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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他都要请求理查德的原谅。
理查德从未怨恨过这个负担,他认为被父亲信任是一种荣誉。在他确信他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字之前,他将整本书从头到尾毫无错误的默写了一百遍。从书中知道,任何一个字被泄露出去都会引起一场大灾难。
当他向父亲保证已经将整本书全部记下后,他们将书隐藏在森林的秘处。三年后,理查德已经不再是少年了。两人重新回到藏书所在。父亲说如果理查德能够毫无错误的将整本书默写下来的话,那么就能确认书的知识已经被保存下来,他们就可以烧毁这本书了。理查德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犹豫的默写下整本书。毫无差错,完美无缺。
两人一起筑起一个火堆,放了大量的木材直到热量驱使他们后退。父亲递给他数阴影之书并告诉他,如果他确信的话就将书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焰里。理查德用一只手臂挽住数阴影之书,另一只手的手指抚摸着皮封面。他臂弯中持有着父亲的信任,持有所有人的信任,他感到了责任的重量。他把书投进了火中,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孩子了。
火焰盘旋在书的周围,拥抱着它,爱抚着它,吞噬着它。各种颜色和形状盘旋而上,伴随着一阵哭泣声。奇怪的光束射向了天空。风使他们的披风不停的拍打摆动。幻影出现了,伸展着手臂好像被火舌吞噬着,他们的叫喊声回荡在风中。两人像石像般站着,即不能移动也不能闭眼回避这些奇异的景象。灼热的火焰变成像寒冬中最冰冷的寒风,冷到两人的脊骨里使他们不由自主的发抖。然后寒冷消失了,火焰明亮成能吞噬一切白光,好像他们就站在太阳里。就在突然一刹那,一切都消失了。在那一片地方,只剩下死寂般的宁静。篝火熄灭了,缕缕的轻烟从焦黑的木炭上升起,融在了秋风中。数阴影之书消失了。
理查德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魔法。
理查德感觉到谁的手搭在他肩上,他睁开了眼。那是凯伦的手。从门外透进的壁炉火光,他能看到她坐在拖近床边的椅子上,佐德的那只老的大黑猫正蜷着身子睡在凯伦的膝头上。
“佐德在那里?”他问道,睁着惺松的双眼。
“他出去找治疗你的草药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平静。“天已经黑了几个小时,但佐德说找那种草药需要一些时间。他说你会不时的昏迷和清醒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说刚才给你喝的饮料会在他回来之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理查德意识到,第一次,她是迄今为止他所看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的头发瀑布般的洒落在她的脸庞周围和肩上,他非常想去抚摸一下,但他没有做。她的手在他肩膀上的感觉已经足够了,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他并不孤独就足够了。
“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是这样温柔,他甚至不能想象为什么佐德会害怕她。
“我宁愿同四方小组再打一场也不要去招惹蛇藤了。”
她笑了,那种同他分享什么事的特殊笑容,她用湿布擦着他的额头。他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停下了看着他的眼睛。
“凯伦,佐德是我多年的朋友。他就好像是我第二个父亲。答应我你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承受不了。”
她看着他,目光中好像在保证:“我也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是一个好人,就像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只是想寻求他的帮助找到魔法师。”
他抓紧了她的手臂:“答应我。”
“理查德,不要担心。他会帮助我们的。”
他记起了当她认为他想要用一只苹果毒死他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和她捏紧在他咽喉的手。“答应我。”
“我已经对其他人起过誓。我负有其他人生命的责任。许许多多的人。”
“答应我。”
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很抱歉,理查德,我不能。”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过身,合上了双眼。她抽开了放在他脸上的手。他想到了秘法书,它所预言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自私。即使是他使她放过佐德,他也会很快和他们一起死亡。他不能使其他所有人死亡或者成为奴隶而只让佐德多活几个月。他也不能使她毫无价值的死去。他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十分羞愧。他没有权利对她提这样一个要求。对她来说,这是错的。他很高兴她没有对她说谎。但他知道佐德询问他们所陷入的麻烦并不等于他会对结界另一边发生的事情提供帮助。
“凯伦,高烧使我有些愚蠢。请原谅我。我从未遇见像你这样有勇气的人。我知道你正在设法挽救我们所有人。佐德会帮助我们的,我会让他帮助的。只要答应我你会等到我身体变好一些,给我一个机会来说服他。”
她轻轻的捏了一下的他的肩膀:“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我知道你关心你的朋友。如果你不关心的话,我会失望的。那并不会使你变得愚蠢。现在,继续休息吧。”
他试着不要闭眼,因为每次这样做,所有事物都会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但是谈话侵蚀了他的体力,很快黑暗再一次吞噬了他。他的所有念头再次变成一片空虚。有时候他半清醒着在恶梦中游走,有时候他甚至在连幻觉都没有的地方游走。
猫醒了,竖起了双耳。理查德仍然睡着。只有猫能听到的声音使它跳下凯伦,小跑到门口,蹲坐下来等着。既然猫没有竖起身上的毛,凯伦就坐在理查德边上等着。外面传来细薄的声音。
“猫咪?猫咪!你跑到那里去了?好吧,你就呆在外面好了。”门吱的打开了。“好了。”猫跑了出去。“那才是你呆的地方。”佐德在它后面叫着。“理查德怎么样?”他问道。
当他进屋时,凯伦坐在椅子上说:“他醒过来几次,但他现在睡着了。你找到了所需要的药草了吗?”
“没有药草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他清醒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凯伦对着老人笑了:“他只是说他很担心你。”
他转身走回前屋,咕咕囊囊说道:“不是没有理由。”
佐德坐在桌前,将草药的根部切成细片,然后将细片放进一只半满的水罐里,再将水罐挂在壁炉里的烤架上。他把削下的草药投进了壁炉并多加了两片木材,然后从壁柜里取出一些不同尺寸的罐子。没有一点犹豫,他分别从罐子里倒出不同颜色的粉末到一个黑色的石臼里。然后用一个白色的乳钵碾磨这些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棕色的和绿色的粉末直到它们完全混合在一起。他用唾液湿润了一下指尖,然后用指尖挑起石臼里的一点样品。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味道,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嘴唇一边思考着。最后,他笑了并点头表示满意。他把石臼里粉末倒进了水罐,从壁炉的勾架下取下一把调羹,搅拌着。他一边慢慢搅拌一边看着混合物冒起的泡沫。几乎这样搅拌了两个小时,他认为已经好了,就把水罐砰的放在桌上等待冷却。
佐德取出一只碗和一块滤布,过了一会儿他把凯伦叫出来帮助。她迅速的走到他身边。佐德指导凯伦怎样在碗上托着滤布,然后他将罐里混合物倒到滤布上。
他在空中旋转着手指。“现在用力绞捏滤布将液体挤进碗里。做完后,把这块滤布和里面的残渣全部扔到火里。”她迷惑的看着他。佐德挑起一边的眉毛。“剩下的东西有毒。理查德现在该醒了,我们就让他喝下去。你接着挤,我来看看理查德。”
佐德走进卧室,弯下身子查看,发现理查德处于深度昏迷中。他转身看见凯伦正背对着他用力挤压着滤布。他将一只中指放在理查德额前,理查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亲爱的,”佐德朝外面喊着,“我们真辛运。他正好醒了。把碗带进来。”
理查德眨着眼睛:“佐德?你还好吗?一切都还好吗?”
“是的,是的,一切都很好。”
凯伦走了进来,小心的捧着碗以免打翻里面的液体。佐德帮助理查德坐起身体喝药汁。喝完后,他再帮助理查德睡下身体。
“这药汁会使你睡觉并治愈高烧。等你下次醒来,你就会恢复。相信我,不用担心,睡吧。”
“谢谢你,佐德…”理查德在他能说出更多话之前就深深的沉睡了。
佐德走出房间拿了一只锡盘然后回到理查德床边,并坚持要凯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荆棘同草药是不相容的,”他解释道:“它不得不离开理查德的身体。”他把锡盘放在理查德手下然后坐在床沿等着。两人都静静的聆听理查德深沉的呼吸和前屋壁炉中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除此之外整个房子都很安静。佐德首先打破了寂静。
“忏悔者一个人旅行非常危险,亲爱的。你的魔法师呢?”
她抬起疲惫的眼睛看着他:“我的魔法师将他的服务出售给了一个女王。”
佐德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他放弃了他的责任?他的名字?”
“朱力安。”
“朱力安。”他重复道,脸上是一副酸涩的表情,然后倚近了一点。“那么,为什么没有其他魔法师伴随你呢?”
她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们都死了,死于他们自己手上。在他们死前,他们聚集起来施展了一个魔法,用来保护我并在晚束的帮助下安全的通过结界。”佐德站了起来,搓揉着下巴,悲伤和关心展现在他脸上。“你认识魔法师们?”她问道。
“是的,是的,我在中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位伟大的魔法师?你也认识他吗?”
佐德笑了,重新捋了一下袍子然后坐回了床沿。“你很顽固,亲爱的。是的,我认识那位老魔法师,曾经。但即使你找到他,我也不会认为他会介入此事。他不会愿意帮助中土的。”
凯伦倚近老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很温柔但很坚定。
“佐德,中土有很多人不认可联合议会和议员的贪婪。他们不希望这样,但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他们只希望能和平的生活下去。达肯·拉哈拿走了人们用来准备过冬的食物并给了他的军队。他的军队并不珍惜这些食物,他们要么浪费,要么任其发霉,要么再高价卖给平民。人们已经在挨饿,这个冬天会有很多死亡。火被禁用了,人们在受冻。”
“拉哈说这都是老魔法师的过错,因为他没有站出来作为人民的敌人被审判。他说是魔法师带来这一切的,他应该受到诅咒。他没有解释原因,但是很多人都相信。很多人相信拉哈说的一切,尽管人们亲眼所见的足以说明他所说的不可相信。”
“魔法师们一直受到威胁,在法律上他们被禁止使用魔法。他们知道迟早他们会被迫使用魔法来对付人们。他们也许在过去犯了错误,使他们的老师失望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被教导要保护人类,不能给人类带来任何伤害。他们为人类作出了最无私的奉献,他们为阻止达肯·拉哈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认为他们的老师会为此自豪的。”
佐德没有任何表情,即没有说反对也没有说同意,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仍然让她握住他的手。
“所有我说的,伟大的魔法师都可以批判反驳。但是问题是达肯·拉哈正在试着获得三个命令之盒的魔力,这使得一切都无足轻重了。如果他成功了,那么对任何人来说这个冬天的第一天都是世界末日。这也包括那位伟大的魔法师。拉哈已经在寻找他,他寻求的是私人报复。许多人已经被杀害了,因为他们说不出他的名字。等到拉哈打开正确的命令之盒,他就能得到所有生物都无法抗衡的力量,他也能得到那位伟大的魔法师。他可以藏在西方大陆,但是到了冬天的第一天,躲藏游戏结束了。达肯·拉哈可以找到他。”
她露出了黯然的表情。“佐德,达肯·拉哈利用四方小组捕杀了所有其他忏悔者。我找到了他们摧残后我的妹妹。她就死在我的怀抱里。我成为了唯一生存的忏悔者。魔法师们知道他们的老师不愿意提供帮助,所以送了我过来作为最后的希望。如果他愚蠢到没有看清帮助我就是帮助他自己,那么我就必须用我的力量来迫使他提供帮助。”
佐德挑了挑眉毛。“那么,那个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