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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呢?”
“通道是地狱中的一个空隙,但它仍然是死亡的领域。你是生物。如果生物大到引起魔兽兴趣的话,它们就会捕杀你。”
理查德望了望凯伦冷漠的脸庞,然后再望回爱迪。“什么魔兽?”
爱迪的长手指一面墙一面墙指过来。“这些都是魔兽的骨头。你的朋友们受到地狱魔兽的袭击。骨头可以迷惑它们的力量。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的朋友们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受到帮助了。骨头使魔力的毒害离开他们的身体,使得致命的睡眠离开他们。骨头能使邪恶远离这个地方。魔兽找不到我,只能感觉到骨头的邪恶,它们就会以为我是它们中的一员。”
理查德依近身躯。“如果我们在身上带上一些骨头,是否就能避开它们了呢?”
爱迪微微笑了一下,眼光闪闪发亮。“非常好。这的的确确是你们必须要做的事。这些死亡魔兽的骨头拥有的魔力可以保护你们。但通道里还有其他及其危险的东西。仔细听好我下面要告诉你们的话。”
理查德合起手掌,点点头。
“你们不能带着马匹走,通道对它们来说太狭窄了。有些地方它们根本过不去。你们绝对不要走下通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你们也绝对不要在通道上休息睡觉。整个路途将要花上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再加上差不多整整第二个白天。”
“我们为什么不能停留休息呢?”理查德问道。
爱迪用她白色的眼睛在他们脸上一个一个看过来。“除了魔兽外,通道里还有其他致命的东西。如果你停留的时间太长,他们就会逮到你。”
“什么东西?”凯伦问道。
爱迪点点头。“我经常穿越结界。如果你小心的话,通道还是安全的。如果你不小心的话,那些东西就会抓到你。”她嘶哑的嗓音痛苦的低沉了下去。“我变得过份自信了。有一天,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很累了。我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对通道的危险十分了解。因此我依靠一棵树坐下,打了一个小盹。只有几分钟而已。”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搓揉着。“当我睡着时,一只格瑞伯在我脚踝上固定住了自己。”
凯伦的面容蜷缩了一下。“格瑞伯是什么?”
爱迪沉默了一段时间。“格瑞伯是一种背后长满厚甲的生物,底部边缘上全部都是尖刺。下面有很多只脚,每只脚上都长有锋利带钩的爪子,嘴巴和水蛭一样全都是牙齿。它蜷起身躯,只有厚厚的背甲露在外面。利用它尖锐的爪子,它可以深深的固定在其他生物的肉体上,紧得你没有办法拉开它,然后再一口咬上来,吸血。”
凯伦轻轻的一手搭在爱迪的背上,以示安慰。油灯的亮光使得老人的白眼睛变成一团粉色的苍白。理查德没有移动,他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带着斧子。”凯伦闭起眼睛低下了头。爱迪继续说了下去。“我想方设法要砍死格瑞伯或至少把它扯下来。我知道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它会吸光我所有血液。但是它的背甲太坚固了。我对自己非常恼火。格瑞伯是通道中移动最慢的生物之一,但它要比一个睡着的笨蛋跑得快。”她看进了理查德的眼睛。“我只有一种能够挽救自己生命的方法。我再也不能忍受那种痛苦,它的牙齿已经摩擦进我的骨头了。我在大腿上紧紧裹上一块布条,并把我的腿搁在一根树桩上。然后我用斧子砍下了我的脚掌和脚踝。”
小屋中沉浸在一片脆弱的寂静中。只有理查德的眼睛移动,他看向了凯伦的眼睛。他看到了为老人感到的悲伤,看到了自己悲伤的折射。他简直想象不出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砍下自己的脚踝。他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爱迪薄薄的嘴唇展开,露出一个严肃的笑容。她伸出一只手,伸过桌面,抓起了理查德的手,另一只手抓起了凯伦的手。
“我告诉你们这个故事,并不是要你们为我感到悲伤。我告诉你们只是不想你们俩成为通道中某种掠食者的牺牲品。自信可以成为一件危险的事。恐惧,有时候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那么,我想我们将会十分安全的。”理查德说。
爱迪继续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好的。还有最后一件事。大约在通道的一半路上,那里结界之间的间隙十分狭隘,几乎可以互相碰到。被称为是一线天。当你们看到一块像这间屋子大小的石头,中间裂开,那就是一线天。你们必须从裂缝中通过。千万不要绕过去,死亡就在两边,等着。此外,你们还必须得要穿越结界绿幕的中间。那是通道中最为危险的地方。”她一手搭载凯伦的肩膀上,一手捏紧了理查德的手掌,一个个看下来。“他们会在结界里呼唤你们。他们会想要你们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去。”
“谁?”凯伦问道。
爱迪塌下了腰。“死亡者。会是任何你知道已死去的人。你的母亲。”
凯伦咬着下嘴唇。“真的是他们吗?”
爱迪摇头。“我不知道,孩子。但我不认为会是。”
“我也不认为是。”理查德说道,几乎是想要说服自己。
“好极了。”爱迪嘶哑着说。“就这样想。这会帮助你们抗拒呼唤。你们会被诱惑走向他们。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你就再也回不来了。永远也不。”
理查德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爱迪,结界正在崩溃。佐德告诉过我他可以看到它的变化。查尔斯说过以前你看不到对面的情况,而现在魔兽正从中出来捕食。你觉得穿越一线天还安全吗?”
“安全?我从未说过安全。穿越一线天绝对不会安全。许多贪婪但没有强烈信念的人曾经尝试穿越一线天,但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结界的另一面。”她依近身躯。“只要结界还在,通道就在。牢记你们的目标。互相帮助,你们就可以通过。”
爱迪看着他的脸。理查德转头望向凯伦绿色的眼眸。他不知道凯伦和自己是否能够抵抗结界的诱惑。他记得他曾经是多么想要进入结界。在一线天,两边都会有这种强烈的诱惑。他知道凯伦是多么害怕地狱,理由很充分,她曾从中穿越过。他自己对走近地狱也没有丝毫兴趣。
理查德皱起了眉头。“你说一线天在通道的中央。那等我们走到的时候,天不就该黑了?我们怎样才能确保自己还在通道上。”
爱迪一手搭在凯伦的肩上,帮助自己站起了身。“跟我来。”她一边说一边把拐杖放在腋下。他们慢慢的跟着她一挪一挪得走到搁架边上。她纤细的手指抓起了一个皮袋。她松开了系带的细绳,将其中的东西倒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她转身对理查德说:“伸出手来。”
他在她面前掌心向上伸出手掌。她把自己的手掌合在他上面,用她的母语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刚才是说我自愿把它给了你。”
理查德看着手掌上一块松鸡蛋大小的石头。光滑发亮,黑得似乎把屋里的灯光都吸了进去。他甚至分不出它的边缘,只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光晕下面是一团无尽的黑暗。
“这是一块暗夜之石。”她嘶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
“我能用它做什么?”
爱迪犹豫了一下,目光无意识的移到了窗外。“天黑后,如果你有绝对的需要,把它拿出来,暗夜之石能带来光明,你就不会因为看不清通道而迷失了。它只能为它的所有者发挥作用,也必须是它的前任主人在自愿给予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我会告诉魔法师你带着它。他可以利用魔法辨别它的位置,从而可以找到你。”
理查德犹豫了。“爱迪,这一定是件无价之宝。我没有权力接受它。”
“每件东西在某种情况下都是无价之宝。对一个干渴的人来说,水的价值要远远大于金子。但对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来说,水是不仅没有半点价值反而是致命的麻烦。现在,你是一个非常干渴的人。而我非常渴望阻止达肯·拉哈的野心。拿着暗夜之石吧。如果你觉得有义务,可以在某天归还给我。”
理查德点点头,将石头滑进皮袋,再将皮带小心得放进口袋里。爱迪再次转身从搁架上拿下一条精美的项链,举在凯伦面前。一些红色和黄色的珠子点缀在一根小圆骨的两端。凯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
“这和我母亲的那条项链一模一样。”她喜悦的说。
凯伦托起颈后的浓密的头发,爱迪将项链戴上了她的脖颈。凯伦低头看着项链,用拇指和食指抚摸着,开心地笑着。
“现在,它可以帮助你避开通道上魔兽的注意力。有一天,当你怀上你自己的孩子,它也会保护她,帮助她长得像你一样强壮。”
凯伦伸开手臂,抱起老人,久久才放手。她们分开后,凯伦脸上是一副哀伤的表情,她用理查德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爱迪只是微笑着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
“你们俩现在该休息了。”
“我呢?难道我不需要带根骨头来躲开魔兽吗?”
爱迪研究了一下他的脸庞,然后目光下垂看着他的胸口。慢慢的,她伸出手来。她蜷起手指,握住了他衬衫下的牙齿。她缩回了手,重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什么原因,她知道他的牙齿。他屏住了呼吸。
“你不需要骨头。心之陆人。魔兽看不到你。”
父亲曾告诉他看护密法书的野兽是一只邪恶的怪物。他意识到是牙齿才让结界里的异形找不到他的位置,尽管它们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其他人。如果没有牙齿的帮助,他现在就会像佐德和查尔斯一样被击倒,而凯伦就会被拖进地狱。理查德竭力想要保持面容不变。爱迪好像看出了什么,并没有说出来。凯伦看起来很迷惑,但她没有提问。
“现在休息。”爱迪说。
凯伦谢绝了使用爱迪床铺的好意。她和理查德在壁炉边上铺好了被卷,爱迪在她的卧室里睡下。理查德在壁炉里添了几根圆木,记起了凯伦是多么喜欢靠近火焰。他在佐德和查尔斯身边坐了几分钟,摩挲着老人白色的头发,聆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他讨厌将朋友留在身后,害怕自己将要面对的艰难险阻。他不知道佐德是否知道该怎样找到其中的一只盒子。理查德希望自己能知道佐德的计划是什么。也许是一个魔法师的诡计,用来对付达肯·拉哈。
凯伦盘腿坐在壁炉边上,看着他。当他回到他的毯子里后,她朝天躺下,将毯子拉到颌下。屋子里很安静,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雨还在继续下着。他累了。他转身对着凯伦,他的胳膊肘搁在地板上,头靠在胳膊上。她呆呆得瞪着天棚,拇指和食指摩挲着项链。他看着她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的胸膛。
“理查德,”她低声说,仍然瞪着天棚。“我很抱歉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留下。”
“我知道,”他低声回答,“我也是。”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在沼泽里的谈话而有我逼迫你这么做的感觉。”
“没有。这个决定很正确。一天一天接近冬季。我们等在这里一点帮助都没有,达肯·拉哈可能就借机得到所有的命令之盒……然后我们就会全部死去。事实就是事实。我不能因为是你说出来而对你不满。”
他一边聆听着壁炉中火焰燃烧的丝丝声和木材爆裂噼啪声一边看着她的脸庞,看着她头发抚掠在地板上的样子。他可以看到她颈中的一条静脉随着心脏跳动。他觉得她的脖颈是他看到过最优雅的。有时候,她看起来是这么美丽,他简直不能直视她,但同时也不能移开目光。她还在摩挲着颈中的项链。
“凯伦?”她转过头望着他。“爱迪对你说项链会保护你和你的孩子时,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久久地看着他。“我感谢了她,但我告诉她我不认为我会活到有孩子的那一天。”
理查德感到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她的眼睛眨了几下。“理查德,”她安静的说,“疯狂主宰了我的家乡,你无法想象的疯狂。我只有一个人。他们太多了。我见过比我更优秀的人在抵抗他们的时候被屠杀了。我并不说我认为我们一定会输,但我不认为我会活着看到结果。”
尽管她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