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横里烧过,离庙渐远,前面燎原之势却越展越宽,隐闻黄昏来路村镇上呜锣犬吠之声,方想这一带景物荒寒,除却邻近官道小镇外人烟稀少,如非天降大雨,这数十里野地非被烧光不可,仰望空中浓雾全消,碧空万里,晴霄一碧,只西北方浮着一片云影,相隔甚远,全无雨意。
正在盘算途程和李善黑衣人等来历,心中烦乱,忽然一阵急风挟一股热气由斜刺里吹过,抬头一看,乃是一股旋风裹着好些带有火星的残枝断梗由庙前一带往前面斜飞过去,暗道不好,大蓬火星已蔽空而下,正落马前,相隔也只一箭多地。那一带离庙最近,向无行人,野草甚多,风干物燥,早已枯黄,火星落地,当时点燃,风向忽又旋转,由逆归顺,衰草着火立成燎原之势,随风卷来。那马不等主人招呼早已转身,仍朝前路疾驰。文珠大惊回顾,身后来路已成了一条火弄,好些矮树均被点燃,火和潮水一般由马后涌来,那马也和弩箭脱弦一般朝前飞驰。快到出口,忽然想起前面便是贼庙,此去岂不撞上?凭自己的武功,虽然常遇强敌,无如人单势孤,后面保不住还有追兵。初到刘家,曾听刘旺说起凶僧是他多年近邻,彼此本有来往,但是对方性情凶暴,无恶不作,庙中又隐藏着一个采花淫贼香粉蜈蚣一枝花强飞,更是色中饿鬼,遇上难免生事,最好晚走半日,也未说出原因。这类盗贼只管面和心违,一遇上事极易联合,已是可虑,庙中僧徒如是易与,以黑衣大侠的本领不会那样着重。事前既加警告,可知厉害,还是避开些好。
文珠心念才动,已离出口只十余步,后面火势又猛,环山烧来,如非出口一带俱是石崖,无什草木,人马已被火涛追上。急切间正想骤出不意,仗着马快,猛冲出去,顺着前面刚烧光的火场边界落荒而逃。只要跑出一段,就被凶僧警觉,也难追上。万一敌人脚程大快,不过少数几人,凭自己连珠袖箭也能将其打退。刚把弩筒取下,准备应付,回手正握剑柄还未拔出,猛觉眼前一花,喊声“不好”,宝剑还未出鞘,连人带马已被三个绳圈上下套住,一同跌倒在地。知中埋伏,想要拔剑抵御,耳听头上众声哗噪,人已离鞍,悬空而起。那索套十分巧妙,上半身全被裹紧,休想挣脱。一会拉到崖顶,随有多人涌上前来,将文珠全身绑紧。眼看前面爱马先被敌人套倒,跟着便有两个和尚抢上前去,将套索解下,拉了就走。刚走不几步,内中一个抢前跑去,那马忽然回头一口将和尚手臂咬住,昂头一甩,跟着抬腿就踢,只听一声急叫,拉马和尚早已跌出老远。
那马甚是灵活,将人踢倒忽又旋身双腿齐飞,找补了一下,就势衔了马缰如飞驰去。和尚只急叫了一声,便倒地不起,似已死去。余下僧徒还有多人,一见同伴被马踢死,同声怒喝,各持器械朝马追去,飞镖弩箭一路朝前乱打,无如那马跑得太快,晃眼便绕过火场,窜人树林之中。逃时,中间一段草地火还未减,相隔约有两丈来宽,那马一跃而过,群贼暗器一件也未打中。再看身前敌人有七八个,全身已被绑紧,横倒在地。
原来那弥陀寺坐北朝南,建在半山坡上,西南两面均有大片树林,东面一片斜的崖坡,外观好似背山而建,实则正对庙后是一崖洞,深约三数十丈。另有小洞两处,前后相通,密室粮仓均在其内。东面崖坡宽约两丈,可由洞外绕往后洞。下面危崖壁立,高约十丈。中间另有一片凸崖,离地只两丈高,上面怪石林立,人伏其内决看不见,正当两崖相对的出口,形势奇险。文珠便由下面经过,当初次过时,人马还隔老远,便被后洞防守的贼党发现,见与黑天雁来信所说骑马少女浦文珠相似,有时马行暗影之中,头上并有一点寒光闪动,料是此女无疑,忙即分人赶往庙前报信。凶僧立时传令,一面分人埋伏山口,为防文珠马快,又命准备绊马绳,先把马绊倒,一涌齐上,不料文珠行近出口,忽然惊觉,回马飞驰,马行太快,追已无及。凶僧看出文珠地理不熟,知道刘氏兄弟受有老贼黑天雁之托,决不至于深夜放她上路,料是乘着刘家救火盗马逃出。正待命人分头拦截,忽见后山火起,人又逃回,贼党中恰有两个会用绳圈的能手,原是关外马贩子出身,所用套索绳圈百发百中,弟兄二人一名史鸿,一名史清。因听文珠骑马逃回,正各拿了绳圈打算沿崖抄近路追去。一见人马跑回,正好迎上,冷不防当头罩下,同时埋伏谷口的贼党见文珠身后己成火弄。归路已断,也想迎头堵截,抢将进来飞索套马。两下不约而同,都是又快又准。
这时风狂火猛,轰轰乱响,加上树木烧裂的爆音,远近嘈成一片。文珠前有强敌,后有烈火,又是心慌意乱,只顾盘算突围之策,没想到上面敌人暗算,那马跑得又急,等到闻得头上风生和绳圈影子,连人带马已被擒住绊倒,离鞍而起。最气人是腰间宝剑本甚锋利,这类绳圈原可切断,无奈骤出不意,剑拔得晚了一步,剑未拔出,连手也被套紧。正在愤恨喝骂,忽见侧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貌相狞恶的凶僧,到了面前,哈哈笑道:“你就是夜明珠么?我有两个好友俱都想你。我知你落到刘家,命人往请,竟说人还未到。我知刘氏弟兄不顾朋友义气,二次命我徒弟前往警告,走出不远便遇野烧,送了性命。我虽不是真正佛门弟子,荤酒杀人无所不为,但我人最爽快,自知呆大黑粗,讨不得娘儿们的喜欢,我也认定女人全是起祸根苗,越好看的越糟。你对我只管放心,不过我那两个朋友全都爱你,又都和我有交情,我想一个娘们如何能嫁两人,方才想起主意,谁先到手,便是谁的。本定明日请你来此,由你挑选,无奈内中一个太好女色,一听你在刘家,强要赶去试上一下,怎么劝他也是不听。我知刘氏弟兄并非好惹,他孤身前往,人还未回,你却乘机逃走,其中必有原因。你如自己上门,固应以客礼相待,现我强二弟还未回来,就许受了刘家暗算,如我料中,决不甘休。还有另外一个想你的人,曾费不少心机,并还来信向我重托,不能放走,说不得只好委屈些时,等这两个爱你的人来此,你只答应肯嫁他们,不是我的嫂子,也是我的弟妹,那时再向你赔罪不迟。”说罢,。便命把文珠绑紧,送往洞中,多加绳索,绑在平日打人的石条之上。
文珠始而急怒攻心,几乎晕死,及听这等说法,方想询问所说两人是谁,继一想此时咒骂徒自取辱,只得任其所为。凶僧说完便走,文珠被人抬往洞内,半卧在一个尺许粗细的石条之上,再加上几道粗索。人去以后,暗中用力一挣,觉着绑绳十分坚韧,除非快刀宝剑休想挣脱。盗党似知文珠武功不是寻常,套索并未取下,竟连宝剑镖囊一齐缠紧,自知身陷绝境,除却黑衣人二次赶来暗助,凶多吉少。侧顾洞口只有两贼防守,心想:“此时庙中僧徒贼党忙着救火,防守的人甚少,黑衣人如知我被困在此,必来解救。并且行时曾说有人暗助之言。除他以外,还有何人?此人武功高得出奇,从所未见,何故对我如此出力?如说为色讨好,见面神情又不应那么冷淡。莫非姓李少年对我情痴,知我此行危机四伏,自己尾随暗中救护不算,又把这类高人请了出来?起初疑他不是好人,此时回忆前情,泰山盗党如是对方诡计,怎会沿途均有伤亡?只奇怪辛良明是昨夜盗党之一,怎会掉头与之一路?”好生不解。再一想:“方才被困刘家石牢之内,辛良曾带长幼二人欲来解救,只为胸有成见,对他答话难堪,跟着黑衣人便赶了来。既然屡次出力助我脱险,又知弥陀寺凶僧厉害,为何又不顾而去?万一这几个救星全是一路,事后谈起,误认我恩将仇报不知好歹,就此负气不管,身落贼手,遭了污辱,由此身败名裂,岂不冤枉?”
正在回忆前情,心乱如麻,苦盼救星不来,愁急万分。忽听门外又来一贼,与前二贼交谈,大意是说,淫贼一枝花强飞因听夜明珠美貌,起了淫心,仗着所用迷魂香中人必倒,欲乘刘家忙于救火之际偷入内寨,将人迷倒,奸淫之后,解醒过来。如肯从顺,一同回庙成婚;否则,照他惯例,先好后杀。不料夜明珠不曾寻见,正赶刘二婆娘因把夜明珠困入石牢之后回房洗澡,被他撞上,用迷香把人迷倒,还杀了一个”厂头。正在奸淫,不知怎的,被另一人暗用迷香迷倒在婆娘身上。刘二见风向相反,火路又断了两条,知已无害,回房安息,见状大怒。初意和好夫本要全杀,后来发现死的丫头,男女二人又都昏迷不醒,这才看出中了迷药。跟着又听人报石牢锁断,夜明珠被人救走。因强飞虽在庙中久住,平日不见外人,刘氏弟兄新近才有耳闻,当时把他脚筋挑断,费了许多事才用解药救醒,非刑拷打,死去活来好几次,始终不肯连累凶僧,只说背人所为。
刘氏弟兄自是恨毒,把强飞打得体无完肤,倒吊石牢之内,却不杀死,一面命人来向凶僧责问。凶僧人最粗野狂做,不知强飞已是受尽惨刑,九死一生,一听被擒,先自情急,竟把事情揽在身上,说刘氏弟兄擒到夜明珠,偏说假话,相托未见,毫无义气,为此才命强飞往探,想把夜明珠寻到,向其理论。是好的,把他放回,定日一分高下。来人听完,才把强飞采花经过说出,凶僧越发羞恼成怒,如非来人答话巧妙,善用激将之言,几乎当时杀死。就这样,也把耳朵削掉,带了记号回去。如今双方已然破脸,也许天明前后便有一场恶斗。并说凶憎和淫贼生死之交,因事由夜明珠而起,大为愤怒,只等雨下火灭,或是风势转小,便要把夜明珠捉去,给她一个厉害等语。文珠才知刘氏弟兄果是阴谋,害人害己,听去虽觉快意,身落虎口,更是可虑。耳听二贼互说天明将近,救星久不见到,分明对方心冷,早晚必受凶僧凌辱,死活都难,正自优急。忽听门外“嗳”
得一声,和人倒地之声,跟着跑进一人,就着洞中油灯一看,来人正是穷追自己的姓李少年。灯光昏暗,洞中地大,堆着好些怪石粮袋,匆匆走入,自看不真。被绑之处隐僻黑暗,前面又有石头挡住,由外望内更难发现。少年东张西望,满脸惶急之容,知为救己而来,两次想要开口,均因平日性做,先在石牢又向辛良等三人说了极难堪的满话,骂得对方分文不值,如今落在危难之中向人救援,怎好意思?欲言又止。
来人正是李善,先听柳青说完,寻到辛良,别了潘宏,便朝文珠去路追赶下来。因听辛柳二人说文珠牢中答话可恨,心甚不快,本不似以前心热,只想追出一段,发现文珠出了险地,避开弥陀寺一面,便各回店,明日仍由文珠去路起身,遇上危难,仍就帮她,但不再为注重,也不与之相见。辛良回顾四外无人,悄告李善,昨夜小老头正是泰山所遇黑衣大侠,因所穿藤鞋形制奇特,与泰山所见相同,便留了心。方才文珠遇救逃出贼寨之后,黑衣人重又赶回,忙抢上前相见。辛良原是心细机警,知道文珠多不好,李善已人情网,决不肯视死不救;到了外面,便拉着潘、柳二人商计,想把牢锁打开,再行退出,逃否听便,总算把心尽到,以便回复李善。柳青还不愿意,正争论间,忽然云破月来,发现地面上有人头影子一闪,暗中偷视,身旁不远假山石上站有两人,正在低声说话,内中一个背向自己的正与泰山黑衣人一般打扮,便和潘、柳二人打手势,改变口风,假作负气,一同前行。到一山石后面隐身回顾,黑衣人已往牢中驰去,只看到一个背影,另一个头蒙纱巾似一女子,已然不见,疑是同入牢内救人,忙换地方藏起。
一会,便见黑衣人带了文珠跑过。辛良见那山石颇高,可看墙外,一同上去藏起,又见黑衣人匆匆赶回\前往盗马,同时发现淫贼踪迹。柳青早听人说过淫贼一枝花的来历,想起祖父前年曾说,门人子女无论何人遇见淫贼,必须杀死除害,不可放过,并还分了一些专破各种迷香的解药,行时无意之中带了一小瓶解药在身上,竟会无意之中不期而遇。当时便告辛良,说有一要事,匆匆追去。潘宏恐其年幼无知,胆大惹事,尾随在后。
辛良不知李善业已暗中赶来,觉着黑衣人难得遇到,意欲拦路相见;又想,潘宏同往,当可无事,便未随去。等其走过,突然出现,黑衣人见他如此机警灵巧,笑说:“李善已来。文珠此行稍一疏忽必与凶僧路遇,可告李善,好人须做到底,不可半途而废。”
又夸奖了辛良几句,姓名面目仍未吐露,便自拉马走去。
辛良说完前事,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