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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敝教总护法金惟能也死在他的旋风花下,兄弟几次围缉,都被他逃脱,不瞒李兄说,兄
弟也风闻传言,旋风花已经落在李兄手中,兄弟虽然不敢完全相信,但也不能无疑,才赶来
的。这叫做众口铄金,李兄如果没有擒到旋风花,让大家看看车上,正是澄清谣传的最好明
证了。”
直到此时,他才说出来意,而且也附和暴本仁,要看看车上有没有人?
李天云脸色微变,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李某生平一向言出如山,方才已经说得很明
白,李某兄弟并没有擒获旋风花,车内何来旋风花?宁教主和暴掌门人相信也好,不信也
好,若是要搜看李某车子,那就小觑李某,这个恕李某无法答应,也是无可容忍之事。”
他方才故意避重就轻,现在又断然拒绝,那是因为车中已经没有人了。(没有南宫靖,
霍天柱依然在车上)多拖延一段时间,就可以让李小云和南宫靖走得远一些,他们就无法追
得上了。
宁胜天眼看李天云口气强硬,心中不无越趄,别说皖西三侠一身武功甚是了得,一旦闹
翻了,不仅和皖西三侠结下梁子,还连带了也得罪了形意、八卦、武功三个门派。
何况李天云和黄山万青峰乃是姻亲,这一来,岂非把江南武林同道都得罪了?想到这
里,一手捋须,作声不得。
暴本仁沉笑道:“李天云,你若非心虚,怎会不肯让咱们瞧瞧?”
李天云突然敞实一声,目光凝聚,沉喝道:“暴本仁,看来昨天侯休兄弟拦阻李某车
子,也是出于你授意的了……”
口气微顿,接着:“你一再寻衅,方才掌伤我谢三弟在先,李某为了息事宁人,已经告
诉你车上没有旋风花,你又借口要搜看我李某车子,一个人容忍也有限度,白虎门既然没把
龙眠山庄放在眼里,李某兄弟也不是怕事的人,你只管划下道来,李某接着就是了。”
一面回头朝宁胜天拱拱手道:“宁教主,兄弟仍想请你老哥担任咱们两家的公证人,兄
弟和暴掌门人已非片言可以和解,除了放手一搏,别无善策,江湖上本有胜者为强这句话,
兄弟落败了,龙眠山庄的车子,自然任由暴掌门人搜看,如若兄弟侥幸获胜,暴掌门人又如
何说法呢?”
他故意和暴本仁翻脸,那是因为和白虎门的梁子已经结定了,要宁胜天担任公证人,是
为了稳住红灯教的人。
暴本仁没待宁胜天开口,洪声道:“老人落败了,拍屁股就走,不会再搜看你的车
子。”
谢东山运功早已完毕,一直守在车旁,闻言冷笑一声,接口道:“天下那有如此便宜的
事?姓暴的,你落败了,要走可以,但得留下一条右臂。”
暴本仁洪喝一声道:“谢东山,你说什么?”
谢东山道:“这话是谢某说的,你只要胜了我大哥,谢某就把右臂奉上。”
暴本仁双目圆睁,精光四射,厉声道:“老夫胜了,李天云是否也留下一条右臂?”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灰衣人从林中走出,此人好快的身法,他走简直比跑还快,大家连
人影还没看清,他已经走到暴本仁的前面。
那是一个头盘小辫,颔下留一把山羊胡子的灰衣老头。
这人看去已有六七十岁,个子矮小,身上穿一套灰布衣裤,左手拿一支竹根旱烟管,看
去像个庄稼老头,这一站到暴本仁面前,几乎只到暴本仁的胸口。
所有在场的人,谁都不认识此人是谁,但只要从他身法之快,就可看出他一身造诣极为
惊人了!
暴本仁久经大致,身前微风一飒,他已往后疾退一步,洪喝道:“你是何人?”
庄稼老头瞧着他问道:“你就是白虎门的白虎神暴掌门人?”
暴本仁目注庄稼老头,沉声道:“你有什么事?”
庄稼老头道:“老汉问你是不是暴掌门人?你还没有回答老汉。”
暴本仁道:“老夫正是暴某。”
庄稼老头道:“那就好,老汉师侄就是伤在你暴掌门人‘大风掌’下的了?”
暴本仁洪笑道:“江湖上伤在老夫掌下的人,何可胜数,你师侄叫什么名字?”
庄稼老汉吸了口旱烟,喷着满嘴白烟,说道:“半个时辰前,你用‘大风掌’伤了什么
人?”
暴本仁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是风云刀柴昆?”
他此言一出,听得李天云暗暗哦了一声!
王三元奉乃父王长林(王长记车行掌柜)赶来报讯,曾说金刀庄和虎头庄两拨人一早出
城,可能会在前途设伏,但虎头庄的人在这里拦路,始终不曾看到金刀庄的人出面,原来他
们两拨人狭路相遇,已经交过手了,风云刀柴昆已经伤在暴本仁的“大风掌”下,难怪始终
不见金刀庄的人了。
庄稼老头道:“那就错不了。”
暴本仁沉哼道:“老夫要柴昆让路,他竟敢对老夫出言不逊,老夫只要他躺下,让人把
他抬走,已经够客气了!”
庄稼老道连连点头道:“那是柴昆不对,遇上白虎神不肯让路,还出言不逊,实在该
死,这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死了也怨不得谁。”暴本仁给他这么一说,一时倒不知如何说
好?庄稼老头又道:“但他没有死,伤得半死不活,给人抬了回去,真是给师门丢人现眼,
所以老汉要来问个明白。”
暴本仁嗔目道:“你是柴昆的师叔,问明白了又待怎的?”
庄稼老头道:“柴昆师傅早就死了,只剩下老汉一个师叔,暴掌门人教训了他,他师傅
无法向你赔礼,就只好由老汉向你暴掌门人赔礼了。”
暴本仁道:“你……”
庄稼老头拱拱手道:“暴掌门人代我死去的师兄教训了柴昆,老汉是特来致谢的。”说
完又连连拱手。
暴本仁突然大喝一声,右掌朝那庄稼老头当头劈落!
但他“大风掌”堪堪出手,忽然沉哼一声,高大身躯往后连退了三步,脸色剧变,厉声
道:“无形刀,你……”
庄稼老头连忙接口道:“老汉谢过了,那就失陪。”
掉头就走,他明明是一步步的走去,但脚下之快,就是一般人奔行,也及不上他,眨眼
工夫,就已走得没了影子。
暴本仁一手掩胸,沉喝一声:“咱们走。”
谢东山看情形,已可证明他伤在庄稼老头的“无形刀”下,心头大感痛快,朗笑道:
“暴本仁,你不想和大哥交手了吗?”
暴本仁连头也不回,哼道:“姓谢的,老夫中人暗算,咱们这段梁子,老夫不会忘记
的。”
一路奔行而去,侯休、侯元那敢停留,也急忙跟着奔去。
李天云看得暗暗心惊,自己先前还安排让霍二弟去对付金刀门,设若没有暴本仁掌伤风
云刀柴昆,这庄稼老头凭自己三人也绝非人家对手。
暴本仁一走,只剩下红灯教主一干人了。
李天云朝宁胜天拱拱手道:“宁教主也是冲着兄弟来的,不知兄弟说的话,宁教主是否
信得过?”
宁胜天早已盘算过,如果旋风花确在车上,就算和龙眠山庄闹翻了,也理屈在彼,万一
车上果真没有旋风花,那么和龙眠山庄结下梁子,实是不智之举,闻言呵呵一笑道:“兄弟
和李老哥相识多年,李老哥说的话,自然可信,兄弟少陪。”
李天云道:“宁教主请留步。”
宁胜天道:“李老哥还有什么见教?”
李天云道:“二弟,你下来。”
霍天柱打开车门,一跃下车,拱手道:“大哥有何吩咐?”
李天云含笑道:“宁教主虽然信得过愚兄,但总是听了江湖传言赶来的,咱们兄弟和宁
教主一向是道义论交,咱们没擒获旋风花,车上也没有旋风花,正好请宁教主作个见证。谣
传自可不攻自破,也免得汁湖同道再误会咱们兄弟,你把车厢门打开了,让宁教主、霍老
哥,以及四位香主瞧瞧!”
霍天柱跃下之时,车门并没掩上,原也含有让宁胜天看到车中无人之意,经大哥一说,
立即应了声是,依言把车厢门打了开来。
其实不用他打开,宁胜天也看到了,不觉呵呵大笑道:“兄弟听到传言,原也只是来跟
李老哥请问一声的,难道兄弟还信不过皖西三侠?李兄这不是见外了吗?”说完,抱抱拳
道:“如此看来,这谣传只怕是旋风花故意敢出来的空气了,兄弟失陪了。”
手拉龙头杖,当先行去。他身后五人也象一阵风般跟着走了。
李天云道:“二弟,三弟,咱们上车。”
东方玉《旋风花》
第 七 章
车辚辚,马萧萧!
一条滚滚黄尘,沿着大路远去。
右首疏林间,忽然像魅影般闪出两条人影!
那是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
一个戴着黑绒包头,身穿蓝布夹袄,一张脸上布满了直条皱纹,一手挽着一只竹篮,却
用一块旧布覆着,不知篮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生成一张马脸,双颧耸起,不但耳朵上戴着一副大金环,满头都插了珠翠,六寸金
莲,穿了一双大红绣花鞋子,连手上也拿着一方尺许长的大红手帕。
两人走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们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三姑六婆中人物,缝穷
婆和刘媒婆。
三姑六婆,只是江湖上人对她们的通称,把九个不同类型的人物——三个“姑”和六个
“婆”扯在一起。
三姑,是道姑、尼姑、药姑,都是白道中人平日不相往来。
只有六婆,才是邪派人物,原先也并不相识,但在江湖上成了名之后,因为同是六婆中
人,臭味相投,就从此结成一党。
这六婆是:缝穷婆、卖花婆、王牙婆、阎佛婆、刘媒婆、孙虔婆。
从她们结为姐妹,自成一党,尤其各有一手独门绝技,在大江南北,黑白两道中,只要
提起六婆,可没人敢招惹她们。
闲言表过,却说两人闪出疏林,刘媒婆眨着三角眼,楞楞的道:“这小子会不在车
里?”
难道会是传闻失实?”
缝穷婆哼道:“无风不起浪,如果车中没有旋风花,李天云三个大男人何用雇一辆马
车?”
刘媒婆道:“但车上明明没有人。”
缝穷婆道:“这也许是李天云使的障眼法,他们可能有人中途下了车。”
刘媒婆一怔道:“皖西三侠不是都在车上吗?”
缝穷婆一脸皱纹中绽出诡笑,缓缓说道:“李天云不是有一个女儿吗?她人呢?”
刘媒婆三角眼中异光闪动,说道:“申大姐是说他女儿把那小子带走了?”
缝穷婆道:“我看八九不离十。”
刘媒婆道:“但那姓南宫的小子武功高出李天云女儿甚多!”
缝穷婆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问道:“老五,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出
来?”
刘媒婆眼珠一转,不觉呷呷尖笑起来,说道:“美人计,没错,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
关,还亏他李天云是皖西三侠之首,为了……呷、呷,居然不择手段,要他女儿使美人
计。”
缝穷婆哼道:“你以为白道中人,就不存凯觎之心?
堂堂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席长老,不是也轧上了一脚?”
刘媒婆道:“申大姐既然认为李天云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咱们就找他小丫头去!”
“刷!”这是极其轻微的声音,响声起自两人身后。
缝穷婆沉喝一声:“什么人?”
身随声转,一下向左旋出,转过身去。
刘媒婆也不待慢,几乎是同时转过身去。
两人的目光也一起投注到一个人的身上,这人就面对着她们站在林下。
那是一个穿绿色长袍的小老者,古铜脸,颔下留着一把白髯,看去神情极为诡异!
这人能在缝穷婆、刘媒婆两个高手不知不觉问到了她们身后了,一身武功造诣显然极
高。
那么方才极其轻微的那声“刷”敢情是他故意弄出声音来的了。
绿袍老者那张古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两人拱拱手道:“真对不住,老朽惊动两位大
嫂,打扰两位的谈话!”
缝穷婆目光直注,冷冷的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绿袍老者含笑道:“老朽刚来,二位大嫂谈些什么,老朽怎会听到?”
刘媒婆问道:“你是什么人?”
绿袍老者暗笑道:“老朽只是敝主手下的一名管事而已!”
刘媒婆又道:“你主人是谁?”
绿袍老者笑了笑道:“主人就是主人,老朽只是主人手下一名管事,怎敢称呼主人的名
号?”
缝穷婆道:“你来此何研?”
绿袍老者口中“哦”了一声,忙道:“老朽只顾说话,差点误了大事……”
缝穷婆心中一动,不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大