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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度受袭,还看见了敌人,这次却连对方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就平白折损了六成的部属伊凡诺布忧心如焚,他知道这下子自己是完了,说什么也无法挽回自己这次的过失,除非能把敌人全部消灭。
那样或许还可以将功折罪。
幸好的是沙度夫已经死了,没有主帅,自己上面一时没有了顶头上司来治罪,将来对朝廷,可以捏报一些战况和战绩,以资弥补。
但是战绩不能平空捏造的,至少得有几颗敌人的首级拿出来抵数,所以他在痛苦中,倒没忘记作了个决定。
留下了一半负伤的人,在这儿整理残余,一面派遣了二百人,飞驰沙度堡,查词究竟,报告洛瓦斯基的凶讯,以及请求他们派人来收拾残余。
他自己则亲率八百骑,回头急追敌人。
他知道敌人不会太多,加起来不到一百人,再加上在沙度堡提出的人质俘虏,也不过是一百多人。
有八百铁骑,一定可以吃掉对方的。
他更判断敌人不会退回到沙度堡的方向,必然是向边境方向急逸,要追就得趁快,因为距离只有一百多里了,若不赶快追上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伊凡诺布的判断没有错,他追到天亮,居高一望,前面一片浩浩荡荡的马群,足足有一千多头。
那原是他们的战马,昨夜混战中被冲逃了出来,却想不到被敌人捉去了,难怪他派人出去寻找失马时,只找到了几十头。
原来全被弄到后面来了。
但伊凡诺布又想不到,敌人要赶著那一群战马做什么?他们需要战马来代步,一人有一匹也够了,现在他们一个人却要牵著五六头马,那反而会成了负担,跑不快了。
一个参谋军官道:“他们是牧民,马匹就是财产,他们得了战利品,自然舍不得放弃,要赶回去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伊凡诺布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下子可是一念之贪,送掉他们的性命了,若是他们每人只带一头战马作为备份,加速疾驰,在领先三四个小时的情况下,我们可能追不上他们,现在可保证可以追上了。”那个参谋道:“将军,虽然已经可看到对方了,但他们最少还领先在半小时骑程之前。我们的马匹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已经有了疲态,恐怕还是难以追得上。”“追不上也要追,那怕跑死了马匹,也不能放过他们,若是给他们跑回边疆去,我们都别想活了,所有的军官,一律都砍头。”那个参谋不敢说了,追究起夜来的失败,伊凡诺布是责无旁贷,几个高级军官也会受到处分。
但大部份的人却是没有罪的,最多会编散到别的部队中,待遇差些罢了。
但是伊凡诺布恼羞成怒起来,先砍掉一批人泄忿,却是十分可能的事。
于是伊凡诺布下令急追,而且还颁下了重赏,杀敌一级者,奖金币五十卢比,升一级,以此类推……这个宣布没有人会怀疑,因为大家都知道沙度夫爵士已被杀死在新疆,堡中那大批的藏金即将易主。
伊凡诺布只要能杀死敌人,为爵士报了仇,就是建下了奇功,顺理成章地接替了主帅的地位。
本来追杀几十个敌人,揭发郭英等人冒充阴谋,用不著率领五千铁骑的,伊凡诺布另有私心,想率军回去,镇慑同僚,取代领导地位,才倾精锐远出。
那知事与愿违,在半途上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假如不建功回去,连脑袋也难保了。
只要能把对方全部消灭,伊凡诺布仍然可以扬眉吐气,夸大战果而成为沙度堡中的主人,那笔赏格也不会落空。
而五十个金卢比更是一个诱人的数字,因为他们一年的薪饷,也不过是五六个而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一来,大家都提高了斗志,振作精神,策马追去。
在前面的郭英也备受埋怨,他在夜来的埋伏战役上得到了空前的大捷,的确使人心大为振奋,也更奠定了他的指挥领导地位,连伊加拉汗都表示了由衷的赞佩,说一路上听他的指挥。
但郭英在对方溃乱的时候,既不下令冲杀,也不利用机会,争取时间急退,却吩咐每一个人,尽量搜集走失的战马,集中在一起,等到数量集有一千多头时,才下令赶著马动身启程。
那一来已经就误了不少时间了。
不趁乱斯杀,伊加拉汗深表同意,因为敌阵虽乱,毕竟人数超出他们太多,力战绝非上策。
搜集失马,也无可厚非,如果多带一批空马,在半途上换马再行,可以更快回到边境,不怕人追上了。
但有几百头已经够了,要这么多干吗呢?马匹虽是财产,在大漠上这却不稀奇,野马成群,只要去捕捉就行了,罗刹的战马很多就是向牧民们买的。
把这些马带回去,难道再卖给罗刹人不成?但他为了尊重郭英的职权,没有多说话,也下达命令,支持郭英的决定。
全部的队伍中,至少有一大半都是赶马的好手,但是要赶著千余头马匹走路,却也是辛苦异常,而且又快不了。
但郭英坚持不能放弃,大家只好听著。
直到后面的追兵可见,伊加拉汗忍不住道:“郭英!追兵已经看得见了!”郭英道:
“我晓得,伊凡诺布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肯放弃,拼了命也要追上来的会有多少?”伊加拉汗道:“我们老沙漠估计骑兵的眼光最准,大概在七百五十到八百之间。”郭英笑道:
“只有这么一点了,昨夜的一场火,烧得他们很惨,只可惜弓箭太少,没有多射一些。”
“郭英!不管他们死多少,比我们还多出几倍呢。我们这边能动手作战的不到一百人,但是赶了一夜的马,没有休息,体力不支,战力就要打折扣。”“我知道,好在对方也是一夜没休息,而且我们可以换马,他们却一人骑到底,马力不支……”“那我们为什么不换上了马,快走一阵呢?”“我是打算如此,只是那些马还是得带走,若是留下来,他们也有换马的机会!”伊加拉汗一呆,这个问题是他没想到的。
他们带著一千多头马,自己的人最多只能骑走三四百头,剩下的马匹仍有千来头,对方的坐马正疲,若是留了下来,刚好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不禁埋怨道:“你带这么多的马干吗?”郭英道:“自然是要骑呀,我们尽量地不休息,用尽了马力直到走不动了再留下,这样后面的追兵地无法使用了,他们一骑载重,终究是比不过我们的。”伊加拉汗道:“你别忘了,载重的马在走,空的马也在跟著走,同时也会疲累的。”“空身而行,总是好得多,到时我们仍有剩余的马力,他们却被迫只有放弃了。”伊加拉汗一叹道:“你的想法不能说错,但要有够长的距离,若是在他们的马没有倒下而被追上了,那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郭英道:“所以我们不能放弃,算算也差不多,即使追兵已到后面几丈远了,我们仍然继缤前进,不慌不乱,说不定就是那几步路时,他们的马会倒下来。”二十郭英的话也不错,后面的追骑已来到三四十丈了,但有些战马已经开始不支倒地。
伊凡诺布却大声下令,继续地追,马匹不支者,步行随后追上来,其余的人仍然马不停蹄,继续追击。
事实上双方都跑得不算快。
前面的人不让马群落后,要加以驱赶,后面的追兵则不敢催骑,因为只要快跑了几十丈,每一匹马是会倒下去的。
前面是一脉丘陵,山不高,不过四五十丈而已,但是坡道陡斜,人马都无法跨越,只有一条谷道,宽约两丈多,最多只能容五六匹马并行。
这条山道蜿蜒曲折,有好几里长,但出了谷道,便是边境的无人缓冲地区了。
伊加拉汗道:“好了!现在我们加紧冲一程,就可以到达边境了!”郭英苦笑道:“大汗!你有没有在边境安排下接应的人马呢?”“这个倒没有,我是在你们之后出发的,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正面作战的需要,自然不会作此准备,如果有人马集结边境,反而会引起巡逻兵卒的注意。”“过了边境,还要走多久,才有接应的人?”伊加拉汗苦笑道:“这就难说了,假如没有事先准备人手,我想深入百余里都不太可能有接应人马,那时情况不同,我们是利用黑夜,不断突击暗袭,而且在平原上,利于施展轻功逃开。再者,那时人人精力充沛……”郭英道:“练过武功的人,体力不应该有疲累之说的,最多只是无法发挥而已,而且在这山道上,轻功好的人,可以窜高逃走,对方绝对无法追上去。”伊加拉汗道:“要战,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绝对无法杀退他们,对方是精选的骑士,人人都来得几下子,罗刹也算是西方一个大国,战力并不差。”郭英道:“那就挡住他们一阵,我把大队带出谷道后立刻换马,再把其他的马驱散入河中,使他们无法换用,留下一批马给你们,这样一来,相信他们就追不上了。”“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交给我们好了,在这儿阻拦他们一阵,但是不可能太久,因为对方还带了不少强弓劲弩,血肉之躯毕竟难以抵挡。”“我尽量快。等我发出暗号时,大汗带人从山壁上撤退,我在前面的走道上再放一把火,就可以把他们堵死在后面了。”“好办法,你这小伙子是将帅之材,兵谋韬略,无一不精,这一次回去后,我这大漠之王,想不让给你也不行了,大漠上谁敢不向你低头。”郭英笑了一笑,帮著大家去赶马匹通过谷道。
伊加拉汗夫妇俩则带著二十来名武林高手,执著利器,在谷道进入三四十文处,一字排开,堵住斯杀……追兵来到后,也为地形所限,不能大批进入,只有四五骑一排挺进,却无法是这些武林高手的对象,交手四五合,纷纷被击杀倒下。
伊凡诺布认得他的,高声叫道:“伊加拉汗,你这次闯的祸大了,不但杀了我们的沙度夫爵士,而且还杀死了我们几千名战士。我沙皇陛下是不会罢休的,一定会派大军过来,踏平大漠,杀光你们每一个人。”伊加拉汗笑道:“你别吹牛了,你们有多少人,敢说这些大话,你们把所有的军队开到大漠上,也塞不满一个角落,何况你们这次掳劫了罗马的使臣,闯的祸更大,如何向罗马赔罪求和,已经够你们头疼了,还有精神来找我们麻烦,再说大清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些问题的确很严重,沙度夫死了,他遗下的那些问题都要他们来承担,在大清朝和大秦东西两个大邦的共同压力下,俄皇尼古拉是只有低头的。
赔罪乞和也是必然的事,届时莫斯科的朝廷必然绝口否认知情,这几个沙度夫部下的将领也势必成为代罪的羔羊。
伊凡诺布愈想愈害怕,知道要想挽回颓势,保全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追上去,杀尽人质,湮没证据,来个死无对证,将来在国际争执上,才有推赖的藉口,所以他也不多说了,指挥部属,攻杀上去。
这一批人是他精选的战士,武功的确不差,而他本人曾经担任过宫廷的剑术教练,更是有两下子!
他身先抢敌,部属们也奋不顾身地进迫,倒是相当的劲厉。
伊加拉汗的这一批武林好手,竟也抵不住了。
虽然他们也杀伤了对方不少人,但是本身也有五六个人挂采受伤,退了回去。幸亏柳青青近来在武功大进,剑势凶厉。
伊加拉汗本人神功无敌,两支剑压住阵脚,勉强挡住了对方的进迫,但是受伤的人不断地增加,脚下已倒满了残尸,总共不下四五十具之多。
绝大多数都是罗刹的剑士,但也有三四个是伊加拉汗的金衣剑士。
而且还有七八个人受了伤退下,只剩下十个人不到在拼死苦撑。
郭英带著大批的马群和人已经退走不见了,但撤退的信号,却迟迟未见发出。
伊加拉汗道:“夫人!看情形我们等不及发暗号了,吩咐大家退吧,我没有想到伊凡诺布这王八蛋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而他手下也会有这一批好手。”柳青青道:“屁的好手,伤亡的比数是一对五,我们一个人抵得上他们五个。”伊加拉汗苦笑道:“一对十也没有用。
他们还有几百人,我们却不到十个人。”柳青青道:“再拼一下吧,你要知道,你整个族人的生死伤亡,都在那批人质身上,他们若不能安全逃生,大清朝廷不会体谅你在内地的作为的……”伊加拉汗只有叹息,但幸好这时一声轻爆起自后方,一溜红色的烟雾在上空中袅袅地扩散,那是郭英约定的信号,白天是彩色烟雾,晚上则有火花,是一种焰火类的火炮,专用来作为信号。
伊加拉汗长长地吐了口气道:“郭英那小子总算完成了拦阻追兵的部署了,大家飘吧。”他的这批金衣剑士对他倒是忠心耿耿的,除了因为受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