死,求求你了。不要死。”
林军满脸的汗,脸色苍白,眼神越发阴郁可怕。
电话铃突然响起,是她的,安安接起电话,小心的用手掩着话筒。“喂”
“陈安安?”那边的声音温和中有几分熟悉,可安安心境纷乱,根本辨别不出来。
“你是谁?”她掩着嘴轻轻问。
“江允庭。你刚刚打电话给我,响了一声就挂了,我来不及接。”
安安看看手机,“江允庭来电”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似乎要了自己的手机,把他的号码存了进去,并且说,“如果有麻烦,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拨了他的号码?
“发生什么事儿?”他似乎听见了周围的嘈杂声,也或者,听出了她声音中的颤抖,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安安顿了一下,才说,“江总监,我闯祸了。”说着,控制不住的带上哭腔,“我把林军给撞了,怎么办啊?”
江允庭顿了顿,“先别哭,报警了吗?你现在哪里?”
安安一一回答了,他只说,“等我。”
就这一句话,莫名的,安安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也许,有个人陪你面对,可怕的事情就会没有那么可怕。
她想着,如果贺鸿轩没去四川多好啊,他一定会过来的,那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江允庭赶到的时候,林军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两名交警在勘察现场,一名交警在向安安问话。
酒吧门口五彩炫动的灯光下,安安的脸白的像一张纸,满脸泪痕,双臂紧抱着胸,纤细的身体几乎抖成了一团。
这样的安安,让他不能不心疼。
江允庭上前,把安安的手抓过来握在手心。
盛夏,她的手却冰冷。
安安扭头看着他,茫然而无助。
“别怕,我会一直在。”江允庭的声音很低,很从容,似乎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忘了抽回她的手。
交警记录了情况,扣留了安安的驾驶证、行驶证和车辆,让她三个工作日以后去交警部门领取处理意见。
安安只是茫然的点着头,江允庭大致问了一下可能的处理结果,好在她这个交通意外双方都有责任,虽然赔偿是不可避免的,但涉及不到刑事责任。
交警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安安看着江允庭,声音很低弱无助,“现在怎么办?”
江允庭温柔的笑笑,“别怕,我先送你回家。”然后脸色冷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林军那边你不用怕,他这种禽兽行为……我会去医院看看,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安安摇头,眼泪落下来,“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他,…我怎么办啊”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就算他死了,我也会护着你的,别担心。”
安安没有去想,这个认识没几天的boss,凭什么会护着自己,只是他这样说,她就这样相信了。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安安在门口转了两圈,无可奈何,只好坐在长椅上等结果。
走廊里白亮亮的灯光下,安安垂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她渐渐不再哭,只是颤抖。
静静的颤抖。
7月的大热天,连晚上都热的像一个蒸笼,而她单薄的身体,却抖成了风中的一片小树叶。
江允庭看着她,眼神渐渐深了,如果安安抬头看他,就会看见他眼里的疼惜深的无法掩藏。
隔了一会儿,他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肩头,把她轻轻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不会有事的,别怕。”
安安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这个人只是她刚认识了几天的上司,而且是一个单身的年轻男人,说什么,她也没有理由靠在他怀里。
可是,他的怀抱很安全,带着淡淡的绿茶味道,那么熟悉,安安情不自禁的又落下泪来,低低的叫了一声,“以舟”,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语,又像梦呓。
江允庭的身体一震,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好在没有用太久的时间,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医生刚一出来,安安就冲过去,急切的扯着医生的袖子,“医生,他,怎么样?”
她的声音也是抖着的,她害怕医生像电视里面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真的很害怕。
林军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再坏,也罪不至死。
而且,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她担负不起一条人命啊。
幸运的是,医生只是温和的说,“右腿骨折比较严重,但修养好了应该不会有后遗症。其他没什么问题。等一会儿到了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他。”
安安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腿反而更没有力气了。
若不是江允庭在后面扶住了她,她几乎滑落在地。
缓了缓神,安安回头对江允庭点了点头,“江总监,今天谢谢你。”
男人温和的看着她,只是淡淡的说,“他刚刚手术完,还不会醒,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我接你过来看。”
安安只好点点头。
于是江允庭请医院协助找一个护工护理林军,两人就离开了医院。
江允庭的银灰色欧陆就停在医院门口。
他第一次开车上班的时候,也是曾经在办公室里掀起一阵八卦旋风的。
没有几天,各路消息就都传了出来。
据说,他的车是从加拿大带回来的,光是关税就要吓死人。
据说,这部车整个S市也没有几辆,国内售价高的离谱。
据说,梁梦瑶曾经想要搭车,被他客气的拒绝了,说还有事,不方便送她。
据说,……
当时,安安还想起,那个人以前也喜欢看一些汽车节目,这个牌子的车刚出来的时候,他还曾经笑着说,“宾利倒是也出了一款这么流线型的车,还挺好看的。”
现在,安安就坐在这辆传闻很盛的车上,可是,她完全没有心情注意这辆车。
她的心思全在她的那辆车上,那是他留给她的。
她侧头看着专注开车的江允庭,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他们,不会弄伤我的车吧?”
他似乎微微愣了下,还是看着前面,“应该不会。只是停在警局。”
“真的不会?”她问的小心翼翼。
正好红灯,江允庭转过头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不会。”
安安低下头,很小声的说,“我是不是很小气?这个车,它不同的。”
江允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的说,“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很奇怪
第二天,江允庭果然一早就等在了安安家楼下。
其实安安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睡着呢?
她给聂以舟写邮件,连着写了三封,却都没有发出去。
她只是难受,只是想他,只是在这么难过的夜晚,想要和他说说话。
但她不想让他跟着难受,跟着担心。
早上爬起来,匆匆忙忙洗了一把脸,想了想,还是略略化了一点妆。
你就是再苍白憔悴,别人也不会因此同情你,搞不好,只以为你扮可怜。
下了楼,见到江允庭那辆欧陆就停在楼下,安安吃了一惊。虽然她没注意车牌号,但这样的车,哪里就那么容易遇到同款。
果然,看见她出来,江允庭打开车门下了车,很温和的笑着,“吃了早餐吗?”
安安顿了顿才说,“江总监,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看,你看你要不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