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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朝霞满天。
东林寺的展钟声响澈山林,山门外的石牌坊下,出现许彦方的身影。
负责监视的两名大汉大吃一惊,立即将信号传出。
“喂!两位辛苦了。”许彦方笑吟吟地到了右面大道旁的山墙下,向两个把路门神似的
大汉打招呼:“在下许彦方,风尘浪子许彦方,两位老兄想必认识区区在下。”
“在下该认识你吗?”那位豹头环眼大汉硬着头皮大声表示自己勇敢。”
“如果不认识,你老兄麻烦大了,如何发信号通知!贵城主呀?招子不亮,担任监视绝
不会称职。”
“好,在下认识你,在南康府城,在下留经见过你风企浪子。”
“这就对了,可以免去不少舌唇。劳驾传口信给贵城主,说我风尘浪子要见他,请他在
已牌正。”许彦方向西面一指:“在虎啸桥面谈,解决双方的过节。”
“城主为何要听你的?”
“他会听的,因为他必须与在下当面澄清过节的证据确否。”
“阁下,你不够份量。”大汉冷冷地说:“并不是每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向位高辈尊
的权威人士,当面提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来麻领他的。”
“就凭我风尘浪子昨天屠尽贵城主的丹室五星主,搏杀埋伏的十三个贵城超等高手,应
该够与贵城主当面谈判的份量了。”
“你还不配,你必须等城主出现时……”
“呵呵!老兄,你是不肯传在下的口信了。”
“不错。
“哼!哪一种手段?”
“在下要把两位仁兄,弄得半死不活,你老兄故会回去据实禀报了,对不对?
两大汉两面一分,同时撤剑。
“两位一定比丹室五星主高明百倍,所以敢拔逞英雄。”许彦万左掌一摊,掌心有两颗
飞蝗石:“在下要弄瞎你们的右眼,用这两颗飞蝗石嵌入眼眶代睛,不会影响两位跑回去传
口信。”
两大汉脸色灰败,握剑的手发抖。
丹室的五星主是尤城主的贴身护卫,内功拳剑的修为,岂是外城爪牙所能企及的?
“好吧!在下替你传口信。”大汉屈服了,惶然收剑象斗败的公鸡。
“那多谢啦!请转告贵城主,这次会晤是和平的,他如果害怕,可以带众多的爪牙来防
险或示威,他有权做他高兴做的事。
呵呵!两位请吧!”
东林寺是晋代高僧慧远的道场,白莲宗的圣地。
十八高贤在此给白莲社,可说是佛门净土宗的开山道场,但至宋代才大兴土木扩建,目
前仍然香火鼎盛。
寺内除炙人口的古迹人三笑堂和虎溪桥,是流传后世的文坛佳话,慧远大师送客不过虎
溪桥,过则猛虎吼呜。
传说他曾送陶渊明与陆修静两位文坛泰斗过溪,猛虎吼呜三人相向大笑,这就是流传后
世的三笑典故由来。
但陆修静游庐山是在嘉元末年。
那时,慧远已经涅扎三十余年,陶渊明也逝世二十余载,三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过溪大
笑?
虎溪桥有两座,一在山门内,一在寺西半里左右,只是一座横跨在小溪上的小桥,至于
猛虎,仍然偶或现踪。
早两年曾经行虎进入天池寺(当时是游客最多的大寺),咬死了七个和尚。
许彦方所定的会晤处,就是寺西的虎溪桥。
他是唯一不带兵刃的人。
桥的这一面,范庄主夫妇、姜谷主夫妇、地极阴魔、缥缈神魔、方外双残,全部带了刀
剑防身。
这些江湖位高辈尊的风云人物,充任见证人绰有余格。
已牌正,大群璇玑城高手出现在桥对面。
许彦方手上提着布包,昂然往桥中间一站,虎目炯炯,神色庄严。
“江湖后学,请见藩阳王尤城主。”他沉声亮名号,指名会晤,威风凛凛,毛若天神当
关。
一个江湖二流人物,面对威震天下的江湖之王,他的神色不但无畏无惧,而且气吞河
岳,这份胆气和豪情,给予璇玑城群雄相当慑人的震撼。
尤城主出现在桥头,身后跟着大总管铁掌开碑,璇玑城守护神黑、白无常、兰台官官主
绝魂金剑尚天、黄庭宫宫主江右龙女郭彩鸾。
“江潮后学风尘浪子许彦方。”许彦方挂上包裹,不失礼数报名行礼:“幸蒙城主赐
见,后学深感荣幸,感谢不尽。”
他已无法认定眼前这位威风八面,神气万分的尤城主,到底是不是那位双半死不活老
眼,貌不惊人有如老渔夫的红尘魔尊。
如果是,那根独步武林的如意蛟鞭藏在何处?”对方穿了绿底圆花长袍,假使鞭藏在腰
间。根本无法在激斗中撤出。
如果双方用剑生死相决,突然多加入一根不怕利剑,可软可硬的如意蛟筋鞭,其结果是
可想而知的。
所以,必须留神这根鞭可能从何处突然射出来。
“老夫威震天下将近四十年,算是第一次受到严重的挫折,估错了你这位江湖小辈,断
送了老夫不少兄弟。”
尤城主风度不错,神色威猛而毫不激动:“你掀起了这场江湖风暴,也直接断送了一谷
一庄,这是近百年来最强烈的江湖剧变,你值得骄傲。”
“该正名的是,掀起这场江湖风暴的人,是你藩阳王而非我风尘浪子,只有你藩阳王才
有主宰江潮兴衰的权势和实力。
阁下把这件江湖盛事归咎于在下,在下深感光荣小心阁下拍高许某的身价,风尘浪子今
后应该不再是二流人物了。”
“你会有你该有的地位。”尤城主冷冷地说:“问题是你必须能保留住性命,才能享
有。”
“对,所以,在下必须设法活得长久些。阁下,许某就是三次夜侵贵城的人。”许彦方
不再浪费口舌:“我想,阁下知道许某为何要找你的原因了。”
他的语气转得平静,而在璇玑城的人,似乎听到一声暴雷。
尤城主脸色一突,有点沉不住气了。
“真是你?”尤城主似乎还不肯承认事实。
“不错,是我。山东济宁州的流云剑客刘安邦,是许某的知交朋友。去年岁末年今春
正,贵城十路统领之一,庚字号统领白虎垦君关彪……”
“小辈,老夫不想听捕风捉影的传闻废话。”尤城主打断他的话。
“好,在下也不想多废话,因为你是一个浪得虚名,没有担当的懦夫。你会贪生怕死否
认你的一切罪行。你可以谋杀了红尘魔尊,而假冒他的身份在江湖风流享乐,你会为了保全
自己的声望,而以另一种面目为非作歹,你会假装躲在城里享福,表示与江湖任何血案无
关。”许彦方愈说愈冒火。
说着,他取出包裹中三包簿册举得高高地:“昨晚在下深入线官,毁了练功房,毙了你
的内室五星主,取得十路统领在天下各地作案的交招原本,里面详载有刘家血案的经过,你
否认吗?”
“你……”尤城主脸色又变,变得狰狞可怖。
“你要在下逐件朗读吗?你是个肯担当的人吗?”
“不必了。”尤城主厉声说:“你要怎样?”
“血债血还,这是我风尘浪子找你的理由。在下郑重宣告,离开虎跳桥之后,就是复仇
搏杀的开始,在下于日正当中,在山门等你,在一谷一庄与诸位老前辈作证之下,你我作一
场公平的生死纯斗。
这是避免血流成河的最佳办法,希望阁下有这份勇气和豪情,做一个公认其实的一代豪
霸,而非名不符实的懦夫胆小鬼。”
“你是个好人才。”尤城主脸色又变,蛮得阴森莫测:“你愚弄了所有的江湖朋友,都
把你看成二流人物,老夫眼线湖光下,也忽略了你这位表现平凡的浪子。”
“所以你毫无顾忌挫屠杀在下的知交好友。”
“事前本城的人,确是不知流云剑客有你这位朋友,流云剑客连三流的人物也排不上
的。”
“现在说这些话已无意义,阁下……”
“冤家直解不宜结,发生了的事已成定局,过去的事只能把它忘了。我愿意补偿你,你
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提出来好了。”
“我不是已经提出了吗?”
“提出了?”
“日正当中,山门外公平决斗。”
“你听我说……”
“午正见,阁下。”许彦方抱拳施礼,昂然转身大踏步走了。
一谷一庄还有四十位男女,在山门右方观战。
缥缈神魔四个人,分列在左方。
眼看午正光临,但不见璇玑城的人出现。
许彦方的腰带上,插了一把连鞘长剑,屹立在山门外的广场上,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对
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斗无功于衷,神情毫无被动。
那懦夫可能已逃到大姑搪。缥缈神魔突然怪叫:“怕死鬼!
他要逃回璇玑城躲起来了。”
“不会的,老前辈。”许彦方大声说:“他的确是怕死鬼,但怕死鬼保命的金科玉律他
清楚得很,他知道怎样才能成为既是怕死鬼,又是盖世的枭雄。”
“什么金科玉律?”
“他有用不完的血腥钱,有无数花重金网罗致的忠心耿耿高手爪牙,他必须不择手段,
必须运用可用的人手,送我去见阎王。
以他的身份地位来说,不接受指名决斗并不丢人,所以,他正布妥有效的天罗地网,不
杀死我,他不会逃回璇玑城耽惊受怕,因为他知道我出入璇玑城如人无人之境。”
“噎!有此可能。”
“不是有此可能,而是必定如此。所以,诸位最好不要急于离开东林寺,奔向九江避
难,他会在途中全力搏杀你们灭口。”
“咱们不会离开。”范庄主咬牙说:“飞扬山庄的朋友,正从四面八方往九江赶。”
“这懦夫!他不会来了。”许彦方抬头看看日影:“他从来,我去找他。”
在附近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一个属于璇玑城的人。
璇玑城的人已好走了,威震天下的涌阳王,居然带了全城精锐溜之大吉。
以藩阳王的身份地位,不接受一个后生晚辈二流江湖浪人的决斗,是合情合理的正当行
为。
“不是每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任意向权势人物要求决斗的。
大姑塘的码头称为女儿港市,面对着湖心其形如鞍的大孤山。
这里,是一处避风港,一处渔货集散埠,一处颇为复杂的市集。
午牌末,许彦方出现在码头。
他的脚程十分惊人,用全速飞赶。
如果藩阳王想逃回璇玑城躲起来,唯一的途径是在这里登上该城的船只,只要驶离码头
便绝对安全了。
所以,他单人独剑,以骇人听闻的脚程飞赶。
一踏入市区,他使知道来晚了。
整座市镇沸沸扬扬,镇民议论纷纷,似是经过了一场灾祸,人们惊恐的神色显而易见。
本来,港区经常泊有数千艘备型船只,而现在,只能看到几艘小船零段的散布在湾内。
整座码头并不冷消,镇民们三五成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聚在码头吵吵嚷嚷的比手划
脚。
当他出现在码头时,立即引起一阵纷扰骚动。
他腰带上所插的连销长剑,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所经之处人群一哄而散,惊惶地走避
了。
他觉得自己成了传说中的瘟神。
大姑坪是藩阳王的势力范围,这里的璇玑城的忠心爪牙坐镇,对他仇视是情理中的事,
无需大惊小怪。
可是,他疑云大起,这些人的神情不象是仇视呢!惊惶却是不假。
手一伸,他抓住一个惶然走避的一名大汉。
“不关我……的事……”大汉狂叫,吃力地势扎。
“什么不关你的事?”他尽量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口气尽量柔和:“我不会伤害你,
我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藩阳王不应约而逃走,他确是愤怒激动。
这位江湖之王一代条雄,如果双方不牵涉仇恨,可以拒绝他的决马。要求,可以名正言
顺不加理睬他的挑战。
但是,双方已是血仇深结的生死对头,一走了之,那算什么玩意?
他有权向藩阳王的爪牙讨消息,有权铲除了与藩阳王有关的狐群狗党。
过来了两位颇有气低的中年人,神情倒还沉着稳健。
“兄台想必是外地人?”一位中年人镇静地说。
“不错,在下甚至听不懂九江的土话。”
“这里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灾祸。”
“什么灾祸?”
“昨晚四更初,十余艘来自南京的快船,与停泊在码头的都昌尤大爷船上的人,杀得血
流漂杆,船上和岸上杀声震天,整整杀至五更初。”
“哦!原来如此。”他有点恍然,金陵三杰的人纠众前来寻仇报复了:“结果如何?”
“结果是,尤大爷的六艘船被抢走了。你看,来本市停泊的船都被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