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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记。为我记起每条道口。”
他点点头,开始回忆起道路来。
凯伦愤怒的转身,狠狠的扇了查尔斯一记耳光。
“你这个畜生!”她尖叫道。“为什么你要对他这样做?”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又扇了他一下,她的头发因为用力而甩到了脸上。查尔斯没有阻止她。“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你怎么能这样做!”她第三次挥起手掌,但这次,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想要我告诉你还是想要继续打我?”
她猛地把手拉回来,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几缕头发粘在她一侧的脸庞上。
“从国王通道越过结界是极其危险的。它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盘旋转折的。有些地方非常狭窄,结界的墙壁几乎碰在一起。无论往哪个方向多走一步,你就进入了地狱。你有穿越结界的经验,佐德也有。你们俩人都明白。直到你走进后你才看得见,否则的话你根本不知道它在那里。我知道是因为我几乎一生都在它旁边。现在它变得更危险,因为它正在塌陷,更容易就走了进去。当你们走在通道中,如果什么东西开始追踪你们,理查德很可能毫无警觉的就跑了进去。”
“那不是理由!你可以提醒他!”
“从来没有一个我的孩子在被火烫着一次前对火有着应有的尊重。无论多少次的说教都比不上亲身体验一次。如果理查德在进入国王通道前没有真正明白结界的危险,他没有可能走出结界。是的,我故意把他带进结界。向他展示。为了让他活下去。”
“你可以告诉他!”
查尔斯摇摇头。“不。他得自己看一下。”
“够了!”理查德说,他的头最后清醒了。他们都转身看着他。“还没有一天你们没把我吓出汗来。但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是真心关心我的。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查尔斯,你是怎么知道结界正在塌陷的?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结界墙壁正在分解碎裂。以前,你是不能透过绿幕看到对面的,在这里你原来看不见任何东西。”
“查尔斯说的对。”佐德发表了意见。“现在我从这里就能看对面。”
“结界还能持续多久?”理查德问魔法师道。
佐德耸耸肩。“说不准。”
“那就猜!”理查德回瞪了一眼。“给我一点概念。你的估计。”
“它至少能维持两个星期。但不会超过六个星期。”
理查德想了一会儿。“你能用魔法增强它吗?”
“我没有那种能力。”
“查尔斯,你认为达肯·拉哈会知道国王通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嗯,有人从通道过来过吗?”
查尔斯想了想这个问题。“至少我不知道。”
“我想他不知道。”佐德添了一句。“达肯·拉哈可以通过地狱越过这座结界,他并不需要通道。他正在解除结界,我不认为他会在乎一条小小的通道。”
“在乎和知道是两回事。”理查德说,“我并不认为我们应该傻站在这里,而且我很担心他可能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凯伦把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你是说?”
理查德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在你上次穿越结界的时候,你认为你看到的是你的母亲和妹妹吗?”
“我想是的。你不这样认为的吗?”
“我不认为那是我父亲。”他望向魔法师。“你说呢?”
“谁也不知道。没有人清楚了解地狱的情况。”
“达肯·拉哈就很了解。”理查德痛苦的说。“我不认为父亲会那样期望我到地狱里去。但我知道拉哈会的,我的眼睛告诉我他的期望非常强烈,看起来更像是拉哈的追随者们想要诱惑我进入地狱。你说过我们不能直接穿过结界,因为他们正等着我们这么做,等着把我们拖进地狱。我认为那就是我看到的,他在地狱里的追随者。而且他们知道我在那里碰到了结界墙壁。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达肯·拉哈就会很快知道我们的目前所在。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看是否我猜对了。”
“理查德说的对。”查尔斯说,“我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斯勾沼泽,在心之兽犬出来之前。那是这里同沙文之间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会在明晚之前到达沙文,心之兽犬不会跑的那么远。后天,我们要去找一个我的朋友,爱迪,骨女。她就住在通道旁边。我们需要她的帮助通过国王通道。但今晚,我们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斯勾沼泽。”
理查德正想问什么是骨女以及为什么需要她的帮助越过结界。突然,一个黑色的阴影出现了,嗖的一声狠狠的撞在查尔斯身上,把他重重的撞开到好几颗倒地的树干后面。然后以惊人的速度缠绕到凯伦的腿上,像皮鞭的样子,把她拖倒在地。理查德猛得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凯伦,她尖叫着他的名字。两人相互锁着对方的手腕。他们一起被拖倒在地,拖进结界。
佐德手指射出的火球从他们头上越过。火球尖啸通过他们头顶并消失在结界里。另一条黑色的枝状物闪电般的打在魔法师身上,冲击力使他整个身体都腾空向后飞了出去。理查德用脚勾住一根树桩的旁枝。但它已经腐烂了,整个旁枝都被扯碎了。他转换身体想要用脚跟勾住地上的洞坎。他的靴子在沼泽野草上徒劳的滑过。他用力晃动脚跟,在地上掘出小土堆,但是不足以坚固到固定住他们,地上被划出了两条深深的痕迹,他们离结界越来越近了。他需要用手。
“抱住我的腰!”他大叫道。
凯伦大口喘气,猛地甩手抱住他的腰,抱的紧紧的。弯弯曲曲的黑色条状物蜿蜒爬上她的大腿,缠得更紧了。当它压迫她的腿时,她尖叫起来。理查德猛地把剑抽了出来,空气中充满了金属回响的声音。
他们身边的绿光越来越亮了。
愤怒充斥着他的全身。理查德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有东西想要把凯伦带走。绿光更加明亮了。因为被拖倒在地上,他够不着缠住凯伦的东西。凯伦紧紧抱着他的腰,她的腿离的太远了,缠绕在她腿上的东西就更远了。
“凯伦,放开我!”
她太害怕了,不敢放开他。她死死的抱住他,竭尽全力,疼痛的发抖。绿幕出现了。嗡嗡声响亮起来。
“放手!”他再次大叫。
他试着想要拉开她的手臂。沼泽树木开始消失,进入黑暗。理查德可以感觉到墙壁的压力。他简直不能相信她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背朝下在地上被拖进结界,他向后伸出手想要拉开她的双手,但是做不到。他们唯一的机会就得要他先站起来。
她的头顶在他的腹部。凯伦抬头看着他,黑色的异形挤压着她的腿,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她尖叫一声,松开了手。
一眨眼,理查德就站了起来。就在他跳起来的时候,墙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父亲向他伸出手来。他放开了愤怒,使尽所拥有的全部力量,挥舞起真理之剑。剑刃切开墙壁,划开了他知道不是父亲的东西。黑色异形悲号一声,爆炸成一团黑雾然后消失了。
凯伦的腿就在墙边,黑色的异形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腿上,用力想要把她拖进去。他举起了剑。杀戮的企图充斥了全身。
“理查德,不要!那是我妹妹!”
他知道那不是,就像那不是父亲一样。他把自己完全融入进热切的渴望,使尽全力向下挥剑。他的剑再次切开墙壁,割开了缠绕在她腿上令人厌恶的东西。一阵眼花缭乱的闪光和怪异的悲鸣。凯伦的腿自由了。她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没有张望墙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理查德把胳膊伸进她的腰下,一把抬她起来。他一手紧紧的抱着她,一手举剑对着墙壁,慢慢向后退去。他警惕的观察任何移动、任何攻击,他们离开了绿光。
他继续向后走直到超过马匹所在的地方。最后他停了下来,放开了凯伦。她转过身,猛地甩手搂住了他,浑身发抖。他得竭力抑制住自己进入结界攻击的冲动。他知道他应该把剑插回鞘内以便平息愤怒和欲望,但他不敢这么做。
“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她恐慌的问道。“我们得找到他们。”
凯伦推开了他,开始向后跑去。理查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把她的脚扯离地面。
“呆在这里!”他愤怒的冲她大叫一声,用力把她推坐在地上。
理查德在一个土堆上找到了佐德,昏迷了。当他弯腰去抱老人时,什么东西嗖的从他头上掠过。他的愤怒爆发了。他猛地转身挥剑,剑刃毫无困难的划开了黑色的异形。砍剩的东西蹒跚的逃进了结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还有几块破碎的部分蒸发消失在空气里。理查德一手抱起佐德,把他甩到肩上好像是扛一袋谷子,回到凯伦身边后把他轻柔的放倒在地上。她把魔法师的头枕在她的膝上,想要检查伤口。理查德弯腰曲背跑了回去,但是并没有所期待的攻击。他期望会有袭击,他渴望战斗,渴望杀戮。他找到了查尔斯,半身陷在一棵腐烂的树桩上。理查德抓住他身上的锁子甲,把他拖了出来。鲜血汩汩的从查尔斯头侧的一处伤口流出。伤口里还镶嵌着枯枝草叶等杂物。
理查德脑子转的像风车一样。他一只胳膊抱不起查尔斯,也不敢收剑归鞘。他十分清楚他不愿意叫凯伦来帮忙,因为他希望能让她远离危险。紧紧抓住结界看守者的皮甲,理查德开始拖他。光滑的沼泽野草帮了他不少忙,但这仍然是一项不轻松的任务,他得绕开几颗倒地的树木。令人诧异的是再没有袭击了。也许他已经重创了它,或是已经杀了它。他不知道是否有可能杀了已经死去的东西。剑上附有魔力。理查德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力量,他甚至不能肯定结界里的东西是否有生命。最后,他回到凯伦和佐德身边,把查尔斯拖到了一起。魔法师仍然昏迷不醒。
凯伦脸色苍白,表情十分担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理查德目光四处扫射一便。“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也不能留下他们。我们把他们放在马上,离开这里。等到我们到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就治疗他们。”
天上的云层更厚了,轻雾笼罩了周围的一切。察看了一下方向后,理查德插剑回鞘,轻松的就把佐德放到马上。查尔斯就困难多了,他身躯庞大,所佩戴的武器都十分沉重。鲜血随着脉搏的跳动潺潺流出,浸透了他的头发,把他放在马上使他流出了更多的血。理查德决定要先替他止血。他迅速的从一个包裹中取出一些奥姆植物的叶子和一条干净的布。他挤出叶子的汁液,滴到查尔斯的伤口上,然后把叶子覆在上面,并让凯伦帮着将伤口包扎起来。布立刻就被浸红了,但他知道叶子很就会止住流血。
理查德把凯伦扶上马。他知道她腿上的伤要比她愿意承认的严重的多。他递给她佐德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拉住查尔斯马匹的缰绳,然后小心的朝自己认准的方向出发。他知道他们得化上一段时间找回道路,雾变浓了,能见度很小。看起来好像每个方向都有鬼魂在注视着他们。他不知道是该走在前面还是后面,不知道在那里能够更好的保护凯伦,因此就和她并马骑在一起。佐德和查尔斯都没有固定在马上,很容易就滑下马来,他们不得不慢慢前进。枯死的云杉在每个方向看起来都一样,为了绕开倒塌的树木,他们不得不前后左右移动,甚至不能保持走在一条直线上。理查德不时吐出不停飞进嘴里的蚊子。
天空每个地方都一样灰暗,根本看不出太阳的位置,以便定位。过了一会儿,理查德甚至不能肯定路线是否正确,感觉上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路上了。他挑选沿途的树木作为定位标志物,每到达一棵标志树木,就重新选择前面可见的另一棵树木定位。要运用这种方向定位方法,他知道至少他得看到三棵一条线上的树木,才能保证路途在一条直线上,但在这么浓的雾中,他看不到那么远。他甚至不能肯定是否他们在树林中绕圈子。即使他们的行进路线是直的,他也不知道这条路线是否会通向道路上。
“你确定这条路对吗?”凯伦问道,“看起来每个方向都一样。”
“不。但至少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