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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对二,出招辛辣无比。
双绝亦是招式霸道恶毒,无一不是制人死命的奇招。
夏世平与阴阳双绝放手拚搏,骇心怵自,瞬眼已是三十余招,尚且无分轩轾。
突然夏世平一声冷笑,左手两指一招“玄鸟划沙”,诡疾无伦划破元泰左肩一条口子,鲜血冒出。
孔繁大怒,右掌上刁,一招“趁水推舟”击中了夏世平后肩,叭地一声,夏世平冷哼出声身形冲出一步,突然一个旋转,双掌疾攻孔繁而去。
元泰杀机满面,紧迫猛攻,招式如同狂风骤雨……
口口 口口 口口
金轮追魂曲兆奎奔赴燕子楼,忽地心中一动,暗暗忖道:“那传话之人是谁,为何不显露行藏,其中定有蹊跷。”转念改道郊外,绕赴燕子楼。
云龙山距燕子楼最近,他取道云龙山而去。
其实,黄河尚未北涉改道,云龙山三面环水,一面近陆,登临极峰,举目四瞩,山光清淡,河庭底平,风帆沙鸟,一望弥漫,美景如画。
银月如霜下,水山隐约,更平添了云龙山几分姿色。
曲兆奎顺着河岸疾奔,忽见前面一条小舟直驶河岸,跃上一个渔翁,头戴矮檐箬笠,身着青布短装,手持着钓秆,口中琅琅:
月魄芒唐
花露仿佛
相携最无人处
阑干芳草外
勿惊转几声啼宇
飘零何许
似一缕游丝
因风吹去
浑无据
想应凄断
路旁酸雨
日暮渺渺愁予
览黯然销魂
别离情绪
春阴楼外远
入烟柳
飞莺私语
连江瞑树
欲打点幽香
随郎黏住
能留否
只愁轻绝
化为飞絮
曲兆奎暗暗惊骇,词曲入耳刚劲有力,使耳膜震动,那渔翁身法似行云流水般,看似缓慢,其实迅捷如风,自己赶他不上,两人相距永远是半箭之遥。
突然,前行渔翁停下步来,似对面前岔路有所犹疑,只见他一横手中钓杆,道:“尊驾请慢,老汉意欲一询路程。”
曲兆奎知不是好相识,身形腾空而起,倏地掠过渔翁,疾如流星奔去。
他才奔出里许之遥,忽闻前途歌声又起!
龙吟虎啸帝王州
旧是东南最上游
青嶂四围迎面起
黄河千折减流
炊烟历乱人归市
杯酒苍茫客倚楼
多少英雄谈笑尽
树头一片夕阳浮
曲兆奎听得那是方才渔翁之声,不禁心神大震,面色骇变。
只见道旁松林中转出一人,果是前途所见渔翁,不由面色又是一变,目中进吐两道怒焰。
渔翁朗声大笑道:“尊驾太无道理,老汉询问路径为何不答,奈何尊驾身法太嫩,反被老汉走得头里。”
曲兆奎凝目望去,只见渔翁面黑如炭,浓髯如刷,豹目中土出炯炯慑人神光,心中微惊,怕道:“老丈一再相戏在下为了何故?”
渔翁瞪目打量了曲兆奎上下一眼,道:“老汉看尊驾满面晦气,眼下便要罹杀身之祸,故而一再相阻。”
曲兆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怒道:“胡说,在下平生不信邪,老丈无须危言耸听,再说在下眼中不揉沙子,如若是冲着在下而来,不妨明言。”
老汉登时哈哈大笑道:“曲兆奎,老汉不过是爱惜你一身绝艺,劝你猛省及早回头,无奈你狂傲成性,不知悔悟……”
话声未了,曲兆奎挽臂飞撤肩头五行轮,一招“截江断流”横扫而出,强风啸空,轮形漫天,威势骇人。
渔公出手比他快,刷的一声,钓杆斜挥而出,一缕钓丝直飞似箭。
曲兆奎只觉腕脉其痛如割,劲力全泄,痛得怪叫了一声,身形踉跄倒退,低首望去,只见一支鱼钩进了腕骨,鲜血汩汩。
渔翁冷笑道:“曲兆奎,你真不知老夫是谁?”
金轮追魂曲兆奎不泯毒念,答道:“不知!”手中五行轮一振,轮转如风,射出一蓬毒针,爆袭如雨。
飞针何啻千万,渔翁似猝不及防,悉数罩漫全身。
曲兆奎心方庆幸,突闻渔翁一声长笑,暗中大惊道:“不好!”
只见飞针纷纷坠地,渔翁目中神光如挟霜刃,缓步走了过来。
曲兆奎此时已是斗败的公鸡一般,见渔翁一步一步逼了过来,欲逃可被钓钩钩住。
渔翁手腕一抖,钓丝一勒,曲兆奎痛得全身发颤,一支五行轮呛啷坠地。
只听渔翁沉声道:“老夫名唤杜长龄!……”
曲兆奎闻言不禁心神大震,暗道:“铁面钟馗杜长龄是武林宵小的克星,虽是黑道一流好手也对他畏惧三分。”
杜长龄接道:“武林人物均知老夫习性,不论是谁,忤予老夫,轻则废除武功,重则当场殒命,恕你不知老夫是谁?死罪可免,但一身武功须要废去。
曲兆奎忙唤道:“老前辈……”
杜长龄一支鬼掌迅如雷奔疾按着曲兆奎胸前,五指准确地戮中五处重穴。
曲兆奎只觉全身一颤,骨节剥剥一阵乱响,暗道:“完了!”目中不禁流出两行珠泪。
杜长龄微笑道:“好死不如恶活,老夫带你去燕子楼一视究竟,便知老夫之言不虚。”一把挟住曲兆奎如飞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燕子楼头阴阳双绝孔繁、元泰正与鬼手金刚夏世平拚搏猛烈,强风怒啸如雷,急漩如潮手捧飞龙令蒙面人突出声道:“三位与其壁上观战,何不出手制夏世乎死命。”
三煞不禁一怔,朱同道:“双方均无恩怨,我等两不相助。”
蒙面人冷冷一笑。也不再说。
忽地夏世平全身暴起,身化“飞鹰攫兔”,双手十指箕张,疾攫扑下。
这一式是夏世平轻不外露绝技“星斗连横”,威力绝伦,十指锐啸带起排山倒海罡力压下。
只听阴阳双绝同声惨叫出口,身形委顿倒下,脑门上现出五个窟窿,鲜血喷射,惨不忍睹。
夏世平十指戮入双绝脑门,身形一落又起,却不料蒙面汉子身形疾射扑来,龙旗挥卷而至。
旗势迅如奔电,夏世平闪避不及,挥臂一拦,龙旗倏地一沉,迎腰扫了一个正着。
夏世平惨声出,身形被扫出丈余,恰巧坠在三煞身前,轰地大震。
只见夏世平腰已断裂,内腑糜烂,瞪眼张嘴,一股箭似地黑血从口中喷出。
三煞见状不禁面色大变。
蒙面人已飞身而至,沉声道:“三位如若出手,孔、元二位老师也不致于丧命,请问三位是奉了滕当家之命与上官令主为敌么?”
朱同道:“上官令主与滕当家早是貌合神离,各行其事,乃武从人皆知之事,阁下何必多此一问!”
蒙面人发出阴冷的长笑,道:“我就是要三位说此话,不然我也师出无名,三位请纳命来吧!”
旗旗一挥,斜卷朱同而去,左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向宁泰肩头点下。
朱同、宁泰二人只觉蒙面人攻式奇幻无比,似从每个方位攻来,避向何方均不能让开,不禁大骇,四掌交错攻出。
蓝景德身躯已转至蒙面人之后,双掌猛向蒙面人后胸印去。
蒙面人生似背后长了眼珠一般,猛然身形一塌,蓝景德双掌掌力不但打空,竟向朱、宁二人击去。
朱、宁二人迎击蒙面人之力又急又沉,更不防蒙面人却是虚招,三煞不禁撞在一起,同声冷哼出口。
蒙面人冷笑一声,旗光飞点在蓝景德后脑命门穴上。
蓝景德只觉后胸一麻,心脉巳断,声却未出,横尸倒地。
朱同、宁泰身形甫向后跃,只见蓝景德已遭毒手,不禁大骇,令人窒息,忙举臂横格而出。
那知强风如山,重逾万钧,咯喳两声,双臂齐肘折断,鲜血如注涌出,只觉如山强风迎面压下,真气回逆,双双仰面倒地气绝。
双煞七孔中慢慢溢出黑紫血丝,瞪眼狞牙,恐怖阴森。
蒙面人冷笑一声,望望六具尸体一眼,龙旗回收捧在怀中,身形奔空而起。
去势如电,瞬眼杳失于风沙迷漫中。
月影朗空,徐州城坦在沉沉夜色中更显得龙蟠虎踞,燕子仍是风沙弥漫腾空。
天色已是四更,一具庞大身影挟着一人穿上燕子楼,目光一瞥楼内情景,喃喃自语道:“他走得这么快!”
来从正是铁面钟馗杜长,放下曲兆奎,沉声道:“你认得这几具尸体么?”
曲兆奎武功虽废,却如常人一般可自如行动,前行两步,一眼望去,阴阳双绝惨死之状首先映入眼帘,不禁骇然色变。
继见鬼手金刚夏世平及丰都鬼王座下三恶煞横惨景更是一震,暗道:“他们怎么会同时毙命在此”纳罕不已。
只听杜长龄道:“你自问比阴阳双绝武功多少。”
曲兆奎道:“稍胜一筹。”
“既然如此,你也必不能幸免夏世平的毒手,当知老夫之言不虚。”
“那么夏世平及朱同三煞之死,又是何人所为?”
杜长龄略一沉吟道:“老夫知道他的来历姓名,唉!老夫跋涉江湖,就是为了追踪此人。”语声一顿,又道:“就属他不畏老龙神玄阴雷珠,如无此人,上官相必更骄妄跋扈。”
曲兆奎欲言又止。
杜长龄望了他一眼,道:“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老龙神玄阴雷珠失而复得还是一个疑问。”
曲兆奎道:“老前辈睿智无匹,料事如神,晚辈身为上官令主属下,不便直言其非,上官令主一向行事隐秘异常,虽贴身亲信亦难知情,何况晚辈,不过玄阴雷珠威力谅传言过甚,武林群雄为何畏之如虎?”
杜长龄大笑道:“你这是言不由衷,上官相行事你均知八九,你如想改邪归正,恢复武功,理应直言无隐。”
曲兆奎吃惊道:“此人真是个凶邪克星,凡事均如目睹,瞒不过他。”
杜长龄微微一笑道:“上官相赶往武夷,此乃混淆耳目之计,其实他变向追踪陆曼玲、杨春等人,是么?”
曲兆奎暗叹了一声,不禁点了点头。
杜长龄道:“你真看出三胜镖局大有蹊跷么?或是奉了上官相之命,灭除强敌,诱使夏世平及朱同三煞与天胜镖局为对,此计不成再诱往燕子楼歼杀。”
曲兆奎道:“老前辈猜中十之六七,天胜镖局实有可疑,晚辈知陆曼玲太过难惹,未能稳操胜算,一面以飞鸽传书禀报令主来接,一面唆动夏世平等人与天胜镖局动手,晚辈可遂趁混水摸鱼之愿,无如陆曼玲棋高一着,均落入所算,至如燕子楼晚辈为人诡计所诱。”
杜长龄炯炯目光闪动,忖道:“看来曲兆奎这言诚挚无欺,陆曼玲貌美多智,才情非常,可与武林凶邪相颉颃,唉!奚凤啸这孩子莫非不忍与陆曼玲为敌,怎么一路赶来未见他留下有何讯息。”
沉吟一阵,目注曲兆奎道:“飞鸽传书禀报令主,上官相可有回书到来么?”
曲兆奎答道:“未曾!”
杜长龄神色一变,立即点昏曲兆奎抓起,腾空而去。
和合客栈内岑寂如水,灯火全无,似全入睡乡。
天胜镖局惊弓之鸟,均和衣枕械,凝神戒备,两目不敢交睫。
客栈外群魅纷纷窥伺,但谁也不敢抢先入内遭受疑嫉,败则徒罹杀身之祸,不胜名望荡然无存,均安下鹬蛙相争,渔翁得利用心,观望不前。
蓦地——
一条黑影倏地冲起夜空,翻身一滑,如风中落叶般入跨院中,低声道:“马老镖头在么?望求开门出见。”
声音不高,但传入房中,字字清晰异常。
乾坤手马铁翎心内矍然一惊,立掌当胸,答道:“阁下何人?”
“老朽上官相。”
马铁翎不觉心神大震,知不出见来人难免破门而入,暗命镖师戒备后启门而出,呵呵大笑道:“原来是上官令主,马某人久已心仪,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但不知上官令主有何赐教。”
上官相道:“天胜镖局享誉迄念不衰,无非是敬仰马老镖头是个豪爽不欺,英雄洒脱的汉子,如今却为了一个杨春小辈,涉入身败名裂之祸,未免不值。”
马铁翎捋须微笑道:“不瞒上官令主说,马某委实见过杨春,却未护着他,马某一生保镖实犯不着涉身是非中。”
“那么杨春何在?”
“杨春昨晨已由陆曼玲护送武夷去了,杨春步履维艰,又须隐秘行踪,此去再远也不出二百里外,马某与此事风马牛不相及,何苦担着偌大干系?”
“陆曼玲仍是本来面目么?”
“这倒不知,不过陆曼玲党羽甚多,又得丐帮助力,沿途均有妥密防护,依马某之料,尚难逃出上官令主神目之下。”
上官相阴阴一笑,道:“蒙老镖头见告,老朽衷心铭感但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但愿老镖请赐允。”
马铁翎神色微微一变,答道:“马某只要力之能及,无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