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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 口口 口口
烟云绕树,暮蔼凄迷。
陆曼玲、长孙琰等人已返回荒寺内,决定护送杨春赶往武夷,但如何防避凶邪沿途截击,必须作一个妥善的筹划,几经商议巳获定论。
忽然,两个锦衣汉子押着一中年僧人走入。
这僧人衣履灰旧,向陆曼玲长施稽首道:“贫僧居此破寺数年,目睹此寺朽败极待重建,所以贫僧立下宏愿募化重修……”
话尚未了,陆曼玲道:“大师原来是本寺主持方丈,属下不知冒犯,望大师海涵。”
一双锦衣大汉立时退出殿外而去。
那僧人道:“不敢,贫道方才回寺途中,距此十里外遇一少年施主,托贫道带回数物并有一函面交陆姓及二侠欧阳女檀樾。”
三女不禁一怔,同声诧道:“这位少年是谁?”
僧人微笑道:“不知,他说三位女檀樾一阅此函便知。”说着从肩上包袱中取出一函并一支半尺寸宽瓷盒。
陆曼玲接过信函一瞧封面字迹,不禁惊呼道:“是他!”
一行道迳的字迹“奚凤啸拜”映入欧阳二女目中,禁不住芳心一颤,三女聚首详阅信中说的是什么。
函内文词并茂,似深泉依石,岫云回峦,依恋之情,跃跃欲出,尤其最后一行,令三女星眸红漏,眩然欲泣。
陆曼玲忍着心头悲楚,强颜嫣然笑道:“盒中有两粒丹药,请二位姐姐服下,可保伤势不发。”说着揭开瓷盒,只见盒内放着三支翠玉如意及两粒朱红、芳香扑鼻丹药。
长孙琰叹息一声道:“奚老弟尚怀恨老化子,心存芥蒂,不愿与老化子见面,老化子再三往庆远堂,均推称关外办货未归,其实他隐在三位姑娘身旁暗暗防护。”
陆曼玲目露不信之色道:“伯父是说屡次暗中解救就是他么?他未必有如此功力。”
长孙琰道:“奚老弟是盖世奇才,贤侄女不要小觑于他。”
陆曼玲幽怨一笑道:“他为何不愿与我们相见,未必就是与伯父格格不合。”
长孙琰略一沉吟道:“前言与老化子心存芥蒂,本说笑之词,老化子与他同行之际,曾暗中留神观察,发现他眉宇间似怀有深忧,愁结难舒,他定是为着本身血海深仇待寻,不愿为儿女之私羁误。”
陆曼玲默然无语,低垂螓首把玩盒中翠玉如意。
长孙琰两臂一阵伸舒,笑道:“咱们好上路了。”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纹银递与僧人手上,道:“笺笺之数,谨作重塑金身之献。”
众人一行迤逦离寺面去。
巳口 口口 口口
夏邑至徐州官道上,快马奔驰比往常有异,形色匆匆,骑上人均是肩上丝穗飘扬,英悍逼人的江湖人物,漫空黄尘似永无沉然之感。
灰雾腾腾中隐隐传来得得蹄响及辚辚车响,弯道处突然转出十二辆镖车,七匹骏马护着一辆帘幕低垂的马车。
车槛上迎风摇晃着一杆三角旗帜,白绫黑绣上“天胜镖局”四字。
镖车一行不疾不徐,骑上人默默无声互不交谈。
半晌,一个苍老语声打破了沉寂:“夕阳平山,徐州在望,奔波一日,咱们也可喝两杯了。”
蓦地——
道旁乱林内飕飕掠出三个黑衣人,横阻道中,一个瘦削汉子手执五行轮,轮齿霍霍旋转,寒芒闪烁。
七骑中抢出一个六旬开外,貌像威武老者,抱拳拱了拱手道:“尊驾可是威震关西,金轮追魂曲兆奎老师么?”
那人朗声大笑道:“久闻乾坤手马铁翎老镖头仗义疏财,英名远播,结交满天下,天胜镖局走南北闯,没有不卖交情,数十年来未出过半点岔子,可见传言不虚,就凭这过人眼力,在下就是存心劫镖也碍难伸手。”
马铁翎微笑道:“好说,吃镖行饭还不是靠江湖朋友成全,赏口安稳饭吃,曲老师此来!……”
曲兆奎左掌一摆,哈哈笑道:“马老镙头,曲某是受朋友之托查探三个贱婢踪迹而来。”说着眼中慑入神光望了那辆马车一瞥。
马铁翎闻言呆得一呆,诧道:“这三个贱婢与三胜镖局有何关系?”
曲兆奎阴险地笑道:“老镖头一路而来,谅已闻知陆曼玲其人。”
马铁翎颔首道:“老朽略有耳闻,但与老朽牵扯不上什么渊源。”
曲兆奎道:“曲某受人之托,忠人于事,此微可疑,决不放过,冒犯之处,容后谢罪。”说时回面望了同来的黑衣人一眼。
一双黑衣人弓身垫腰,疾如脱弦之弩般扑向那辆马车。
马铁翎两道浓眉一剔,面色如罩上一层严霜,微微冷笑不止。
曲兆奎挑着眉,一脸满不在乎神情。
一双黑衣人疾掠在马车之侧,用手一掀帘幕,向内探望,只见两个发须苍白的老者鼾睡未醒,口角尚流着涎沫。
一个少年书生手持书卷,目睹两黑衣人,顿时面现惊恐之色,尚有一个小童吓得面色惨变,张嘴呼喊道:“爷爷!”
两黑衣人愕然互望了一眼,转身奔回,向曲兆奎禀明。
金轮追魂曲兆奎摇摇首诧异道:“这就奇怪了,三个贱婢难道长了翅膀飞了不成。”继而向马铁翎抱拳道:“得罪啦,老镖头如有不忿,尽可冲着老龙神或曲某清偿这场过节。”
马铁翎扬声大笑道:“老朽只道曲老师几时长了瞟,目空一切,予取予行,原来是身后有老龙神倚为护符靠山,眼前老朽犯不着掀起江湖是非,但愿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着扬鞭一挥,车马又继续前去。
曲兆奎冷笑道:“马老镖头,曲某侯着你就是,祝你一路顺风。”
黄尘滚滚中,天胜镖局一行巳远远杳失于暮蔼苍茫中。
金轮追魂曲兆奎卓立官道上,沉思有顷,忽地面色一变,正要赶去。
突然同行一双黑衣人猛的惨叫出口,双双倒地不起,目中淌出鲜红血液,继而鲜血从耳鼻口内涌出,死状狰狞恐怖……
金轮追魂曲兆奎不禁大骇,忙将手中五行轮舞出一片光网,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暮蔼沉垂,烟云苍茫中,官道四外突纷纷疾掠来十数条身影。
曲兆奎方始心情一宽,五行轮倏然收住,审视了两尸全身,并未发现致命之由,面色一变而沉喝道:“速赶上天胜镖局一行。”
一人惊诧道:“两位弟兄之死竟是天胜镖局所为么?”
曲兆奎阴森答道:“还难确定,不过马铁翎显有可疑。”说着双肩一振,疾如星射,率众追去。
追出三里外,天胜镖局一行车马已隐隐可见,忽闻道旁飞出三声阴恻恻冷笑,只见三条极快的人影掠落道上。
曲兆奎目光锐利,已瞥见来人却是丰都鬼王滕文星座下三大煞神,北斗元君朱同,勾魂鬼王宁泰,罗喉恶煞蓝景德,不由心神一震。
这三大煞神均与金轮追魂曲兆奎结有旧怨,不言而知来意不善,忙将五行轮一横,道:“三位别来无恙?”
勾魂鬼王宁泰冷笑道:“曲老师,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又碰面了,多年来咱们天涯访觅曲老师下落,只道曲老师已归道山,原来托身在老龙神座下高居坛主。”
曲兆奎道:“咱们长话短说,三位意欲如何?”
宁泰阴阴一笑道:“咱们这笔陈年老帐也该清结清结一下?”
曲兆奎一挑眼皮,冷冷答道:“本应遵命,无如曲某身有要事,请另约时地。”
宁泰狞笑道:“曲老师是惧怕性命不保么?宁某斗胆应允,但须跪下向咱们磕一响头。”
这屈辱万难忍受,曲兆奎闻言不由面红如火,目中怒焰暴射,大喝道:“当年败军之将,尚敢大言不惭,曲某谅三位未必就练成惊人盖世绝艺。”
说时身后窜出五人,扑攻宁泰面去。
宁泰怪笑道:“曲老师不信,眼见就知。”右掌虚空一扬。
五条飞扑入影突无声息,轰然栽地气绝而死。
曲兆奎不禁大骇,暗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看来我今宵凶多吉少。”
他不知宁泰施展何种阴毒武功,心怀惴惴,暗运罡气护满全身,五行轮一招“天外飞云”斜击挥出。
只见轮影漫空,芒雨流转,带起一片“嗦嗦”轮牙旋转悸人心神声响,攻向宁泰而去。
宁泰冷笑道:“好朋友究竟不吝赐教了。”身形猛晃疾转。
他身躯一个旋转之际,巳撤出一柄精钢百练骷髅怀杖,扬腕一招“三环夺月”,幻起三团环影疾夺而出。
曲兆奎知道只要五行轮一夺住,便只有挨打的份,那还如他顺心遂愿,变招“斜云天半。”
但听一串金铁交鸣之声,火星连冒,两人身形倏地猛分,宁泰只觉右臂虎口发麻,胸前气血微感气逆翻腾,不由暗惊道:“曲兆至武功较往日犹更精纯,不可疏忽轻视。”
曲兆奎试出宁泰功力并不如自己想像之强,不由精神一振,回面喝道:“此处有我一人足够,你等迅去办事。”
随行属下闻命纷纷扑奔赶向徐州城而去。
宁泰闻言不由大感激怒,喝道:“曲兆奎,你不要自恃太甚了。”
却不料曲兆奎欺身抢攻,五行轮“凤凰三点头”,三式迅如电奔攻出,辛辣猛厉之极。
宁泰急起怀杖横点而出,杖势虽然点开五行轮,但究竟迟了一步,为轮上菱牙划破了左臂半尺长口子,皮绽肉翻,鲜血如注,不禁厉啸出口。
北斗星君朱同,罗喉恶煞蓝景德,双煞目睹对方出手辛辣,既快且狠,宁泰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双双大喝一声,四掌同推。
金轮追魂曲兆奎出手欺身快,退得更迅疾如风,一声森冷长笑中,从双煞掌风腾身翻回,大喝道:“住手!”金轮异动中,射出一圈芒雨毒针,爆射漩飞。
双煞深明厉害,身形同仰,倒踹退出。
只见曲兆奎满脸杀气道:“当年之事谁是谁非,自有公论,曲某已将此段过节淡忘,怎奈三位执意寻仇,曲某也是无可奈何。”话声略顿,又道:“今日之事,三位用心显然,不过曲某要把话说明,关于白阳图解,武林翕然,天下英豪莫不生心攘有,但我等合则同利,分则两败。”
朱同道:“如何同利之法,朱某当洗耳恭听。”
三煞本是江湖凶邪,狡诈阴狠,今日为友,明日为仇,只讲利害,无义气可言,深知今日不易取得曲兆奎性命,反不如将计就计哲相互利用。
曲兆奎何尝不是用心如此,当下微微一笑道:“曲某如所料不差,三位必是查觅杨春及陆曼玲的下落,眼下为止,曲某仅得一丝蛛丝马迹,天胜镖局一行大有蹊跷,敝令主已赴武夷,责成某全权办理,三位任务亦必如此。”
朱同道:“不错,但天胜镖局有何可疑?我等亦暗暗注意天胜镖局甚久,并未发现。”
曲兆奎正色道:“不瞒三位,曲某前途也曾拦阻马铁翎一行,查视那辆马车,见无可疑,立即放行,但马车擦身而过之际,忽车内飘出一丝香味。”随而又道:“这香味曲某最近所深知,乃少女体内发出,各位均是过来人,不用曲某说明就知。”说时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朱同愕然诧道:“曲老师是说车内之人是易钗而弁?”
曲兆奎道:“正是,但陆曼玲武功非同寻常,恐曲某不易为力,言尽如此,各位可酌量行事,曲某还须赶起徐州,免贼婢兔脱。”从怀中取出一包伤药,交与朱同,接道:“失手误伤宁老师,望勿见责,此药服下立即平愈如常。”拱了拱手,一鹤冲天而起,几闪起落,消失于暮色苍茫中。
第十六章 狼窥虎视
徐州,古兵家必争之地,屡经兵焚,虽为通都大邑,但比起其他苏扬诸镇,显得荒凉失色,昔人有咏:
“频年战斗逋逃尽
落日山川痛哭多”
将这古战场刻划无遗。
由于徐州四境串山,东有子房山,南有云龙山,西有卧龙山,北有九里山,东南有产部山,西南有骆驼山,西北有平顶山,东北有狮子,形势极险.然其古迹名胜皆令人抚今思昔,不胜曦嘘之感。
天胜镖局一行在万家灯火,炊烟四起之际,进入徐州西关,到得一家和合客栈前停下。
客栈内立即奔出两个店伙,一个照料车马,另一个向马铁翎恭身笑道:“这两日住店的人多,只空着一间跨院,四明两暗,如无女眷,可将就挤着住,请您老包涵。”
马铁翎眉头微微一皱,宏声大笑道:“咱们明儿个就走,只要有地方歇足打个盹也就好啦,店家你无须张罗,只准备茶水酒饭就是。”
店伙唯唯而退。
忽闻一个极轻微的冷峭语声道:“还不知明儿个走得成走不成咧!”
马铁翎炯炯神光一扫,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面色一寒,沉声道:“老朽一生走南闯北,不知经历多少风浪,镖局生涯,本系刀舐血勾当,今日难知明日之事,朋友,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